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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絝不讀書 五軍 4372 字 6個月前

怕是旁人哄他的罷了。我家莊子上有銀庫,管家雖然不在,但我知道鑰匙在哪兒,一會兒給大家取來便是。”

賊首剛氣得火冒三丈,此時又被他一通相勸,一肚子氣上不去下不來,指著謝蘭庭罵道:“既然是個伎子,那該會唱曲跳舞的吧!去!給爺看看!”

罵罵咧咧,形狀輕浮。

齊鳶麵色一沉,不等說話,就聽謝蘭庭道:“蘭某當然有些絕技,隻是這地方不太能施展開。”

說完看了看,讓眾人一起將桌子搬開一些,讓出一塊空地。齊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隻得在遠處看著。

謝蘭庭在那篇空地上走了走,不太滿意地搖了搖頭:“還是小了,不過也能將就。”又道:“地方有了,缺個家夥,幾位誰身上有漂亮的刀劍?莫要太重的。”

他身段模樣豔色逼人,賊頭子的那點怒火壓製下去,又起了點邪念,哈哈笑道:“還挺帶勁!”說完衝手下一揚下巴。

手下從腰上抽出長劍,劍身出鞘,剛要放桌上,就覺眼前人影一晃。

齊鳶因離得最遠,所以看得最清楚

——在匪寇抽劍的一瞬間,謝蘭庭竟挑眉一笑,隨後輕輕一拍桌子,淩空而起,幾乎眨眼間便欺身到那匪寇麵前,單手拔劍出來,順勢在匪寇脖子上一抹。

一顆人頭就這樣咕嚕嚕滾到了酒桌中央。

匪寇的身子直立不倒,鮮血瞬時四下噴灑,噴了匪首和李暄一臉。

齊鳶遠在酒桌另一端,身上也濺上幾處溫熱血液。

他頭一次見到殺人的場景,忍不住瞪圓了眼。或許是謝蘭庭下手太快,齊鳶分明看見那匪寇的頭在桌上滾了滾後,竟還眨了下眼皮。

賊頭子完全沒料到這番變故,拍刀而起。李暄也臉色巨變,暴喝一聲,同啞漢圍剿上去。

齊鳶被嚇得呆住,心裡忒忒直跳,身體霎時也失去了反應,隻能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時不時還會與桌子上的腦袋對視。

他身體一時失了反應,心裡倒是明白,暗道謝蘭庭發難前也不知道先把自己支出去。

再看匪首三人身上都滿濺鮮血,謝蘭庭卻乾乾淨淨,也不知道怎麼躲開的,又忍不住腹誹,姓謝的潔癖可以與倪雲林一拚了,後者愛乾淨天天給梧桐樹洗澡,謝蘭庭潔癖殺人血不濺身。

心裡一頓念叨,那陣恐懼終於稍稍減弱一些。

而前麵,謝蘭庭已經被三人合圍上了,隻是他身形快如鬼魅,在三人圍過來時已經斜踩柱子,飛身而起,隨後長劍從匪首頭頂一穿而下。

齊鳶隻聽一聲極為瘮人的慘叫從匪首嘴裡發出,等去看時,匪首已經氣絕了。

這番狠辣,連李暄也感到了幾分戰栗,麵色大變,怒吼道:“你是何人!”

他用出全力橫刀劈下,啞漢則從謝蘭庭身後攻上,三節棍直直打向謝蘭庭的後頸。

這倆人都吃準了長劍被卡在了匪首的頭蓋骨裡不好拔。卻沒料到謝蘭庭並不用劍,輕笑一聲,飛起一腳將匪首屍體踹給李暄,他則反身,五指張開精準地抓住了三節棍的末端。

啞漢自幼苦練武藝,棍棒幾乎稱絕,從未脫過手。今天竟然被彆人反手抓住,心裡唬了一大跳,卻也來不及變招了。謝蘭庭借力一甩,將啞漢狠狠摜到了酒桌上。

“哢嚓”一聲,酒桌應聲而斷,杯盤酒碟跌落的滿地都是。

李暄躲避不及,將匪首捅了個對穿。齊鳶看得眼花繚亂,再認清誰是誰時,謝蘭庭已經繞去李暄身後,左手鷹爪般扣住李暄脖頸,右手搭在了對方的顱頂上,隻需輕輕一彆,李暄便要氣絕了。

啞漢從地上翻身站起,見狀急忙收力,忌憚地站在了兩步遠處。

齊鳶:“……”

這也太快了!

“爾等鼠輩,也好意思當好漢?”謝蘭庭麵露不屑,嘲笑李暄道,“這般無用,在軍中連喂馬都不配吧。”

李暄自知不敵,本就羞惱地不行,此時聽對方說他在軍中不堪用,更是戳中了痛處,怒道:“你要殺便殺,為何還羞辱人!我李暄再不堪用,那也是在在崖川殺過西川王的!如今落你手中,是我本事不濟,我自無怨言!你休要拿軍中的話羞辱我!”

齊鳶再次聽得“崖川”兩字,隻覺一股熱氣從頭頂灌進了身子,整個人都熱乎起來。

李暄果然是崖川平叛大軍的!

他內心暗潮洶湧,生怕謝蘭庭將人了結了,脫口道:“謝大人!手下留人!”

謝蘭庭正要說話,冷不丁被他打斷,轉頭奇怪道:“留他?憑什麼?”

齊鳶忙拱拱手:“聽李大哥所言,他也是在軍中立過功的……”

“若是軍伍之人,叛逃本就是死罪。”謝蘭庭打斷他,搖了搖頭,“更何況西川王還活的好好的。崖川大軍接連戰敗,有什麼用?”

李暄一聽這話,下意識掙著“嗚嗚”了幾聲,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了。

齊鳶沒注意到這點異常,又勸說謝蘭庭:“那大人也要留個活口吧,萬一他們還有賊窩呢?”

“有幾分道理。”謝蘭庭商量道:“那留下啞巴如何?”

齊鳶:“啞巴又不會說話!”

“隻要他帶路就行。”謝蘭庭歎了口氣,“更何況這群人一看就是流匪,並非本地人。怕是沒有窩點可以搗。”

齊鳶:“……”

齊鳶頓了頓,隻得另辟蹊徑。

“……可是李大哥對我還有救命之恩。”齊鳶將剛剛山下的事情稍稍誇大了幾分,又潤色一番,直將李暄說成賊中好漢,連說帶歎,最後道,“……若不是李大哥護著,我與何公子等人恐怕早就遭了毒手了。對了!何公子得救了吧?”

齊鳶突然想到關鍵處,忙道:“你也可以問問何公子!若不是李大哥從中周旋,謝大人怕是見不到何公子了。李大哥對我們有恩,大人暫且留他一命,給他一個過堂自辯的機會如何?”

倆人正討價還價,就聽莊子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

齊鳶後知後覺,想起山腳下的那幾個人,眼睛瞪圓,才道不好,就聽孫大奎在外麵大喊:“少爺!嗚嗚嗚少爺!”

十七八個兵勇破門湧入,先被屋內的情形唬了一跳,反應過來後,忙去將李暄捆了個結實。

啞漢全然看著李暄行事,後者被捆,他便也自覺交出兵器,任由被五花大綁推出。齊鳶聽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這才知道山腳下的十幾個匪寇竟也是半死半傷,都已準備收監入獄了。

一時間洪知縣也進來詢問情況,孫大奎也來找齊鳶,還有死活不回衙門非要賴著一起的柳大寶等人,卻是個個歡喜奔入,隨後被屋裡的無頭屍和滾落出來的雙目圓睜的腦袋嚇得直嘔。

齊鳶看眾人呼啦啦進來又呼啦啦出去,緊繃的神經徹底鬆開,後知後覺也覺得惡心起來。他微微顫唞著,扶著椅子站起來,小心避開那顆頭,一路扶著連廊往旁邊走。

謝蘭庭聽完手下彙報,扭頭便見剛剛還跟他瞎掰扯的齊鳶跟掉了魂兒似的。他心下詫異,跟了兩步。

齊鳶聽到腳步聲,扭頭便見謝蘭庭含笑望過來。隻是那一笑,叫他突然想起了那顆迸著鮮血飛奔而來的腦袋。

“齊公子?”謝蘭庭看齊鳶臉色不對,下意識趨前扶了他一下,剛要問他怎麼了,就見齊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身體前傾,“哇”地一聲乾嘔起來。

謝蘭庭臉色一變,抽身就退,卻不妨齊鳶手下抓得死緊,那件緋色袍子十分輕薄,拉扯間隻聽“嘶啦”一聲,好好的衣服被扯成了兩半。

洪知縣等人剛剛平複了心情,要讓衙役進去將無頭屍和匪首屍體帶走,忽然聽遠處廊下傳來清晰的撕布料聲。

眾人疑惑地回頭去看,就見剛剛還玉樹臨風的謝大人,此時衣衫半毀,露出中衣,正驚疑不定地看著齊鳶。而齊小公子手裡抓著好大一片緋色布料,也雙目含淚,怔怔地望著謝蘭庭。

院中詭異地寂靜下來,眾人一時也猜不準這倆人在乾什麼,彼此麵麵相覷,不知道要不要過去。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洪知縣最先回神,暗道幾聲非禮勿視,趕緊催促著衙役們進去收屍。耳朵卻又忍不住立起來,詫異那邊怎麼了?

連廊下,回過神的齊鳶眨眨眼,看了看手裡的布料,又看了看謝蘭庭。

“大人,”齊鳶先發製人,埋怨道,“你這衣服料子哪兒買的,不結實啊……”

“的確是不太結實。”謝蘭庭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眼神卻凝了冰一般,“至於哪兒買的,不得問你嗎?”

齊鳶挑眉,狐疑的瞅著謝蘭庭,心道這麼寬大的袍子,怎麼可能是自己的。

謝蘭庭也冷笑,這人剛剛為那匪徒說情的時候,一時激動,還踩了下那顆頭,那時候怎麼不見他惡心呢?

倆人默默對視,用眼神譴責對方。

遠處的洪知縣卻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裡“啊呀”的一聲,趕緊念著“非禮勿聽”,掩麵走開了。

第41章 英雄救美

謝蘭庭無法, 自己轉去莊子的後院換衣服。齊鳶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暗暗腹誹, 自己都不知道後院怎麼走呢, 謝蘭庭倒是反客為主了。

眾人麵色驚異,齊鳶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得裝作沒看見, 踱步回堂屋門前。

衙役們將匪寇的屍身帶走後, 竟然很貼心地幫他衝刷了一下堂屋,雖然仍是滿鼻子血腥味, 屋裡也被砸得破破爛爛, 但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怖了。等管家和下人們回來看見, 應當不至於被嚇壞。

齊鳶忙去感謝洪知縣。

洪知縣卻道:“你聰明大膽, 能使計將匪徒引走, 救了何生和大寶的性命,這便是一大功勞了。今天這番是應該的。”

柳大寶被那顆腦袋嚇得不輕,現在正由孫大奎陪著, 後者也不知道在手舞足蹈地說什麼,哄地小孩子點頭不迭。

齊鳶回頭看見, 忍不住露出微笑,洪知縣也笑道:“你這家仆十分英勇忠心,今天真是令我等歎服。”於是將孫大奎不顧治傷,募集勇士要來營救齊鳶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鳶聽到孫大奎下午私自募集兵士,忤逆知縣, 內心既驚訝又感動,嘴上卻道:“匪患初起, 若不能一鼓成擒, 後患無窮。我這家仆不懂兵家之法, 也不如縣尊大人遠見,還望縣尊大人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莫要見怪。我那父親愛子心切,未免盲從,學生在此替他向大人賠禮了,明日回去,一定陪父親登門謝罪。”

說完長揖到底,向知縣賠罪。

洪知縣下午聽人來報,說齊家主仆不滿他遲遲不發兵,私自募集勇士出城,心中的確惱怒過。但他也知道齊家救人心切,不能苛求他們顧全大局,因此並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齊鳶代家人賠罪,言語間也明白他們為官者的考量,洪知縣不由轉惱為喜,再上上下下詳細打量了齊鳶一番,搖頭直歎:“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也懂得這些策略。”

齊鳶拱手道:“學生正在學習經策,這些都是書上寫的。”

洪知縣心下驚訝,再細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