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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38 字 6個月前

臣的意思,此事還不能下定論,其實驗證方法也很簡單,隻要皇上雨露均沾,一年後自會見分曉。”

李肅明白張馳宇的意思,到底是王承柔不能生還是他不能生,隻要寵幸其他宮人既可,若是他這樣做了,宮中還是無所出,那就絕對是他的問題了。

可張馳宇有一點不知,上一世,李肅的後宮也有彆人,他並沒有獨幸王承柔一人,可現在想起來,直到王承柔跳城牆,他就此半瘋癲狀態之時,後宮眾人皆無所出,從沒有哪個宮人懷孕,宮中從沒有聽到過孩童的嬰啼。

李肅其實在這一年裡已經想了很多,他大概能確定,出問題的是他。上一世他的後宮無人懷孕,這一世王承柔明明生了孩子,卻在被他弄到宮後的幾年裡,再無所出,若不是他的問題,哪有這麼巧。

李肅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張馳宇默默地退下,走到外麵與守在那裡的唐總管碰上,唐總管點頭哈腰:“您這邊請。”

張馳宇姿態比他還低:“大總管留步,不用管老夫,還是緊著皇上伺候要緊。”

唐九送走張太醫後,重新守在門口,每次這種情況,皇上在召見張太醫後都不會叫任何人進去。

就在唐九以為今日也會如此時,就聽皇上喚他。唐九入殿,李肅道:“把燭火都滅了吧。”

唐九一楞,他問道:“不需要侍候您就寢嗎?”

李肅:“不用,把燭滅了下去吧。”

唐九照做後,一點點往外退,他最後看了一眼,見皇上獨坐在黑暗中,唐九心裡一顫,有點不安。

他把門外守著的奴婢支走,決定今晚親自守在這裡,他總覺得今夜也許會發生點什麼。

李肅開始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看見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到了後來,他覺得屋裡還是太亮,今夜若是沒有月亮就更好了。

從小到大,他都意氣風發,不管前世還是今世,一路走過來,最終都坐上了這至尊之位。可他沒想到老天爺跟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有江山社稷需要傳承的帝王,他竟然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孩子。

尤其是,他後半生最渴望的就是有一個與王承柔所生的孩子。他不貪心,甚至因為私心,他就要一個孩子就好,因為他見到過王承柔生產時的危急,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所有隻敢奢求一個孩子。

王承柔不會知道,對於此事他想得有多具體,他想過若是生個女孩也不怕,他會好好教導她,教她本領教她識人用人,給她恣意任性的底氣,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在他咽氣前,他會安排她的一生,至於皇位,李肅兩世為帝,早就把這個看得很淡。選一個不會忘恩負義之人,再做一些不能讓他傷害他妻女的局來挾製他,至於這個人是誰,姓不姓李,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惜就連這小小的奢求,老天爺都不成全他,是他作惡太多殺人太多嗎,李肅不服,他唯一傷害過對不起的隻有王承柔,彆的他都不認。

兩年的時間裡,尤其是在近一年裡,李肅已慢慢接受了現實,但是,今日張馳宇的實話還是讓他難受起來,他這一生的榮耀光環卻換不來一個自己的孩子。

這種失敗讓人憤怒,但無論如何憤怒都將變成無能狂能,變為無奈。

李肅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他的身影沉在暗夜裡,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

守在屋外的唐九正要打瞌睡時,聽到皇上在屋裡喚人。唐九趕忙進到內室,聽聖上說:“掌燈備轎,去元尊殿。”

果然,今夜不會安生,聖上從來沒有在這個點兒到過元尊殿。

話說皇上在宮中很少坐轎,他身高腿長正值壯年,力大無窮精力旺盛,在宮中去哪裡都是走路的。今日已至深夜,像這種時候,還讓備轎去元尊殿倒是極少見。

聖駕一行朝著元尊殿而去,唐九觀皇上,一副極度疲憊的樣子。抬轎的腳力還比不上皇上,倒是比往常聖上自己走路多費了些時間。

王承柔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清心與清香兩個人幫著她穿衣忙和,嘴上道著:“娘娘,起了吧,聖上來了。”

王承柔迷迷糊糊地想,李肅很少在她睡下還來打擾她,就算偶有這種情況發生,他都不會讓人叫醒她,都是偷偷摸摸躡手躡腳自己爬上塌來,嚇她一跳後再哄她。今日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大事要在半夜叫醒她?

屋裡掌了燈,李肅迎著燈火走了進來。

王承柔的起床氣上了來,沒起身迎駕不說,還沒好氣地道:“我一介後宮女子,不至於有什麼朝廷大事要皇上在深夜與我商量吧。”

李肅沒理她的陰陽怪氣,他隻指使她這裡的奴婢道:“去準備水,朕要洗漱。”

王承柔沒再開口嗆他,她發現李肅今日與往常有所不同,整個人看上去很沉,心裡像是壓了千萬斤的心事一般。

元尊殿裡一通忙活,終於李肅洗漱完,眾奴婢退下後,他坐上王承柔的塌。一通梳洗看來並沒有洗去他的沉重,他頭發披肩,身上隻罩了一件縫掖,盤腿坐在那裡,不說不動。

第125章

不知他是出了什麼事, 但王承柔把這個樣子的李肅看在眼裡,心裡隻覺十分痛快,隻要是李肅不痛快了,她就高興了。

王承柔給自己倒了杯茶, 睡到一半被李肅叫起來, 她有些口渴。她一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李肅,心裡尋思著到底是何事讓他失態如此。

待王承柔喝完一杯, 剛把杯子放下, 就聽李肅道:“今日我召見了張馳宇。”

王承柔馬上明白過來, 原來是因為這事。這事關係的可不光是李肅一人, 王承柔也很在意, 這兩年裡她就靠著這點希望活著了。於是她豎起耳朵假意問道:“聖上是哪裡不舒服了嗎?”

李肅回過身來,麵朝她,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什麼召見張馳宇。”

王承柔眼睛瞪大, 明知故問:“為什麼?”

李肅:“你看上去很開心?你會不知。”

王承柔就喜歡看李肅這樣,她心裡升起一陣痛快之意,原來他也有不如意也有求不得的時候。

王承柔欣賞夠了李肅的表情,才道:“我記得差不多一年前, 你不是讓醫女給我瞧過病嗎,雖沒瞧出什麼來,可誰知道呢, 我這幾年過得不順,心情鬱悶難解,說不定就出問題了。”

李肅盯著她聽她說, 感受得到她的表情語氣都是快樂的, 她甚至難得地往他的方向湊近了一點, 道:“依我看這事好解決,比如今夜,皇上就不該來元尊殿,應該去西邊兩宮那裡。你可以去試試,萬一是我不能生了呢。”

李肅的臉色更沉了,因為他根本就做不到,此題無解。就算這兩年裡他已經在慢慢嘗試著去接受這個現實,但王承柔的態度讓他有點受不了。

她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了,今日就連張馳宇也被他逼得說了出來,李肅不會對一個太醫說什麼,但對王承柔他有話要說:“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

王承柔收起了臉上的那抹笑意,這種看似深情的話她不愛聽,可以說是很反感了。以真愛之名行禁錮之事,滿足的隻有他自己,卻好像她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也是,要真聽了我的提議那樣做了,到時若還生不出來,皇上的臉可往哪擱,這江山社稷的根基可就不穩了。”王承柔滿是嘲諷地道。

李肅其實今夜來,沒想奢望她會安慰自己,他隻是忽然覺得好孤單,急需抓住點什麼。人生的一部分意義消失了。孩子這種東西,他可以主動不要,但像現在這樣想要而不得,這滋味實在難受。

他就在這種難受下才想著來見王承柔的,如今麵對著她的興災樂禍,冷嘲熱諷,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麼。

李肅忽然有了動作,他往王承柔靠近,縫掖的帶子本就鬆鬆地一係,如今隨著他的挪動徹底鬆開來,他身上還帶有剛剛梳洗過後的水汽,攪得他二人之間本就不寬敞的空間變了味道。

王承柔預感到危險,她往後躲,可哪裡快得過李肅。李肅隻是不能生育體格卻是好的,他這次沒想讓她,兩三下就完全製住了王承柔。

他看著她臉上再無剛才的興災樂禍,李肅伏下`身,雙?唇幾乎碰到她的耳朵:“這樣也好,我可以再無顧忌,可以嘗試各種方法,放開了玩。”

“你混蛋!”王承柔後麵的話再說不出來,就被李肅用一隻大掌捂住了嘴。

“可以,很好,罵得再狠點,我就當助興了。”他雖這樣說著,卻並沒有鬆開手,直到後來不得不用到雙手時,才把王承柔的嘴鬆開。

而這時,王承柔已經罵不出什麼來了,她全部的身心都用在對付李肅上了,她要保護自己不能讓李肅失控。

李肅剛開始還能拿自己這點事開玩笑,後來他眼圈紅了,他在她耳邊磨著牙道:“你就這麼高興,高興也給我憋著,承承,你什麼時候能對我寬容一些,心疼我一些。”

王承柔:“不會,永遠不會,你根本不值得。”

李肅的淚落了下來,腦袋也順勢耷拉了下來:“原來我才是失敗者,深愛的人不僅不愛我,還恨我入骨,想要個孩子也不能如願。你以為我在乎什麼江山社稷,在上一世我就已經全然不在乎了,這一世權勢不過是得到你的必備條件而已。我在乎的是擁有一個家,一個愛人,一個我與她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永永遠遠地生活在一起。這個願望本來有一半就是不實的,現在另一半也沒有了,那我還剩下什麼。”

外麵的天在不知不覺中亮了,李肅的心卻永遠的暗了下去,他沒有多留,臉色沉沉地站在那裡,背對王承柔說道:“我曾想過,若是有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你可能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一些,能跟我平和地過下去,但現在一切的希望都破滅了。你的意思已表達的很清楚了,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更不會哪怕心疼我一點,你甚至恨不得我死,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和美。”

他頓了一下,依然沒有回頭:“好,好。”

李肅難得不再自說自話,他終於開始正視她的意願,一針見雪地點明了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王承柔這次沒有嗆他,她沉默地聽著。

李肅沒有停留,他意味不明地說了兩個“好”後,就消失在了門口。

清香清心待聖上走後,進來查看情況,王承柔擺擺手表示沒事,她盯著窗外,幽幽舒出一口氣後道:“塵埃落定,老天終是給我留了條活路。”

“娘娘?”

王承柔:“清香清心,今天是個好日子,去弄些酒來,我想喝了。”

天知道,這些年來,王承柔過的是何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李肅已經毀了她的人生,毀了眠眠的人生,她不能再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