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1 / 1)

關門的車廂裡坐了很久,想著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他拒之千裡的本能反應,他隻是想替他開門,他說服自己放了他已經不容易,卻收到那樣一個反應,負反饋真傷人啊。

發呆發了十分鐘,裴雲廷才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機械地撥通著號碼,他的眼裡情緒交雜,深不見底。

“怎麼了?”經紀人高永接通了電話。

裴雲廷的聲音充斥疲憊與無力:“易感期來了。”

“什麼?”高永的聲音拔高,“你的易感期不是還早著呢嗎?”

裴雲廷閉上眼睛,緊緊捏著手機,眼裡全是無儘的痛恨,他想著副駕的人,想他逃之夭夭的模樣,他知道,全完蛋了。

他以後連哄他上車的借口,都不會再有了,連跟他多待一秒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他永遠不會理他了。

裴雲廷手麵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捏碎方向盤,目光空洞地說:“被誘發了。”

他放下手機,靠在座椅上,完全失了力。

七年啊,壓了七年,一朝破了力,真可以。

真他媽想捅死自己。

裴雲廷撫住額頭,反思,反思,自責,怨恨,委屈,最終隻聽一聲自嘲的笑。

車廂裡的笑詭異而驚悚,聽不出半點的開心,黑夜緊緊壓下來,破曉那一日仿佛再也不會到來。

驚兔難捕,他今晚造孽了。

有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是不小心泄露的貪婪,可是怎麼藏啊?還要怎麼藏啊?

挖了他的眼睛嗎?

不該看那一眼的,當年就不該看那一眼的。

第13章

初潯的心跳加速。

砰砰的,安靜不下來。

他抱著手機,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抬起胳膊,掩住唇鼻,琥珀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永遠消不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那樣看他?為什麼要抬手?他想乾什麼?碰他?摸他?還是什麼?裴雲廷,裴雲廷在想什麼……

初潯的腦子裡全亂了,他不該上他的車,不應該的,他錯了,裴雲廷不正常,他不正常,他好像想對自己……

他想……

兔子再次被緊抓在手裡,初潯快步走向家去,他心裡慌極了,不會的,不會的,他不能那麼想,他不能自作多情,他是裴雲廷,他不會有那樣的心思。

初潯,你再也不能跟他往來了。

快步到家,初潯走了兩千米,總算冷靜下來,十一點半,客廳裡的燈光已經熄滅,正好,他現在不要看到彆人,他不想有人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不想向彆人解釋自己跟誰在一起,他再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再也……

初潯打開了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路上沒人發現他,關上房門,初潯才有了安全感,他揉著手裡的兔子,腦子裡怎麼也甩不掉裴雲廷的眼神,像噩夢一樣糾纏著他,真是可怕。

他在床邊愣神,發呆,臉頰也滾燙,他覺得可恥極了,初潯拍拍臉蛋,想讓心跳安靜下來,沒什麼,沒什麼可怕的,沒什麼。

“咚咚。”

房門聲響了。

初潯抬起頭,將手機放下,走到房門前,擰開了門鎖,外麵站著樂姨,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樂姨。”初潯的音線終於平靜,他在鐘家隻有看見這張臉,才覺得是歸宿,能撫平心中所有的惶恐。

“剛聽見你動靜,怎麼回來這麼晚?”

初潯把門打開,讓樂姨進來,樂姨這才發現鐘越不在,“他沒回家?”

初潯關上門,心事頗重道:“阿越有事要忙,明天回來。”

“你自己回來的?”

初潯視線虛弱:“……不是的。”

樂姨追問:“他派人送的你?”

初潯搖搖頭,樂姨皺起眉頭,她察覺了初潯的不對勁,他是個很不會藏心事的人,樂姨精明且眼尖,一下就能明白有事發生了,聲音溫柔,帶著親切的嗓音問:“怎麼了?”

初潯低頭,覺得這事瞞著一點都不好,好像他在藏什麼,猶猶豫豫後,初潯決定向樂姨坦白:“樂姨,我今天……遇見了高中時的校友。”

“朋友啊,好事啊。”樂姨驚喜道:“還從來沒聽你提起過自己的朋友呢。”

初潯嫁進鐘家以來,一直都很守規矩,朋友也沒有帶回家裡過,甚至都沒有聽他提起過自己的朋友,樂姨難免替他開心。

可是初潯的臉色並不是興奮的。

“不是朋友,”初潯為難道:“他……”他要怎麼介紹這個人呢?不是朋友,也不是陌生人,猶猶豫豫,找不到準確的關係來形容。

“隻是認識而已。”

初潯的朋友不多,高中時,他因為頂級Omega的體質,和本身就有些悶,身邊沒什麼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母親提醒他不要跟彆人走太近,他是頂級Omega,一定要多留個心眼,但自己有些過分小心了,alpha的朋友一個也沒有,Omega和beta似乎不太願意和他交朋友,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到了大學的時候,才認識了一個Omega好友,但是大學畢業後他就出國去了,兩個人慢慢的聯係也少了,更彆說帶朋友回家了。

“嗯,見到了校友,沒到朋友的程度但是認識對吧?很好啊,然後呢?”樂姨關切道:“沒留他來家裡喝杯茶嗎?”

初潯搖搖頭。

樂姨笑道:“這做法就不對了,該留彆人喝杯茶的,客套話也好啊,有說嗎?”

初潯抬眼看著樂姨,所有話都淹沒在了眼神裡,樂姨歎口氣,頓時明白他的顧忌,走過來,溫聲道:“沒有必要這麼謹慎的呀,我知曉鐘家規矩多,老爺子有些難纏,但是留朋友喝杯茶吃個飯,不會苛責你的。”

初潯在鐘家如履薄冰,樂姨知曉,所以格外疼他,在她眼裡,初潯也隻是自己兒子的年紀,人非常懂事守規矩,是個漂亮、等級高、且不驕矜的Omega,已經非常得樂姨的意,除了沒有信息素這一點,初潯沒有什麼讓人挑刺的地方。

樂姨不能明白他的為難,所以才能想的簡單,初潯覺得可恥極了,他低下頭去,小聲道:“樂姨,你有沒有……見過alpha的易感期?”

這種交談帶有性暗示,是不允許跟彆人公眾場合裡交流的,但是樂姨不算彆人,對自己來說她是一個長輩,且空間還算私密,初潯帶著求問的態度,並沒有彆的意思,但他還是緊張了,拳頭小小地捏著。

“怎麼會想聊這個?”樂姨不以為意,她不是出生在一個限製極多的家庭,也沒有嫁給一個規矩繁重的男人,不覺有羞地說:“易感期的alpha我當然見過,怎麼了?想和鐘越一起度過易感期了嗎?”

“不是………”初潯微微紅了耳根,為難道:“我隻是想知道,易感期的alpha,是不是無法控製自己?”

他從來沒有陪鐘越度過易感期,對這些事初潯是完全陌生的,一直以來,鐘越都是借助藥物去度過易感期的,而且那幾天的alpha很脆弱,有專門的人士負責照顧易感期的鐘越,鐘夫人不讓他插手,加上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對此一直生疏。

就像鐘夫人說的,他沒有信息素,在鐘越身邊也沒用,初潯就沒有機會了解過易感期的alpha,以及怎麼照顧他們。

“有一點吧,”樂姨說:“畢竟易感期的alpha腦子裡都隻有一件事,在沒有被滿足之前,他們可能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上麵,被折磨得很了,會做出什麼來誰知道呢?”

初潯恍然大悟:“是這樣嗎?”

這麼說,裴雲廷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對他有那樣的心思……他隻是,易感期前的衝動而已,這樣就好,這樣初潯會覺得好受很多。

他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

“當然,怎麼今天要問這個?”^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初潯心事已了,終於撐起一個笑容:“沒什麼,謝謝樂姨回答我。”

“你呀,這些事都是該了解的呀,”樂姨道:“夫人也是,不讓你插手阿越的易感期,結婚這麼久了,連alpha的易感期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萬一以後有信息素,能相互羈絆了,還不知道怎麼幫你的alpha呢,這怎麼能行呢?”

初潯臉上的酡紅更深。

樂姨摸了摸他的小臉:“聽樂姨的,要主動一點啊,彆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阿越是你的alpha,這些事不該從我嘴裡了解,要從他那裡,知道怎麼做了嗎?”

初潯點點頭。

“嗯,趕緊睡了,快十二點了,我不打擾你了。”樂姨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很孩子氣,卻也親切。

初潯笑著送她出門,關上房門,心裡好受了許多,慌張被掩下,他抱著衣服去了浴室。

洗澡時,他一直在想一件事,自己是不是……該了解一下易感期這回事。

隔天中午,初潯如約好的,去見了哥哥,哥哥要請他吃飯,恰巧嫂子也在。

初靖在公司樓下等他,開了輛車,靠在車門上吸煙,讓路過的Omega憑憑打量過去,初靖是個高大威猛的alpha,初潯很小的時候,哥哥身邊就總圍著許多人,他不想這樣說哥哥,可是哥哥從前的確濫交,身邊有一群三教九流,母親總是擔心他,但是家裡沒有人說的算,最終收服哥哥的是他旁邊那位Omega。

——周遷。

“初初。”周遷坐在副駕駛,對他招手,敞篷車邊的哥哥也走了過來。

體貼地為初潯開門。

“兩個大美人都接到了,能吃飯了吧?”初靖掐了煙,開著玩笑,初潯對他輕笑,坐在了後座。

周遷沒理他,回頭問:“工作忙嗎?”

初潯搖搖頭:“還好,嫂子呢?”

“我也不忙,”周遷把一盒巧克力遞給初潯,“來,剛買的,聽說你愛吃甜的,給。”

“謝謝。”初潯雙手接過,巧克力盒子上還係著彩色的絲帶,愛心形狀的巧克力躺在裡麵,初潯小心翼翼地放在腿上。

“初初想吃什麼呀?”周遷回頭問。

初潯從後視鏡裡對上他的眼睛,周遷很漂亮,是那種嫵%e5%aa%9a的長相,第一眼給人很深的印象,那雙眼睛會勾魂,看人時會帶著讓人震懾的精明感。

初潯回答:“吃什麼都好。”

初靖接話道:“看到沒?不用問他,全天底下最好安排的弟弟。”

“哥。”初潯帶有嗔怪地叫了一聲。

周遷笑笑,拍了拍初靖的肩膀,說道:“那就我安排了,嫂子帶你去吃香的。”

十分鐘後,三人來到一家烤肉餐廳,精致的糕點先呈上來,初靖給二人倒熱水,初潯不喝飲料,周遷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也不喝飲料,隻能喝白開水,初靖隻給自己要了罐水果酒。

高檔餐廳的服務是體貼的,周遷要了一份三人套餐,服務員在旁邊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