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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張文璧十分欣慰弟弟的長大,怎麼會突然問起他來了?

長林:“張二娘子說,您的生辰快到了,她是看您什麼時候回去,要給您辦生辰宴呢。”

張行簡恍然。

張行簡又輕輕笑。

郎君的生辰,隻有二十弱冠那年是最重要的。他早過了那一年了,之後的每年生辰,不過是吃碗長壽麵,得幾句長輩祝福與叮嚀……什麼時候又要大辦了?

張行簡笑:“二姐這是彆有用心啊。”

天真的長林便猜測:“難道是要郎君提拔張家哪位年輕郎君嗎?你們家那些長輩,現在天天巴著你呢。”

張行簡:“那是其他長輩的想法,卻不是我二姐的想法。我二姐才不在乎其他人,我二姐隻在乎一個人。”

長林怔一下,被郎君提點後,他恍然:“是……博帥嗎?”

張二娘子並不是真心想為郎君辦什麼生辰宴,張二娘子是希望能哄得郎君高興,在那日,求郎君放過博容,不要再關著博容。

甚至……長林想,張二娘子平時也努力了很久,隻是沒辦法救出她大哥罷了。

張二娘子不敢聲張博容的真實身份,隻好求得張行簡歡心,求張行簡放過張容。

長林:“她怎麼這樣?!連郎君生辰也不放過……乾什麼非要在彆人生辰日時掃興?”

那可是張容。

可是壓著郎君那麼多年的張容。

怎能在郎君生辰時特意提出?

張行簡轉著筆,向後懶坐。

他擺手:“無妨,我不在意。你回去告訴二姐,說我今年估計回不去,我會錯過我的生辰宴。讓她不必擔心,我自己在外麵會照顧好自己,給自己過生辰的,讓二姐照顧好自己,張家其他人煩她的時候,讓她不必擔心,待我回去會解決的……”

長林嘀咕:“她才不是真的擔心你……”

張行簡仰頸:“就這麼說。”

一家人相處,不必太過涇渭分明。張文璧聽懂他的意思就夠了。

張文璧給他麵子,他自然也給張文璧麵子。

何況……他想迎沈青梧進門,他到底是男子身,內宅中的反對聲音,不得二姐幫忙壓下嗎?

張行簡:“你將這些話告訴二姐,然後繼續監視朝堂上的動向……”

長林聽到這裡愕然:“繼續監視?什麼?郎君不要我留在身邊?”

他痛心疾首:“沒有我在身邊,郎君又受傷了怎麼辦?郎君養尊處優,不比那些粗糙的郎君。郎君豈能日日吃苦?”

張行簡咳嗽。

長林:“連個像樣的生辰都沒有……”

張行簡:“……”

長林喃喃:“沒有仆從伺候,每日就這麼幾件袍子換來換去,還得穿彆人的舊衣……”

張行簡盯他兩眼,咳嗽。

張行簡態度溫和:“有沈青梧和我在一起,她的武力你不信嗎?她會保護我的。好了,你回去吧……”

長林更激動:“她粗手粗腳,就是和她在一起,郎君才更加辛苦了。郎君的臉都傷了……脖子上也有傷!”

長林痛徹心扉,張行簡一僵,瞬間用手摸了自己脖頸一下。

他隻是覺得有點疼,他不知道這裡有傷。

都怪沈青梧……張行簡垂眼煩惱:“下次不能讓她碰到露在外麵的肌膚了……”

長林:“郎君!”

張行簡:“好了,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長林:“讓我跟著你……”

張行簡眨眨眼:“可是沈青梧似乎不喜歡你總跟著我啊。”

長林:“……”

張行簡側過臉,清矜起來:“你還不知道,我們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

長林:“……”

他茫然地“啊”一聲,不知該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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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正在與楊肅會麵。

楊肅被關得心煩氣躁,鬨了幾日事,都沒有找到機會逃出去。他無奈時,沈青梧來見他了。

沈青梧不隻來見他,還穿得十分、十分……

像朵花。

楊肅眼角抽搐,在書房中,他猛烈站起的動作,讓腳銬叮咣響。

楊肅:“你自己要穿成這樣?”

沈青梧:“不是,張行簡給我穿的。”

楊肅:“他彆有用心!你彆被騙了!”

沈青梧目光閃爍一下,輕輕“嗯”一聲。

楊肅便開始跟沈青梧說,二人如何被張行簡騙了,這裡的人如何關著他,如何軟禁他。楊肅神神秘秘,告訴沈青梧說,這些人都是張行簡的死士。

楊肅:“不管張行簡怎麼哄騙的你,我都被關了!快點,我們趁他的人還沒發現時,你快找鑰匙幫我解開鎖鏈,咱們趕緊跑吧。”

沈青梧:“鑰匙會給你的。你的計劃很好,但我另有安排。”

楊肅:“什麼安排?”

沈青梧被長裙擺絆一下,她乾脆撩裙入座,緗色長裙如荷托襯。

她腰肢纖纖,身量修長,花冠琳琅,臉上妝容不重,隻見清美不見濃豔。沈青梧坐下後,整個人也清秀挺拔的,像水中亭亭玉立的清荷。

楊肅被沈青梧美貌所驚時,沈青梧正告訴他:“你繼續在這裡被關著,除了不能出院子,哪裡都能去。但是張月鹿代替你,跟我一起渡河,回去見帝姬。”

楊肅:“……?”

楊肅:“你被他哄住了吧?”

沈青梧頷首:“是的。”

楊肅不理解她的腦回路,他幾乎怒吼:“我看你真是滿腦子男盜女娼,被美色迷得腦子都不動了!你說他為什麼給你穿這樣的衣服,讓你打扮得花枝招展來見我。他是讓你刺激我,你懂不懂?他是想告訴我,讓我彆肖想你,你是他的。你知不知道?

“他還要關押我……他必然有目的!”

沈青梧恍然大悟:“現在知道了。”

楊肅:“我看你還是不知道!”

沈青梧:“我真的知道。”

楊肅冷笑:“說說看。”

沈青梧:“他迷戀我。”

楊肅:“……”

沈青梧很淡定:“他說他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他跟我解釋了所有行徑,他一直吃你和博容的醋。他問我是不是心裡隻有博容時,他都傷心得快哭了。”

楊肅抱著的手臂開始僵硬了:“……”

沈青梧複述自己聽過的話:“他說他很久以前就喜歡我,他隻是拚命讓自己不喜歡。他說我是最獨特的娘子,我做什麼都讓他心動得不得了,他誇我漂亮,誇我是世上最耀眼的珍珠……”

楊肅:“……”

沈青梧說的其實也有點尷尬。

沈青梧補充:“是他說的,不是我說的。你覺得我沒那麼好,就找他說,不要找我。”

楊肅深吸口氣,咬牙怒:“他那麼說,你就信了?!”

沈青梧抬頭。

她眼睛明亮清朗,不殺敵不打鬥的時候,看著隻是過於烏黑,專注凝視人的時候,有點兒滲人。

她眼珠轉一圈,若無其事:“嗯。”

彆人誇她,她不信。

張行簡誇她,她要學著相信。她答應過的。沈二娘子從來都說話算數。

第88章

楊肅鬨騰是沒什麼用的。

沈青梧來通知他一聲,不理會他反對,她揚長而去。楊肅心中不是滋味,可沈青梧倔起來油鹽不進,他不是不知道。

他隻是不明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先前明明說不和張行簡好了!

張行簡一來,一哭二鬨三上吊,她便被哄得亂轉。

這種為色所迷的人,必然成不了大事!

不提楊肅如何生氣,張行簡是對沈青梧的行為分外喜歡的。

他本就知道她若是答應和他在一起,就會向著他。但他心上尚有一些不確定,他甚至做好了沈青梧帶著楊肅逃離的準備……沈青梧帶給他的驚喜,讓他迫不及待將長林等人趕回東京去了。

張行簡這幾日便都待沈青梧十分好。

他尋回自己的手下後,不必為生計煩心後,終於可以繼續做他那典雅貌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郎君。

他此人心思細膩手段頗多,又慣會說好話,沈青梧確實被他迷得暈頭轉向。不過是憑著一點理智,知道她要去向帝姬複命。

張行簡每日都要給她換新衣裳。

沈青梧驚訝:“你有錢了?!”

張行簡笑眯眯:“是呀。”

他趁機推銷自己:“梧桐,我也沒有旁的意思,就是跟你說一聲——你若是嫁給我,吃穿用度什麼的,都不必你操心。我們家不愁這些,我也會照顧好你的。”

他說這話時,正用一把齒極密極小的梳子,幫沈青梧梳發。

用他的話說,她發質又硬又粗,不能亂扯,得細細梳理。

沈青梧想到他的長發那般濃那般黑又那般細軟,她心中一動,便任由張行簡折騰她的頭發。而且,他每日研究不同女士發髻,沈青梧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過他說起錢財……

沈青梧從銅鏡中乜他一眼,說:“你又在誘拐我嫁你。”

張行簡彎眸。

他眼如琉璃湖盞,彎一彎就盛滿光華,清透漂亮極了:“也不叫誘拐吧?實話實話罷了,怕你想不清楚。”

沈青梧沒搭理他。

他俯下`身,低頭端詳她:“梧桐。”

張行簡叫了兩聲,才讓沈青梧眼波動一動,抬眼皮望他。

張行簡:“不高興了?”

沈青梧:“沒有。我在想一件事……”

她手拄下巴,眉頭輕蹙,真的為一件事而遲疑:“我是不是應該將我的月俸交給你?”

張行簡一怔。

沈青梧:“我不能白吃白喝。博……呃,有人說過這是不對的。你整日花不少錢財,我不應一點貢獻都沒有。”

張行簡眨一眨眼。

他眼中光微晃,他竟真的開始沉%e5%90%9f了:“唔,你是女子,論理來講,即使女子嫁入門,也沒有把嫁妝交給郎君的道理。我二姐說,女子的嫁妝是她自己的,我們家是不能動彆人錢財的。但是……你的情形又和尋常女子不一樣。

“你有官職,有俸祿。我聽說,尋常人家成親,那個賺錢的夫君,都是要將錢財交給自家娘子管,如此才能夫妻恩愛,夫妻緣分持久。但是,你我的情形依然不同。

“一者我們並未成親,二者我也不貪你的那點兒財,三者我即使不貪你那點兒錢,我看梧桐似乎也不擅理此事,為了你我同行一路,我也確實開銷無度……

“這樣吧,你可以將錢財交給我,不算你白吃包住。你我吃住一起,你上交公糧,我理順花銷,也算增進彼此感情,你沒有意見吧?”

張行簡心中想,管住她的錢,她亂來的可能性就更降低一分了。

起碼……咳咳,他若一個沒看好,她是沒錢吃花酒的。

沈青梧並無意見:“好。”

張行簡見她不動,挑眉。

沈青梧乾脆利落:“待我拿到我的月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