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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76 字 6個月前

是看著,沒有催促。

而門口,大門洞開,門外跪著一片廚房的下人,李肅看了一眼道:“都進來跪著。”

所有人進來後,房門被關上。一時淌大的主屋,被這跪著的八,。九人堵的,顯得很滿。

李肅不說,王承也要說的,這麼冷的天兒,廚房還多是女子,怎麼能讓她們跪在外麵。當然除了胡二娘,那是李肅的人,是來害她的人,李肅今日就算當眾責罰她,王承柔也隻會覺得解恨。

但,李肅把人都找了來,具體是要做什麼,王承柔心裡也沒譜。

她道:“李大人,人都在這了,要問什麼就問吧。”

說著她掃了一圈跪地之人,目光在林燕雲身上頓了一下,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她有孕在身免了她跪的話,但最終王承柔忍住了。她有點明白李肅要做什麼了,他是來罰胡二娘的,但也是來興師問罪,打壓府上人不敢對她儘忠。

李肅直接點了胡二娘的名:“胡二娘。”

胡二娘往前跪了一下,人都快趴到地上了,她道:“奴婢失察,請主子責罰。”

廚房的人皆是一驚,尤其是孫管事,她心下驚道,這胡二娘到底是何人,做了何事?她可真是要讓她害慘了。

孫管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這個遠房親戚,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竟是國公爺的人。她抬頭看了看李大人再看一眼夫人,明明心下涼了,卻似有汗要冒出來。

李肅:“可不是失察這麼簡單,都到現在了,你還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胡二娘頭腦與眼球都在快速轉動,她是真不知自己在哪裡露了馬腳,整個廚房的人被她濾了一遍,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啞巴林廚娘了,但這樣沒有證據的猜測,是不能拿到主子麵前來的,她已然辦砸了差事,若再這樣胡亂攀咬,隻會被主子罰得更重。

李肅走近跪著的眾人,視線在她們臉上一一掃過,這回孫管事的汗是真的下來了。

李肅也正好點到她:“廚房裡誰的資曆最老?”

孫管事:“那還得說是奴婢,奴婢在夫人搬過來前,就在這裡守著了。”

李肅改問胡二娘:“除了你,誰負責天天傳膳過來?”

胡二娘:“誰都傳過,容靜居不講究這個,哪個奴婢都有機會過來的。”

李肅正想再問,就聽胡二娘道:“但在奴婢身邊一直搭下手的,是林燕雲。”

王承柔抱著手爐的手一緊,想罵胡二娘而不能,怕會更加害了林燕雲。

李肅:“誰是林燕雲,自己出來。”

跪地的眾人中,隻有林燕雲知道今日這出是為了哪般,廚房裡剛有人開始傳夫人懷孕的消息,她們就被清香姑娘叫了來。

進門見到眼前陣勢,她也終於明白夫人口中的那個“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之人是誰了,就是眼前這個派了自家奴仆上門來欺負夫人的國公爺。

林燕雲像胡二娘那樣,向前跪了跪。李肅一見,目光在她肚子上頓了頓,他側目望向王承柔的腹部片刻,然後收回視線,厲聲道:“所以,是你換了飯菜,你懂食療醫理?”

李肅一下子就猜得八,。九不離十,林燕雲趕緊比劃,胡二娘道:“主子,她是個啞女。”

李肅:“啞巴?那可得驗一下,也不知是真啞還是假啞。”

他剛說完,就見林燕雲臉色刷白地捂住了肚子,看得出她很疼,但她隻能發出一些音節。孫管事上前扶住她,就連胡二娘也搭了把手,並把手滑向林燕雲手腕,順勢給她把了下脈。

她麵向李肅道:“有些胎動了。”

孫管事叫道:“見,見紅了!”

王承柔一直在忍耐著,終於在聽到這句話後,她放下手爐,一手扶著圈椅站起來一手捂向肚子。

李肅本無動於衷地看著林燕雲痛苦的樣子,就聽身後王承柔嚶嚀了一聲,他立馬回頭去看,就見王承柔也捂著肚子,目光緊緊地盯著林燕雲。

李肅在她臉上看到了恐懼,他腦中響起秦洞天之言,“她心腑不穩,經不得嚇”。再看林燕雲時,李肅臉上露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意味來。

他道:“帶她下去,你們都下去,胡二娘離開容靜居,自行去領罰。你,去叫秦洞天。”

下人們開始忙了起來,清香“噯”了一聲就跑去找秦洞天了。

李肅把王承柔打橫抱起,王承柔道:“先讓秦居士給林廚娘看,我沒事。”

李肅喊道:“給那啞巴去請大夫。”

說著他把王承柔放到榻上,給她從頭到腳蓋好後,伸手撥了她的簪子,他道:“硌,脖頸總被這樣硌著,容易得目眩症。”

他把那簪子握在手裡並沒有放下,問她:“哪不舒服?肚子痛嗎?”

王承柔:“剛才那廚娘,我記得她也才懷孕五個月,十月懷胎,她才走了一半的路……”

後麵的話王承柔沒說,但李肅明白她的意思,她被那廚娘的突發狀況嚇到了,怕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李肅這一次能這麼準確地同她感同身受,是因為他也被嚇到了。

先前無論秦洞天怎麼說,都沒李肅親眼見到這一幕觸動大,他道:“她是她,你是你,你身體底子好。”

王承柔不說話了,琢磨著李肅話裡的意思,他這一次是不是又要妥協了。

沒一會兒秦洞天就來了,李肅讓開位置,讓他來診斷。

秦洞天診視了一番後,道:“不錯,不

發熱了。就是孕脈還是太虛,娘子這一胎坐不坐得住,還待後續觀察。”

王承柔一下子坐了起來:“若是我日後的日子裡小心仔細,不再生病,那孩子是不是會穩一些?”

秦洞天點頭:“不生病,小心仔細地養胎,自然會好一些。但現在月份太小,還得看後續,下個月脈象會更清晰一些,現在心急也沒用。我剛熬的藥你喝了嗎?”

王承柔不說話了,秦洞天隨即聞到了很大的藥味,不是本該喝了藥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好像滿屋都是。秦洞天終於看到地下的藥汁,他不知這裡發生過什麼,但顯然藥是沒有服的。

他擺手道:“倒也無妨,正好你也不發熱了,再飲那味藥也不合適,我去煎了新的過來。”

秦洞天一走,李肅沒有再坐下,他看著清香重新扶王承柔躺好。然後他走到窗前,背對著王承柔望著外麵,手裡把玩著那枚木簪。

這扇窗的外麵沒什麼可觀的,就是院子的一角罷了。王承柔用眼神示意清香出去,清香搖頭,她站立在床榻的邊上,縮在床縵旁,存在感已然極低。

王承柔看了看她,不再勉強,她不願出去,李肅也沒發聲,就讓她站吧。

終於,李肅看夠了,他轉過身來,慢慢走向王承柔。王承柔起身,手揪在被子上,緊張防備地看著他。

李肅把木簪亮出來,聲音平和地道:“轉過身去。”

看這意思是要給她挽發,王承柔遲疑了一下,如他所說轉過身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肅果然開始擺楞她的頭發。他動作還算輕柔,手藝竟也還可以,這不是李肅第一次與她挽發了,記得上一世進宮後,有一年的萬壽節,他興致極好,說她給的賀禮特彆好,他要回她一份禮。

王承柔以為是什麼呢,卻是賞她,由皇上親自給她梳頭一次。

那一次李肅的手藝就出乎王承柔的意料,從不知拿慣筆杆、刀劍的手給女子挽發也能做得像模像樣。

此刻,李肅把王承柔落在外麵的最後一縷頭發彆好,用手中木簪往上一叉,他道:“男孩去女孩留,你且聽天由命,看這回老天會不會幫你。”

他聲音很輕,像是在與她耳語呢喃,王承柔卻聽得渾身一震,這話聽上去給了她生路,但又何其殘忍,她要提心吊膽九個月。可能讓他吐這個口,至少說明她現在安全了。

至於以後的事……以前,李肅對她勢在必得,最終她還是嫁給了張憲空,李肅嚴防死守不讓她擁有孩子,誤打誤撞這個孩子還是來到了她身邊,所以說,事在人為,人的想法是最好改變的。

李肅最後給她正了正木簪,然後雙手離開了她的秀發,放到了她的雙肩上。王承柔順著他手上的勁轉回身來,李肅看著她的眼睛問:“聽明白了嗎?”

王承柔點了下頭,李肅放開了她,對清香說了句:“看好你主子。”然後邁步走了。

“姑娘,”清香握住王承柔伸出來的手,“這事算是,過去了?”

王承柔:“暫時過去了。”

王承柔鬆開清香,捂了捂肚子,希望肚裡的寶寶可以與母親心意相通,無論從哪一點來說,王承柔都希望它是個女孩。張憲空能狠下心來走上那條路,就根本沒考慮過子嗣的問題,那他就該無子絕嗣。

王承柔對張憲空是有著一份恨的,她想他後悔,不想讓他如意。念頭一起,王承柔就收不住了,她開始想,張憲空知不知道她懷了寶寶,他會是什麼反應,他是高興多一些還是憂心多一些。

這樣想著,王承柔心底的恨就淡了一些,然後最先後悔的成了她自己,她重新在心裡

默念,不要讓他出事,希望他可以獲得他想要的權勢,不要再被李肅給害了。

在王承柔又恨又舍不得地念著張憲空的時候,張憲空卻把和離書奏請了聖上大告了天下。至此這段已被傳瘋的雲京孽緣,終於落下了幕布,有很多人想起這對小倆口曾經的轟轟烈烈,皆欷歔不已。

當然這裡也有不少看王承柔笑話的,她嫁人前的日子過得太肆意風光,雖一個個在背後說,侯府沒分寸不會養女兒,但其實又有多少人羨慕她而不能言。

後來她在李肅身上栽了跟頭,眾從覺得是老天有眼,哪有人一生都能那麼順的,也該有個人來治治她了。不想後來,李肅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竟與泥腿子爭搶起王承柔來。

以至於王承柔那場寒酸的婚宴,被李肅高調的亮相添了色彩,不知多少貴女在背後又嘲笑又羨慕。再後來,張憲空隨著新帝升官發財,那段時間,小圈子聚會,甚至出現王承柔乃天選之女,就是有人天生命好的言論了。

如今,事情變換太快,張憲空獲了罪,這還沒完,更慘的是他竟然為了重回朝堂,狠下心來給了自己一刀,成為監廠的副監。

家中男人們怎麼議論此事與女孩子們無關,她們隻是覺得王承柔這是氣運走到頭了,前頭運氣太好,把後麵的都用光了。未婚的女孩子們,私下不敢議論此事,但成了親的,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私下裡都在猜測,她與張憲空是和離還是這樣下去,做個表麵夫妻?

如今一切都有了結論,當年為了王承柔不惜得罪李肅,被明裡暗裡整治過好幾次的張憲空,終於還是不要她了,做出了徹底了斷,舍棄她的決定。

而那封和離書,一開始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後來,由於內容太過絕情斷義,雲京城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