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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害臊的,害臊的話,為何還要熱熱鬨鬨置辦喜酒,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張鬆說不過荷葉,瞪著她道:“就你的想法多!”

荷葉得意地晃腦袋,“那是當然。不過鬆姐姐,你長得好看,人又好,最最緊要的,還是你聰明得很,功課經常得先生誇讚。若是要嫁人的話,一定得好好選,一般的男人,可配不上你。”

張鬆被噎住,下意識看向齊佑,見他雖然沒有朝她們這邊看,隻臉上帶著微笑,便知道他都聽見了。

她頓時有點兒急,差點沒伸手去捂荷葉的嘴,壓低聲音警告道:“七阿哥聽著呢,你快閉嘴吧。”

荷葉趕緊朝齊佑看了一眼,聲音小了些,不過還是飛快補充了句:“真彆亂嫁了啊。”

張鬆知道荷葉是關心她,雖然氣,到底還是心一熱,說道:“我知道啦,就你成天愛瞎操心。”

荷葉笑嘻嘻,毫無顧忌說道:“反正我長大了不成親,不要嫁人。我就喜歡到處走,這樣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張鬆噗呲一笑,手指戳著她胖乎乎的臉頰,說道:“你還小呢,這麼早就想到親事了?”

“不就那麼回事嘛,以前又不是沒見過。”荷葉眨巴著眼睛,轉頭看向齊佑,說道:“七阿哥,以後我不要成親,求您彆給我指親,可以嗎?”

齊佑聽著她們的談話,覺著還挺有意思。

荷葉性格開朗,張鬆沉穩,性格不一樣,想法就完全不同。兩人的選擇沒有對錯,隻適合她們自己,不能一概而論。

如今他們都飛快長大,要麵對成家立業的問題。成親之後就不適合到處跑了,尤其是現在的交通不便,趕路辛苦。

測繪又是一件辛苦活,荒郊野外爬山涉水,若是女人的有了身子,這件事就做不了。

像是林繡繡與荷葉她們,再過兩年都到了議親的年紀。

林義誠年初升任了昌平州北路廳同知,鞏華城起初是北路廳駐地,因著順義的發展,朝廷將州府改在了順義。

林義誠升官了,依然留在了順義。他經常給齊佑來信,信中也經常提到林繡繡。他沒有兒子,就隻有兩個女兒,小女兒也在順義學堂讀書。

按照習俗,打算以後給林繡繡招贅。作為長女,她身上還擔負著替林家續香火的重任。

林繡繡既然跟著齊佑到了北地,他就不會不管她。林義誠雖不是旗人,齊佑自認為還是能替她說幾句話,她不願意的話,林義誠不敢強迫她。

這些都是次要,齊佑即將麵臨的是,底下的學生還沒長成,這一批學生就得散了,他要想方設法補上空缺。

見到荷葉張著大眼睛,鄭重其事相求,齊佑也肅然答道:“好。反正你想怎樣就怎樣,考慮好將來要如何過日子就行。”

荷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說道:“我有手有腳,以後賺了銀子就存起來,到老走不動了,就給銀子讓人伺候我。”

張鬆聽得哭笑不得,齊佑忍俊不禁,說道:“都依你,希望你能早點賺大錢。”

荷葉眼裡光芒閃動,毫不謙虛道:“我學好了本事,還不怕辛苦,以後肯定會賺大錢的。七阿哥說過,有本事的人,都該賺大錢!”

張鬆與荷葉笑成一團,齊佑且笑不語。

他其實苦著呢。

有本事的人,並不一定能賺大錢。比如他,就窮得很。

學堂需要源源不斷的銀子投入,北地能從內務府賺到的銀子,這幾年拿來填補糧食空缺,剩下隻是杯水車薪。

齊佑知道不能靠著自己那點錢,就能將學堂維持下去。他拿出的錢來,是為了應急,以後再想辦法從彆處找到銀子,應付學堂的開支。

給康熙的信,不知打他收到後,會不會罵人。

罵就罵吧,隻要給他銀子就行。

紫禁城乾清宮。

康熙拿著齊佑急遞回來的信,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北地又出了大事。

待打開信一看,康熙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罵了句小兔崽子!

明年春上要選秀,京城離北地遠,康熙算著距離,先給齊佑去了信。不是太過緊急的事情,就走了朝廷的尋常驛遞。

哪怕這個兒子遠在千裡之外,康熙還是將他放在了心裡。彆的阿哥們,身邊都已經有了人伺候,隻有齊佑還是個童子雞。

康熙比給彆的兒子選人伺候還要用心,在秀女名冊中,精心替他選了格格與側福晉。準備年後選秀走一下過場,就將人給他送到北地去。

誰知,這個混賬不領情,在信裡說什麼他還太小,身體尚未長成,不適合成親。

這句話,就是在打他這個老子的臉。

想當年,他在虛歲十二歲時,就已經大婚!

光這點還不算,齊佑不成親,不要人伺候,康熙懶得管他,省了替他操持。

令康熙最氣的是,齊佑提出的其他請求。

看了又看,紙上的字,絕對出自齊佑的手。他一筆字寫得愈發好,看不見山,卻處處見險峰。

康熙自豪了一瞬間,臉上的笑迅速消失,將手上的信,嫌棄地揮得嘩啦啦響,直咬牙罵:“這個小兔崽子!想老子將開府的銀子莊子先給你,你這算盤打得真是好。成天惦記著銀子銀子,想得忒美了點!”

第八十一章

康熙氣頭過去後, 冷靜下來有了閒心思考。

齊佑在信中說到了辦學堂的事情,北地的學堂與順義一樣,同樣叫做覺羅氏兄弟學堂。

順義的學堂辦得很好,福全前兩天還寫折子回來稟報, 有學生改進了林大牛的肥料方子, 做出了更好的配方。

用過新改進肥料那片地的莊稼, 比旁邊用同樣種子, 同樣栽種的水稻,高了近五十斤左右的收成。

五十斤看似小數目, 暢春園也種了禦稻, 康熙深知彆說增產五十斤,就是十斤都難。

僅僅這一點,康熙就覺著,這個學堂辦對了。

糧食自來就是康熙的一塊心病,憶及齊佑上次寫信來, 讓他廣泛推廣種植番薯與洋芋的事情, 喚來梁九功,問道:“莊子的洋芋與番薯收成如何?”

梁九功答了產量, “番薯結得很好,洋芋要差上一些。奴才聽說太子爺與大阿哥他們都喜歡吃洋芋, 尤其是十四阿哥最喜歡。皇上賜了些洋芋給德主子,十四阿哥吃了念念不忘。德主子怕他吃多了積食,攔著他不讓多吃, 十四阿哥沒吃儘興,說是明年自己也要去種呢。”

十四阿哥先來挑嘴, 康熙聽得一愣, 片刻後說道:“等下讓禦膳房做兩份呈上來, 蒸熟了就好,不用加彆的佐料。”

梁九功領旨正要退下,康熙又吩咐道:“去將太子叫來,唔,正好快下學,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八也叫上吧.....算了,幾個大的都一起叫來。”

沒一陣,從太子到十四阿哥,除了齊佑之外,康熙的兒子們都一齊聚在了東暖閣。

本還算寬敞的屋子,人一多,熱鬨是熱鬨了,就是顯得有些擁擠。

康熙掃過眼前的兒子們,心裡還是頗為自得,多子多福,誰都不會嫌棄兒子多。

除了長大之後開府,給宅子莊子銀子,要給他們娶親的時候。

康熙暗自埋冤著幾個大的是討債鬼,心道還是小的好,眼神慈愛,在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兩兄弟身上停留,問道:“你們書可念好了?”

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都瑟縮了下,他們最怕康熙檢查功課。不是他們學得不好,而是康熙的要求太嚴格。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以前他們小,沒與齊佑一起上過學。再加上他常年在外,與他們這些年紀小的兄弟基本沒見過兩次麵,他們不知道當年上書房具體的情形。

不過,齊佑雖不在,卻處處有他留下的影響。

比如,康熙檢查功課的標準,都是按照齊佑的標準來。他們就算再拚,實在無法與其相比,很難得到一句康熙的誇讚。

太子與大阿哥幾個年長的,聽到康熙問起功課,都不禁同情地看向十三十四。

所幸他們都長大了,雖說空著的時候仍然要讀書,還是領旨辦差的時候多,康熙已不再過問他們的學習。

十三遲疑了下,有所保留答道:“回汗阿瑪,我在學堂有好好念書。”

十四阿哥忙緊跟著答道:“汗阿瑪,我與十三哥一樣,都很聽先生的話,背書還得了先生誇讚。”

康熙看到兩人緊張的模樣,到底沒再多問,轉頭問太子:“你喜歡吃洋芋?”

太子愣了下,腦子下意識飛快轉動,思索著康熙問這句話的意思。

琢磨了一陣,太子謹慎地答道:“洋芋吃起來雖香軟可口,隻汗阿瑪經常教我們,萬事皆要節製,切記貪口腹之欲,我並未多吃。”

康熙見太子回答得滴水不漏,唔了聲,心裡失望,神色卻不顯,和顏悅色再去問十四:“聽說你去鬨你額涅了,那洋芋就那麼好吃?”

十四向來得寵,在康熙麵前也沒什麼隱瞞,當即一口答道:“好吃,無論蒸烤煮炒,我都喜歡吃。”

康熙因著太子回話帶來的不滿消散了些,不禁瞪了十四一眼,說道:“喜歡吃也不能過度,過......”

話到嘴邊凝滯住,他先前嫌棄太子的回話,造成如此的局麵,還不是因為他一貫的教導。

康熙氣悶了會,話鋒一轉,說道:“等下讓你吃個夠,吃膩之後,你就再也不要吃了。”

十四頓時歡呼起來,連連謝恩:“多謝汗阿瑪!”

康熙被十四逗笑了,眼神在幾個大的身上掃過,說道:“老七說洋芋與米麵一樣,能當做飯吃。既然你們想種,明年多少都種些吧。”

幾人一起應是,康熙沉%e5%90%9f了下,說道:“老七說,洋芋要經常換著地種,包括番薯在內,他建議在雲貴等地試著栽種,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難得一直沉默的大阿哥說道:“七弟向來有經驗,他的建議應當不會有錯。既然能當做飯吃,小麥與稻子收成不好的時候,如果洋芋番薯能有收成,也能拿來填填肚皮。”

太子餘光斜過大阿哥,說道:“汗阿瑪,如果讓百姓種洋芋與番薯,可要如常收取他們的賦稅?”

三阿哥附和著太子說道:“太子爺考慮得周到,賦稅可不能少。既然種洋芋與番薯,就得與以前一樣收稅。”

四阿哥沉%e5%90%9f了下,想了想沒有做聲。

五阿哥向來不愛多話,隻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亦如此,這時八阿哥站了出來,說道:“那賦稅究竟該如何收取呢?畢竟作物不同,按照以前的夏秋賦稅收取,也不大合適。”

大阿哥頓時急了,說道:“隻稍微種一些,又沒讓他們將地都拿去種了。哪能成天念著賦稅賦稅,賦稅是得收,可讓百姓能吃飽,多些力氣種地,收到的賦稅豈不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