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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臣服 今嫿 4298 字 6個月前

暴力,平時看到也罷了,重點是唐獅已經被抬下樓,他卻還站著。

薑濃也注意到了這點,再次對傅青淮搖搖頭。

*

茶館外的夜色濃鬱得像是潑了墨跡,唯有路邊的燈照出了一方天地,車子停駛在路邊,林笑晏靠著駕駛座的車門前,身上的西裝內流著汗,已經無聲地浸透了真絲麵料,這會兒被春寒的晚風一刮……

都跟要滲到骨頭裡似的,他還未上去,眼神複雜看著止步在麵前的薑濃。

“今晚——;quot;

林笑晏是想跟她解釋,嗓子都微微暗啞了,壓得低:“老師知道如今給你撐腰的這位無人能及,但是多一個靠山就多條路子……”

他是看在沈家財力雄厚,又幾番誠意地想見薑濃,才會起了念頭。

薑濃抬眼看著脊梁依舊筆直的林笑晏,也心知這位平時萬事不沾身,卻手握諸多人脈關係,從不隻依附於一個靠山,他在用自己的觀念教她在台裡行事,能理解卻不代表接受。

將心底微妙的低落壓製下去後,她啟唇說:“夜深了,老師回去吧。”

林笑晏下意識看向前方不遠處的車,在走之前,又驀地止住身體,怕被聽了去,嗓音更低了:“薑濃,聽師一言,切勿沉迷當下,傅家主對你真情有幾分?”

在林笑晏的眼裡,今晚唐獅被立規矩。

是因為他不打招呼動了傅青淮的人,若是不給個教訓,來日隨便個人都可以挑釁他的權勢。

圈內備受寵愛卻膩了,就扔到一旁不管死活的例子林笑晏看多了。

他不希望天賦極高的薑濃有朝一日也淪為這般下場,神色凝重地提點完後,林笑晏驅車先行一步離開。

薑濃則是站在遠處,烏錦的發絲被夜風吹散些,絲絲縷縷擋住了小半張臉。

她驀然回首看不遠處在等自己的私家豪車,心底略有些遲疑地想:

傅青淮,應該是有那麼一點喜歡她的。

……

……

回到山頂彆墅時,已經是十一點過半。

誰都沒再提沈家這件事,薑濃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換上棉絨的純白睡袍窩在了床側,身上的首飾品都摘了,就留著腕間的玉鐲。

一旁落地燈透著靡麗的暖黃色淡淡照著,她翻著關於肺癌方麵的醫書,偶爾鐲子輕輕磕在紙上,不知過了多久,去書房的傅青淮才回臥室。

他解了領帶走過來,繞著修長冷白的指骨,先是看她手裡的書。

等薑濃卷翹纖長的眼睫毛被一抹暗影拂過,視線瞧著字都模糊了,才抬起頭,注意到了傅青淮似的,小聲地抱怨:“擋我視線了。”

傅青淮微笑著,周身如寒霜的冷意已經儘褪:“嫌棄三哥了?”

大概是嫉妒區區一本醫書就吸引走了她全部注意力,長指扯過來,直接扔在了昂貴奢華的地毯上,俯身就要去壓她。

帶著冷欲的梵香撲麵而來,摻和著溫熱絲絲呼氣,要浸透臉側肌膚似的。

薑濃睜著如水的眼眸與他眼神交纏,過了會,唇間溢出的音色,又輕又柔:“三哥今晚怎麼知道我在茶館,是來新聞台接我了?”

傅青淮不急著去洗澡,手掌覆著她纖柔的背,連人都抱在懷裡:“沈家的人一來瀝城就四處打聽你我關係,三哥耳報神多,原是想讓閻寧去敲打一番,沒料到他倒是先把你約出來了。”

唐獅失算在情報有誤,真以為薑濃就是個備受寵愛的小情人了。

傅青淮指腹沿著她精致弧度的下巴滑到耳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白嫩肌膚瞬間就起了紅色,而他頓時就失了談話的興趣,想%e5%90%bb那處。

薑濃沒讓,屏著呼吸氣音:“這樣會不會把沈家得罪很了?”

傅青淮沉思幾許,話也半真半假的:“嗯,畢竟那個唐獅據說是沈家主的貼身管家,跟著上過刀山下過血海的,是有點難搞。”

薑濃聽了心一縮緊,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襯衣:“三哥。”

傅青淮身軀已經無聲息地跟她沒有間隙地貼到了一塊,順勢想要更加深些,自喉嚨裡滾出淡啞好聽的笑意:“沈家主的上位史頗精彩,三哥當睡前故事講給濃濃聽,好不好?”

他慵懶至極的尾調跟哄小孩子睡覺似的,薑濃卻分不清話裡哪句是真,卷翹的眼睫毛堪堪地避著,並不想知道沈家的任何事。

在傅青淮要貼近她腿時,忽而扯過黑色的被子將自己裹成了蠶寶寶,往旁邊一躺,連帶旁邊照明的燈都關了:

“不聽,我要睡覺了。”

華麗寬敞的主臥一下子陷入昏暗,唯有垂墜在落地窗的簾子被吹得輕輕浮動。

傅青淮看著她閉眼了會,才起身解褲子,走向浴室。

*

隔日薑濃起了個大早,外麵春雨像江南的雨,稠密細膩的下個沒玩。

她還處於配合接受台裡調查中,手邊也沒了緊急工作,彆墅外又都是濕漉漉的一片,就歇了出門的心思。

薑濃作息正常,三餐還會親自下廚,閒來就去藏品室拿本書下來看。

仿佛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雙秋水般清透的眼睛,也不觀世人態了。

直到第三日雨勢漸大,連園林那邊的孔雀都跑到這邊躲雨,薑濃泡了杯熱牛奶坐在搖椅上,膝蓋覆著柔軟的淺白色毛毯,看著粱澈打著一把傘去給瑟瑟發抖的孔雀遮雨,結果自個褲腳淋濕,打著噴嚏回來的。

她笑,正準備去煮一壺薑茶,繼而看見閻寧也淋著雨從外麵回來。

閻寧是來找傅青淮彙報事情的,沒避著她說:“江城沈家來人了。”

薑濃一手握著冒熱氣的牛奶杯,一手扶著搖椅要站起,卻漸漸停滯。

在短暫的安靜後。

隻見傅青淮遙遙站在精雕細鏤的樓梯處,在家中穿的極休閒,偏單薄的白襯衣加長褲,卻襯得身影格外修長清冷,他居高臨下掃了一眼,閻寧繼續說:“沈家派人送了不少貴重的禮來向太太賠罪,以及一封沈家主的親筆信。”

傅青淮好不給顏麵的打斷了唐獅右腿,讓他險些有來無回。

沈家卻忍了這口氣,還來賠禮道歉。

這是薑濃始料未及的,那些禮擱在外麵,倒是這信被閻寧遞到了傅青淮的麵前,又說:“沈家派來的人是說,沈家主身體有傷,不便動身來瀝城,才會失禮讓唐獅來請太太,傅總規矩立得好,沈家受教了。”

粱澈在旁擦著鼻涕,聽了都感到震驚:“這沈家主為人這麼和善的嗎?”

唐獅被傷。

這要是換位思考下,等於是他在外被人打了,傅總還要登門賠禮道歉一個道理?

閻寧想到外界有關於沈家主的某些隱秘傳聞,離和善兩個字,恐怕這輩子都不沾邊吧?

不過越是這般,才讓人琢磨不清。

傅青淮緩緩接過信紙,黑如鴉羽的眼睫下視線往客廳掃時,薑濃安靜的身影已經不在搖椅那邊,不知何時,無聲地走進了廚房,還順手關上門。

……

沈家主的親筆信是寫給傅青淮的,信封裡夾著張年代久遠的舊照,做過精心防潮的處理。

即便邊緣已經泛起暗黃色,卻能很清楚看清照片裡的人。

是一個與薑濃長得十分相似的女人,比她現在模樣更顯稚幼些,穿著藍色上衣和百褶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校園路旁的梧桐樹下,雙手還捧著書,唇間含著嬌羞的笑。③思③兔③網③

照片的背麵,清晰地落筆這一行:「解宜夏。」

解宜夏是薑濃的生母,傅青淮在解家客廳的全家福有看到過,而信裡也有提起,這張照片之所以會重見天日,是恰好沈家主在養傷期間,閒來無事整理了一下他九叔的舊物,便無意間在翻找了出來。

沈家都知道九爺沈洐這輩子都在忤逆家族安排,自年輕時拒絕跟世家小姐結婚,被取消了繼承權,就一人在外單打獨鬥,沒想到還真讓他把生意做起來了。

後來家族念在能力出眾的份上,把沈洐重新招了回來。

原以為他過了叛逆期,也該有成熟男人的穩重了,誰知沈洐又對生意不感興趣了,跑去山裡出家當和尚了起來。

家裡的老一輩差點沒被氣到腦中風,索性就懶得再去管他。

後來沈洐和尚當膩了就回到家族,開始跋山涉水的加入登山救援隊,混到了隊長的職位,又做了幾年,直到一次意外受傷事故,雙目徹底失了明。

這下眼看不見,沈洐就隻能待在老宅裡養著病,期間也不是沒有旁人想給他介紹女人,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若是往深了打聽,都知道這放蕩不羈的沈九爺年輕時有過一段短暫的校園戀情。

可惜是他的忌諱,不讓人提。

“沈家私生子眾多,新上位的沈家主就是其中之一,他年幼時最不失寵,後來沈洐對做生意沒了興趣,就將手上的產業隨便在如狼似虎的侄子們裡,扔給了一個年僅九歲的男孩。”閻寧事先做過調查,掌握著一手資料,話頓片刻,繼續說:“這個男孩就是沈家主。”

傅青淮坐在書房沙發上看著信,倒是粱澈在旁邊好奇問:“沈洐為什麼會把生意給他?”

閻寧:“據坊間傳言,沈洐當時是看臉去的。”

畢竟這位沈九爺行事就古怪的很,他扔給九歲的孩子就撒手不管了,旁人也沒覺得奇怪……也因此,如今的沈家主記著當年這份恩,自然會為沈洐養老送終。

兩人關係看似是叔侄,實則更像是父子吧。

粱澈悄悄地歪著脖子偷窺信的內容,也悟懂了。

薑濃從事新聞行業,隨著傾聽的收視率水漲船高,她這張臉也刷屏到了幾乎家喻戶曉的程度,沈家主在電視上識到了她,繼而發現自己九叔的初戀情人也長這樣。

隻要派人往深了調查,自然是什麼都水落石出。

傅青淮神色沉靜,看到薄薄信紙第一頁的尾端落筆寫到:「九叔有哮喘,聞到桂花粉就會引發,重則能喪命於此,那日茶館,滿桌的桂花糕點隻為試探,勿怪。」

第58章

寫到第二頁信紙時,沈家那位應該是對長輩的前塵往事也了解不深,鋼筆尖懸了良久,有一滴水墨墜在了宣紙上,他開頭寫到:“九叔年輕時與解宜夏有一段情,畢業前夕分了手,後九叔有尋過她消息,卻被校中老師告知解宜夏已經回到江南水鄉結婚生子。”

解宜夏是水生水長的標準南方美人兒,看著模樣柔美清新,骨子裡卻要命的倔強,跟性格放蕩不羈的沈洐談戀愛期間,兩人沒少賭氣,而她又喜悶在心底,就算分手後發現懷孕,也不願意先低一頭。

起先解宜夏是期待過沈洐先來服軟的,十月懷胎都不願先給薑濃取名,日日在家門口等著,那雙烏黑的眼仿佛含著一捧剔透的水,想等他來。

後來她難產血崩,至死都沒有先等到。

更不知沈洐這二十多年來都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