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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思雨談上對象了,就問你媽,是不是該結婚了,她為啥不早點幫你準備婚禮,她大概還沒想好接受新媳婦,急眼了呢……”

馬師長的夫人接過話茬說:“要我說,婚啊,早結早好,你們部隊不是馬上該出發了嘛,老馬昨天說起新政策,說上麵下的新規定,未婚的一律不許去。”

司令夫人說:“總不能老子在前線,兒子卻在後方呆著吧,要我說,既然事情已經訂下了,很該早點結婚。”

這幫領導夫人都是從小看著冷峻這班孩子長大的。

他25了,同年齡的基本都已經結婚了,聽說他有了對象,領導夫人們忙著催婚,很正常。

他老媽不太願意他早點結婚,倒不是因為冷峻。

而是因為陳思雨,一旦陳思雨跟他結婚,外事表演,或者外交訪問類演出她就不能去了,而梅霜最遺憾的事,就是因為跟一個飛行員結了婚,在自己最好的年華,沒有出國演出過。

她又是個真性情,被人問急眼了,就會氣啾啾的。

但是馮竹,一個潛伏在空院的敵特,乾嘛那麼操心他的婚事?

正好目前,從公安分局的祁局長,再到空院的祁科長,以及遠在新鄉的,那位姓祁的機械師,還有遠在福州,在酒廠工作的,馮竹的丈夫馬連,冷峻這邊情報都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唯獨葉老一邊,正愁找個辦法確定,他是否跟馮竹有染,以及,是否被策反了。

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冷峻遂順著馬夫人的話說:“馬阿姨,新政策是,必須結了婚才能上前線,確定了嗎?”

馬夫人說:“你馬叔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的,千真萬確。”

司令夫人也笑著說:“我也隱約聽你王爺爺提過,應該是真的。”

空院這種地方,畢竟大家都是從無產階級一步步走來的,就保姆,沒有人會覺得她低人一等,隻當是一份工作,領導夫人們對保姆尤其尊重。

大家聊天說話的時候,也不像舊社會,沒有不讓保姆插嘴的規矩。

正好馮竹跟司令夫人關係處得好,接她的話茬簡直行雲流水:“冷峻同誌,你不著急,彆人著急,你葉爺爺這幾年天天研究《易經》,一聽說這事兒,就幫你和陳思雨排上八字了……”話說到一半,她隔著窗戶喊問:“葉叔,您的八字排出來了沒,咱們冷峻都等急了。”

人嘛,退休了都得有個興趣愛好,空院的才爺子們,有鑽研下棋的,還有研究兵法的。

葉老在退休後,就研究上了《易經》,還頗有些心得。而雖說新時代不講封建迷信,但換個角度,《易經》也叫傳統,叫國粹,雖然大家明麵上反對,但空院但凡有孩子結婚,家長還是喜歡悄悄的,找葉老來排個八字。

老爺子自己也比較喜歡排八字,隻要知道孩子們的生辰,就喜歡幫他們排一下。

這會兒,冷峻隔窗一看,就見葉老坐在窗戶下的小茶台前,麵前攤著稿紙,瞧那洋洋灑灑的樣子,還真是在認認真真的,幫他排八字。

推門進屋,冷峻沒有打擾,站在一旁靜觀。

馮竹走路腳步特彆輕,端了杯水,直到出現在冷峻身後,他才察覺,而他是個飛行員,從體能到聽力,視力,都是極佳的,可見馮竹腳步之輕。

她湊到葉老身邊,手撫葉老的肩膀,葉老給她一觸,才猛然驚的抬頭。

“孩子眼巴巴的瞅著呢,你算的怎麼樣了呀?”馮竹笑問。

葉老看到冷峻,摘了老花鏡,硬擠了個笑:“挺好的。”

馮竹也在笑,但顯得有點焦急,指著稿紙說:“這個傷官,七殺是啥意思?”

冷峻順著杆子說:“七殺這個詞,聽起來似乎不大好。”

馮竹也說:“我也覺得,七殺聽起來不好。”

葉老掩了紙,說:“《易經》也算四舊,封建迷信,我就玩玩而已,信不得。”

馮竹接過稿紙,翻了一頁,說:“這是你幫青青和冷峻倆排的吧,身官兩宜,這又是個啥意思?”

葉老接過紙,說:“小馮,八字隻是一方麵,男女結合,得看人家是不是相互喜歡,這個是我隨便排的,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葉老說的是,廚房還忙,我先去廚房了。”馮竹說完,轉身走了。

冷峻再跟葉老聊了幾句,也出來了。

正好這時領導夫人們都散了,他也就跟梅霜倆回家了。

進了家門,梅霜才說起自己生氣的緣由來:“那個馮竹吧,原來還好,近幾年,我看她是越來越像葉家的女主人了,今天跟我們一起聊天,話裡話外都是在說葉青青家庭好,條件好,休息時間多,說思雨工作忙,文藝工作忙起來顧不上家庭,給她這樣一說,你猜怎麼著,大家都覺得,你娶葉青青比娶思雨更好。那叫啥來著,居家,好過日子。”

冷峻洗了把臉,換了件乾淨襯衣,穿上皮夾克,蹲到門口開始刷鞋子了。

梅霜自顧自,又說:“她不就一保姆嘛,是,從小帶青青長大,跟青青親如母女,但要真為青青好,就不該老是動心思,想把青青嫁給你,她應該滿院子看著,給青青找一個脾氣性格都相投,也有前途的小夥子才對。”

回頭見兒子在刷鞋,又說:“你姐去買菜了,你不在家吃飯,這是又要回單位加班?”

冷峻手頓,說:“我約了陳思雨,要出去看個電影。”

梅霜一秒變臉:“快去快去。”又說:“對了,關於敵特,你查的怎麼樣了?”

冷峻換好了鞋子,卻問老媽:“媽,你覺得,馮竹像不像敵特?”

“她,就一保姆,剛來的時候,給她男人打的渾身是傷,大字不識,字都是葉老教她的,她要能當敵特,三歲小孩兒怕是都能了。”梅霜說。

冷峻點了點頭:“也是。”

實際上,馮竹不但是敵特,而且是個極為高明的敵特。

她原本應該是識字的,但在葉老麵前故意裝做不識字,就可以讓葉老教她識字,並以此,跟葉老保持一種父女般的感情。

而她對葉青青親如母女,就可以一直呆在葉家。

她又懂人際交往,於是,滿院的領導夫人,幾乎都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她的同盟。

而這些年,她一直在嘗試通過葉青青來攻下他們冷家。

本來,她認為他和葉青青結婚,水道渠成,但陳思雨的出現是個意外,於是,馮竹為了離間他和陳思雨,就想了個排八字的妙招。

雖然冷峻不大懂《易經》,但什麼七殺,身官兩宜一類的東西,講的就是八字的合與不合,婚姻的幸與不幸,陳思雨的八字應該是她給葉老的。

其目的,是想讓葉老算出來,他和陳思雨八字不合。

繼而,讓葉老來說服他的父母,棄陳思雨,選葉青青。

而通過葉老剛才的表現,冷峻基本可以判定,葉老並沒有策反,隻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馮竹給利用了。

因為一旦真的被策反的話,他應該順著馮竹的話頭,替她說話才對。

一周了,關於葉老有沒有被策反,在空院全體領導的心裡,都是一塊沉沉的石頭,畢竟葉老可是空院目前唯一的,七十歲以上的,參加過戰爭的元老了,真要被策反,判國了,那於整個空院,都將是一場沉重的打擊。

這當然得立刻彙報司令。

而等司令那邊討論完,部署好戰略,下命令,冷峻他們就可以實施抓捕行動了。

彙報完,冷峻步履匆匆,要赴人生中,跟女孩子的第一場約會。

第55章 逃亡了

先說葉家, 葉老是個老人家,天一黑就上樓睡覺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葉青青最近出車,不在家, 而馮竹,望著不遠處的冷家, 目光陰沉。

她當然是敵特,而且還是目前北城敵特成員中的靈魂級人物, 甚至,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暴露,會潛逃。

因為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她有著高超的語言技巧, 在空院人脈又足,經常隻需三言兩語,就可以推動事情朝著自己理想化的方向發展。

最近之所以一直著手冷家,是因為梅霜的回歸。

如果當初梅霜不回來,在定義蘇修分子的時候,梅家就會被自動列為蘇修。

她父親,梅老司令也將沒有任何話語權,也就無法去協調和蘇國的關係,兩國之間就會乾乾脆脆,直接開戰。

這於對岸當然有非常大的好處,進一步大陸削弱國力,有助於對岸反攻。

可是, 本來已經定居蘇國的梅霜突然回來了, 梅老司令也沒有被定義為蘇修分子, 且他在蘇國方麵關係很多, 大陸和蘇國的局勢就緩和了不少。

照目前的情形看, 很有可能,戰爭會打不起來,於是對岸施加壓力,要馮竹不惜一切代價,把梅霜打成蘇修。

梅霜隻是一個小小的,比螞蟻還小的小人物,但就好比多米諾骨牌,從她入手,很可能,就能改變兩個國家之間或戰或合的形勢。

所以對岸誓在必得。

一回又一回,馮竹已經努力很多次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回回都功虧一簣。

她那麼聰明一個人,最近一周冷峻一直在本單位工作,雖然對上滴水漏,但她自然就會考慮,冷峻是不是私底下,悄悄的在調查敵特。

也會考慮,自己是否已經暴露了,一旦暴露,她又該怎麼辦。

而就在這時,聶師長突然行止,敲門:“馮竹,葉老呢?”

馮竹說:“他已經睡下了,聶師長,您有什麼事的話,跟我說?”

“不了,我親自上樓找他吧。”聶師長疾步上了樓,馮竹腳步輕盈,自然緊隨其後。

聶師長一把推開門,看葉老在床上躺著讀書,直接就說:“葉老,我們最近發現,咱們空院內部有敵特。”

葉老果然大驚:“哦,在哪裡?”又問:“該不會真是梅霜吧?”

因為馮竹長久的,用一種梅霜肯定不是敵特,我們怎麼能懷疑梅霜那樣一個老革命是敵特一類的暗示性語言灌輸,院裡老一輩的領導們,當考慮起敵特問題時,自然就會把衣著另類,打扮豔麗的梅霜列為首要懷疑。

而比直接潑汙水更可怕的,就是潤物細無聲的潛移默化。

所以葉老才會下意識的這樣反問。

司令本來也懷疑葉老的,但因為冷峻堅持,說他認為葉老沒問題,目前聶師長執行的,就是基於葉老沒有問題而采取的策略。

他湊近一步,悄聲說:“有可能是您家的保姆馮竹。”

葉老當然否認:“不可能,馮竹特彆命苦,當初,她在大街上被丈夫家暴,是永健他爺爺,虞老爺子救的她,虞老按規格配不了保姆,就介紹到我這兒來了,她剛來的時候,渾身給男人打的沒一塊好皮,字都是我一顆顆教著認的,你去問問她,領袖的詩她哪一首不會背,馮竹是個既聰明,又有覺悟的好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