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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想要將自已婆娘賣給一多年沒有兒子的男人。還說自己的婆媳生兒育女身子骨賊好,買回去就能開懷。

遇到這種事,有點能力的人都不會乾看著。湘雲等人都是婦孺,更是見不得這種事,當即就管起了閒事。

不想那被湘雲一行人買回來的婦人先是不肯抬頭看她們,後在她們說放她自由的時候,行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屈膝禮便掩麵跑了。

然而那婦人跑了幾步又停下來了,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的又跑回來撲通一聲跪在湘雲和宜妃姐妹跟前。

“求主子們救救奴才的一雙兒女,求主子……”

主子奴才什麼的,一般都是滿人和旗人說得最多,而民間,尤其是漢人居多的地方,極少有人將這種稱呼掛在嘴邊的。一聽到這種稱呼,湘雲幾人便不由對視了一眼,然後齊刷刷去打量麵前跪著的婦人。

一彆十多年,哪裡認得出來。還是跪在那裡的婦人見她求了半天都沒人反應,小心又拘謹的抬了下頭,這才小聲的道明身份,“奴才薛寶釵給主子們請安。”

嘶!

薛寶釵?

怎麼會是她?

又怎麼不會是她呢~

知道是她後,大家夥都想知道她是怎麼將日子過成這樣的,又想到當初先帝賜婚的事便不由好奇心大起的帶著寶釵打道回府了。

回了提前包下來的客棧,湘雲幾個都聚在客棧二樓的一間包廂裡聽寶釵將這十來年的事娓娓道來。

“當年八福晉要求奴才去給八爺祈福,不想路上卻遭遇了追殺……”

寶釵說她當年在薛家下人的掩護下,趁夜逃跑了。後來在破廟裡遇到了現在的丈夫,寶釵向其求助,不想卻被這男人侮辱。被其侮辱後,寶釵既不敢回京,又不願失貞殉節,便苟且偷生至今日。那男人是個賭鬼,諾大的家業都被他賭得一乾二淨,跟了這男人十餘年,先後為其生下一兒兩女,不想三個孩子不是被那男人賣了就是被賭坊的人賣給了勾欄院。她因上了年紀,容顏不在這才幸免於難。可這男人到底還是沒能放過她,將她賣給了一戶無子的人家。

養尊處優的人不易老,無論是宜妃姐妹和湘雲都沒改大模樣,寶釵一眼便認出她們來了,這才是她剛剛不敢抬頭想要逃跑的原因。可想到自己的三個孩子,寶釵又不得不再回來。

因為寶釵知道,隻有麵前的人才有能力和閒心幫助她。

“……”

慘,太慘了。

當年一心攀高枝的寶釵竟然落到這種田地,實在叫人不勝唏噓。

宜妃姐妹對視一眼便給了湘雲一個眼色,湘雲看了看身後的露珠,露珠明白的點頭,退出去吩咐不提。

寶釵見狀,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得救的喜悅和慶幸神色,從跪在地上的姿態直接便成了跪坐於地。

隻是半晌後,當元良走進來將剛剛得到的消息說與眾人聽後,寶釵的神色突然就變了。

慘白的臉色,渾身上下全是絕望。

湘雲見她這般,都不由心生憐憫。讓丫頭扶她下去休息,這才與宜妃等人說起話來。

寶釵委身的那男人得了寶釵的賣身銀子便跟朋友出城耍去了,寶釵的三個孩子,男孩和一個女孩都死了,還有一個女孩就在前幾天被一個過路的富商買走了。

“……她雖有千般不是,到底是,”郭太嬪想了想將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眾人對寶釵的印象還都是她一身光鮮亮麗的女官模樣,湘雲比她們多一些,但記憶裡的寶釵也絕對是一派大家小姐風範。

那年黛玉生辰,寶釵還去給黛玉慶生。湘雲記得寶釵當時戴的是紅瑪瑙首飾。寶釵生的白,戴紅色的首飾特彆好看。湘雲回府後還跟寶玉說起過這事,那個季度寶玉的設計風格都是紅瑪瑙和紅玉,紅寶石的。

如今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首飾,頭發上除了一根木簪子就是用塊藍色碎花布包著。身上的衣裙也是那種粗布大裳,一雙不沾陽春水的雙手也變都粗了,抬手間,湘雲還看見了手心裡的繭子……

雖然不喜歡寶釵,可看見寶釵落到這般田地,誰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呢。

同情和憐憫,通常情況下都是日子過得太好,人太幸福才會產生的東西。她們一行人裡,除了五福晉日子差了些,其他人的日子都過得挺好。

元良等著這群主子感慨完,又繼續說道:“回主子們,奴才還打聽了些消息……”

比如說寶釵的男人姓什麼,家住哪裡,家道中落前以何為生。寶釵又姓什麼,什麼時候嫁給那男人的。

聽說那男人是世居本地,寶釵並未說自己姓薛而是姓張,湘雲等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個富商是往西邊走的,正好跟咱們是一路的,若薛氏想要找回女兒,便帶著她一塊吧。”宜太妃對眾人說道:“若薛氏想要回京城,就叫老九打發人送她回去。”

五福晉搖頭,“八福晉那人最不好相處,若薛氏回京了,怕是再不會放過薛家。說不準薛氏也是想到了這上麵才一直不敢回京的。”

以找女兒為借口的賴上他們到是有可能。

寶釵早年在太後宮裡時,五福晉經常見她。接觸的多了,也知道這寶釵是個什麼人。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人,但也不討厭。

昔日故人落到這般田地,也升不起落井下石的心思。若那薛氏真想留下來,她們也不在乎多養一個人。

胤禟在這鎮上有產業,之前故意沒提前打招呼就是想要抽查一下帳本啥的。那會兒女眷們吃飽喝足逛街去了,胤禟便帶著秦八兩去查帳了。剛回到客棧就聽說了薛寶釵的事,胤禟也隻挑了挑眉便抱著帳冊回房了。

先給四爺寫了一封滿滿都是八卦氣息的家書,讓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後,這才翻看帳本看了起來。

且不說胤禟讓人送回來的這封信,隻說藏在出遊隊伍裡的眼線也在當天晚上用飛鴿傳書將這一消息送到了京城。

四爺先後接到這兩份消息,也不由回憶了五回早些年去給太後請安時一直站在太後身側的薛寶釵。

雖四爺不像宜妃姐妹和湘雲一般同情心大起,卻也難得慈悲的沒拿寶釵這事做筏子。

不過後來…到是叫四爺找到了好借口。

~

四爺那邊將信收起來後繼續羅裡吧嗦的批奏折,間隙又問了一回老十是否已經接過了年羹堯手裡的兵權,而年羹堯是否已經起程回京了?

蘇培盛搖頭,小心翼翼的跟四爺說起了年羹堯有多膽大妄為。

老十已經按著聖旨上說的內容去了年羹堯所在的位置,但年羹堯卻並未將兵權交出,而是提前一日出門剿匪躲出去了。

如今老十就在年羹堯的營地等著姓年的回營,而年羹堯何時回城,那就要看年貴妃能不能說動四爺了。

沒錯,年羹堯分彆給小年糕和他媳婦寫了一封信。然後年家二太太看過了自己那封信後便帶著年羹堯寫給小年糕的信進宮了。

小姑娘進了稽查組,還帶隊查證的事給了年二太太一個說服小年糕的理由。女人也不是不能乾政的,你哥哥既然不願意回來,那你就跟萬歲爺說一嘴唄。

萬歲爺總不會連這麼一點麵子都不賣給你的。

小年糕都快煩死她二嫂了。

見天的拿些偏方逼她吃不說,還動不動就要來一回生子論。好像她不生個兒子出來,年家的天就塌了似的。

她又不傻,能不知道年家和她二哥打的是什麼主意?

哼,才不會如他們所願的。

不過…她好羨慕宜母妃她們哦!

嚶嚶嚶,她也想出門玩,她也想住園子,嚶嚶嚶~

蘇培盛:“……皇後娘娘不勝其煩,又怕貴妃哭壞了身子,已經令年貴妃去陪太後娘娘了。”

這會兒還沒出國孝,四爺也不進後宮,除了給太後請安,頂天去皇後娘娘的鐘粹宮小坐片刻。太後出宮後,四爺進後宮的頻率就更少了。皇後娘娘打發小年糕去園子裡住到也不會影響侍寢伴駕。

四爺聞言抽了抽嘴角,到沒覺得皇後做得不對,隻是再次有些哭笑不得以及對年家生了一回同情心。

對不住了,你們家的妹紙已經被皇後養熟了。

想到年家和年羹堯,四爺眼底又升起一抹狠戾,“讓人模仿年氏的筆跡給年羹堯寫封信,就說朕喚他回京另有重用。”⊙思⊙兔⊙在⊙線⊙閱⊙讀⊙

頓了頓,四爺又讓人草擬一份聖旨,封年羹堯為太子太保。

太子太保是東宮屬官。從一品,有銜無職,如今還沒立太子卻先封了太子太保,就看年羹堯入不入坑了。

轉眼間,四爺又想到朝堂上到處都是立儲的言論,不由又生出三分氣惱來。

這些逆臣,還沒看夠立儲的熱鬨咋的?

又過了幾日,小姑娘剛來到內殿門口,就看見四爺臉色鐵青的將一本折子丟到地上,小姑娘上前兩步,低頭看了一眼上麵寫的是什麼。眼珠子轉了轉,笑眯眯的說道:“四伯彆惱,靚靚給你出氣。”

四爺壓了壓心頭火,壓下那些因立儲而升起的暴躁。

小姑娘見四爺不信,便湊到禦案前,墊著小腳用雙手趴著禦案說道,“您就告訴朝臣您要效仿皇瑪法秘密立儲,傳位聖旨上不光會寫儲君的名諱,還有您想要陪葬皇陵的大臣名字。他們既然都是大清的忠臣,想必都會為能夠殉主而驕傲的。”

蘇培盛:可真是九爺的親閨女,說起陪葬,皇陵和殉主來還真是半點都不忌諱。

四爺到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小姑娘這主意促狹的緊。

也是當真夠解氣!

雖然覺得這主意夠缺德,但四爺卻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小姑娘怎麼過來了。

“阿瑪和額娘都有好一陣子沒給靚靚捎信了。四伯,阿瑪給您消息了嗎?他們這會兒到哪了?”

四爺聞言,突然樂了一下。

“你阿瑪他們沒事。”不光沒事,還立了一大功。

“咦?”小姑娘聞言瞪圓了一雙大眼睛,繞過禦案來到四爺麵前,撒嬌的讓四爺快說說是個什麼情況。

四爺看了一眼下麵的蘇培盛,蘇培盛便連忙將那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小姑娘學了一遍。

十日前,慶來鎮,福源客棧。

“大當家的,”一個小二模樣的人小聲對來人說道:“料理乾淨了。”

第297章

“嗯。”寶釵將手裡的五文錢遞過去,聲音壓得極低的說道:“按計劃行事。”

“曉得。”

交換了信息,又接了遞過來的東西,寶釵轉身便離開了。

沉默的走回隊伍裡,一旁的宮人還問寶釵買什麼了。

“給哥兒買了個木雕玩意。”賈蘅喜歡這些東西,寶釵也算投其所好了。

“我想起來了,你也是蘅哥兒的表姑母,血緣比玖福晉還近呢。”一旁的宮人突然想起來按血緣關係,寶釵與賈蘅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