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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這個女人知道些什麼,更有甚者,當初的那個受害者或許跟她說過些什麼,於是張繼勇繼續問了下去。

“李同誌,你也不想你的女兒含恨而亡,也不願意害了她的人逍遙法外吧?我不相信你的女兒是自殺的,她是被人活活逼死的,之前我不知道,但現在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自然就要想儘一切辦法將凶手繩之以法。”

“受害者的亡魂隻能用凶手的鮮血來清洗,隻有讓傷害她們的人付出代價,才能告慰那些受害者的在天之靈。”

張繼勇鏗鏘有力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李欣雨隻覺得自己的心臟都開始劇烈跳動了起來,她看著張繼勇那認真的模樣,想要不管不顧地將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可是在即將開口說出那一切的時候,李欣雨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的臉色灰敗了下去,身體控製不住地顫唞了起來,眼中含著的淚水也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張繼勇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李欣雨已經背過臉去,不肯再看他。

“張隊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女兒的死……是一場意外,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丟下這句話後,李欣雨就準備轉身離開,她害怕自己如果繼續留下去,會產生動搖,她真的會被張繼勇的那番話所鼓動,然後生出那些可怕的想法來。

不能那麼做,她的寶貝女兒已經死去了,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死後還不得安寧,她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內心之中的動搖讓李欣雨陷入了慌亂之中,她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害怕自己會因為承受不住壓力,而開口說出她所知道的那些話……

張繼勇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李欣雨,但是對方在神經緊繃之下,爆發出了極大的潛力張繼勇這一把直接抓了空,李欣雨急匆匆地跑走了。

等到他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李欣雨絕塵而去的背影,張繼勇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頹唐之色來。

他其實是知道李欣雨的顧忌,可是十一個受害者家屬之中,李欣雨是唯一一個有過動搖的人,所以他下意識地就想以李欣雨為突破口,如果能從她這裡找到證據,即便沒有其他那些受害者家屬的證據,他也可以想法子給李德茂定罪。

原本李欣雨已經動搖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又改變了主意,直接選擇了逃離。

受害者家屬他都問了一圈,找不到任何突破口,而李德茂的家和他老家的房子,他都帶人搜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沒有口供,沒有證據,李德茂又拒不承認,他們根本沒有辦法給李德茂定罪。

難不成還真能以他濫用職權這一點給李德茂定罪嗎?

可是現在這個年月,一校之長的權利還是很大的,說到底,開除學生並不犯法,畢竟學校的規則是校領導製定的,在受害者已經死去的情況下,他咬死了之前開除的十一個女學生就是違反了校規,其他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就算這一次開除魏淑芬和古麗娜塔,就算頂額處罰,也不過是讓李德茂去勞改一年多罷了。

張繼勇是知道魏淑芬的身份,她是魏司令的女兒,如果魏司令出手的話,想要定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沒證據的前提下,這會成為魏司令身上的汙點,會成為旁人攻訐他的把柄,所以魏司令也是不會出手的。

找不到證據,又沒有口供,難不成他們真的就隻能以誹謗罪和濫用職權給李德茂定罪了嗎?

在這一瞬間,張繼勇陷入了濃濃的茫然之中,他頹然地坐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頹唐之氣。

“張隊長,你怎麼了?”

就在張繼勇覺得自己如同一頭困獸,找不到任何出路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身體僵了一瞬,努力調整好情緒,然後抬頭看了過去。

站在他麵前不遠處的是魏淑芬,小姑娘的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薄外套,腿上是黑色的褲子,她低頭看著張繼勇,因為背著光的緣故,她臉上的神情讓人看得不太清楚。

張繼勇抹了一把臉,不想自己這種狼狽頹唐的模樣被人瞧見,於是便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兒……”

不過他嘴上雖然說沒事兒,但是魏淑芬打量了一下張繼勇的表情,卻並不覺得這人沒事兒,這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要真沒事兒的話,他這一張臉也不會皺成這個樣子了,魏淑芬跟張繼勇也見過幾麵,這人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成竹在%e8%83%b8的樣子,仿佛天底下的難事兒沒有能難住他似的。

今兒看到他,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渾身上下的氣質完全變了個個兒,瞧著讓人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違和感。

“是不是李德茂那案子進行的不太順利?”

張繼勇皺了皺眉頭:“你一直跟著我?”

魏淑芬翻了個白眼兒,不知道這人怎麼會把話題扯到這事兒上的,於是便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到了,百貨大樓就在不遠處,我是來買東西的,正巧路過,這才碰上你們的。”

事實上之前張繼勇和李欣雨在一塊兒的時候魏淑芬就瞧見了,她一開始還以為李欣雨是張繼勇的對象呢,不過看到他們兩人走路時候的樣子,魏淑芬覺得自己猜測錯了。

她看到李欣雨那紅紅的眼睛,腳步停頓了片刻,想了想還是過來了。

看到他們兩人專門找偏僻的地方去,魏淑芬禮貌地待在外麵,並沒有往裡麵去,不過她的耳力還是挺不錯的,哪怕隔著相當遠的距離,周圍還有很多雜音影響,但她還是聽到了兩人說的話。

那個中年女人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母親。

聽到張繼勇的那些話之後,魏淑芬就知道,他肯定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種問話方式其實本身並沒有什麼錯,也很能引起受害者家屬的共鳴,但是張繼勇卻忘記考慮一件事情了。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將凶手繩之以法確實重要,但她同樣不想自己死去的女兒背負上汙名,自殺的話,彆人隻會說她的女兒脆弱,可如果沾染上其他的東西,那麼等待著李欣雨的就隻有無窮無儘的流言蜚語。

不是所有人都擁有同情心的,也不是所有人都長著一顆人心,尤其涉及到男女,哪怕其中一個是可以掌控受害者生殺大權的人,他們往往也會去苛責受害者。

反正死人又不會說話,還不是他們想要怎麼潑臟水都可以?

之前報案的時候,張繼勇還特意交代過魏淑芬,說這事兒不能泄露出去,害怕會讓受害者的名聲受損,結果現在他找受害者家屬問話的時候 ,倒是忘記跟人家做保證了。

看著他受了刺激的樣子,魏淑芬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開口說道:“張隊長,案子辦的不順利嗎?”

張繼勇現在的心情不太好,正好魏淑芬也算是這樁案子的相關人員,他想了想,就把之前的事情說了。

“沒有證據,受害者家屬的口供也沒有,而李德茂更是不承認他做過那些事情,我們這邊兒沒有辦法給他定罪。”

說到這裡,張繼勇再次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開口說道:“事已至此,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的,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我們無法定罪,所以……最後的結果可能有些不儘人意。”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事已至此,他還是要跟魏淑芬提上一句的,免得她抱有太大希望,到最後結局不如人意,以她的性子,怕是要覺得失落的。

聽到這話,魏淑芬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個世界跟她認知的世界有些不一樣,在她看的不少小說裡,八十年代處於一個很混亂的時期,因為各種法律條文的不健全,導致同樣的案子,各地判處都很不一樣。

而且之前現實世界裡還有很多冤假錯案,好像八十年代判案完全不講究證據之類的,反正認定他有罪,就直接能把人給定罪了。

她以為李德茂被槍斃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結果現在張繼勇說的話卻告訴了魏淑芬,她的想法出現了差錯。J??↑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如果找不到證據,還沒有口供,甚至犯罪嫌疑人都不認罪的話,哪怕知道他真的有問題,他也會逃脫法律的製裁。

這可不行,魏淑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而張繼勇看到魏淑芬這樣子,又一次歎了一口氣。

查案子的事情,魏淑芬一個小姑娘肯定做不來的,雖然知道他再去找受害者的家屬,得到的結果很可能也是一樣的,可是張繼勇還是不想放棄,仍舊想要試一試。

那些受害者家屬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李德茂和那些女學生的自殺不無關係,他們都知道真相,可是他們卻不肯說出來。

當然,張繼勇並不覺得他們有錯,設身處地想一想,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女兒已經死了,他們隻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背上汙名,這又有什麼錯?

即便有受害者家屬的口供,如果張繼勇不承認,在沒有直接證據的前提下,他很可能逃脫懲罰,隻要他不被判處死刑,那遲早就有出來的那一天,如果真給他定罪了,可他人卻沒有死,到時候破罐子破摔,胡言亂語去侮辱他們的孩子,那又該怎麼辦?

張繼勇都明白,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萬一,萬一他能找出證據來了呢?

看著張繼勇離去的背影,魏淑芬並沒有追上去,她呆站在原地,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做。

受害者家屬的口供很重要,但是犯罪證據也同樣很重要。

魏淑芬並非是不相信張繼勇的辦案能力,不過他再有能力,也會受製於現在這個時代,有著獨屬於這個時代的局限性。

後世很多普通人都可能知道的犯罪心理學,以及罪犯行為分析等等,張繼勇並不知道。

不巧的是,魏淑芬恰好看過相關書籍,對這些東西有所了解。

她根據李德茂的性格,以及他的行事風格,推測出來了不少東西來。

李德茂自打妻子死去之後,就一直都沒有結婚,他單身了二十多年,對外營造的一直都是好男人的形象。

張繼勇他們已經找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他犯罪證據,這並不代表張繼勇就沒有藏著東西,隻能說他將東西藏得很隱秘,等閒人是找不出來的。

從李德茂為李愛梅出頭,不惜開辦全校師生大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兒汙蔑她們,往她和古麗娜塔身上潑臟水這事兒就可以看出來,李德茂是個自大而又盲目自信的人。

他在學校裡為所欲為,享受著掌控一切的筷感,學校對他來說,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他所掌控的那些權利的象征,而這也就代表著,他犯罪所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在學校之中。

學校的僻靜地方可不少,他利用校長的身份,可以讓那些小姑娘不設防地走入他的陷阱,而他,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心裡,一定會留下‘紀念品’的。

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