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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中間商 外鄉人 4254 字 6個月前

對爐子的馬車板上,後背靠著馬車板,身上暖暖的。夏天的時候就坐在對麵的位置,這樣也就不會感覺多熱了。

當然了,若是夏天還在馬車裡點火爐子,那熱的絕對是馬車裡的人。

此時,柳湘蓮坐在爐子那一側的馬車前板趕車,春纖坐在正對爐子的馬車裡,身子靠著馬車前門的板子處,眼睛看著馬車外,一邊磕瓜子,一邊與柳湘蓮聊天。

聊的話題也不過是一些直隸那邊的風土人情。

這個直隸,若是按現代的地理區分,應該就是今天的河北省。而他們的下一站,其實是這個直隸省的都城保州。

不知道這個保州是不是保定,但在聽柳湘蓮說了一通保州的特產和風儀後,春纖便將這裡的這個保州當保定看了。

管他是不是呢。

“……天上龍肉,地上驢肉。保州的驢肉火燒可是天下一絕。”

驢肉火燒?

“那可要好好嘗嘗了。”對吃的從來沒有抵抗力的春纖一聽柳湘蓮說這話,眼睛都眯了起來。春纖就坐在柳湘蓮的斜側方,柳湘蓮隻要微微轉頭就能看到春纖。眼睛一轉,正好看見春纖咽口水的動作,當即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說起驢肉火燒,春纖就想起以前家裡做的爐肉蒸餃。“以前我家經常會做爐肉蒸餃。一兜肉的,隻放些蔥提味,出鍋後,輕輕的一咬,還會咬出肉湯湯來。餡都抱成團,吃起來彆提多香了。我喜歡吃白蒜泥,就是將蒜加些鹽搗成泥,再加些涼水就能吃了。若是有炸得噴香的辣椒油,再加上一點那個,蘸著吃,那滋味彆提了。”

說到這個話題,春纖臉上的笑容微微收了些。眨眨眼,將眼淚眨掉,春纖又笑著往下說道,“我記得要將買回來的驢肉泡在涼水裡,大概要泡上一間夜的樣子。期間還要多換幾回水,才能將肉裡麵的血水泡出去。蒸餃的麵不要那種蒸包子的發麵,而是包餃子的那種現和的麵,因為那樣的麵更有嚼勁……”

柳湘蓮正經沒吃過這種驢肉蒸餃,被春纖這麼一說,到是也跟著嘴饞了。“舊年路過保州時,記得有家客棧環境不錯,他家的驢肉做得最地道。對了,後門正好開在花燈遊街的那條街上。轉眼就是元宵佳節,到時候領你去看花燈。”

“那趕情好,正想買兩盞花燈玩呢。對了,保州大不大?咱們會在那裡逗留多久?”

“比不得京城,但也不錯了。隻這個時節,到沒什麼可逛的。若是夏天來,到是可以去看看此地的蓮花。”

春纖聞言,不由抬頭看了看漸漸陰起來的天,“不會下雪吧?”

這也是說不準的事。

於是柳湘蓮也不跟春纖閒聊了,叫她坐好,就揚起鞭子大喊了聲‘駕’就駕著馬車顛了起來。

馬車沒做減震設計,主要是怕蝴蝶出來的彈簧不結實,最後坑了自己。不過春纖為了不叫自己受罪,訂做的褥子特彆的厚實,坐在上麵也能減些顛簸。

對了,某人極是惜命,怕馬車狂奔起來再將她甩出去,這位還在馬車裡加裝了不少安全帶。

這會兒春纖沒動地方,仍舊坐在靠門的位置,卻將固定在馬車壁處的安全帶係在了自己的腰上。

位置就像人們做飛機時係安全帶的樣子,而春纖的這個安全帶因為沒有那種專用扣,便按後世男子的針眼褲腰帶做扣,套進去,將針釘紮進眼洞裡,然後再從扣環裡掏出來,這古代版安全帶就算係好了。

係好了安全帶,春纖這才想起剛剛拿出來的零嘴,連忙彎身將零嘴都歸置到專門裝零嘴的抽屜裡,這才一手抓著門板,然後順著放來的門簾時不時的看向馬車外。

她這位置也算是副駕駛了吧。

馬車一口氣狂奔了三個時辰,柳湘蓮便將馬車靠邊停了下來。

他們今天走的是官道,所以每隔個十來裡路就會有個歇息用的亭子。

不過這些亭子怎麼看都算是危房建築了,春纖和柳湘蓮都沒進去。

馬車裡,春纖將一小隻跟現代的小奶鍋差不多大小的鍋子坐在爐子上煮粥,粥香混和馬車裡的茶香,彆有一番歲月靜好。

看一眼身邊的小姑娘,柳湘蓮心忖,其實就這樣走下去,也不錯。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這廂, 春纖拉著柳湘蓮來了場說走就走的自駕遊,悠哉自在的小日子美不勝收。而京城那邊卻已經鬨翻天了。

春纖了解黛玉,黛玉自然也了解春纖的性質。一見荷葉給她送東西, 便知道春纖這是不耐煩荷葉跟著。

榮國府正經窮寒人家出身的丫頭出門都要帶個把人, 而春纖卻總是不獨來獨往, 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但黛玉卻知道春纖的堅持。

她寧願意做林家的副小姐, 也不願意自己因為身世之故而得到超過丫頭身份以外的禮遇。

想到榮國府裡的那些副小姐,黛玉還是覺得自家這個虧了。

與女眷們一塊吃了年酒,又看了戲,黛玉才跟著林如海帶著荷葉一乾丫頭回了林家。

到了林家的時候, 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府裡的仆婦下人正沿路點著燈籠, 一路走回院子,聽了一耳朵的問好聲。

往常最喜歡賴在炕上看那些漏洞百出, 千篇一律才子佳人話本的人此刻並不在屋裡, 隨口問了一回看屋子的丫頭這才知道春纖還沒有回來。

皺著眉頭換了外出的衣裳,又去看了回弟弟們, 黛玉看著越來越暗的天, 嘟嘟著臉,明顯不高興了。

荷葉嚇得不敢進屋子,起先是站在院子裡等著春纖。後來越等越心焦, 直接跑到春纖往常進出府的角門那裡等了。

酉時三刻,黛玉也坐不住了。一邊粉麵含怒的喚人去接春纖回來, 一邊在心底腹誹等春纖回來要如何如何。

林管事接到消息,看了一眼天色,也有一瞬間的慌。不用人吩咐,竟是親自帶人出門了。

街上早就沒多少行人了, 一路上林管事雖然吩咐車夫和小廝注意著,但卻知道未必能遇到春纖。

隻知道春纖是去參加一個丫頭的婚禮,旁的一概不知,所以到了寧榮街,林管事直接去了林之孝家,林之孝不妨林家找春纖找到他這裡,親自帶人去了那處廂房……

春纖用過午飯沒多久就離開了,人是在榮國府角門上的馬車。林之孝利用職權身份將當時在角門當差的下人都找來問了一回話。

發現沒人認識那輛馬車的車夫,心裡不由暗叫一聲不好。

事情到此,眾人都知道春纖八成是出事了。

春纖是誰,那可是忠誠候府的大小姐,還是忠誠府唯一的骨血。林管事心裡咯噔了幾下,一張臉都白了。

雖然與春纖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春纖的性子他還能知曉一二。再加上他家姑娘與春纖的情誼,春纖是絕對不會自己離開的,所以必定是被人帶走了。

林之孝也是擔心不已,當即就帶了些人幫著林管事在京城撒網似的尋人。可惜彆說尋到春纖的蹤跡了,就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找見。

林管事想到還不知情的林如海和黛玉,吩咐了一聲其他人繼續尋春纖的線索,他自己則急匆匆的回林府報信去了。

原本還在猶豫是先跟林如海說這事還是先跟黛玉說,不想這父女倆正呆在一塊,到是省了糾結。

將打聽出來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說與林如海父女二人聽了,林管事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黛玉聞言一張小臉瞬間白了,嘴唇哆嗦的厲害,竟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怎麼會這樣?

早起出門的時候,那壞丫頭還說,還說,對了,她說什麼了,自己怎麼都不記得了。◎思◎兔◎網◎

手指纏著帕子,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用帕子去拭淚。

那副無措的樣子,看得林如海心疼不已。

“多派些人手繼續找,那丫頭雖然貪玩卻不是個心裡沒數的。”林如海想了想,又道,“找街麵上的人打聽打聽,隻要人能安全回來便罷,莫要惜銀子。”

林如海所說的‘街麵上的人’,其實就是街上的地痞,混得開的地頭蛇。他擔心春纖是被這些人弄去了,若真如此,他們家自然是願意花銀子贖人。

怕就怕…唉。

“再去,再去打聽打聽忠誠候府的人是不是回來了。”見林管事抬腳要走,黛玉連忙將人喚住,隻猶豫了一下,才將心底那個擔憂說了出來。

黛玉知道春纖那場冥婚,也知道冥婚的那方是個巡撫,但黛玉卻不知道那位巡撫如今已經高升,其妻還在京城,所以便隻想到了樂家是不是發現了春纖給綁了回去。

黛玉不知道,但林如海和林管事卻是門清的。此時見黛玉這麼吩咐,林如海與林管事默契的對視一眼,離開的林管事準備將那家人也查一回。等林管事出去,林如海才裝做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問黛玉怎麼會在這中時候打聽忠誠候府。

黛玉擔心林如海知道後,哪怕春纖找回來了,也會將春纖送回樂家,就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

林如海見此,微微歎了口氣倒沒再說旁的。

亥時,林管事仍舊沒有回來,林如海不舍得黛玉焦心苦熬,便叫黛玉回房間休息。

哪裡睡得著呢。

一夜燈火通明,堪堪寅時林家的大門就被衙門敲響了。

出人命案子了。

衙役自然知道林府是什麼人家,所以來的人都客客氣氣的。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這事認真說起來也是那傅大人自做自受。

匆匆回府的林管事接待了衙役一行人,人家問了一回春纖是否回到府上後,又開始詢問春纖的身份。

“榮國府的老太君,既是宮裡賈太妃的親祖母也是我們家姑娘嫡親的外祖母。三年前,我們太太沒了,老太君接了我們姑娘到身邊教養。當時賞了幾個丫頭給我們姑娘,春纖便是其中之一,最是乖巧懂事的一個丫頭。”

那衙役問了一回春纖的身份情況,又在接了林管事給的孝敬後,將發生在外城一處民宅的命案說了。

傅試慘死房中,門又是被反鎖上的。傅家的下人隻管飲酒做樂等到想起傅試的時候,傅試的屍身都僵硬了。

當然,除了正常的屍化還有被凍的。

傅家的下人吃飽喝足了,也終於想到傅試所在的房間沒有碳盆,這會兒應該冷的很,想著幾個時辰過去了,傅試應該也折騰夠了,幾人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笑得極儘猥瑣的出門了。

房門鎖著,這一點雖然總有些說不出來的對不勁,但也不是太惹人注意。隻是不管怎麼喚人,裡麵都沒丁點動靜傳出來,這就很不對勁了。

幾人想到春纖的潑辣,再看看那個頭皮全都被春纖薅下來的哥們,心生不好的同時,便開始撞門。

那門能有多結實,三撞五撞的自然就撞開了。然後幾人順著撞開的房門,借著屋簷下的燈籠這才看清房間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