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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臣服 今嫿 4333 字 6個月前

解宜夏已經賭氣嫁人了,自覺不再去打攪她新的生活,一個從未解開的誤會,讓薑濃孤苦伶仃的沒有親生父母庇佑,隻能寄人籬下活著。

書房冷冽的燈光照著傅青淮握著信紙的修長指骨,微微弧度透著冷白色調。

他看完全部信的內容,動作極慢地,收了回去。

粱澈多少有點病淚失禁體質在身上,脖子都快歪酸了,偷偷地扯過閻寧的藍色領帶擦拭眼角,自以為很小聲地嘀咕:“沈家九爺年輕時荒唐事沒少做,現在要來認女兒,當太太真是喝露水長大的啊,她養父薑岑又沒死……”

閻寧眼力勁比他稍好些:“信裡說了,沈洐在太太進新聞台當主持人之前就瞎了,他還不知道解宜夏給自己留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女兒。”

沈家主尚在養病期間,不宜外出,他原計劃是想請薑濃到江城認個爹,卻沒有先跟九叔說此事。

怕是顧及薑濃不願意吧,這樣且不是讓雙目失明的沈洐白期待一場?

粱澈和閻寧整齊地看向始終未置一詞的傅青淮,捉摸不準這封關於太太身世的信,要怎麼處理。

反觀傅青淮折好信,沒理會二人複雜又隱晦地打量目光,俊美的麵容神色極淡,從奢靡的墨色長沙發起身朝門口外走去,又略停片刻,淺淡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

“這信若是敢透露出半個子——”

書房氣氛像是靜止了。

粱澈站直,迅速接過話:“就抹了我的脖子給沈家助興。”

........

露天陽台外下不儘的稠密細雨,空氣變得濕漉漉,還透著一絲霧蒙蒙的白。

薑濃將雪色下巴輕抵在曲起從膝蓋上方,卷翹纖長的眼睫漠然看了會兒外麵,也不做聲,直到自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驚擾了她。

傅青淮和往常無異,往這張柔軟的沙發坐下時,習慣伸出手臂去摟住她腰肢。

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料毫無空隙貼了過來,也驅散了薑濃一身寒氣,睫毛的尾端垂下,恰好看到傅青淮放在她腰上的襯衫衣袖露出一截腕骨,冷白色的手背描繪著淡金色佛紋,會灼人的眼。

她飄遠的思緒被驟然拉回來,忍不住想去摸。

白嫩的指尖輕輕觸碰上的一秒,傅青淮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些,又鬆開些,仿佛稍一用力就要碎,隻是傾身靠著她肩頭,連帶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安靜了會。

薑濃沒停,順著上麵佛紋一筆一劃的慢慢描摹,耳旁是他偏沉的音色:“年少時,三哥常常被父親訓斥身無敬畏之心,將來若是掌了權,整個家族就再也無人能壓製我。”

“三哥這才信佛的?”

她在老宅住的一段時間裡,聽聞過傅青淮是傅家佛心最深的人,也因此,他頗得一些長輩們眼緣,就算是打破了長房繼位的祖訓,那些在舊式規矩中長起來的人也沒有動真格去反對。

傅青淮看著她被吸引,茫然的雙眸裡有了好奇情緒,笑了笑:“是父親逼我信這個,他說終有一日我會心甘情願為墮落的佛性贖罪。”

他從了這個信仰,卻不守戒,除了不碰女色外,什麼都碰。

傅青淮跟她細細說起在手上畫佛紋的習慣,音色猶如沉一層霧在耳邊,卻很清晰:“初次接管家族生意起,但凡做成一單,父親便罰我抄寫靜心慈悲的佛經,他想戒掉我的目中無人脾性,後來遇見你那年。”

他看了眼薑濃極美的臉蛋輪廓,眼睫至眼尾垂落時,慢慢地在雨幕的背景下形成了一抹淡淡的弧線,像水墨在宣紙上暈染開來般。

話頓數秒,才緩了聲調說:“三哥左手臂留下後遺症,時常雨夜無法入眠,便在這手背畫上佛紋靜心。”

薑濃指尖下意識地顫唞了一下,停在了那淡金色的墨痕上。

傅青淮是用特殊顏料畫的,能保幾日不褪,隨著昳麗的墨跡浸透冷白肌膚,就如同是浸進了冰冷的骨骼深處,她分了神,袒露在衣領外的滑嫩喉骨被他%e5%90%bb了去。

傅青淮%e5%90%bb,一寸寸的從脖頸碾磨到臉頰,帶點灼意,在她忍不住朝向他%e8%83%b8膛時,一份折好的信出現在了眼前,上麵清晰地印著江城沈氏的落章。

氣氛霎時就靜了,雨聲蓋過了一切。

薑濃手指緊緊攥著,半響才控製著呼吸去接過來。

傅青淮顯然是看過信中內容,卻隻字未透露,將想不想知道身世真相的選擇權交付給她自己。信隻有幾頁紙,極薄冰冷的觸?感壓著她指間。

要說沈家派個管家來,擺上一桌的桂花糕點試探時。

薑濃事後有所察覺到出不對勁,卻無從證實,但是沈家又來了人專門向她賠禮道歉,就什麼也清楚了。

她出生起就沒有父母,被外婆養過,寄在舅家過,又讓薑岑夫婦收養至成年。

彆說素未謀麵的親生父親了,哪怕解宜夏的存在。

於她而言,隻是一張全家福裡的陌生女人。

薑濃始終沒有拆開這份關於自己身世的信,露天陽台的雨淅淅瀝瀝灑著,她白皙的手伸到了外麵溫度愈低的空氣中,一滴又一滴晶瑩剔透的雨珠直墜在了紙上。

漸漸地,墨色的字跡無聲地被浸泡了水……那些追悔不及的前塵往事也猝然隨著這場驟雨消失。

-

薑濃鬆了指,絲絲的雨將她臉頰烏黑的發絲都打濕了些。

也襯得唇越發的紅,輕輕說:“三哥,我想喝巧克力味的牛奶,你可以幫我泡一杯嗎?”

廚房的櫃中還留有最後一塊巧克力,隻是薑濃說告訴他在哪,傅青淮得花點時間去找,他淡色的眸色沉靜注視著她半響,輕易就應了下來。

薑濃站在陽台未動,看著傅青淮逐漸走出臥室的身影,直到門被關上。

而她也跟沒了力氣似的,扶著旁邊,坐在了牆角的深藍色絲絨沙發裡,眼尾在最後凝成了一點點紅,依舊借著這場雨的掩蓋,她將自己雙腿蜷縮著,額頭用力地抵著雪白膝蓋,喉嚨裡強壓著一口氣也頃刻間卸下,唇間痛哭出了聲。

隔著這扇緊閉的門。

傅青淮料峭挺拔的身形靜站在主臥僻靜的走廊上,秘書等人經他的吩咐,都默契且無聲的遠離了這裡,偌大的彆墅空蕩蕩的,隻有窗外的雨聲。

和薑濃拚命想壓抑卻極細的,一聲聲哭泣。

……

沈家送來的那些貴重賠禮和解宜夏的那張單人老照片,當晚就由閻寧親自去江城一趟,給如數地還沒回去。

粱澈不敢去,怕沈家那位美人主子記恨著唐獅被廢了腿的事,也把傅總的左膀右臂廢了。

何況他還逢人就自稱是最受寵的那個,且不是羊入虎口?

好在沈家收回了賠禮,也知道了這邊的意思,倒是沒有再繼續糾纏不休。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薑濃避著人哭過那場後,就跟徹底忘記沈家的一切存在,她不提,自然也沒有人會自討苦吃去提。

隨著雨下了幾日,也終於迎來了一場豔陽天。

彆墅外的四周一清早就被日光灑滿碎金,薑濃起得早,從衣帽間選了件惹眼的霜色長裙,柔軟地裙擺貼著纖細而又白皙的腳踝,隨著走動,有抹漂亮的淡金色佛紋沿著踝上纏繞到了腿側,浸透在雪白肌膚裡卻莫名的靡豔勾人。

這是昨晚傅青淮來了興致,非要拿朱砂筆給她描畫上的。

說是護平安的佛紋。

薑濃被鎖在書桌上折騰得一身汗,也看不懂這神秘佛紋是不是騙人的,就隨傅青淮去了,隻是得穿極踝長的裙子,小心一點兒走路才能徹底遮住。

等下了樓。

傅青淮今日不陪她去醫院,更早就帶著隨行的秘書們去談一樁項目了,餐廳桌還擺著熱騰騰的中式早餐,薑濃伸手扯開椅子落座,先端起熱牛奶抿了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要再抿一口時,外麵進來了個彆墅裡的禦用司機說:“太太,傅家來人說老太太吃壞了食物,已經病了三天未進食,讓您過去。”

薑濃想到還要去醫院看季如琢,微微側過臉,抿了下奶香味的唇角:“她不該找傅青淮嗎?”

“老太太說您是主母,家裡的事該找您。”

司機話落,欲言又止數秒:“車子已經在外等了。”

老宅連車子都來了,就差沒有提著八抬大轎來請。

薑濃沒忘記嫁入傅家的身份,隻好先給醫院那邊打個電話,取消了上午去探班的日程,喝完手上的牛奶,就被催著,拎起擋風的大衣走出門。

她白皙的右手掏出手機,指尖正要解鎖,想告訴傅青淮老祖宗病了這事。

誰知彎腰上車沒多久,就有人提醒她:“太太,請您把手機關機。”

薑濃聞言怔了下,清透的眼眸看向車內的幾名黑衣保鏢,為首的麵龐普通,左側眉峰有道疤,將一劑裝迷[yào]的針管和濃香的手帕遞了過來。

許是顧及她身份,先禮後兵道:“我們二爺請你選一個。”

第59章

薑濃鼻唇被手帕裡的濃香覆蓋,緊接著整個人就陷入了一陣黑暗裡,連指尖抬起的力氣也全無,她不知過去多久,腦海中的意識仍然是昏沉的,闔著的眼尾細長而輕翹,像是很努力想睜開,幾秒後,隻是倏地顫了一下。

細微呼吸聞到的是檀香味道,像老宅內悶出來的。

薑濃快被這股香味燒迷糊,隱約間,感覺屏風那邊有人影晃動,有人沒壓低聲量說:

“哥,我原本是想用車禍弄死她算了,讓小病癆子趕回來就隻能看到一具冰冷冷的軀體。”

“傅錦明!”

另一道壓抑的低咳聲重重響起,咳到險些要斷了氣,卻執意要說完話:“你何必跟他爭個輸贏,老太太在世一天,傅青淮就不會下死手為難你我兄弟,何必——”

連說了兩句何必,引來傅錦明的無情諷笑:“大哥,老太太長壽卻遲早都有進棺材的一天,上次南礦那邊的生意讓我得了手,這小病癆子就懷恨在心,接二連三的阻我公司財務運作,他想暗地裡搞垮我,如今我有機會能夠扳倒他,為何要放過?”

“你想扳倒他,就憑把薑濃綁來?”傅秋生指向了蜷縮成一團在地毯那邊的薑濃,她垂著頭,大半張白皙的臉被散亂的長發遮擋著,卻能依稀看清嘴巴被膠帶也緊緊的給纏住了。

這是堂而皇之的綁架,將人扣在了他院子裡。

傅錦明遠遠地掃一眼,見薑濃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也直言不諱:“他會放權的。”

自從傅青淮放著名門閨秀不要,選了個新聞台的主持人做傅家主母,他就一直在暗中留意著兩人,旁的且先不提,就衝著他深夜為了趕去找薑濃,險些車禍把命都廢了,還登上了早間報紙。

傅錦明就知道這小病癆子終於有了軟肋,是動了情的。

見親兄長事到臨頭還猶豫不決,他也懶得多費口舌,眉骨情緒偏冷道:“大哥就在院裡歇著吧,外麵會有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