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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55 字 6個月前

子們開始同情王承柔,那樣鮮活不羈的一個人,憑什麼被一個一心往權勢裡鑽的泥腿子那樣說啊。

慢慢地,也不知是誰帶的頭,雲京城裡再有活動聚會,主辦者會給容靜居送一封請柬來。

當然王承柔都是不理的,她也不會去。雖心裡知道,張憲空為什麼會寫那樣一封和離書,但她還是多少有點往心裡去了,她看了一遍後,再沒有看過第二次,直接在上麵簽了名字。

比想象時間快地拿到了和離書,張憲空看著上麵“王承柔”三個字,看了好久。之後他默默地把和離書收了起來,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把這封和離書拿出來,親手撕掉。

正了正衣領衣袖,一天的朝堂又開始了。

朝會剛一開始,楊然芳就站了出來,他奏請邊關大軍歸都一事。他道:“算算日子,此事已耽擱了太久,雖李大人奏請待糧運結束後大軍再行歸都,但現在看來,根本沒必要那麼晚啟程。”

他拿出天曆:“聖上,依此曆,大軍現駐地比雲京早了一季,此事啟程不冷不熱正正好,隨著大軍朝北行進,一路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天氣,腳程趕快一些,完全可以在糧運前歸都。城中已有不少百姓在議論了,軍中子弟也皆是百姓的父兄子弟,他們打完了仗,立完了功,卻一直不得回,百姓也是有怨言的。”

趙湧彥不怕邊關大軍,他怕的是武祠後人嚴濤,上一世的大將軍。趙湧彥看向李肅,他還未開口,李肅就主動道:“聖上,楊大人所言有理,臣上次上表有些考慮不周,還請皇上再行定奪,臣等聽皇上的。”

趙湧彥當然知道大軍不能再不歸了,但上次是李肅主動請奏,他可以躲在後麵,現在李肅退了,把他擺了上來,看來今日他不給個說法是不行了。

這時,宋衛忽然站了出來,他道:“楊大人,李大人說的都在理,臣也深以為然。不如這樣,楊大人所說的天曆也有不準的時候,若是邊關十二軍

同時回來,怕是有慢的,落在了後麵。不如先回來其中六軍,剩下的待糧運結束再回來也不遲。這樣百姓那裡也有了交待,糧食問題也不怕生變,豈不兩全齊美。”

趙湧彥心頭一動,他問:“那宋正監說,該怎麼安排這十二軍呢?”

張憲空站了出來,站在了他義父旁邊:“臣願接下此任,不傷財勞命,合理安排十二軍的出行,必不複聖上所望。”

趙湧彥道:“說起來,沒有人比張副監更合適的了,以前你就一直武職帶兵,想是有些經驗的,此事就交由你了。”

趙湧彥快速說著不去看李肅,李肅見此並未說什麼,他隻是望了一眼張憲空。張憲空與他對上目光後,衝他禮貌地一笑一揖,李肅神情淡漠,沒給任何回應,隻是收回了視線。

下朝後,張憲空把初步的想法私下稟告給了皇上。趙湧彥見張憲空神情自然,君臣相處好似往常一樣,不見一點隔閡。

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趙湧彥從李肅身上學來的一點就是,他是皇上,他可以犯錯,而錯誤來由彆人承擔,是他們在為君儘忠。

張憲空特意指出一點道:“聖上,袁閣將軍自是一批六軍的領路人,至於另一路,嚴濤嚴副將,他雖職位不是最高的,但領軍一直有方,在作戰中立了不少功勞,他可以獨當一麵。”

嚴濤,趙湧彥最忌諱的人,若是讓他一直不要回來才好,但以現在形勢看,袁閣將軍能先歸都,是為最好,至少若李肅與嚴濤還存了造反之心,有袁將軍在也能震住一時。

趙湧彥道:“那,先讓哪六軍回呢?”

張憲空道:“臣以為,袁閣老將軍,在這裡年歲最大,該是他在第一批歸都名單裡。嚴副將還年輕,晚一些回他也能理解,百姓也能理解。”

趙湧彥放下心來:“好,就這麼辦。”

張憲空:“聖上,此事不宜耽擱,臣現在心中就有份名單,可以擬與聖上看。”

趙湧彥看了他一眼,最後點頭道:“準了。”

張憲空被賜了筆墨,他開始寫擬名單。

寫好後雙手呈與皇上,一旁的得展接了過來,不露聲色地掃了一眼這頁紙,然後遞到了皇上麵前。

趙湧彥看了後,滿意道:“很好,就按此去辦吧。”

張憲空退下後,趙湧彥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那頁紙上有,他、張憲空與趙陸才能看懂的暗文,是他們私下研究著玩的,不想如今倒被張憲空拿來與他傳遞消息。

趙湧彥忍著不去看得展,因為紙上文字裡藏著的暗文意思就一個,得展是李肅的人。

趙湧彥拿起一本書,正是他這兩日正在研究的棋譜。他麵對棋盤,手上拿著書,心裡卻在想著彆的事。表麵看他自顧自地下了一盤棋,實則他把得展出現的時間、過程,以及後續的一些事情聯係起來後發現,此人確實可疑。

至此,趙湧彥心裡的最後那點懷疑也被證實了,他早該明白的,是李肅的那盒萬解丸害的他中毒,至於李肅為什麼當麵吃下去沒事,其實很簡單,那麼他手快把藥丸換掉了,要麼,他提前服了解藥,畢竟此藥出自秦洞天之手,提前備下解藥並不是什麼難事。

早在王承柔暗含挑撥的那場對話開始,趙湧彥心裡就被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這段時間以來,趙湧彥刻意控製自己見李肅的時間,被他控製的時間少了,他頭腦開始慢慢地清醒起來。

如今得展的事一出,趙湧彥更是減少了對李肅的依賴,防備多了起來。

從這之後的朝堂上,經過了近半個月的扯皮,終於定下六軍名單,以及啟程日期,又是

半個月過去,邊關大軍在袁閣將軍的帶領下,開始第一批的歸都,而這裡沒有嚴濤。

一個多月後,正是春意最濃的時候,袁閣將軍帶著十二軍中的六軍,回到了雲京城。

李肅站在城牆上,看著歸都的大軍,想起上一世嚴濤回來時的情形,他心情難免不好。在城牆上站了許久,下來後,他騎著馬慢慢地往固國公府走,走著走著,他停了下來。

他已經有些日子未見王承柔了,因為聽秦洞天說,她竟然熬過了最危險懷孕初期,他其實是抱了希望的,認為她可能懷不住這個孩子,但結果與他設想的不一樣,這讓李肅很不舒服。

可李肅現在想她了,他想見她。於是調轉馬頭,策馬奔向容靜居。

容靜居裡的祥和平靜被李肅的到來打破了。

第66章

李肅還是先去的秦洞天的院子, 秦洞天見他來,趕忙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與你說, 那位娘子如今已懷胎四月有餘,情況已經穩住了,不用我天天去看診, 守在這裡了。”

李肅聽到此話,心裡刺了一下,但他還是問:“不用盯著了嗎?這府上的廚娘, 五個月的時候還出了問題,四個月你可保?”

秦洞天:“那廚娘我也看過了, 隻是被驚嚇到而已, 胎兒與母親早已無事, 再有一個月就要生了, 她唯一要經曆的就是生產那一關。”

李肅準了秦洞天回府,秦洞天收拾自己的東西沒再說什麼。李肅還以為這一次秦洞天會提,恩已報完要離開的話,但他沒有。

李肅從來不問秦洞天, 他的恩要報到什麼時候。秦洞天有自己的修法界度,他若是有一天提出要離開國公府, 那就是他完成了內心大成,與國公府兩不相欠之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想來若隻是父親當年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的恩情, 秦洞天早該報完恩離開了。能讓秦洞天在父親死後還不走的原因, 是自己在14歲那年把他從湖裡救出來的因果吧。

國公府兩代人, 父親幫了他的人生, 自己則是救了他的命, 給了他第二次新生,所以這是秦洞天在給皇上製藥、答應他來救治王承柔後,還沒有走的原因吧。

秦洞天把東西收好,他道:“你與她說一聲吧,我上午剛剛給她例行診完,就不再過去了。”

李肅與秦洞天同時出院,一個朝府外走去,一個向院子深處主屋而去。

李肅走到主屋的院外,就聽到裡麵傳來琴音。他聽得出來,這是王承柔在彈古琴。

記憶一下子就被打開了,可能是保帝侯府孩子少,王承柔從小就被寵的沒個樣子。爬樹摸魚,騎馬打架,在她上一世瘋狂追他時,李肅算是對她的成長經曆了解個夠。

按理這樣個性的女子,在雲京城是配不上大家閨秀四個字的,但王承柔玩歸玩鬨歸鬨,琴棋書畫以及女紅卻是樣樣不差的。

侯爺兩口子,自知閨女養的有些偏,再拘著她的性子是不可能了,但可以在其它方麵彌補,於是把閨閣女子該學的都請了名師來,讓她學了個遍。

王承柔的小聰明騙了很多人,每一任師父在剛接觸她的時候,都會驚訝於她上手的能力,一教就會一點就通。學東西的速度她比任何人都快,但隨著學習的深入,她不感興趣的,慢慢地就不放在心上了,自然也就止步於當前階段不再前行。

可這個時候,教過她的每一個老師,都早已把她聰明又有天賦的名聲傳了出去,讓雲京城世家圈子裡,對王承柔囂張跋扈的印象中,添了一抹她聰明的印象。

其實她聰明嗎?李肅認為,小聰明是有的,但她怎麼可能是真聰明呢,聰明的人應該是逼彆人去死,而不是放棄自己。

李肅為什麼會對王承柔這些事如此了解,是因為上一世她離開後的那漫長的七年裡,他把所有關於她的點點滴滴都找來掰開,一一了解品味。她的那些老師,被他全部召進了宮來,一遍遍地給他講,他不曾參與到的她的那段人生經曆。

因為這些老師找來了王承柔做學生時親筆書寫的作業,呈給皇上後,李肅大喜,重重地賞了她們。而這些人算是為數不多與承柔皇後沾上關係後,還能活命的。

李肅甚至還找來了王承柔的接生婆子,產婆說了一堆王承柔出生時的祥瑞,李肅知道她是在胡說,但還是賞了她,畢竟是平穩順利地把王承柔接到這個世界上的人。

那段時期,李肅得了很多東西,王承柔寫的書法,她畫的畫,她在棋譜上標的注腳,以及她編的狗屁不通,卻能讓李肅難得一笑的曲譜。這些東西都以實物的樣子存在著,唯她親手所奏之樂,世上難再尋。

如今,像是隔了千山萬水,他終於又找到了她,聽到了她雙手所彈之音。

上一世他如此用心聽一支曲子的時候,還是王亭真誆騙他到保帝侯府的時候,那時他雖然煩她,但不得不承認曲子彈得還是很有水準的。

李肅忽然想到,這一世他依然有被王亭真騙到侯府去,但他沒在王承柔的院子前聽到琴聲,沒記錯的話,好像他聽到了她丫環的叫罵。

李肅楞了楞,原來,那個時候就是她重生回來的節點。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