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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停下來彆太急了,慢慢停。”

薛宜寧回道:“我才不要停下來,我今天一整天都騎馬!”

“腿會疼的,你那細皮嫩肉。”他提醒。

薛宜寧不理,回頭看他一眼,發現他又離自己近了一些,不由問:“你怎麼這麼快?”

駱晉雲回:“那是自然,你莫不是還想和我比試一番?”說話間門,儘是不屑。

薛宜寧被他激起了勝負欲,輕哼一聲,不說話,但又加快了馬行速度,飛快地奔向前方,倒真是要和他比試一番的架勢。

駱晉雲想提醒她慢一點,張了張嘴,卻又忍住了,倒是有意放慢馬速,落在了她後麵。

看著她的身影,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摸到了那個十八歲之前的她的影子。

她是高貴的,是典雅端方的,但同時也是耀眼的,肆意的。

她懂詩詞書畫,會騎馬,是琴中名手,甚至……連京城最矚目的那個裴世子,都是喜歡她的。

京中閨秀,她又何嘗不是獨領風騷的那一人?

隻是朝代更替,薛家落沒,心上人遠走,而她嫁入駱家,從此就失了笑顏。

原來,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第78章

薛宜寧一直策馬跑到一大片野花附近才停了下來, 看著遠處那片花海。

想去看看,但她知道他們不往那邊走。

駱晉雲在她後麵過來, 也停下馬, 看看她望著的花海,然後轉過身朝身後隊伍下令道:“在此處休息,用午飯。”

薛宜寧一聽, 便歡喜道:“休息嗎?我去那邊看看!”說著就策馬跑向那片花海。

駱晉雲沒跟過去, 就在原地看著她。

她到那片野花前,從馬背上跳下,雀躍地跑到花海中, 這兒看看那兒嗅嗅,如一隻蝴蝶流連在花叢。

燕兒也從馬車上下來, 跑過去找她,兩個女人在花叢中跳來跳去,傳來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駱晉雲也笑了起來, 竟也覺得這藍天與草原美不勝收起來。

這次休息不在水源處,所以也不好生火, 一行人就地吃乾糧。

薛宜寧愛極了這片花海, 但也知道他們是在趕路,不是在遊玩,所以不敢耽誤太久,玩一會兒就往回跑,因為剛才騎馬習慣了, 竟連端莊的走姿都忘了,提著裙子輕快地跑到休憩地。

她獻寶一樣將手上一束野花伸到駱晉雲眼前,問他:“好看嗎?”

駱晉雲看向她手上那束花,點頭道:“好看。”

薛宜寧神氣起來:“我學過插花的, 我娘親自請宮裡的宮女教的我。”

駱晉雲笑起來,順勢誇道:“原來如此,難怪覺得比我之前見的花都好看。”

其實他並不懂插花,也沒怎麼注意過彆人家的花器陳設。

但薛宜寧卻很受用地露出笑顏來,得意道:“算你有些眼光。”

說完,愛不釋手地將花看了又看,連吃乾糧也不願放下。

她說要騎一整天的馬,但平時騎馬太少,確實受不住,下午又騎了一個時辰就累了,終於將馬還給了那名都尉,重新上了馬車。

但之前開心的餘韻還盤旋在腦中,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又過四天,他們到達涼州城。

雖說城外有遼闊的草原,有無邊無際的沙漠,但城內卻顯然是繁華大邑,與京城比起來竟毫不遜色。

這兒的人都比京城人高大些,女人尚且壯實不少,男人更是比普通京城人高出半個頭來,連駱晉雲這個幽州人的身高在這兒都不再那麼顯眼。

薛宜寧也見到了好幾個西羌人,身高都在八尺以上,腰肥膀圓,彪悍威猛,往她這邊看一眼,目帶凶光似的,能讓她立刻就躲到馬車裡麵去。

她想,難怪朝廷忌憚西羌那萬騎兵,普通人尚且如此,騎兵自然可怕。

下馬車時,她下意識戴上了帷帽,一言一行都謹慎起來。

休憩之地仍是驛館,據駱晉雲說,先在驛館住下,但隨後他會另外為她安排住處。

他做事極快,前一天下午到驛館,第二天就帶她去看新置的園子,一刻也沒耽誤。

園子離城中鬨市還算近,但不大,裡麵布置也隻算普通,但有一條小溪流穿園而過,溪流旁邊一座涼亭,異常秀美而幽靜。

駱晉雲帶她看著,說道:“此處簡陋,後麵你要想布置花草,可以隨意布置。涼州官府那裡有許多罪臣被查抄的宅邸能給我,但我想你大概不喜歡,便沒要。這兒涼亭挨著溪流,倒是可以給你彈琴,就定了這兒。”

薛宜寧確實喜歡這裡。

她隻是來這裡暫住,無心結交什麼友人,所以住這種僻靜之處更好;又是一個人,宅邸大了耗錢不說,反而不好管理,這兒小巧僻靜,正是她想要的,而且這溪流,這涼亭,她也喜歡。

她朝駱晉雲點頭道:“就這裡,很好。”

走過涼亭,有兩棵並排的槐樹,駱晉雲看看她,隨口道:“我吩咐了人,在這兒給你架個秋千。”

薛宜寧將下巴一揚,帶著幾分不屑道:“誰要那種小姑娘的玩意兒。”

駱晉雲笑道:“是嗎?我看你就挺像小姑娘的。”

薛宜寧想起他說自己行事衝動,終究是個小姑娘,心裡越發不服氣,最後說道:“隨便你,反正我不會坐。”

再進內院,有一座間的正房,正房兩側有東西兩間廂房,這便是起居之所,雖有些小,但地方大,間隔起來,倒也夠用。

正房明間可用來待客,臥房在西次間,後麵仍是隔出的浴房,剩下的便是東次間,駱晉雲和她道:“家具再製也來不及,都是讓人去收羅的舊貨存貨,你想要在這兒放些什麼?琴桌?”

薛宜寧問他:“將軍不要在此布置書房麼?”

他雖是武將,但也有些軍機要務要處理,所以書房也是必須的。

駱晉雲說道:“我應該在城裡待不了幾天,就在外院尋個角落放張桌子就行了,後院除了給我半張床,其餘全交給你。”

薛宜寧聽他這樣說,便點頭道:“那就放琴桌,還有這裡……”她指著靠窗那一角說道:“放張書桌,還有椅子。”

“好。”駱晉雲隨口答應。

任何女人都樂意布置房子,薛宜寧安排好這邊,便來了興致,又跑到廂房看了眼,說道:“我要在這兒布置一個書房,放張書櫃,這邊再放張茶桌,還要一隻花架,這邊還要放一座屏——”

話沒說完,她突然想起駱家一向是崇尚樸素的,無論是老夫人還是駱晉雲,都不喜歡安置一些無用的東西。

什麼是無用的東西呢,比如茶桌,花架,或是過於奢華秀美的屏風,這種非衣食住行的東西,就是無用的。

她看向駱晉雲,收斂下來,問:“是不是有些多?”

畢竟也隻是暫住。

駱晉雲問:“屏風?想要什麼樣的屏風?”

說完和她道:“驛館住著不便,我想儘快將正房安置好之後搬過來,這些東西我交待下去,若有品相好的,讓他們搬過來,若沒有,你後麵再細細去挑合意,怎麼樣?”

竟一點都沒有糾結買或是不買,而是在說買什麼樣的。

薛宜寧歡喜道:“好。”

駱晉雲做事極為迅速,才第二天,便已將正房布置好,他們從驛館搬進去。

其他東西看得出來是成色很新的舊物,但浴桶是新的,薛宜寧很高興,床上被褥是和她常用的被褥差不多的錦緞,黃底的被麵繡著百蝶穿花,床帳是碧綠色的輕紗,搖曳間,如綠柳扶風一樣,尤其好看。

這些東西都是駱晉雲安排人去布置的,她還以為會像他房裡一樣灰蒙蒙的,哪裡想到竟弄得這麼柔美秀氣。

等她迫不及待要用那浴桶沐浴一番時,下人來遞話說前院有京城來的人,駱晉雲便立刻出門去了。

薛宜寧在水中待了快半個時辰才起身,還坐在床邊擦頭發時,駱晉雲就回來了。

見她擦著頭發,他問:“你這頭發不是前兩天才洗過麼?”

薛宜寧說道:“那次驛館備的水不多,洗得不乾淨。”

他笑了笑,靜靜看著她,一手撫上她的肩,隔著輕薄的寢衣摩挲著她裡麵褻衣上的細帶,輕聲道:“洗那麼乾淨做什麼,等一下又說有汗。”

薛宜寧擦頭的手頓了頓,微垂下頭去。

駱晉雲起身去沐浴。

這個院子,白日尚且幽靜,到了晚上,更是萬籟俱寂,聽不見一絲響動。

他將她抱在懷中,然後慢慢放下。

她咬著唇,閉上眼避開他的目光。≡思≡兔≡網≡

“手抬起來,抱著我。”他說。

她沒動。

他再次道:“抱著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放在她背上的手移到了腰間。

沒了支撐,她不得伸手去扶他,要不然根本坐不住。

雙手觸及他的肩,緩緩上移,環住他的脖子,肌膚相貼,十分不適應。

有一種,從被動承受,到加入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是一葉扁舟,在海浪裡起伏。

“你太輕了,等我走後,好好吃飯。”他在她耳邊說。

她一聲輕哼,大口呼吸,緊緊抓住他肩頸處。

夜半才停歇。

他又不讓她去沐浴,將她摟在懷中,身上的汗水沾到她身上。

她竟然都快習慣了,疲乏得不想動彈,也懶得和他爭執,便也沒動。

直到很久之後,想起他最後說的話,問他:“剛才來的是朝廷的人嗎,你什麼時候走?”

“最多還有兩日。”

說完,頓了一會兒,他緩緩道:“剛才是朝中急報,皇上令我為主將,石榮為副將。”

石榮便是在駱晉雲負傷後頂替他主將之位的前太尉,薛宜寧一聽就知道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他:“那石將軍會服氣麼?”

“不知道,大概不會。”駱晉雲回答。

說完,他靜靜看著懷中的她,想看看她的反應。

石榮為人狂傲,且無論年齡,資曆,還是曾經軍職,都在他之上。

此次卻要認他做主將,誰也不知道石榮會不會心生怨懟,這仗能不能打得順利。

“你萬事小心。”半晌後,她終於說道。

如此,似乎他也就滿足了。

他笑了起來,湊近她,捧起她的臉問:“剛才舒服嗎?”

她臉頰發燙,垂著眼抿唇不說話。

“見你哭得那麼凶……”

她仍沒回話。

他並沒逼她回答,隻是在她唇間輕輕一%e5%90%bb。

第79章

翌日天氣晴好, 豔陽高照,薛宜在驛館歇息夠了,便想起來去涼州城轉一轉。

駱晉雲沒空陪她,他也不愛在街上瞎逛, 便隻派人隨身保護。

涼州繁華, 且無論珠寶或是服飾或是吃食飲品都與京城截然不同,有著濃濃的異族風情, 薛宜寧逛得新奇, 一上午還買了好幾樣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