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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頭。

最初,她是不想要孩子的。

後來,知道不可能不要,但仍然抗拒,不想自己懷上。

再後來,他說他身體有疾,不會有孩子。

那時候她偶爾就會想,也許是自己太過不敬,竟服那樣的藥,所以蒼天覺得她不配,便罰她一輩子也不會有孩子。

心裡多少是有些失落的,更何況黃翠玉一個接一個生兒子,她處境一日比一日艱難。

到現在,駱晉雲見了這大夫,卻又起了這心思。

就隨他的意吧,喝過三個月或半年,她便不喝了,他若要強求,再去納妾便是。

第77章

駱晉雲看著她, 將握著她的手收緊。

她什麼都沒說,但他明白,她不想要孩子。

不是不想做母親, 而是不想就此屈服於命運,一輩子做他的妻。

裴雋是她的執念。

可她不知道, 她也是他的執念。

世上那麼多人, 她嫁給了他,他就想留她在身旁, 一輩子守著她, 直到她什麼時候轉過頭, 看到這世上還有其他的男子。

第二天雨依然未停。

薛宜寧一早起來,懶懶梳了個發髻, 便是一整天的無所事事,坐在桌邊發呆。

門聲響, 駱晉雲自屋外進來。

她朝他看了眼, 下意識就將撐在桌麵的胳膊往懷裡收了收。

怕他又說無聊, 不如找點事做。

駱晉雲不知有沒有察覺她這心理,隻是嘴角輕揚,走到桌邊道:“是不是有些無聊?”

“你……”薛宜寧已經想奪門而逃了。

他將懷中拿出一本書來, 扔在了桌上。

薛宜寧微愣:“這是……”

她看著那書, 念道:“《狐說》,江上醉……”

最後一個“翁”字,她沒說出口。

寫那本禁書《神怪夜譚》的就是江上醉翁,所以這本《狐說》是他的新作?

駱晉雲說道:“據說是寫《神怪夜譚》那人的新作,才出來半年,又被列為禁書了,在驛丞那裡, 被我收繳了過來,你可以打發一下時間門。”

薛宜寧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逗弄自己。

原本《神怪夜譚》被列為禁書的原因就是寫得過於香豔,現在這本又被禁,肯定也是一樣的理由,他一定是故意的。

於是她扭開臉道:“我不看。”

“哦,我還以為你會想翻翻書。”他說著,徑自去圓桌邊倒茶,看著倒不像是故意逗弄她。

薛宜寧沒去翻那本書。

沒一會兒,駱晉雲又出去了,房中隻剩了她一人。

目光不由自主就移到了麵前的書上。

其實之前還真在想,若是有幾本書打發時間門就好了。

江上醉翁的書,確實奇思妙想,又文辭清麗,讓人欲罷不能。

她忍不住將書拿過來,翻開第一頁。

竟是講的一個狐妖化人,藏身人間門的所見所聞。

果然是江上醉翁的妙作,隻看第一行字,就忍不住一直往下看。

到第三頁,熟悉的香豔情節來了,薛宜寧看看緊掩的房門,帶著緊張繼續看下去。

她覺得這江上醉翁真是個妙人,一本書被禁,下一本倒更加肆無忌憚,比以前還直白,讓她這個已經成婚的人都看得麵紅耳赤。

入夜時,駱晉雲又回來了,她在他進門前就聽到了腳步聲,立刻將手上的書放下,坐到了床邊。

駱晉雲到床邊來,坐在了她身側。

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往旁邊躲了躲,皺眉道:“去沐浴。”

駱晉雲回:“我今天什麼事都沒做,就遛了幾圈,喝了點酒。”

言下之意,不用沐浴。

她抿抿唇。

“還是說,今晚能做了?能做我就去洗。”他又說。

薛宜寧深吸一口氣,肯定回道:“自然不能。你若不洗,就去你房裡睡。”

他無奈起身去叫水,在房裡洗漱一番,這才重新回床上,湊近她問:“現在好了,沒酒味了吧?”

薛宜寧不出聲,隻是將腳拿上床,半蓋了被子坐著。

他問:“寧願坐著,也不看書?”

薛宜寧答:“不看。”

他起身去將那本書拿了過來,將書立在掌上,書便自動翻到了書頁一半的位置。

很明顯前麵那部分是看過的。

薛宜寧漲紅了臉。

隨後想起看的這一頁正好是那種描寫,立刻就將書從他手裡奪了過來,怕他發現。

他笑道:“什麼沒做過,看個書怕什麼?不就是那點事麼?”

薛宜寧的臉又紅了幾分,解釋道:“這書裡不隻是那些,更多的是其他有意思的故事。”

“不用解釋,你就算看春宮,我也不會說什麼。”他笑著回答。

“我……”薛宜寧想說自己怎麼會想看春宮,但明知他就是挪揄自己,想了想又作罷,不和他爭了。

可是已經擔了這名,又何必忍著,於是她也不顧了,又重新翻開書看起後續來。

駱晉雲就在一旁看她。

突然就想,若是他們有了孩子,是像她一樣喜歡看書呢,還是像他們駱家人一樣,更喜歡刀槍棍棒?

若是男孩,就習武,若是女孩,那當然要讀書,像她一樣。

駱晉雲幾乎想到了女兒長成,無數人家來求娶的情形,可他在周圍認識的人裡物色一番,也沒物色到有可能生出能配上自己女兒的後代的人家來。

薛宜寧覺察到他盯自己的目光,抬起頭來看向他:“你沒事做?”

駱晉雲歎息:“是啊,沒有。”

她怕他又說無聊,起些歪心思,便問:“那躲進山裡去的幾個人,抓到了嗎?”

他回答:“抓到了,這邊的事差不多了結了,等雨停就可以上路了。”

薛宜寧點點頭。

他終於不再看她了,躺下來睡去。

第二天駱晉雲一早起來,隻見天放了晴,薛宜寧還睡著,那本書就放在她枕邊。

他輕輕起身出門去,讓她在房中安睡。

結果等他在另一間門房洗漱好,用完早飯,又與前來交待山匪案後續事宜的雍州官員見完麵,上樓,竟見她還睡著。

他無奈,替她放下床帳遮光,又交待人留好她的早飯,然後去清點隨行人員,檢查車馬,弄完這一切已是晌午,再上樓,才見床帳裡有了動靜。

他過去撩開床帳,果然對上她一副睡眼惺忪的臉。

“你昨夜看書看到了什麼時辰?不會是熬了一整夜吧?”他鉤上床帳,坐在床邊問。

薛宜寧這才發覺床帳拉開,外麵竟是一地的陽光。

所以,這是天晴了,而且……

“這麼晚了嗎?”她吃了一驚。

之前其實醒過一回,覺得還早,又困得厲害,她便接著睡了,哪想到竟睡到了大中午。

這要在京城,該被婆婆說了。

駱晉雲微嚴厲道:“是啊,已經中午了,想必你是天亮才睡下,以後再這樣,不讓你看書了。”

薛宜寧自知無理,小聲解釋:“床帳放下了,我不知道。天晴了,是不是要走了?我馬上收拾。”

駱晉雲語氣卻又溫和起來:“不用急,睡好了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立刻點頭。當然睡好了,就算沒睡好,也不敢再睡了。

他便說:“我替你去叫燕兒,用過飯,收拾東西便要走了。”

薛宜寧意識到他們捱到大中午才走,就是為了等她睡醒,想到此,不知不覺就臉紅起來。

用過午飯後,他們便離開驛館,再次上路了。

玉溪、何媽媽以及其他幾名護從都留在驛館養傷,阿貴也留下來照顧。從雍州駐軍處抽調了四十多名軍士過來隨行,加上之前的人,這一次足有五十人沿路保護。

涼州本就是雍州分出去的一部分,既到雍州,離涼州就不遠了,若是順利,七日內便可抵達。

大雨之後,天氣一直晴好,到兩日後,薛宜寧就在馬車上看到了涼州地界,知道他們已入了涼州境內。

再行幾裡,她偶然間門撩開車簾去看,隻見外麵竟是一望無垠的草原,滿眼翠綠,連綿到遠方,與湛藍的天相接,竟是從未見過的遼闊悠遠。

她驚呼了一聲,歎道:“真美……”

燕兒也看向車簾外,和她道:“夫人很喜歡草原?”

薛宜寧想起來燕兒就是雍州本地人,便說道:“京城沒有這樣的草原,我是第一次見到。”

燕兒十分意外,京城不是很繁華,什麼都有嗎,怎麼竟沒有草原?

薛宜寧一直看著外麵,見到一隻野兔從旁邊一片山坡上奔下來,一隻不認識的大鳥在天上發出嘹亮的叫聲,又見到遠處紅紅白白的一片,像是一大片的野花一樣。

這時隊伍停了下來,可以休息片刻。

因為旁邊正好有山坡,要方便的軍士可以去山坡後方便,避開女眷。

等那一部分人離開,薛宜寧也下了馬車,走到前麵的駱晉雲身旁。

她湊近他輕聲道:“你來一下。”

駱晉雲隨她往隊伍外走了幾步,問她:“你也要方便了?”

這兒是草原,不比其他荒野地有很多遮蔽物,確實麻煩許多。

薛宜寧搖搖頭:“我想騎馬。”

剛才在馬車上,看著外麵那一隊騎著馬奔襲的軍士,她就羨慕,草原是最適合騎馬馳騁的地方。

駱晉雲笑了笑:“那你去挑一匹馬?”

見他同意,薛宜寧十分歡喜,回頭看看隊伍裡的馬,又和他說道:“我想要你後麵那匹全黑的。”

駱晉雲說道:“那是雍州騎兵都尉的馬,是蒙古馬,烈得很,你確定?”

薛宜寧被他說得有些怕了,卻還是忍不住道:“我想試試。”

駱晉雲看著她,嘴角噙笑地點點頭。

那教尉也去了山坡後,等他過來,駱晉雲和他說一聲,他便忍不住意外地看了眼薛宜寧,隨後立刻收回目光,雙手將馬韁繩呈給駱晉雲,自己去了後麵馬車上,與趕車人坐在了一起。

駱晉雲叫來薛宜寧,替她拉著韁繩,說道:“上馬吧。”

薛宜寧站在馬下,才覺這馬確實比她之前騎的馬高大,且毛色油亮,肌肉結實,一看就是匹跑得快的馬。

她踩上馬鐙,小心上馬。

駱晉雲將韁強遞給她。

她騎在馬背上試探著緩行了幾步,待適應後就加快馬速開始跑,再之後,一甩韁繩,歡喜道:“駕——”如一支利箭般衝了出去。

茫茫草原就在腳下,遠處就是天邊,風從臉龐掠過,她歡快得忍不住叫起來。

駱晉雲在她身後站著,看著那身碧綠的身影漸漸往前,就像一隻燕子飛向遠方。

他騎上馬,追向她。

與後麵隨從拉開了距離,薛宜寧越發無所顧忌起來,在馬背上發出歡快的笑聲,“啊啊”叫個不停。

駱晉雲在後麵追來,朝她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