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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映月數了六毛五出來湊個整,剩下的一毛五退給了唐文生。

唐文生接過後,指了指長櫃上的東西:“除了這邊的,那都是些吃的,我準備放在櫃子裡,想吃的時候就拿。”

最後一句話是對封映月說的。

封映月點頭。

唐文生見她沒看那放著的毛巾與布,於是又把那些東西拿到她麵前:“家裡毛巾不多,你拿去用。”

“好。”封映月也沒矯情,剛才洗臉的時候都是用手直接洗的,確實不怎麼方便。

數好的錢全部整齊地放在一個布袋裡,捆好後拿到最上麵那個木箱裡放好,至於毛巾她就晾在唐文生毛巾的旁邊。

藍色的布做一身衣服可能不夠,做兩雙布鞋是剛好的,接收了原來的記憶,封映月看著布就已經想好該做多寬的鞋麵了。

她穿的是草鞋,唐文生穿的是一雙黑色布鞋,瞧那沿邊的線就知道是剛做沒多久的。

畢竟今兒是他結婚的日子。

胡思亂想間,封映月發現唐文生已經把外屋的煤油燈提進來,放在窗下的桌上了。雖然已經三月初,但晚上夜風還是有些涼,唐文生順手關上了窗戶。

即便知道對方那方麵有點問題,可他到底是個男人,封映月沒有談過對象,此時要和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她也很緊張。

“睡吧。”

唐文生一邊說,一邊脫了鞋上床,他把靠著牆的那邊留給了封映月。

封映月磨磨蹭蹭地過去,見他閉著眼,很快呼吸也逐漸平穩,她小小地鬆了口氣,接著吹滅了煤油燈,小心地上了床。

這床還挺大,加上二人身材都比較瘦,所以二人躺著,中間還能再躺下一個成年人。

被子不薄也不厚,這個季節蓋剛剛好。

封映月連呼吸都控製得很輕,就怕吵醒對方,她睜著眼看著黑乎乎的屋頂,白無常說她不能脫離這個家,意思應該是她不能與唐文生離婚,因為書中她的身份就是男主的繼母。

既然不能離婚,那就過好日子,不做那些書中所說的虧心事。想起元蛋的樣子,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舍得下手。

還有唐文生……雖然相處隻有幾個小時,但對方瞧著人不錯,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和書裡安排的那樣死了吧?

反正白無常也沒說她不能乾彆的,想著想著,封映月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睡著後,身旁的男人睜開眼,過了一會兒後側頭看了看她,給她拉了拉被角。

動作很輕,也沒有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隨即收回手閉上眼入睡。

第四章

封映月醒來時身旁已經沒人了,她立馬坐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觸及到那木箱和木窗上的紅剪囍字時,心裡歎了口氣,她是真死了,也是真來到了前世所在的地方。

看天色應該是七、八點左右,此時還能聽見外麵大人訓斥孩子,或是喊在壩子裡玩兒的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草鞋後把木窗打開透氣,接著掀開麻布簾走了出去。

長櫃麵上的東西已經收到下麵櫃子裡去了,此時麵上放著那邊桌子擺放的花生瓜子糖果,都是用瓷碗裝著的,一共三個大瓷碗。

而原本的飯桌上放著兩個雞蛋,唐文生正在大門前的木桌處做早飯。

“早上吃麵可以嗎?”

唐文生問道。

“可以,”封映月點頭,“你今天要去紙廠?”

她走過去,見爐子下麵燒著兩塊木柴,爐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鍋,此時蓋著木鍋蓋,應該是在燒水。

鍋旁邊的桌上,放著一把份量不小的麵,還有一個裝有青菜的小竹箕。

“婚假有三天,”唐文生又指了指旁邊,“洗臉水是熱的。”

因為他們這邊過去就是牆了,所以比彆人家多了一個小角落,此時放著一個木桶,一張毛巾蓋在木桶上麵,能讓熱氣散得慢一些。

看來對方起來得挺早。

封映月拿上洗漱的東西,裝在一個藍邊底麵帶著牡丹花的搪瓷盆去洗水池那邊去洗漱。

此時張大嫂正在那洗青菜,見她來便笑道:“一大早我就見你家那位起來忙了,特勤快,哪像我那家位,就知道端著碗吃飯,放下碗睡覺。”

封映月聞言笑了笑:“是我起晚了。”

哪知張大嫂雙眼一亮,湊過來低聲問著:“看來昨晚過得不錯?”

封映月臉一紅,連忙解釋:“不是這個意思……”

張大嫂一愣,跟著又問道:“……過得不行?”

封映月這才想起關於唐文生身體方麵有諸多閒言碎語,她乾巴巴圓了回去:“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唐同誌沒毛病嘛!那些碎嘴的聽了一點東西就胡說八道!”

張大嫂大鬆一口氣,接著拍了拍封映月的肩膀笑得十分開懷。

封映月乾巴巴地笑了笑,洗漱完後便回去了。

她回去時,發現木桶上麵的木板上放著一把梳子,拿起一看,塑料梳,瞧著就是新的。

封映月梳了頭,用熱水洗了臉,剛把毛巾晾上,唐文生的聲音就從裡麵傳來:“吃麵了。”

“欸。”她應著,把手擦乾準備進屋,此時隔壁的門忽然打開,留著一頭齊肩短發,瞧著二十出頭的女子盯著封映月看了看,接著又把門給拉上了。

裡麵還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咋又關門了?”

“待會兒出去不行?”

女子沒好氣地回道。

感受到鄰居情緒的封映月帶著疑惑進了屋子。

唐文生正坐在飯桌前,桌上是兩碗麵,裡麵夾雜著脆嫩的青菜不說,還有一顆剝好的水煮蛋。

他也沒動筷,而是端正地坐著,等她進來一起吃。

“不用等我的,”封映月更不好意思了。

今兒起晚了不說,還讓對方等著吃早飯。

“一起吃。”唐文生道。

封映月笑了笑,坐下拿起筷子吃麵,麵很筋道,裡麵放了香油、醬油,還有蔥,味道還算不錯。

吃過麵後,封映月把刷鍋洗碗的活兒給包了,她實在不好意思讓對方又做飯又刷鍋洗碗的。

結果唐文生幫著把鍋一塊兒端過去,接著和她一起把東西洗乾淨了。

有兩個嬸子也在那刷鍋呢,見此紛紛打趣著。

“小唐同誌可真疼媳婦兒啊。”

“是啊,瞧著就讓人羨慕。”

二人被打趣了一通,一個紅了耳根,一個紅了臉。

回這邊時,隔壁鄰居的門又開了,這會出來的除了那位短發女子,還有一個左手用布包起來的青年。

青年瞅見他們一個端著碗筷,一個提著鍋後,忽然大笑著,用沒受傷的右手使勁兒拍打著唐文生的肩膀道:“好小子!會疼媳婦兒了?”

“話真多,還走不走?”

不等唐文生說話,那短發女子便推了青年一下,接著率先走在前麵離開了。

青年有些尷尬地看一眼唐文生和封映月:“彆和她計較。”

唐文生把鍋放在爐子上,用木鍋蓋蓋好:“你忙去吧。”

“行,”青年衝他們揮了揮手,便小跑跟上了自己的媳婦兒,“事兒沒成就沒成,你咋還甩臉子呢?”

女子沒搭話,隻是走得更快了。

碗筷就放在桌上,用一塊輕薄的麻布給蓋上,再用竹箕蓋上就成了。

二人一同進了屋,唐文生拿出一個新的搪瓷杯放在封映月麵前:“早上我去供銷社買的。”

封映月想起那把梳子,看來是一塊兒買回來的。

她笑著打量著麵前的搪瓷杯,一看就是洗乾淨了,這是老樣式,她那個年代的年輕人,喜歡用這玩意兒泡泡麵。

“剛才那位叫趙天,和我關係不錯,”唐文生提著水壺過來,給她倒了一杯水,又給自己的搪瓷杯倒了半杯,“之前趙大嫂想給我介紹對象,我沒應。”

封映月明白了,這就是那位趙大嫂瞧自己不怎麼高興的原因。

不過外麵不也知道他不行嗎?為什麼趙大嫂還會想介紹對象呢?

難不成又是和自己娘家那邊的情況一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唐文生一看她就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有心想解釋一句,又怕越解釋越黑,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轉移了話題:“待會兒我帶你出門轉轉?”

“好。”

封映月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坐著喝了一會兒水,便準備和唐文生出去。

“帶點錢和票吧。”見她啥都不準備拿,唐文生便道。

“成。”

封映月開箱子拿了一張糧票,還有五毛錢。

二人鎖上門後,便往樓下走,路上有人打招呼,唐文生都會向她介紹一番,即便是封映月記性好,一下記這麼多個人,她還是有些吃不消。

“以後慢慢地就認識了。”等她在三樓上了個廁所出來時,等在樓梯間那的唐文生笑道。

“欸。”封映月應著。

到了一樓,封映月看向唐文生,唐文生輕咳一聲:“我早上來過。”

“哦哦。”封映月臉一紅,快步出了大樓。

第五章

筒子樓的壩子是很大的,還有木製的籃球樁呢,十幾個孩子在壩子裡玩,也有剛學會走不久的小娃娃,牽著母親的手,一個勁兒地想往大哥哥大姐姐那邊湊。

被母親一把抱起身往邊上走時,嘴角一癟就哇哇大哭起來。

封映月側頭看了好幾眼,唐文生停下腳步等她。

出了筒子樓就是兩條大路,唐文生指了指右邊這條:“這是去紙廠的路。”

左邊那條就是去城裡的路。

筒子樓的位置挨著紙廠,自然也在城邊上,這去縣城還要走二十多分鐘左右。

一路上還能瞧見些磚房或者是草房、木質房啥的,比起後麵的高樓滿地,麵前的縣城顯得很樸素。

轉悠了一圈,他們去供銷社買了十斤玉米麵,唐文生讓她做主買彆的,封映月看了看問道:“家裡有針線嗎?”

“有。”唐文生點頭。

“頂針也有嗎?”

唐文生想了想後搖頭:“沒有。”

他會縫衣服,但沒有做過鞋啥的,所以家裡沒有頂針。

於是封映月買了頂針還有一些納鞋底需要的東西,一共花了一毛錢。

帶出來的五毛,還剩下四毛。

接著他們去了農貿市場。

這裡有供銷社,也有肉聯廠和布坊,賣蔬果的也不是私人賣,全是公家收到城裡賣的。

這會兒肉沒多少了,現在的人吃肥肉愛過瘦肉,所以剩下多的也是瘦肉,唐文生早上去的供銷社是他們紙廠邊上的,並不是這邊。

再說沒有肉票,用錢買就要貴很多。

加上家裡還有唐母他們送過來的一條熏肉,所以他們不用買肉。

封映月隻是好奇地在肉鋪那看了看,然後在發現唐文生準備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