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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行二,已娶有妻室在。這些日子來,聖上命禁軍悄悄在坊間打探,原也沒抱希望的,可誰想得到?竟就……”樊大統領拍了下手,“所以要給您老人家道喜。”

話說到這裡,已然十分明顯。

也都不必再打啞語,徐老侯爺倒不見有多高興,隻悵然說:“這麼說……他竟是當年丟失的那個孩子?”又不大信的樣子,“可怎麼就能確定是他呢?”

樊大統領說:“那位皇孫腳底心有一塊十分獨特的胎記,身上還有一塊隻有皇室子孫才有的玉佩。另,他當時丟失時還尚在繈褓中,若那顧家還留有他的這些衣物,日後拿出來一比對,肯定一目了然。”

說起胎記,老侯爺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記得,前不久,老妻有在他跟前說過一嘴,好像提到過孫女婿身上胎記一事。但當時隻是隨口一提的,主要是為了說大丫婆家過得幸福,誰也沒拿這當回事。

老侯爺走了會兒神,又聽那邊大統領又問:“老侯爺,你實話與我說,你之前一點都不知情?”

老侯爺事先當然是不知情的,若他知情,不但不會把孫女嫁過去,他肯定還會如實稟與皇帝知曉。所以這會兒聽大統領這樣問,他立刻嚴肅道:“老夫當然不知情!”

因交情不錯,彼此都還算了解。所以,樊大統領對老侯爺所言深信不疑。

但也提醒:“我雖信,不過此事實在過於巧合了些。若上頭不疑心也就罷了,萬一疑心,您老人家可得想好如何應對。”

知他是善意提醒,老侯爺承他這個情,點頭說知道了。

他也並未當回事,左右他坦坦蕩蕩,赤膽忠誠,陛下若連對他的這點信任都沒有,那也枉他對朝廷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了。

他多少也了解皇帝,所以此刻並不擔心。

得了信兒後,他便趕緊回了家去。家裡大丫怕是急了,那顧家一家也還等著信兒呢。

徐靜依一直等在侯府,這會兒府上老夫人和夫人袁氏也同她在一塊兒,一並焦急等待著。

老侯爺一回來,就直入後廳來。徐靜依老遠瞧見祖父進了院子,立刻迎了過去。

“祖父可打探到了什麼?”

老侯爺說:“大丫,此事對你來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祖父這樣說,徐靜依其實心裡已經定了一半。她隱隱能有感覺,差不多應該就是顧容庭已經被認回去了。

但沒親耳聽到消息,她也不能立刻就下定論,隻能追問:“什麼事?祖父,您快說。”

而這時候,袁氏也已經扶著老夫人走了過來。

老侯爺望了望眾人,隻說:“屋裡說去。”

進了屋去後,他便把從樊大統領那兒打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除了徐靜依並不驚訝外,老夫人和袁氏都錯愕得說不上話來了。

好半晌功夫,老夫人才說:“這麼說……咱們家這是又多了一位皇孫妃?”

袁氏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了:“父親,這……是真的嗎?”

老侯爺說:“老夫雖未親自去禦前問,但樊大統領乃聖上心腹,是時時守候在禦前的。他說的話,不會有錯。何況,老夫出宮時也打探了下,說是這會兒功夫太子同府上另三位皇孫皆在勤政殿內。老夫估計……要不得多久,就該昭告天下了。”

老夫人和袁氏最開心,一口一個太好了。

袁氏是為女兒,老夫人則想得更多一層。除了也為孫女高興外,其實還為這個侯府。

淑兒那丫頭鬼迷了心竅,一心抬著柳姨娘。從前她身份高,便是她這個做祖母的,有些時候也不能說她什麼。

她畢竟是皇家媳婦,論尊卑,她自要比侯府裡任何一個都尊貴。否則動輒一個藐視天家的帽子壓下來,也不是誰都受得了的。

可如今,靜兒陰差陽錯也成了皇家媳婦。身份又在她之上,到底壓得住她些。

日後,她和柳氏在侯府都作不得妖。

這樣想著,老夫人便說:“靜兒,你也彆擱這兒呆著了,快回你婆家去,把這事兒告訴他們,免得他們老擔心。”

徐靜依也想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所以立刻起身道了彆。

回去的路上,徐靜依一顆心雀躍的飛起,她真的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她回到顧家時,顧容庭人也已經在家了。這會兒,正立門口等她。

宮裡皇帝祖父本是要再留他的,但他也怕顧家這邊擔心,所以就請旨先回來。

回到家後,把事情同家裡人說了後,就等在了門口這邊。

她回家去打探情況,想必老侯爺會進宮去問。這件事在宮裡已經不算秘密,憑他老人家的身份地位,隻要一問,必然就能知道實情。他老人家一知道,妻子肯定也就知道了。

他知道她這些日子一直盼望著的是什麼,如今得到了她想要的,他想第一時間看到她身上的喜悅。

果然,人一回來,就下車飛奔過來,笑嘻嘻給他道賀:“恭喜二爺,賀喜二爺。”然後又突然說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改口,她試探問,“如今,該稱呼您為殿下了吧?”

雖然知道她對自己的好和熱情都是有目的的,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此刻感受著她的這份熱情,他心裡也是開心的。哪怕對他是有利用在,他似乎也心甘情願。

麵對徐靜依的笑,顧容庭臉上也笑容淡淡:“還沒到時候。”

時至此刻,徐靜依才算真正定了心。

親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再不會有假了。

“沒到時候也差不多了。”回了他一句後,就要越身而過。但突然想起來他如今的身份,徐靜依又退了回來,隻叫他先走在前麵。

顧家人今天一整日,心情可謂是天上地下來了個顛覆,甚至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全家人聚集齊了後,顧夫人又再問了一遍:“你真見到皇帝陛下了?”

方才他雖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但說完就出來等他媳婦了。直到這會兒,全家都到齊了,才能坐下來再問一問細節。

顧容庭知道他們不敢相信,所以對他們所問皆一細細給了答複。

直到反複問了多遍後,才總算覺得這不像是一場夢了。

但高興過後,又是一陣傷感。

二郎既尋到了他親生父母,那肯定是要被認回去的。這樣一來,日後就不能如現在這般了。

日後想再見一麵,怕是很難。

心中悵然,但更多的是喜悅。所以,顧夫人說晚上大家一定要聚一起好好吃頓團圓飯。

她後麵那句“日後再能全家人聚在一起這樣吃上一頓,也不知得是什麼時候了”沒說,怕本來好好的氣氛,叫她這句傷感的話給毀了。

晚上大家都小酌了幾杯,散後各自回屋。

院裡的丫鬟嬤嬤們早候著了,一等他們回來,立刻就過來道喜。

馬嬤嬤和青杏紫蘭最高興,姑爺是皇孫,自家姑娘肯定能妻憑夫貴,跟著一道去太子府裡過皇孫妃的日子。

顧家雖好,可畢竟有個二娘在那裡膈應著人。如今主子身份高上二娘一截,日後她便作不得妖了。

徐靜依今日越發大方,賞了她們一人十兩銀子。

回了屋後,關起門來,就隻有小夫妻兩個了。

顧容庭看著她,故意問:“你更看重這個身份,還是我這個人?”也有半真半假試探的意思。

在一起過日子也有這麼長時間了,前世不算的話,這一世也有半年之久了。若說對他這個人一點感情都沒有的話,那也是不可能。

但許是從一開始目的就不純粹吧,如今更多開心的,當然還是他身份的恢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徐靜依卻不能這樣說,她隻能撒謊道:“當然是因為你這個人啊。你以為我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嗎?我若真是,當初就算家裡再逼我,我也不會嫁給你。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的人,那樣的身份才配得上你。你如今一躍成了皇孫,日後就更有大展身手的機會了。”

徐靜依的確發自肺腑的高興,所以這番話也說得十分真誠。以至於,顧容庭一時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她此刻所言是真心,還是假意。

顧容庭目光落在她笑顏上許久,直到她察覺到了異樣,突然問他怎麼了,他才收回這樣的打量。

然後牽起她手往一邊去坐,語重心長說:“你我既做了夫妻,日後不論貧賤富貴,生死都在一條繩上了。”知道她擔心什麼,他索性趁早給她吃了定心丸。

但轉而又說:“皇室子孫雖瞧著無上體麵,但凡事利弊共存。越是高位,越是勾心鬥角的多。日後你隨我一塊兒去了太子府裡生活,凡事雖不必多疑多慮,但事事多留個心眼兒還是好的。”

如今他身份已經明朗的放出來了,前世害他的那個人卻還不知道是誰。敵在暗他在明,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樣的局麵。

但好在,他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的。

次日太子府傳來消息,說是太子妃喚顧容庭夫婦過去一敘。太子府裡還順便送了很多東西來,長長的一群宮人魚貫而入,惹得左鄰右坊紛紛來探問這是發生了什麼。

徐靜依夫婦跟著去了太子府,過去太子妃居所的路上,恰遇過來請安的徐淑依。

府上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徐淑依還不知情。這會兒在這瞧見他們夫婦二人,徐淑依隻當他們是過來攀交情的。

第四十二章

梁忠得知實情後, 回來自然第一時間去跟妻子說。而梁秀回來後連後院都沒回,所以徐淑依並不知情。

又想著,昨兒他們夫婦才見過太子, 太子不但沒罰他們, 反而似乎對這個顧家二郎很是欣賞。所以, 徐淑依就覺得,這夫婦兩個是見杆兒往上爬了。

姐妹二人如此撞上,誰也沒有請誰的安, 隻互相打量著彼此。

徐靜依心中一切有數, 所以並沒問安。但徐淑依不知情,自要來糾徐靜依的錯。

“姐姐真是好大的膽子, 如今見著我, 都不行禮的了嗎?”

徐靜依卻笑:“郡王沒同你說嗎?”

“說什麼?”徐淑依突然蹙起眉心來, 總覺得對麵之人臉上的笑不懷好意。

“沒什麼。”看出來她的確什麼都還不知道後, 徐靜依也就沒有再多言。

她也不想親自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既她不知道, 那就去問好了。

恰那邊太子妃身邊的嬤嬤也在催:“太子妃叫得緊呢, 夫人快隨老奴來。”

徐靜依恭敬應了聲是,然後跟著老嬤嬤走了。顧容庭見妻子走, 自然也緊隨其後。

徐淑依這邊怔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太子妃身邊有資曆的老嬤嬤會對她這麼客氣?

徐淑依原處呆了很久, 直到徐靜依夫婦身影已經走遠,一旁彩芹才提醒說:“王妃, 他們走遠了。”知道形勢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