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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絝不讀書 五軍 4345 字 6個月前

自己不能為了自己的安危禍及旁人,因此這寺廟不能去。

右邊的小路便是通到莊子上了。

這邊的莊子是用來種花的,平時乾活的也是山下的佃戶,住在莊子裡的人不多。若將賊人帶回去,那就要設法讓莊裡的人逃走。至於自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瘦高個跟賊首似乎不是一路人,瘦高個身邊又始終有一個大漢緊跟著,形同主仆。自己若能設法離間他們,借敵殺敵,倒是能有兩成勝算。這樣便要賭一把了,先要想辦法與瘦高個獨處。

齊鳶心裡緊張思索著對策,另一邊,賊首已經跟瘦高個爭執了起來。

瘦高個壓低聲,怒道:“若他能給我們銀子,我們趁夜跑了便是!你為何非要殺人!”

原來賊首不放心齊鳶,因此決定一會兒探清莊子上的情形,拿到銀子後,將齊鳶和莊子裡的人都殺了,不留活口。

瘦高個這一路看他殺人如麻,早已忍耐不下去。

賊首也嫌他囉裡囉嗦,罵罵咧咧道:“大家夥本就是逃命的,到了這裡,手上沾的人命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還差這一個兩個嗎?你這一路阻三阻四,莫不是跟弟兄們離了心,想要分道離去?”

說完“噌唥”一聲亮出刀子,陰惻惻道:“你若是想走,就把命留下!”

瘦高個緊緊握住自己的彎刀,一旁的啞漢已經抽出三節棍,擋在了他的前麵。

賊首知道這倆人本事不俗,臉上露出幾分忌憚,緊緊盯著啞漢。

瘦高個怒氣衝衝道:“鄙人與各位雖是半路結識,但這一路遇到山匪強盜,鄙人何時退後過?你敢說我是貪生怕死?”

他說完一頓,衝隊伍裡的其他人拱拱手:“各位弟兄,我們都是軍伍中人,都曾陣前英勇殺敵,保護百姓的。如今蒙受不白之冤不得不反,便是尋仇也是找官府中人,如何隻朝著這些老弱幼孺下手?我們這般行徑,跟自己拚死拚活殺的夷賊有何不同?這小公子既然肯以金銀想贈助我們逃脫,我們還要殺人一家,豈不是恩將仇報?”

一番話擲地有聲,遠處的齊鳶也聽了個隱隱約約。

隊伍裡的其他人也有幾個暗暗點頭的,隻是懼怕賊首凶悍,不敢出聲。

賊首察覺出有人鬆動,不由惱怒起來。他這一路上雖是逃命,但憑借這身武力,要錢得錢要人搶人,比之前當兵時不知道舒坦多少,因此心裡早已有了立個山頭當山匪的念頭。

這十幾個兄弟都是他從前的部下,個個都是打仗好手,將來建寨子少不了要用到他們。因此這一路他也將這些人拖下水,隻要人人沾了人命,將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瘦高個之前就幾次三番壞他威信,現在又來,他哪能容許。此時無可辯駁,扭頭看到那少年在遠處站著,身上裹著瘦高個的鬥篷,隻露出一張小臉,清淩淩的如玉如琢,一副好麵相,不由一愣,拍了下首,叫罵起來。

“好你個李暄!你一路跟這小子摟摟抱抱,連堵嘴的東西都給他去了,親親我我這半天當兄弟們都瞎了嗎?你若看上他就直說,儘管享用你的去,為何離間我們兄弟!”

其他人一愣,紛紛朝前看去。被叫李暄的瘦高個狠狠一愣,隨後麵如火燒,回頭見齊鳶的確生得眉目清揚,風姿不俗,更是又氣又惱,不知道怎麼解釋。

齊鳶心裡冷笑,見眾人看來,就裝作茫然不懂的樣子問:“各位義士,為何還不上山?在這裡萬一被人瞧見,怕是不安全。”

李暄知道無法爭辯下去,帶著啞漢轉身便走,仍將齊鳶抱到自己馬上。

賊首也讓其餘人在這裡等候,隻等他吹哨為號,到時候一起上去了結。啞漢寸步不離李暄,賊首對李暄起了戒心,也挑了個身手好的手下帶著。

山路雖窄,但因齊家的馬車時常上來拉貨,因此道路還算平整。一刻鐘之後,幾人終於到了莊子門口,齊鳶手上的繩索也被解了開去。

賊首暗暗提了刀,內心已經興奮起來。

齊鳶卻並不叫門,轉過身,衝他們幾人拱了拱手:“各位義士,我這莊子上沒有死士,但有數十家丁。大家現在深夜到訪,身上都帶著刀劍,怕是會嚇到他們。”

“你果然想要使詐!”賊首臉色一變,眯起眼,“你以為我們會扔了刀進去嗎?”

齊鳶驚訝道:“扔了刀劍做什麼?小的不過是提醒大家罷了。一會兒各位不如扮做綠林好漢。小的就對下人們說,路上遇到山匪,幸得幾位英雄相救,所以請來莊子吃杯酒,再給各位備些盤纏,以報救命之恩。”

賊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想不出其中有什麼問題,點了點頭。

齊鳶這才轉身,輕輕叩門。

他心裡也有些打鼓,這處莊子對他來說十分陌生,也不知莊子裡的管家姓甚名誰,自己的吩咐對方可能領會到?萬一自己哪裡應對不當,讓賊頭子起了殺心,豈不是連累管家?

心裡緊張著,手心也慢慢沁出了一層薄汗,心裡盼著管家慢點開門。誰想事與願違,大門剛剛敲了三四下,就聽裡麵有人抽[dòng]著門栓。

“吱呀”一聲,大門從裡麵慢慢打開,隨後有人提燈朝外照了照。

齊鳶抬頭,拱手與人見禮,等看清來人後,腦子裡“嗡”的一下,頓時傻眼了。

謝蘭庭身上披著一件肥大的緋色道袍,頭發也隻用一根玉枝挽著,提燈看向眾人。

外麵的四個匪寇紛紛愣住,賊頭子幾乎目不轉睛,暗暗咋舌。心道這小公子長得挺俊俏了,沒想到裡麵還有個神仙似的人。這莊子……該不會用來養那種聲伎名伶的吧?!

可惜他們弟兄們都對男的不感興趣,不知道裡麵有沒有女的。若是有,那今夜弟兄們豈不是人財兩得了!

齊鳶差點被謝蘭庭嚇掉三魂七魄,半天後回神,也不知道如何稱呼,隻得遲疑著問:“你也在這?”

賊首已經迫不及待了,哈哈笑著擠著往前:“這是你養在屋裡的?”

齊鳶語塞,抬眼看著謝蘭庭。

謝蘭庭眉頭輕輕挑起,隨後竟點了點頭。

“承蒙公子雅愛,還沒過明路。”謝蘭庭含笑將門打開,邀請眾人入內,“蘭某夜夜備酒以待,就等公子的答複呢,看來今夜有喜了。”

第40章 施展絕技

山莊的院落很是闊大, 中間挖了池塘,牆角堆著假山。空地上還放著一張搖椅, 旁邊石桌上是空了的碗碟, 顯然不久前有人正在這飲酒賞月。

謝蘭庭執燈引路,帶著眾人往裡走,推開堂屋正門, 裡麵果真置辦著一桌酒菜。

幾個匪寇一路走來嘖嘖直歎, 心道怪不得這個小少爺說自家有銀子,果然是個豪富之家。隻不過這莊子裡的下人太少了些。再看桌上酒菜, 都是燒雞燒魚和煨熟的蹄肘等物, 肉色油亮, 香氣直撲, 不由口水直流。

他們已經兩天沒吃上好東西了, 這一路逃命,雖然偶爾也能喝點酒,但到底不敢去茶樓酒肆, 也不敢放縱豪飲。今天看筵席完備,酒癮便直往上竄。

賊首罵了一句臟話, 雙目放光走到桌前,見桌上擺著兩壇好酒,香味甘甜,不等彆人說話,自己先舉起一壇, 對嘴邊喝。

齊鳶看他行事不加收斂,便知道這人恐怕拿自己和謝蘭庭當成死人了。

謝蘭庭出現在這裡肯定不尋常, 或許是他本就知道這幫匪寇的存在, 早已暗中布線掌握了他們的行蹤, 也可能是臨時得了信過來布置,總之今夜請君入甕,那這酒……或許有毒。

齊鳶默默挑了門口的位置坐下,見筵席上酒杯隻有一個,心裡暗暗佩服謝蘭庭做事周全,讓人全看不出破綻。

賊首灌了兩口好酒,愈發張狂,徑自坐了進去就要吃肉。唯獨李暄跟那啞漢隻在門外站著,並不入內。

齊鳶先依照先前商議的,對謝蘭庭道:“這幾位義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邀請他們來莊子上吃頓酒,再給義士們準備些盤纏做謝禮。”

說完又催促李暄過來落座。

李暄麵色尷尬,搖頭道:“齊公子,李某今日這番也是迫不得已,哪好意思再叨擾。公子今日所贈盤纏,李某也會銘記在心,來日若有機會必當重謝。”⊙思⊙兔⊙在⊙線⊙閱⊙讀⊙

他隻在門外站著,雖不是有意防備,但的確不好行事。

齊鳶眼珠子一轉,忙站起身,含笑去拉李暄的胳膊。

“原來是李大哥。”齊鳶含笑道,“李大哥一看便是好漢,不過大哥莫要誤會,我雖然跟蘭公子有些私情,但對李大哥卻隻是敬佩之意,沒有褻瀆之心。剛剛我的確不會騎馬……得罪得罪,且請進來坐坐,吃一杯酒。”

李暄被他一打岔,也想起了剛剛眾人的懷疑。

大家說他跟這少年摟摟抱抱……他隻當眾人羞辱自己,此時看齊鳶果真喜歡男子,倒忍不住多想起來。

莫非……對方多少有點意思?

再看齊鳶麵紅耳熱,似乎有幾分羞意,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付,遲疑著就被齊鳶拉著入了席,又忍不住去看謝蘭庭。

啞漢緊跟著進去,站在他的身後。

謝蘭庭取來新的酒杯,餘光留意到李暄模樣,也是微微一愣。

剛剛外麵黑咕隆咚,看不清幾人麵相,他隻當幾人都跟賊頭子一樣滿臉橫肉呢,現在一看,姓李的竟十分英俊,鼻子高挺,卻又不像外族人那般古怪,讓人一眼能看出區彆。

齊鳶看李暄入座後十分拘謹,殷勤勸了兩杯,隻盼著幾人趕緊中毒倒地。

賊首自顧自地吃肉,見齊鳶對李暄各位殷勤,歪眼調笑道:“小公子,你隻看上了我這兄弟,也不知道拿銀子出來嗎?”

齊鳶笑了笑:“我現在去取。”

“你就在這坐著。”賊頭子卻不傻,眯著眼問,“你這莊子沒彆人了?”

齊鳶心裡一緊,正好說話,就聽謝蘭庭道:“的確沒有旁人了。”

四名匪寇麵色齊變。謝蘭庭笑道:“那管家羅裡吧嗦,總在少爺跟前說我不是,所以這兩天我故意支開他,想著跟少爺獨處。那銀子蘭某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過幾位若不嫌棄,我這倒是點私房錢。”

他說完從腰上解下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晃了幾下,往外倒了一堆銅錢出來:“這裡有足足三千文錢呢!”

齊鳶:“……”三千銅文,還不到三兩銀子。

謝蘭庭還十分不舍,將銅錢往賊頭子那邊推了推,末了自己又拿回來幾個。

賊頭子的一口酒險些嗆到,“呸”了一聲,拍刀站起,惱火道:“媽的,你當打發叫花子嗎!”

“叫花子竟能掙這麼多錢?”謝蘭庭“哎呀”一聲,十分做作道,“我們江都縣的教諭,一月也才兩石米呢!原來叫花子也不可小覷嗎!”

齊鳶眼看著他戲耍匪寇,想笑又不敢笑,剛剛進門時的緊張情緒倒是一掃而空。

這會兒見賊頭子要發火,李暄也頻頻看著謝蘭庭,連忙站起來,安撫幾人道:“義士莫要介意,蘭公子是本地大魁,冠冕群芳,向來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哪裡管過這些黃白之物,這幾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