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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何欠了銀子?”

康熙煩惱地道:“他在外麵買了糧食,那邊的荒地還沒開好,種下去的小麥,差點連種子都沒收回來。這個小混賬,真是不讓人省心。”

太子沉%e5%90%9f了下,小心翼翼說道:“汗阿瑪也不用生氣,七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隻北地著實太過嚴寒,種莊稼是看天吃飯,任你有萬般本事,老天不配合的話,什麼都辦不成。汗阿瑪,既然有人參揍七弟是要挖斷覺羅氏的龍脈,倒不如算了吧,將七弟召回京,還是管著順義的學堂,他也能少吃些苦。”

對於太子的想法,康熙試探下來,說不出的反感與失望。

太子說得輕巧,聽起來一心替齊佑著想。在康熙看來,他是虛偽又欠妥當。

數千喀爾喀百姓被齊佑遷去墾荒,撒手不管的話,他們會被彆的蒙古部落收去。

北地墾荒的重要性,乃在於水師,朝廷在黑龍江河流域的軍師布防。

水師建好之後,朝廷則要給他們撥糧草。北地墾荒有了收成,可以拿去養水師與邊軍,能緩解戶部國庫的困難。

北地墾荒,得用長遠的眼光去看,豈能隻看一年兩年的收成。

康熙抬眼看向了太子,平靜說道:“再讓他去折騰兩年吧。”

這樣一來,太子有點猜不透康熙的心思了,腦子不禁轉得飛快,順著他的話說道:“也是,反正沒幾個銀子,由著七弟折騰去吧。汗阿瑪,順義學堂那邊可好?二伯父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林義誠管得如何。這是我們覺羅氏的學堂,可不能出了差錯,被人看了笑話去。”

康熙隨口道:“學堂就那樣,教書育人,讀書上學,能讓人看什麼笑話。”

“也是。”太子應了句,想了想,心一橫說道:“汗阿瑪,我想年後去順義學堂走一圈,學堂是七弟的心血,也是我們覺羅氏的臉麵。七弟身在北地回不來,我這個做哥哥的,想去幫幫他,讓他能放心去琢磨墾荒之事。”

康熙一口回絕了,說道:“年後你二伯會去順義,你是太子,隨意出京成何體統。”

太子臉上失望閃過,到底不敢多說,隻能悶悶應了。

父子倆都不高興,算是不歡而散。

在北地的齊佑,也是怒不可遏。

賒欠到了糧食,他們都暫時不用餓肚子,齊佑算是鬆了口氣,

齊佑不擔心康熙會不出錢,不給他就回京城一趟,親自去戶部要回他先前交的銀子。戶部敢賴賬,他有一千種方法讓他們乖乖還錢。

外麵冰天雪地,大家都閒了下來。人一閒,吃飽了沒事情做,就會沒事找事。

到了年關時,齊佑照著原來的計劃,將最肥的豬殺了三頭。加上他們上山獵到的野兔野雞等,分給了幾個村子,用蘿卜酸菜一起燉了,大家美美吃了一頓。

各村佐領也會做人,請了教他們種地的披甲人師傅前來吃殺豬飯。披甲人帶來了酒,幾個平時玩得好,臭味相投的,圍坐在一起喝得麵紅耳赤。

酒上了頭,幾人也不怕冷,手上提著酒囊,跑出去找相熟的人說酒話。

測繪的這群同學平時玩得好,父母跟來的,家裡也不呆了,跑到齊佑給林琇琇她們修的宿舍,圍坐在一起,熱熱鬨鬨吃殺豬飯。

張鬆年紀大些,照顧著荷葉她們,跑進跑出加菜加柴,忙個不停。

幾個酒鬼晃蕩著走來見到張鬆,不知是誰帶頭吹了聲口哨,嬉皮笑臉道:“妹妹,這麼冷的天,瞧你臉都凍得通紅了,快過來讓哥哥替你暖一暖!”

這人說的蒙語,張鬆沒聽懂。不過從他語氣中,也能聽出不是什麼好話,橫了他一眼,轉身掀簾進了屋。

這人見張鬆沒搭理,臉麵頓時就有點掛不住了。同伴怪叫起來,取笑道:“布日固德,人家可是讀書人,哪看得上你,你就打一輩子的光棍吧!”

布日固德以前定了一門親,還沒成親時噶爾丹就打了來,未婚妻在那場戰役中死了,他迄今還沒成親。

布日固德脾氣本就不好,被同伴一嘲笑,酒氣衝到了頭頂,霎時暴躁如雷,罵道:“不過是個臭女人罷了,讀書人算個逑!老子今天還就不信邪了!”

旁邊的披甲人巴彥死死盯著張鬆進去的那扇門,%e8%88%94了下嘴唇,說道:“你彆說,這群娘們與其他女人比起來,還真是不一樣。”

其他人跟著點頭,說道:“細皮嫩肉的,水靈得很。”

布日固德喝了幾口酒,一揚手說道:“走,咱們進屋去瞧瞧,究竟有多細皮嫩肉。”

巴彥眼珠子一轉,說道:“將軍叮囑過我們,可不能亂來,七爺會生氣。”

布日固德不屑笑了起來,說道:“女人再厲害,以後還不是要嫁人。大不了,老子真看上了她的話,以後娶了就是,就是七爺也沒話說!走!”說完率先大步向屋子裡走去。

有人帶了頭,幾人叫囂著跟在了身後,闖了進屋。

張鬆正在往鍋子裡下酸菜,門砰地一下被撞開,寒風吹進來,她驚得手一抖,忙回轉身看去。

見到是先前遇到的幾個醉鬼,張鬆頓時臉一沉,嗬斥道:“你們要做什麼?”

屋子裡熱,張鬆脫了皮襖,露出了纖細的腰肢。布日固德%e6%b7%ab.邪的目光死死巴在她腰上,幾乎動彈不得,啜了下牙花子,流裡流氣道:“妹妹,我們來陪你們吃酒!”

其他幾人,不懷好意笑起來,放肆打量著林繡繡與荷葉她們幾個姑娘。

張柏是男丁,見機不對馬上跳下炕,擋在了前麵,生氣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想做什麼,說的是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快出去!”

其他幾個年紀小些的,雖沒弄懂發生了何事,見張柏站出來,一並跳下炕,站成一排擋在了前麵。

巴彥聽懂了張柏的話,抱著手臂嘲笑地看著布日固德,說道:“他說這裡不歡迎你,讓你滾!”

布日固德哪經得起激將,上前一步揪住張柏的衣衫前襟。他生得人高馬大,身形幾乎是張柏兩個壯,隻一拉一拽就將他甩在了地上,罵道:“滾犢子,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

林繡繡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起來,大喊道:“救命呀,有歹徒,救命呀!”

張鬆臉色煞白,放下酸菜忙去攙扶張柏。她的手臂一下被布日固德拉住,他臭烘烘的嘴湊過來,嬉皮笑臉道:“你去管他作甚,來陪老子吃酒!”

屋子裡亂成一團,荷葉機靈,悄然溜下炕,連外袍都來不及穿,汲拉著鞋子就往齊佑院子方向奔。

巴彥見門簾晃動,他腦子還算聰明,見狀趕緊衝出去追。

荷葉聽到身後的動靜,心砰砰都快跳出了%e8%83%b8腔。她顧不得冷,拚儘全力往齊佑院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尖聲大喊:“七爺,救命呀!”

女孩子的聲音尖,加上四周安靜,有人聽到動靜紛紛掀開門簾,朝外打探發生了何事。

平時薩布素經常給齊佑送肉鬆吃食,這次殺了年豬,他回請了他們父子一起來用飯聊天。

薩布素先說了些船塢的事情,齊佑聽完後,說道:“造船師傅都是從江南來,生病的一定要好生養著,彆再上工了。”

薩布素說是,“七爺放心,那邊的大夫我沒讓他們回家過年,就怕到時候有人生病頭疼,連藥都吃不上。隻是我聽大夫說藥材少,好些味藥都缺了。”

齊佑說道:“先前我已讓回去京城的人,從太醫院帶些藥材回來,待到春上會好一些,如今隻能先對付一下。”

薩布素高興不已,笑著說道:“還是七阿哥考慮得周到。大夫說了,好些人隻是冷著了,也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段時日就會好轉。”

常德聽兩人說著話,這時插嘴道:“南方的人身子弱,像是以前吳先生他們初來北地,都大病過一場。唉,不然的話,吳先生就不會這麼早過世了。”

薩布素看了齊佑一眼,臉一沉說道:“他們是罪人,被發配到這裡,是他們自作自受,哪能同情他們。”

吳兆騫當年是牽扯到科舉案,裡麵形勢複雜。江南這群文人,向來被康熙忌憚,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思`兔`在`線`閱`讀`

常德自知說錯了話,神色尷尬不已,見齊佑依然麵色尋常在吃茶,心下稍鬆,乾笑道:“七阿哥,天氣這般冷,不如您也吃一杯酒吧。”

齊佑深知康熙對江南的看重,幾次下江南不說,還放了心腹曹家與李家在此地。

康熙的做法齊佑當然清楚,不外乎為了鞏固江山社稷罷了。

關於這群文人,齊佑尊重他們的做法,卻不會苟同。

他們想要反清複明也罷,不滿大清的統治也罷,寫詩暗自嘲諷大清,這都很正常。

隻是他們的出發點,齊佑認為有點虛。

讀得起書,能有閒心出來帶頭的鬨事的,家境都不錯。

底下老百姓,真不在意誰當皇帝。誰給他們太平盛世,誰讓他們吃飽穿暖,不做亂世人,他們就認為誰好。

他們這群憂國憂民的讀書人,當年崇禎窮得那樣,也沒見他們捐點銀子出來,幫著大明渡過困境。

他們所想的,與旗人沒什麼不同,他們想要世卿世祿,想要做人上人。

齊佑暫時不會去趟這潭渾水,聽到常德生硬的轉折,不禁笑了笑,說道:“我真不吃酒,你們吃吧,我喝茶就好。”

他的話音剛落,得高奔了進門,大驚失色道:“七爺,好似張鬆他們那邊出事了,有人在追荷葉!”

齊佑臉色霎時一沉,跳下炕奔進臥房,套了厚皮襖就往外衝去。薩布素與常德麵麵相覷,想到這些莽漢,又蠢又無法無天,趕緊放下酒杯跟在了後麵。

荷葉到底年小,路上結冰滑,她跑得太急一下摔倒,被巴彥趕上來捉住了。他惱羞成怒,抓起她一巴掌就要扇過去,罵罵咧咧道:“臭婊子,居然敢跑!”

桂和領著護衛跑過去,怒道:“你做什麼,趕緊放開她!”

巴彥見到桂和他們來了,心中暗叫了聲不好,忙收回手,扯出一絲笑,說道:“我在與她鬨著玩呢!”

桂和才不相信巴彥的話,平時他與荷葉她們也熟悉,趕緊跑過去拉過了她護在身後。

桂和見荷葉連厚衣衫都沒穿,想到齊佑的叮囑,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大變,對護衛說道:“你快去張柏他們那裡瞧瞧!”

荷葉又冷又怕,上下牙齒都咯咯作響,哭喊著道:“他們在欺負鬆姐姐,要鬆姐姐陪他們喝酒!”

巴彥陰沉著臉,剜了荷葉一眼,剛要開罵,見齊佑已經過來,薩布素與常德也一起到了。他到底不敢多說,臉色白了白,上前請安見禮。

齊佑眼神冰冷,看了巴彥一眼沒有做聲,對桂和道道:“快帶荷葉回屋。”

護衛那邊衝進屋,布日固德已經將張鬆摁在了炕上,強行往她嘴裡灌酒,罵道:“臭娘們兒,給臉不要臉,你給老子喝!”

張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