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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427 字 6個月前

門,隻開了個門縫就被什麼東西抓了出去。”

“其他人也想去開,被我攔住了。”陳煒攤開手給閒乘月開。

他的手掌已經快爛了,有被鐵釘刺出來的傷口,也有他自己用鐵釘劃出來的傷口。

陳煒:“幸好閒哥你給了我這個。”

鐵釘是閒乘月釘窗戶剩下的,隨手扔給了陳煒。

“其實那個時候,我也聽見有人在叫我。”陳煒現在想起來都在發抖。

昨天晚上,他聽見了閒乘月的呼救聲。

聲嘶力竭的呼喊他的名字,讓他救他。

陳煒差一點,差一點就去開了門,幸好他想到了閒乘月對他說的話。

這個晚上會很熬。

閒乘月幫了他那麼多,對方來求救,哪怕隻是為了之後還有大腿抱,他也應該開門救人。

當時他腦子裡隻有這個想法。

之後就是村長,村長在外麵敲門,說天亮了,讓他們出去。

當時候確實有光透進來,但陳煒總覺得不對,那光亮得可怕,不像是日光,更像是白熾燈的光,甚至更冷更白。

但他最終隻攔下了兩個人,還有一個自己去開了門。

陳煒打了個哆嗦。

自從他進過一次裡世界,跟他哥說過之後,他哥就押著他看恐怖片。

上一次任務全都是新手,一起摸索著做任務,沒有老手害人,雖然新手常常犯蠢,但畢竟難度低,進去十八個人,出來了十六個。

沒有在“現實”中被嚇過的陳煒,現在臉色卡白,他的手和腿還在顫唞。

昨晚他跟死神隻差一扇門的距離就要接%e5%90%bb了。

閒乘月看了眼陳煒。

倒是比他哥強。

“閒哥,我現在腿肚子都在抽。”陳煒苦笑。

閒乘月:“回去跟你哥說,下次你們兄弟倆抽到一起,就讓他聽你的。”

陳煒瞪大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

閒乘月沒有解釋,而是走出院子。

宿硯醒來的時候屋裡已經沒有了閒乘月的身影,隻有林敏跪坐在他旁邊,給他擦額頭的汗,宿硯嘴唇發白,臉色很差,額頭總是冒著虛汗。

他現在倒不覺得疼,隻是全身沒有力氣。

“閒哥呢?”宿硯的聲音沙啞。

林敏也有些沒精神,聽見宿硯的問話之後才抓住宿硯的手說:“閒哥出去了,你沒事吧?你再堅持堅持!我聽他們說,不管在裡世界生多大的病,哪怕斷了手腳,隻要出去了就又是沒事人!”

林敏落下淚來:“硯哥,你堅持住。”

宿硯扯了扯嘴角,他要是真的傷口感染,要死了,他能靠堅持活下來嗎?

“沒事,我覺得問題不大。”宿硯笑道,“我現在不覺得疼,今天就要去祭祀了,我待會兒想想辦法。”

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馬上能走。

“不用想了。”一道身影擋住了門外照進來的光。

宿硯朝那道身影看過去,閒乘月背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他被光勾勒出的身形。

在宿硯和林敏的注視下,閒乘月走近了屋內,他看了眼宿硯。

宿硯的情況並不好,很可能撐不到任務結束,閒乘月把一根拐杖放到桌邊。

“找村口的老爺子換的。”閒乘月坐到椅子上,雙手環%e8%83%b8,他下巴微抬,開始閉目養神。

多餘的話閒乘月一個字都沒說。

宿硯:“謝謝閒哥。”

閒乘月“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日近正午,“叮鈴鈴”的鑰匙聲由遠及近。

閒乘月站在屋簷下,林敏扶著宿硯,所有人都注視著從院門外走進來的老村長。

幾天時間不見,老村長還是那副陰惻惻的模樣,他打量了一圈人,被他目光掃視過的人都在那一刻脊背發涼。

“東西都準備好了吧?”老村長雙手背在身後,弓著腰,臉上的褶皺帶著不多的肉一直往下掉。

閒乘月提著雞,舉起來晃了晃。

被解開了繩子的雞放聲高歌,叫個不停。

其他組也都準備好了祭品。

梁舒恍惚的端著那盤綠豆糕走到老村長麵前——謝悠敏昨晚死了。

她還記得謝悠敏昨天跟她說,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謝悠敏就沒了。

那個跟她抱在一起取暖,互相安慰的女孩沒了。

輕飄飄的,不真實。

一個人怎麼會那麼突然就失去生命?

老村長一個個看過去,看到酒水的時候,他挑起眼皮看了陳煒一眼,站在陳煒身後的組員都恐懼的往後站,唯恐陳煒去偷酒的舉動拖累了他們。

陳煒臉上掛著笑,看起來雲淡風輕,但腿腳已經軟了,就算老村長要對他做什麼,他都沒有逃跑的力氣。

現在的他虛弱的就像紙片人,似乎風一吹,他也要被吹走。

老村長目光陰鷙的從他臉上掃過,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陳煒。

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陳煒覺得時間從沒有過得這麼慢過。

他就像一隻瘋狂掙紮的豬,刀在村長手上。

老村長低下頭,聞了聞碗裡的酒,他重重冷哼了一聲。

躲在陳煒背後的人有一個沒撐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人小聲哭訴:“我說了讓他彆去偷,我說了的,是他非要去!”

“是他自己做的,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都是他做的!”

陳煒全身僵硬,他覺得自己要死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過人群,落到了閒乘月身上。

閒乘月張開嘴,做出了“沒事”的口型。

那一瞬間,陳煒覺得身上的壓力和恐懼全都沒了。

果然,老村長沒有對他動手,而是去看蔣忠旭他們準備的無根水。

無根水是蔣忠旭他們昨天剛下雨的時候放了個木盆收集的。

蔣忠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衝老村長說:“幸好昨天下了雨,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村長也隻是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們準備好了,那就跟我來吧。”老村長轉過去,佝僂著往院外走。

當他站在門檻上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的那一秒,他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嘴角拉到了耳根,眼睛眯成一條縫,就像是老年版的滑稽娃娃。

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跟著這個笑被拉長。

“我們也準備好了。”

第17章 荒村祭祀

陽光炙熱,明明是秋天,秋老虎卻來得這麼迅猛,枯黃的樹葉似乎不是因為季節,而是因為被這光曬得失去了生命力。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原本溼潤的土地現在卻已經乾得泛起了沙。

村民們走在前麵,他們手裡都拿著東西,有肉有菜,還有野果,甚至還有人手裡拿著野花,風吹來的時候,走在末尾的閒乘月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

而在閒乘月身後,宿硯被林敏扶著,他隻能拄著拐,慢慢往上走,眼睜睜看著陳煒跟在閒乘月旁邊叨逼叨。

陳煒這個小白臉倒是比之前更白了。

宿硯矬了矬牙花子。

“閒哥。”陳煒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問,“會有危險嗎?”

閒乘月看著前方肅穆的有些奇異的人群,聲音也不大:“會,跟著我。”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陳煒鬆了口氣,幾乎是緊貼在閒乘月身邊。

隻有宿硯在後麵看得雙眼冒火——我先來的!明明是我先!

林敏還在旁邊很真誠的感歎道:“閒哥真好。”

然後閒乘月的注意力卻不在陳煒或宿硯身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村民的背影上,跟上山前不同,上山之前村民的步伐是正常的,邁著八字步,拖拖拉拉,上山之後,村民的步伐忽然變得利落穩重。

他們到底要祭祀什麼?

祖先?

閒乘月看到了人群中的楊嬸,從頭到尾,楊嬸都沒有轉頭看他一眼,似乎之前對他的照顧並不存在,老村長的鑰匙串響了一路,驚擾了無數飛鳥,草叢裡終於傳來窸窸窣窣的動物奔走聲。

最終,他們停在一處山坡上。

山坡沒有植被,似乎曾經被誰放了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生機。

在山坡的儘頭有一處被人工挖掘出來的洞。

老村長走進洞內,閒乘月穿過人群,在村民們的目光走到洞口,在這慘白的陽光照射下自上而下的看下去,洞是入口,裡麵是鑿出來的台階,下麵的空間很窄,因為光線照得不夠深,閒乘月隻能看到台階的拐角處。

村長似乎在下麵擺了燭台,閒乘月能看到照在石壁上的跳躍火光。

很快,村長又走了出來,他一樣一樣的把綠豆糕和無根水還有酒,以及村民準備的祭品拿下去,他的動作很慢,卻又很莊重。

閒乘月發現站在最近一圈的村民臉上的表情都帶著隱隱的恐懼。

年紀小一點的村民雙腿似乎在顫唞。

他們祭祀的到底是什麼?

閒乘月忽然轉頭,朝山坡看下去,山坡下是一條河。

一條奔湧著的,猛獸一樣的河流。

所有線索忽然被連成了一條線。

他知道他們是來祭祀誰了。

今天會不會死人,死多少人,閒乘月不知道。

但破局的關鍵就在今天。

他在這個裡世界已經待得夠久了,這麼多天沒有換衣服,已經快讓他的忍耐力被崩到極限。

最後一次接過祭品,村長看了閒乘月一眼,他一言不發,下去擺好之後慢悠悠地走了上來。

他站定的一瞬間,村民們像潮水一樣往後退,他們甚至退到了山坡外,站在草地上,隻把任務者們留在原地。

任務者們也想退,但村民卻用一雙雙眼睛注視著他們,阻止他們往後。

但真正讓任務者們動彈不得的,還是村民手裡的斧頭和鐮刀。

老村長走到任務者們麵前,用一種古怪的,悼念一樣的強調,拖長了嗓音:“待會兒你們就下去,香燭燃儘,雞叫停下的時候你們要出來,記著,必須要香燭燃儘,雞叫停下——”

那隻被閒乘月抓出來,受儘磨難的雞,現在被扔在寸草不生的空地上,估計以為自己已經重獲新生,正昂首挺%e8%83%b8,器宇軒昂的來回踱步,雞冠鮮紅如血,隨時準備著高聲鳴叫。

所有人都站在山坡上,不敢上前,沒法退後,那黑壓壓的洞口像是能吞噬人命的怪物嘴巴,時刻準備著奪走所有人的生命。

村長仰起頭,喉嚨裡發出古怪的長音,當地俚語在他口中像是一長串沒有音調的咒語。

當他念完的那一刻,雞鳴驟然響起,雞鳴聲高亢尖銳,聲聲不停。

閒乘月率先走下了洞口台階。

入口窄且小,最窄的地方在拐角,一次隻能容許一個人通過。

體型偏胖的人必須瘋狂吸腹。

通過拐角,才能看到村長布置的祭品,老舊的燭台正燃著兩秒跳躍的燭火,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