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被你們辨認出來呀!”】

在過去,一定有什麼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褪色者忽然明悟。

她的耳朵慢慢地耷拉下來了。

那個時候的自己,肯定特彆開心和幸福吧?

然而此時擁抱她的鐘離察覺到她的情緒莫名低落,愣了一下,誤以為是自己不解風情地不陪女朋友“玩耍”才搞得她失落了,連忙輕輕用手拍打著野狗的背脊,溫柔地安慰她。

“你剛才漏了自己的貓尾巴,我幫你帶回來了。”他說著有點在他人聽起來奇怪的話。

但是野狗沉默了幾秒,收起亂流的口水,終於第一次說了人話:“你怎麼認出我的,鐘離?”

鐘離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喜歡一個人,自然有的是辦法將她與芸芸眾生區分開來……所以今後就算沒有什麼相同特征在身,我依舊能在人群中看見你,阿褪。”

第264章 祝你幸福

褪色者剛開始被鐘離哄得很開心,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等等,這家夥原來能分辨出我的小動物化身嗎?那我過去的許多行為豈不是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表演一個社會性死亡了!

一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總是假裝陌生小鳥天天吃人家買的薯條套餐,要不然就是裝作偶然路過的模樣聽八卦看風景,或者在男友的襯衣裡鑽來鑽去的玩耍……想到這些事情,褪色者羞惱得腦袋都要冒出蒸汽來了。

一本正經的鐘離假裝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這位老乾部作風的“年輕人”本質上也是個愛看熱鬨和笑話的人……

雖然看女朋友社死的笑話很好玩,但他非常明智的沒有表現出來。

一個謹守男德的好青年不會在這種時候笑話女朋友的……萬一被分手,那真是無處訴苦。

還好褪色者是個臉皮很厚的人,在經過了剛開始的羞憤和社死後,她又迅速冷靜下來,假裝無事發生。

畢竟人生中尷尬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如果大大小小的糗事都能讓人不想活下去,那阿褪也不用活到這把年紀了。

不管怎麼說,這對相處起來奇奇怪怪但充滿毛茸茸小秘密的凡人情侶還是繼續試著交往下去。

但這件事很快就瞞不住一個人了……

跑遍兩國礦產地瘋狂挖礦的熒這幾天化身“提瓦特狂攻(礦工)”,挖得天昏地暗,什麼礦產材料都囤積到四次元背包裡,直到實在塞不下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礦洞。

然後她和派蒙方才回到家中,就被小骨龍告知了一個噩耗:它馬上要有一個後爹了!

“是誰!誰那麼大膽!竟然趁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對阿褪下手!!”

派蒙大為震怒,一旁的熒也是神情惱怒,手裡抓著最常用的無鋒劍,一副“提攜玉龍為君死”的表情。

恰好這個時候門開了,門外散步回來的褪色者和鐘離說說笑笑的,兩人的手還拉在一起,鐘離還用自己的尾指勾住了阿褪的尾指,眼瞅著是舍不得分開的樣子。

門外的人注意到屋內有燈光,當即抬頭看來——四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熒!你和派蒙回來啦——”

阿褪一見到金發美少女飼主就跟小狗見到主人一樣,毫不猶豫地就鬆開了鐘離的手,樂嗬嗬地衝進去抱住了熒,舉起來這姑娘來就原地轉了兩圈,開心得就好像大家有十年沒見麵了一般。

見到她還是這幅熟悉的憨憨模樣,熒也略微放下心來,她就怕有的女生談起戀愛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六親不認,什麼姐妹什麼閨蜜都滾到一邊去彆妨礙她和親親老公貼貼……

“好了好了,放我下來吧,阿褪。”

褪色者依言照做,轉身抱起派蒙同樣轉了幾圈,場麵非常樂嗬。

非常的一視同仁。

然而派蒙鼻子比較靈(可能是吃貨的特性吧),靠近她時嗅了嗅秀氣的鼻尖,疑惑地小聲說:“阿褪,你身上的味道好像變了一點,好像有某種熏香沾染上了……”

“是嗎?我沒覺得呀。”

褪色者心虛地回答,忽然想起來自己今晚跟男朋友外出約會時還擁抱了好一會兒……鐘離作為一個精致男孩,衣服的確都是用很名貴的熏香提前熏烤過的,這點褪色者也是知曉的。

她有一次還專門問是誰幫鐘離熏衣服的,後者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隻好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的衣服自己處理——反正熏香這種事,也隻是要簡單的操縱一下神力就能辦到。

但褪色者至今不知道鐘離的真實身份,她依舊以為自己柔弱可憐的男友隻是帥一點、博學一點、溫柔一點的凡人,因此大為震撼:男朋友的家政力上升了!

如今的派蒙還是一個比較天真單純的人,當即相信了褪色者的謊話:“那大概是我聞錯了吧!”

這邊兩個姑娘在竊竊私語,那邊熒就麵色不善地雙手叉腰,站在門口,攔住鐘離想要進來喝茶的去路。

金發少女神色不善至極,用一種痛心疾首的口%e5%90%bb說道:“鐘離先生!我們是那麼的尊重你、信任你!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敬意嗎?”

“啊,我知曉此事啊。”鐘離滿臉不解,“可這與在下追求幸福一事難道相互違背嗎?”

追求幸福!

他……他覺得我能給他“幸福”這樣美好的未來嗎?

屋內的褪色者聽見這個關鍵詞,高興得臉都紅了,忍不住雙手握緊鐵拳,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緩解激動情緒。

一旁的派蒙和毛毛見她這幅“猛女嬌羞”的模樣,嚇得抱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看著阿褪。

熒倒是不知道身後的幾人有那麼多戲份,依舊氣鼓鼓地說:“那當然,兩件事彼此衝突了!”

“為何呢?”鐘離也沒有硬闖,而是虛心請教。

他是真的不理解……你們口口聲聲說尊重他,實際操作起來難道是希望他孤寡一輩子,到頭來出家修行嗎!

“因為你追求的對象是阿褪——那可是阿褪呀!”熒難以置信地怒斥道,想了半天卻沒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難道說阿褪未成年嗎?可是金發少女跟阿褪站在一起,所有人都會以為褪色者才是年長的那位成年女性。

因此停留了幾秒後,熒硬著頭皮痛斥屑客卿背著自己拱白菜的行為:“阿褪還是個孩子啊!她什麼都不懂!我把她從地裡……總之,阿褪這孩子依舊小小年紀的,你看看她的眼神,多麼清澈,單純!你卻忍心那樣做……”

鐘離:“……”

他倒是不知道旅行者何時成為了他家女友的媽媽粉。

哪來的毫無血緣關係的丈母娘……

此時褪色者從熒的腦袋上方探出頭來,整個人壓在金發少女的背上,以那種標誌性的清澈單純笑容笑嘻嘻地跟門外的男朋友揮揮爪子:“鐘離,今天太晚了,我先跟熒談一談。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鐘離略顯嚴肅的神色頓時緩和了許多,看阿褪的眼神——是哪怕熒這種單身狗都能看出的含情脈脈——也非常柔和:“沒問題,阿褪。”

說完,他就回隔壁屋子去了。

跟鄰居談戀愛就這點好處咯.jpg

見到鐘離走得那麼瀟灑愉快,聽話乖巧的樣子,熒就氣不打一處來,相當用力地關上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聽到關門聲沉重響亮的褪色者也不生氣,笑著揉揉這位好友的頭發:“哎呀,出去幾天,都曬黑了好多呢。”

“才沒有!”熒惱怒地反駁,“我做好防曬的!”

“對呀,我們出發前專門去買了防曬用品呢。”飛在半空中的派蒙一邊遛龍,一邊隨口插話。

毛毛這孩子此時沒心沒肺地在屋內飛來飛去玩耍,畢竟雖然媽咪也能飛,但她平時不怎麼跟自己一起飛……飛的次數遠沒有派蒙阿姨飛得多。

褪色者又去給熒順毛,一會兒倒溫水來,一會兒又在噓寒問暖,笑容諂%e5%aa%9a又討好,如同一隻搖晃尾巴的大狗。

熒看出了她的心思,當即又氣又好笑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你啊你……我是在擔心你呀,阿褪!”

褪色者很震驚,手裡捧著屬於自己的杯子,裡麵裝著另一杯溫水:“擔心什麼?擔心鐘離對我騙財騙色嗎?”

“什麼,那倒不是,他也沒有人渣到那種程度。”熒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主要是……唉,你這個……鐘離先生做朋友很好,但做男友的話,感覺實在是……唉!那麼多人可以選,為什麼偏偏選他啊?”

之所以支支吾吾的,是因為熒不確定阿褪是否知道鐘離先生的真實身份:如果阿褪早已知曉“鐘離就是【摩拉克斯】”,萬一她覺得自己在挑撥離間情侶感情怎麼辦?或者乾脆說出一些“我超愛!”之類的戀愛腦言論,熒就要吃不消了。

但如果阿褪不知道這件事,是否鐘離先生打算親自承認呢?還是說這是兩個人的PLAY的一環……

思考那麼多,熒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事實上,其他“候選人”在熒看來也不是很正常,一個個熱情過度,一副跟阿褪有著許多欲語淚先流的往事模樣……開什麼玩笑啊!阿褪如今可是我熒的夥伴!你們一個個在勾引她是怎麼回事?

在熒看來,最令人高興的方案當然是阿褪跟自己繼續去環遊其餘五個國家,增長見識,認識新朋友,大家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豈不美哉?

但是平心而論,從理智的角度來思考,熒也想過關於夥伴們的未來。

派蒙這個向導肯定是會陪伴自己走到提瓦特旅程最後的,毛毛也一副媽寶到天荒地老的表現,萌物們都各有歸屬。

但是阿褪呢?阿褪到時候怎麼辦?

自己有哥哥,有這位至親在旅程終點等著自己,因此自己的旅行是有盼頭的。

可是阿褪隻是一個失憶的,疑似魔神的凡人化身之人,不知道過去,不知道曾經生活在哪個年代……所以熒認為自己挖出了這人,就要對她負責到底。

但是如果她在璃月找到了新的歸屬的話……她,跟自己,是不一樣的人。熒明悟了這點。

熒長歎了一聲,抬起頭來,鄭重地看著褪色者:“阿褪,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並不是反對你談戀愛……我隻是怕你本就失憶的精神狀態再次受傷。”

“我僅僅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希望這一點。”

同為外鄉人,同為旅行的夥伴和好友,這是熒能夠給予褪色者的最後一點私心和祝福。

無論今後是否能夠一起繼續旅行,亦或者兩人天各一方,但是這份此刻的情誼是不會改變的。

褪色者愣住了,她能夠感覺到熒說這番話是非常認真嚴肅,絕無任何玩笑之意。

於是,她握住了少女的雙手,同樣認真地對她說:“熒……謝謝你的祝福。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哪怕會受傷,哪怕有可能失望,但是隻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