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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撞我 姀錫 4378 字 6個月前

是情有可原。

“多半還是外放麼?”

老太君思索了片刻,問道。

說話間,似看了對麵安陽一眼。

安陽默默用著膳,置若罔聞。

顧青山道:“一半一半罷。”

老太君聞言點了點頭,倒未再多言,道:“你們慢慢用罷。”

說著,緩緩起了身。

老嬤嬤正要過去攙扶,這時,顧青山緩緩起了身去扶,老太君朝著顧青山擺了擺手。

不想,正在此時,忽而聽到身後哐當一聲聲響,老太君同顧青山齊齊回頭,便見安陽和薑明月之間一盞茶杯不知為何滾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與此同時,那薑明月一把誇張的跳了起來,又一臉誇張的翹了翹自己破了口的手指頭,又指了指一旁斯文優雅乾飯的安陽,冷不丁朝著老太君和顧青山撅嘴滿臉委屈的告狀討伐道:“老太君,無憂哥哥,她……她將我茶杯撞倒了,還害我割破了手指頭,嗚嗚,痛痛——”

原來,薑明月之前不是被安陽明晃晃的“栽贓陷害”了麼,便也想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她不是在無憂哥哥跟前陷害她麼?

哼,那她也要在老太君眼皮底下陷害她。

她不是嬌滴滴的,在無憂哥哥跟前矯揉造作麼,誰不會?

於是,薑明月有樣學樣著。

結果,薑明月以一身結實的肉身,一臉黑紅圓的滾臉在老嬤嬤和顧青山麵前撅起厚厚的大嘴唇子,然後嬌滴滴的呼出“痛痛”二字時。

隻見老太君與顧青山二人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又抬眼遠遠朝著薑明月高高翹起的蘭花指上看了一眼,嗯,冒了顆小血珠子,眼屎大小。

兩人看了片刻,紛紛麵麵相覷。

半晌,老太君默默撐著龍頭拐杖一言不發的往裡去了。

顧青山也一言不發的默默扶著老太君去了。

整個餐堂間,一轉身隻剩下了全程一臉懵的薑明月,和一臉更懵的安陽。

安陽漸漸緩過了神來,依然還是一臉懵。

好半晌,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立馬偏頭看向身後的紫黛,道:“快,快去請大夫,若去晚了,薑小娘子手上的傷口該愈合了。”

薑明月:“……”

薑明月比安陽還要懵。

懵然後,小黑臉一度脹得一臉通紅,繼而又一臉惱羞成怒。

該死的,為什麼,她們都不信我?

哪裡露出了破綻麼?

薑明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緣故。

第19章

話說顧青山那廝說話倒是靈驗,嘴就跟開過了光似的,他斷定陛下這兩日會召見他,果不其然,說完這番話後,次日,宮裡頭便來了口諭。

彼時,時辰尚早,練武台下,今日不知為何,氣勢格外高漲,一個個擼起了袖子,躍躍欲試,前來比試甚至圍觀的人數是往日兩倍還多,險些將整個練武場給擠滿了。

“你可想好了?”

顧青山這日一身禁黑錦服加身,腕口,褲口微微束緊了,頭發高高束起,全身上下並無一絲裝束,然而他劍眉斜飛入鬢,狹長的黑眸仿佛透著一股犀利的寒光,渾身帶著股子與生俱來的威嚴之氣,目光落在誰身上,任憑誰都不敢輕易抬眼與之對視。

他幾步開外的姑娘低著頭,咬著唇,良久良久,忍不住飛快抬眼看了對岸那道偉岸身影一眼,仿佛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小聲道:“大人……大人可是……可是因著郡主的緣故?”

姑娘似有些不甘問著。

顧青山聽到這裡,雙眼一眯,他削薄的唇輕輕抿起,麵部的輪廓嗖地一下淩厲的起來,漆黑的雙眸裡瞬間染上了半分寒氣,一動不動的落在了對方的身影上。

對方嗖地一下將頭一低,有些心虛畏懼的躲過了這道犀利的目光。

半晌,顧青山的聲音淡了半分,隻淡淡道:“與郡主無關。”

頓了頓,顧青山目光一抬,視線在練武場眾多府兵身上掠過,淡淡道:“你是由我帶回府的,去留自該由我處置。”

說著,身子微微一轉,直接用後背對著那名小姑娘,顯然已不想再多言了,直徑最後一次道:“要麼,我會給你一筆安置銀兩,你自行出府安頓,要麼,今日在此處,我為你擇一夫婿另選一處去處,你自己選擇。”

顧青山淡淡說著,聲音已然轉冷。

他府中的府兵皆是精銳部隊,京城京兆府或者兵部又或者其餘部門遇到棘手之事,皆是從他府中借調人馬,可謂以一敵三,甚至敵五,待遇自是不差。

一個落難的孤女,並不算埋汰了她。

許是,聽到他話中的淩厲,良久,良久,身後姑娘咬咬牙道:“奴婢……奴婢一介孤女,早已無路可去了。”

顧青山聞言,已知她的選擇,狹長的雙眼一抬,身側的綏進立馬興奮地上了台,大手一揮,衝則底下的府兵們道:“兄弟們,擂台開始了,今日可不是以往的比試,今日可是一樁比武招親的比試,爾等想清楚了再上台,莫要為了逞一時之勇,贏了比賽可是要對人家姑娘負責的哦!”

綏進也是頭一回主持這般賽事,自是激動連連,打趣一番後,開始宣了賽事規則:“其一,須三十歲往下——”

“其二,須家中並無妻妾——”

“其三——”

“比試留取前三名,供白姑娘挑選——”

此消息一出,瞬間整個比武場一片沸騰了起來。

往日尋常的比試成了比武招親,任憑哪個不會激動亢奮?

有人起哄看戲,有人躍躍欲試,最終,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第一個跳出來的竟是個十六歲的剛剛被召入顧家軍的新兵蛋子。

“哎,我說好你個蔣三,毛都還沒長齊,你猴急個啥,你還嫩著呢,這等機會合該讓給隊伍裡的哥哥叔叔們才是——”

話說那名叫蔣三的年輕後生上台後,瞬間遭了旁人的起哄說笑。

一時,整個練武場又是敲鑼又是打鼓,可謂人聲鼎沸,許久不曾這般熱鬨了。

顧青山見場子熱鬨了起來,便背著手,毫不感興趣般直徑離去了。

“何處這般喧嘩?”

話說此時的安陽初醒,正由綠雲、蕉月伺候著洗漱。

老太君沒有讓人請安的習慣,隻需隔日去北苑一家人一道用晚膳而已,故而,倒是省了每日的晨昏定醒,倒也讓安陽樂得自在。

每日早起,府中的比武台都有賽事,這是將軍府幾十年來的規矩和習慣,不過前院的練武場距離後院稍遠,往日裡的喧嘩聲輕易傳不到後院來,這日卻隱隱聽著熱鬨非凡,竟還時不時敲起了鑼打起了鼓,陣陣喧鬨聲竟都傳到後院來了。

在這之前,蕉月和綠雲正在安陽跟前,上那薑明月的眼藥來著。

細數昨日那薑明月令人發指的種種,以及愚不可及的種種。

聽到這喧囂聲——

“前院發生了何事?竟這般熱鬨?”

安陽坐在梳妝台前,親自瞄著眉,淡淡發問著。

話音剛一落,便早有前去打探的跑腿丫頭氣喘籲籲跑了來,稟道:“郡主,郡主,大人將……將之前從安伯侯府帶回來的那個白姑娘帶走了,現下正在……正在練武場為她挑選夫婿——”

小丫頭連說帶喘的通報著。

話一落,安陽描眉的筆微微一頓。

綠雲、蕉月也有些意外。

“哦?”

安陽頓時將手中的眉筆一收,眼尾頓時輕輕上挑,瞬間,眼中春波溜轉,安陽仿佛十分感興趣道:“怎麼個挑法?”

不提,她差點兒忘了還有這號人物了。

跑腿丫頭桃酥興致勃勃道:“好像是說哪個比試贏了,便讓她嫁給哪個,哦,對了,大人還許她可自行挑選,可從前三名裡頭挑一個。”

桃酥津津有味的說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蕉月卻道:“哼,倒是便宜她了。”

蕉月說著,給安陽倒了杯茶,道:“旁人瞧著那個白姑娘柔柔弱弱,柔善可欺,可奴婢卻覺得不是個善茬。”

蕉月陡然這般說著。

安陽有些詫異道:“哦,蕉月此話何意?”

蕉月道:“奴婢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許是她太勤快了罷,一入郡主府,便將整個府裡上下打掃了一遍,一跟來了將軍府後,又忙上忙下,勤快得委實有些過了頭,總覺得是個……是個有些心眼的。”

就跟她們郡主在虐待她似的。

“哦,竟還有這等事兒?”

安陽如是說著,依稀記得回到郡主府次日,也聽說紫黛提過這麼一嘴。

綠雲見狀,立馬附和道:“郡主,蕉月的直覺一向極準,向來不會無緣無故對人有這麼深的敵意。”

頓了頓,又道:“我聽宮中的老嬤嬤曾說過,這越是柔善可憐的女子,往往越要提防,因為溫柔有時是一件厲害的武器,能夠保護自己,也能夠傷了旁人,那個白姑娘橫豎是不該入府的,一來橫豎是給郡主遭了非議的,如今將她給許了出去也好。”

綠雲冷靜說著,她的性子要比蕉月平和許多。

安陽倒是對綠雲有些另眼相看道:“喲,咱們家綠雲出息了,竟還會這麼多彎彎道道,不錯不錯。”

安陽毫不吝嗇的誇讚著,綠雲臉一紅,道:“郡主。”

安陽笑了笑。

一時想到,這個被顧青山領回來的婢女白姑娘,她倒是沒怎麼在意,說膈應,也確實有點兒,說真在意,也確實沒有,她堂堂郡主,犯不著讓個平白出現的孤女給擾了心情。

不過,卻也確實不好處置。

若說發落出府罷,滿京都知道她府裡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雖安陽不介意流言蜚語,到底不想再給人徒增笑柄。

若說留在府裡,重用是不能重用的,安陽原本念起孤苦,預備留她口飯吃,如此作罷。

卻不知,那顧青山如何冷不丁將人給處置呢?

莫不是是因為昨日——

哼,倒也還算是有些眼力見。

安陽正腹誹間,這時紫黛竟大步來了,一臉高興道:“郡主,宮裡的口諭來了,陛下召大人入宮,太後也讓郡主隨大人一道入宮,說許久不見郡主,想孫女兒了!”

紫黛一臉喜笑顏開地說著。

安陽一聽太後想她了,頓時立馬從梳妝台上起了身,一臉高興道:“快,快伺候本郡主更衣,本郡主要入宮給皇祖母問安!”

頓了頓,又立馬道:“要喜慶些,皇祖母就愛花花綠綠的。”

安陽如是歡快的說著。

就跟兒時走親戚般高興欣喜。

顧青山一入內,便對上安陽歡快的笑臉,這發自內心的雀躍,甚至比成親當日還要高興。

顧青山步子一頓。

這時,安陽一抬眼,看到他的到來後,臉上的笑容就跟變戲法似的,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顧青山:“……”

話說,夫妻二人匆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