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地塞了一隻蹭來蹭去的頑皮小鳥。

過了十幾秒後調整好身形,漂亮圓潤的【異鳥】才探出一個頭毛淩亂的小腦袋廚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外人們。

彆人怎麼想,褪色者不知道,也不在乎,但她此刻其實還是有點感動的。

因為脖子是一個人類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大動脈和氣管都存在於薄薄的皮膚之下。

褪色者本以為鐘離這位喜歡投喂自己的“老朋友”會抗拒或者身體僵硬,但他沒有,不僅渾身放鬆得很,還任由自己這隻毛茸茸的小家夥貼著他的脖頸玩。

——直到這個時候,她還以為鐘離是個普通人,沒有看穿自己的“小動物馬甲”呢……

“鐘、鐘離先生……”劉博士顫聲說道,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這隻【異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我們還在起跑線準備比賽,你就已經扛走金牌了!

聽到這個問題,鐘離抬起手摸了摸阿褪的頭毛,褪色者有點不耐煩地躲來躲去,卻被黑色手套的手指捏了個正著,薅了一把頭毛兒。

他抬起那雙似乎蘊藏著無限柔情的眼眸,頗為謙虛低調地笑了一下。

“她喜歡我,我也心悅於她……我們在一起,有何不可?”

第263章 小動物

鐘離這番驚人言論一出,彆說褪色者自己大吃一驚,就連旁觀的其他愛鳥人士們也都傻了眼。

因為在提瓦特通用語中,“她”和“它”是有區彆的,旁人一聽就明白。

褪色者一時間僵硬地縮在男朋友的衣領子那裡,進也不是,出去也不是……她尋思著鐘離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身為人類的自己表白,轉頭又對其它漂亮小鳥(還是自己)表白——這家夥到底是喜歡人類還是喜歡鳥類啊!

腳踏兩條船也不是踏在不同的物種上吧!福瑞控聽了都要發怒的。

褪色者細思恐極。

其他愛鳥的朋友們倒是不知道鐘離先生近期脫單了,聽到他這幅愛鳥成癡的言論後先是驚訝愕然了一下,隨後又紛紛理解。

咱們遛鳥佬管喜歡的小鳥叫“她”或者“他”都很正常啦。

擬人化的手法都是便於稱呼愛寵嘛。

難怪之前鐘離先生說擔心“心上人”外出遠行不安全……小鳥飛行在外,主人會擔心確實很合情合理!

雖然大家不停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但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鐘離幫那隻頭毛淩亂的活潑小鳥梳理毛發,而【異鳥】雖然看著有些不耐煩,可也絕非嫌棄討厭他的樣子。

這神異靈動的鳥兒一個勁地閃避對方手指、鑽來鑽去的樣子怎麼看都很黏人。

眾人無助地欣賞鐘離先生跟傳說中那隻頗具神秘色彩的鳥類玩耍互動,感覺自己成了彆人PLAY的一環……

“那個……”王員外眼巴巴地開口,“鐘離先生,可否讓我們也欣賞一下這美麗的鳥兒,看在老夫當初還給它喂了兩根薯條的份上……”

雖然真相是被阿褪搶劫了兩根本來打算喂孫子的薯條零食。

鐘離愣了愣,這些人類朋友都肯定以為自己與【異鳥】的關係是“主人與寵物”,但他自己非常清楚,他跟阿褪是平等的關係。

因此他很誠懇公正地說道:“這個要看她自己的意願,如果不願,他人也不能強求……”

話音未落,小鳥褪色者就把腦袋縮回男友襯衣裡頭去了,一動不動地擱那兒蜷縮著。

主打的就是一個選擇性社恐。

鐘離微笑地看著大家,解釋道:“諸位也看到了……在下也愛莫能助。”

眾人紛紛感受到雙倍紮心的痛苦,表示自己今天不想聚會也不想再看什麼漂亮小鳥了。

痛,太痛了!被鳥兒鑽衣領玩的那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因此今日愛鳥人士們的聚會就玩到這裡,各回各家去,整點薯條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鐘離當然也不例外,笑眯眯地告彆了每個朋友後,他方才拎著那個本就空蕩蕩的鳥籠往家的方向走。

什麼?上班?上什麼班?去招惹胡桃堂主那孩子有比逗女朋友回家這件事更重要嗎?

直到走過了離開公園一條街的距離後,他才輕輕戳了戳自己的襯衣衣領。

“可以出來……嗯?”

客卿先生的手指戳了個空,眼看著鬆垮的衣物布料慢慢地凹陷下去,貼在皮膚上。因為那隻藏在他襯衣衣領下的鳥兒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一股清風,消失不見了。

…………

……

事實上,雖然已經化作了一縷清風在璃月的上空飄來蕩去,但是褪色者的思想意識依舊是存在的。

她仔細複盤整件事,覺得新男友的變態力指數是不是有點高啊……正常人會任由陌生小鳥趴在自己衣服底下跑來跑去嗎?還說什麼“我心悅她”“為啥我們不能在一起”之類令鳥害羞的話!

但問題是——距離他跟自己(人形)表白的時候,都還沒超過一周!

所以一時間,阿褪也分不清楚客卿先生到底是太變態了還是太花心了……你說花心吧,鐘離又非常謹守男德,出行報備,壓根兒沒有招惹其他女人或者其他小鳥。

你說不花心吧,這人轉頭就對自己(鳥形)說情話……還當著那麼多陌生人的麵前。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怪人呀!

褪色者思來想去,決定再整點新法子考驗一下他,看看這家夥的本性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反正之前鐘離也說過可以隨便考驗他的嘛……

說這話時,一副堅不可摧的磐石模樣,真是太自信了。

褪色者回味著男朋友的美色,然後一個翻身,向下方的樹葉卷去。

“嘩啦啦——”

鐘離聽見了自己頭頂的大樹上傳來了風吹過葉片的響動,他隨意地抬起頭,因為察覺到那股風裡似乎有某個頑皮女朋友的氣息,然後……

他看見了一隻貓。

體型細長的貓。

貓咪通體的毛發呈現出一種神秘的藍灰色,擁有一雙大而直立的尖耳朵,當陽光照耀在身上時,那層毛發泛起銀藍色的華麗光澤。

鐘離認出了這是一種祖上產自至冬國的“至冬國藍貓”品種,但在璃月還是比較少見的。

藍貓神色莫測地蹲坐在牆頭,修長柔軟的尾巴垂下,像是釣魚的魚線一樣自然而然地垂落在身側。

鐘離抬頭看了它那雙熟悉的黯淡淡藍色豎瞳好幾秒後,忍不住笑了。

貓貓褪色者:你笑啥?

她才發出第一聲居高臨下的喵叫聲,尾巴末端就被人輕輕地握住了。

“你要是來我家,我便請你吃小魚乾,如何?”

鐘離一邊說著一邊上手略微撫摸對方的尾巴。然而屬於人類手掌特有的溫度,指間那恰到好處的力度與冰冷卻又溫潤的金玉扳指共同刮過貓尾的末端,這敏[gǎn]的部位瞬間向褪色者的大腦精準地傳遞出諸多感受和信息……把褪色者嚇得毛都炸了!

考驗?什麼考驗,趕緊溜吧!

男朋友在不分青紅皂白對象的開什麼魅惑光環啊!可惡的變態,竟然誘拐無辜小貓咪!

褪色者在慌亂之下,直接舍棄了自己的尾巴,本體則是一轉身跳下另一端的牆壁,跑了。

鐘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疑惑地看看空無一貓的牆頭,再看看自己手上那條毫無血跡、但是十分精神的貓尾巴,看它一會兒豎起來,一會兒像根天線那般活潑地轉動……頓時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因為鐘離想起了很多年某個關於“分頭行動”的可怕笑話。

今日的“斷尾求生”本來也沒什麼問題,但……阿褪你是貓啊,你不是壁虎!

算了。

鐘離想著,由於身上沒有足夠寬大的口袋,索性把那條扭來扭去的銀藍色貓尾巴塞進空蕩蕩的鳥籠裡。

結果貓尾巴頓時如同回到了家一樣,很高興地在籠子裡上下爬動、蠕行,還時不時把自己捆成一個蝴蝶結或者璃月結……

不得不說,這一幕可愛中還有點恐怖。

反正一路走來,鐘離至少聽到有超過十個人在討論他的“新寵物”,有的人覺得怪惡心的,有的人又覺得很可愛,認為這是璃月寵物潮流的新時尚!

還有人認出了【往生堂】的客卿身份,當即讚歎道:“不愧是鐘離客卿,真是一位時尚的弄潮兒!”

鐘離:???

大熱天的,他隻是不想把女朋友的尾巴當圍脖掛在肩膀上而已,怎麼就成為時尚達人了。

這位虛假的時尚達人走得並不快,主要是想看看阿褪還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小花招來刁難自己,籠子裡的貓尾巴也折騰得愈加歡快了。

驟然間,他看見自己麵前不遠處的一條巷口裡竄出了幾條野狗,為首的野狗毛發淩亂乾枯、神態凶惡,左耳朵缺了一半,森白的牙齒露在空氣中,口水幾乎流下,瘦得分明的根根肋骨在粗重的呼吸聲中愈發明顯。

“汪汪汪!”

野狗們一看到路人就大吼大叫,嚇得附近的行人連忙避開。隻有提著裝有貓尾巴鳥籠的鐘離原地好整以暇的站著。

鐘離思考了幾秒,提著鳥籠靠近過去,那隻擁有著黯淡藍眼睛的為首野狗衝他吼得越凶惡了。

倘若是一般人,這種時候就要思考如果掉頭就跑會不會被追上,追上被咬的話會不會得狂犬病……

但鐘離怎麼會是一般人呢?

他完全無視了野狗和它小弟們那凶神惡煞到讓人看一眼都覺得要得狂犬病的扭曲姿態,而是神態平靜又溫柔地單膝跪下來,下一刻伸手抱住了那條野狗的身軀,將它摟到了自己懷裡。

野狗阿褪:?

咋回事啊你……什麼動物都要招惹一下的嗎!長得可愛的要招惹,長得又凶又醜的你也要招惹??

此時其它野狗惱怒地湊過來齜牙咧嘴,然而鐘離平靜地瞥了它們一眼,這群臟兮兮的野狗們就嚇得如同遇到天敵猛獸一樣發出了嗚咽的哀鳴,夾著尾巴轉身跑開了。

真是不講義氣!

一時間,隻剩下這隻為首的惡犬被鐘離摟在懷裡,根本動彈不得。

惡犬急了,乾脆直接在男朋友耳邊發出了犬類即將發動攻擊前的呼嚕聲,犬齒間的口水流在了他的肩膀上,震得野獸的%e8%83%b8腔都在如同一座熔爐一般震動,令人畏懼。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鐘離無所畏懼地貼在她那殘破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每次變形時,都會有意無意地保留自己眼睛的特征……阿褪?”

還在假裝自己超凶的褪色者聞言一愣,因為她那空白的記憶中想起了一段久遠的對話,久遠到她早已無法回憶起說話那人的麵孔,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我有個疑問——你既然是□□□,為何不在變化中順勢遮掩眼部的異常?這樣彆人就難以發覺你與尋常動物的差異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