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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65 字 6個月前

個小生命來到這裡,哪怕李肅不會殘害親生骨肉,但他們這樣的父母,加上那樣的一個姐姐,王承柔連想都不敢想,兩個孩子的人生會扭曲成什麼樣。

現在好了,李肅終於得到了一些惡報,她再也不用為了此事夜不能眠,至少,她不用再作孽,帶一個從出生就注定不會得到母親太多愛的孩子來到這人世間。

李肅這個早朝上的也不安生,領頭鬨的那些人又開始上書,一通引經據典,通篇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請皇上雨露均沾,早日誕下皇子。

李肅以前對此隻是收下奏折,不置可否,今日他一改常態,當朝怒斥這些人。這些大臣可能也沒想到皇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明明他們一心是在為皇上著想,為社稷著想,怎麼會得到這樣劈頭蓋臉地一通斥責。

他們不解,認為自己完全無錯,自然據理力爭。李肅見他們沒完沒了,也不再高聲斥責,而是下令把他們轟了出去。

對於這些言官這既是奇恥大辱,也是無上榮光。恥的是被人連拖帶拽斯文掃地的哄了出去,榮的是他們作為言官,為了大義為了社稷在皇上的威壓下也不改初衷的錚錚鐵骨。

從這天開始,李肅開始了與言官的不和。就算不是言官的其他大臣也發現了,他們的皇帝與以前有了大不同。

他還是一樣的勤勉,但卻比以前暴躁,獨斷專行。隻要與他意見不一樣,他不會像以前一樣迂回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好像重拾奪取天下的勁頭用在了治國上。

最激烈的一次,大殿上直接打了兩個言官的板子。從這裡開始,皇上所有的獨斷專行都以強硬的態度來實現。

慢慢地,除卻最激進的兩位言官,沒有人敢質疑皇上的決定,哪怕他們覺得不妥,也不再說什麼。而那兩位硬骨頭的言官,在被打了之後,當時隻剩一口氣了,一個在家裡躺了兩個月,一個三個月,雖沒要了命,但也元氣大傷,進言自然不如以前積極。

一時前朝達到了一種平衡,烏煙瘴氣的氛圍緩和了一些,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常事,早晚還會卷土重來,現在不過是暫時休戰。

這日下朝後,阮雯步入了聖康殿。

“陛下萬安。”

“起吧。”

阮雯沒有廢話,站起來後馬上道:“公主殿下把人救下了。”

李肅頭都沒抬:“嗯,那就進行下一步吧。”

阮雯:“是。”

李肅這時抬起頭來,看了阮雯一會兒道:“這任務做起來有困難嗎?”

阮雯一楞:“沒有。”

李肅:“你該明白,朕這是在給你機會,你若是現在提出來,還有轉圜餘地,若是現在不提,從你出殿門開始,你該知道要做什麼,朕對你的要求是什麼。”

阮雯重新跪下:“奴婢知道,請聖上放心,奴婢能勝任。”

“好,你回去吧。”

第126章

阮雯走出聖康殿, 她回頭看了一眼。不敢多看,唐九還站在殿門口呢, 她知皇上是個多疑擅思之人, 今日能問出來,就是在提醒她,所有她的一些小心思也要收一收了。

阮雯對九宇公主的情感很複雜, 她一開就是被當成監視者派過去的,哪裡知道這一呆就呆了這麼多年。阮雯沒有嫁人,更不可能有孩子, 但她在與公主的相處中, 還是付出了一些真心的。

她與王承柔天然的母愛不一樣,王承柔不用日日見公主, 公主也是她的心頭寶, 阮雯則是一邊天天與公主相見,日日在跟前侍候,一邊抑製著相處出來的感情。

當皇上沒下損害公主利益的命令時, 她在各各方麵可以完全地為公主著想, 但若是皇上的命令與她的心意相背,她會選擇忠誠。

雖然這幾年來,皇上對華昭宮並沒有多少關注, 但阮雯一直告誡自己, 不可投入太多感情,若是哪一日皇上忽然給她下了命令, 到時她該如何自處。

這個念頭一直都在, 終於在前一陣成為了現實, 皇上重新啟用她, 而任務目標正是公主。阮雯當時心頭一暗, 但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心理準備,馬上就接受了任務,沒有一絲猶豫。

阮雯回華昭宮的腳速有些慢,這一路上她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她果然被組織教育的很好,永遠主上第一位,永遠忠誠,永遠沒有完不成的任務,一顆心終是冷硬的,任誰用多少年好像都撼動不了,柔軟不下來。

阮雯剛一回到華昭宮,就見一個人從公主屋中走了出來,二人對上眼神,一刹那的功夫就分開了。來人往旁邊一閃,行禮道:“阮姑姑。”

“嗯。”阮雯正要走過去,忽然停下來道:“你叫子采對吧。”

對方低下頭:“是的姑姑,奴婢名子采。”

阮雯點了點頭:“要記得殿下的恩情,以後好好當差。”

子采誠惶誠恐:“是,奴婢不會忘了殿下的恩情,此生無以為報,唯忠心侍主。”

阮雯:“這就對了,若此事傳到上方,我也可以為你說明。”

子采抬頭看了阮雯一眼,然後斂了眉眼道:“是。”

晚些時候,子采侍候公主用膳,張安眠支走其他奴婢,獨留下她一人。她問:“白天,你與尚宮在說什麼?”

子采一邊遞上巾帕,一邊道:“阮姑姑讓我好好侍候公主,以報答公主的救命之恩。”

張安眠:“隻說了這個?”

子采:“是,隻說了這個。”

張安眠拿巾帕擦了嘴角,又擦了手,然後遞回給子采:“我救你是覺得你那事兒情有可原,你不要被阮尚宮嚇到,她雖一貫嚴肅卻賞罰分明,不過若是以後真的惹到了她,你來找我,我給你做主,你是我救的,自然以後就是我的人。”

子采自是一一答應。

張安眠看著外麵又道:“你明日隨我去趟元尊殿,你要小心應對,不可讓我母後挑出一點毛病來,知道嗎?”

子采:“奴婢是懂得規矩的,不敢在皇後娘娘麵前造次。”

張安眠搖頭,喃喃道:“哪裡會有人挑你的規矩,誰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評判的標準又是什麼。”

張安眠音兒太小,子采沒聽清,但她也不能問,隻立在一旁沉默著。

第二日一早,公主早早起來,端坐在鏡子前支開了一直以來為她梳裝的雨桐,衝子采招了招手:“梳頭會吧?”

子采:“會的。”

張安眠:“那你來。”

子采接過雨桐手裡的梳子,撫起公主的長發。九宇公主已經褪去孩童的麵貌,這兩年抽條一樣的成長起來。她不像她的母親,卻也很漂亮,是與她母親不一樣的美麗。

待打扮好的公主端立屋中,高貴清冷,沒有人可以再把她當小孩子來對待。十二歲的年齡本也不是小孩子了,邊關外族今年掌了實權的蠻夷公主不過才十一歲,比她還小上一歲。

張安眠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雙肩端得更板正了,她道:“走吧,隨我去與母後請安。”

“公主殿下來了。”清香進殿稟報,王承柔聞言手一扶額,一旁的清香趕緊問,“又疼了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王承柔馬上擺手:“沒有,叫她進來。”

以前眠眠來元尊殿雖也會有人來稟報,但幾乎是稟報的話音剛落,她人也就進來,撲到王承柔懷裡了。

兩年前的那件事以後,這樣的情景再也不現,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眠眠一天天地長大,她走路不跑了,慢慢穩重到端起架勢來比王承柔這個皇後還有威儀。

至於到元尊殿請安……那可真是讓人挑不出一絲禮來。

這兩年,看著張安眠的變化,王承柔知道這裡有她的責任,是她泄露出被自己女兒嚇到了的一點子意思,就被敏[gǎn]早慧的張安眠捕捉到了。

從此,這孩子在自己麵前就開始越來越乖,說乖並不準確,事實是張安眠與她母親相處的細節,任哪位長輩看了都要道一句真是個懂事、懂規矩的孩子。但王承柔沒有這樣的感受,她隻感受到母女之間的隔閡。

父母子女之間,同世上任何的感情都一樣,如人飲水。而飲著這杯水的王承柔,不知頻繁頭疼是不是被這杯冷水累月激的。

張安眠直到真切地聽到她母後允她進入的話後,才抬腿邁步,在她走到內室前,有足夠的時間讓王承柔舒展開因頭疼而皺起的眉,提起嘴角笑迎她的女兒。

這一刻王承柔也是無力的,因為她不真誠,她自己都在假裝,她甚至不敢在眠眠麵前表現出不舒服,怕她多想。這樣裝模作樣隔紗隔霧的,實在讓人難受又無奈。

“兒臣給母後請安。”張安眠聲音不大不小,吐字清楚,伴隨著問安語她行了個規矩的大禮。

王承柔是笑著的 ,語氣是與旁人說話時不會出現的明%e5%aa%9a輕快:“快起來,有好幾日不見了,過來讓娘親看看,有沒有長高。”

不知是不是不天天見的緣故,王承柔每次看到張安眠都覺得她又長高了。作為十二歲的少女,張安眠算是同齡裡高的了,加上她現在出門都會注意妝儀,看上去完全是個大姑娘了。

王承柔有時看著她都會恍惚,會一時想不起她小時候的樣子,歲月已經模糊了很多東西,最在意的親親女兒曾經的美好,她都要忘記了。

“娘親看不太出來,”說著王承柔看向張安眠帶來的婢女,這一看倒讓她一楞,是個生麵孔,她自上了心。沒辦法,哪怕她與張安眠的關係再彆扭,作為母親本能的操心還是少不了。

她直接轉向這個婢女:“你說說,最近有沒有比測,公主是不是又長了?”

被點到的子采,上前半步恭敬道:“娘娘恕罪,奴婢剛被調到殿下`身邊侍候,並不知殿下`身高的情況。”

張安眠略扭了下頭,目光掃向身後,她什麼都沒說,就聽她母後道:“有什麼可恕罪的,若像你所言,才被調到公主身邊何罪之有。你叫什麼?”

子采同樣恭敬地回了,王承柔接著又問了年齡,曾在哪裡當差,還想繼續再問下去時,看了一眼張安眠後,她把嘴閉上了。自己是不是關心則亂,問得有點多了,眠眠不會認為她想乾涉她宮裡用人之事。

在有了這個想法後,王承柔不問了,反正這婢子看上去乾淨通透,言談清爽,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都是宮裡嚴挑細選的,以前也算是在阮雯手裡乾過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王承柔把注意力又放回到張安眠身上,問了她起居,問了她功課,連書畫琴棋都一一過問了一遍,這倒不是在假裝,是她真的關心。

張安眠回答的很得體,在王承柔看來,她的女兒真的很優秀,漂亮多才,大氣沉穩。可遺憾還是有的,她有時希望她能更活潑一點,像她十二歲時,還是瘋玩瘋跑,在父母麵前任性撒嬌的時候。

那段時光是王承柔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了,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