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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按時給周奶娘發養老銀,她是按月取還是攢著一塊取,湘雲就不管了。

年節的時候,湘雲也會讓人給周奶娘送些東西過去,後來這兩年越來越忙,又擔心周奶娘收不到或是再有旁的什麼事,便又買了處小莊子送給周奶娘,如此一來就算哪一天她出事了或是她不在了,周奶娘那裡也不會沒著落。

周奶娘也會來府裡看看湘雲。有時來了湘雲在家,有時不在。但感情和關係卻是真的不似以前朝夕相處那會兒了。

這次周奶娘來,是跟湘雲報喜的。她給周量定了一門親事,婚事就定在了明年。

“恭喜嬤嬤了,明年娶媳婦,後年抱孫子。”說完這話湘雲猛的想到周量是她的奶兄,頂多比她大幾個月,明年娶媳婦…是不是有些早呀。

這個奇葩的時空,不光克扣她的童年,還想要汙染她的少年,忒過份啦!

知道周奶娘不是單純來報喜的,湘雲也沒計較,她感念初來那幾年周奶娘的儘心照顧,也知道一般人家娶媳嫁女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當天雖然沒送什麼東西,卻也讓周奶娘回家等著了。幾日後收拾了一批東西讓人給周奶娘送去,無論是成親用還是自家用都是富富有餘。

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湘雲多少還是有些意興闌珊。

永遠對她一個人好,永遠心無旁騖?

怎麼可能。

因著周奶娘引起的一些小情緒,也隨著康熙四十四年的到來消散了。

過年的時候,當今雖然仍舊情緒不高,卻不似去年那般了。

眾人小心翼翼應對,生怕哪裡會觸及當今的傷心事,所以這個年就過得比哪一年都要累。

湘雲看著胤禟每次從宮裡出來都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多多少少有些心疼他。

你家的事,可真多。

二月,羅刹國人越過大清國界線殺人並搶劫馬匹衣物,卻反咬大清蒙古牧民一口,理藩院特意致函羅刹國。

此次不光涉及無辜牧民性命財產,更涉及到了羅刹國意圖混淆兩國邊界,因此當今除了讓理藩院致函,更派了皇子過去。

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兒子,當今發現討價還價這種事情,還就得去個臉皮最厚,最不會吃虧的兒子不可。於是這麼一想,胤禟就被抓去當差了。

聽說胤禟要去邊界,甚至還有可能進入羅刹國,湘雲就眼睛亮晶晶的就湊了過去。

想去~

胤禟不同意。

他以為湘雲留在京城,就不會吃苦了,隻萬萬沒想到他前腳離開,後腳史家就被抄家了,而弘晳更是親自帶著人來拿湘雲歸案。

第225章

二月十二,黛玉生辰,湘雲等人去給黛玉慶生。剛用了午飯,他們幾個便換上湘雲弄來的小動物裝在林家的花園裡玩鬨。

湘雲拿來的小動物裝都是用鋪子裡積壓的舊皮草做的,黛玉的是長長耳朵的小兔子裝,迎春的小鬆鼠,寶玉的小牛崽,湘雲的大老虎,不說像不像吧,隻一群長相出眾的少男少女們穿上這種衣服,絕對萌得人雙眼放光。

老虎正在追著小兔子捕獵呢,私宅的管事便一臉焦急的跟著林家管事媳婦過來了。

“姑娘出事了,史家被抄了。”私宅管事見到穿著小老虎衣服的湘雲都顧不上笑,趕緊將來意說了,“弘晳阿哥帶人抄了保齡候府,又來了咱們家,說是要緝拿姑娘歸案呢。”

每次說史家的時候,人們都會下意識的想到保齡候府。但實際上賈家到了這一輩已經分成了兩個候府。這會兒湘雲一邊將爪子從黛玉肩上拿下來,一邊問管事,“是史家出事了還是二叔家出事了?”

雖是這麼問,但湘雲卻覺得如果隻是史二叔一家出事,弘晳是不應該,也沒道理緝拿他這個大房孤女的。

再一個,史家不是太子的人嗎?

還沒出孝就對著太子舊人動手…史家這是犯了多大的事呀。

“就隻二房。”說起這個私宅的管事也氣得不行,“弘晳阿哥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一來就去了隔壁……”

二房繼承了史家大房的爵位,湘雲的撫養權也在二房手裡,所以一但二房出事,湘雲也要跟著受些掛落。

…這理由多少有些牽強附會。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有人為湘雲說明情況,湘雲也能置身事外。但現在…胤禟去了尼布楚。五爺,十爺跟著當今南巡去了,能替湘雲說話的也就隻剩下四爺了。

湘雲想到四爺的時候,四爺也正好派了弘輝去九阿哥府。

弘輝隻比弘晳小了三歲,但他的生長環境卻與弘晳有著天差地彆。一個是王府繼承人,一個是太子繼承人,所以弘晳更強勢,也更霸道些。

他是太子長子,從出生起就過起了眾星捧月的人生,當今如何寵太子的,太子就是如何寵這個長子的。哪怕太子沒了,當今都生怕他們孤兒寡母受委屈時常將他叫到跟前來,不許任何人輕慢了他們。

可以說弘晳和太子小時候…相差無二。

四爺不親自過來,一是顧及與太子的情份不想直接打弘晳的臉。二一個也是覺得事不大,想要曆練一下弘輝。

在四爺看來,湘雲是胤禟的人,無論如何弘晳也不會不講道理,不顧情麵,可讓四爺沒想到的是弘晳還真就是這樣乾的。

弘晳壓根就沒將弘輝放在眼裡,他坐在九阿哥府的前廳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說著長輩府邸不好直接拿人,讓九阿哥府的人將湘雲交出來。

弘輝說湘雲是大房遺孤,又自小養於九阿哥府,不管是什麼事都不應該牽扯到湘雲。然弘晳卻說史家勾結平安州逆賊,涉嫌謀害太子與直郡王,湘雲是史家女,難持其咎。

一說起太子和直郡王,便是弘輝有再多的大道理也不好說什麼了。

就在弘輝想著用什麼說詞既不讓人覺得他對太子與直郡王的事不是無動於衷,興災樂禍,又能攔下弘晳的時候,又聽說弘晳打算用一種非常折辱人的方式,以遊街的方法將湘雲帶到大理寺。弘輝一聽這話當即暗叫了一聲糟,一邊給他老子送消息,一邊給九阿府的管事遞眼神。

這混蛋瘋了。

湘雲若真是以遊街的方式一路走到大理寺…聲名體麵可就都沒了。於是九阿哥府的管事連忙跑到私宅這邊報信。

弘晳有聖旨,他們攔不住,能做的隻是拖延時間罷了。

原本以為能攔下,就沒著急派人過來,現在眼瞧著是攔不住了,那就得趕緊通知湘雲先避一避了。

與此同時,剛剛被小老虎靠體重打壓的小免子也走過來,兔子耳朵一隻支著,一隻垂下來的問道:“史家犯了何事,竟嚴重到要抄家?”

“對呀,二叔他們乾了什麼?”湘雲多少有些心大,若不是黛玉問了,她估計還能再歪歪腹誹一會兒。

“平安州反了,弘晳阿哥又拿到了太子與直郡王遇害是平安州陰謀的證據。對了,還有史家二房與平安州的往來信件。”

平安州反了?

不對呀,平安州不是當今布下的棋,難道是…玩脫了?

沒錯,就是玩脫了。

那邊起了內訌,然後當今的人被暴斃了,如今大權旁落,是真正意義上的反賊了。

釣魚執法卻被人一窩端了,這事怕是當今這輩子的丟人事件榜榜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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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還在南巡的路上,聽說這事時,差點沒氣出心梗來,喘了好半天的氣才緩過來。前腳緩過氣想著要如何平亂呢,後腳跟著南巡的弘晳就拿著一份證據求見了。

史家二房就這樣成了當今怒火下的炮灰。

這大半年來,弘晳不光讓人弄了證據還用他老子的人給他爺爺上了最生動的一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什麼選擇史家二房?

一來是史家二房最無用,二來也可以撥出蘿卜帶出泥。

湘雲是史家人,又與胤禟是那等親戚關係,此時先將史家二房拉下馬,待將來需要的時候再借著此事拉下胤禟,絕對是一箭雙雕的操作。

至於史家三房,弘晳則準備拿來立個人設。

弘晳在謀士的提點下,已經知道自家老子和直郡王在當今心裡的地位了。如何利用他老子獲得當今的疼惜,如何利用他老子的死給這些叔叔們潑臟水…弘晳已經掌握了不少技巧。

之所以選在這種時候發難,也正是因為胤禟和其他人都不在京城,沒人能護著湘雲。

對於湘雲,弘晳的恨說是有由來,其實卻是站不住腳的。鑽了牛角尖,鐵了心的要跟湘雲過不去,也是胤禟沒料到的。

若胤禟知道弘晳這麼能耐怕是也不會留著他了。當時行宮發生的事,胤禟可沒忘,若不是太子和直郡王做得太過,先收拾了他們,短時間內不好再動手,弘晳也不會留到現在。

當然了,胤禟也沒想到他沒著急對弘晳出手,弘晳到是頗不極待的對他出走了。

初生牛犢,勇氣可嘉。

……

“遊街?”寶玉推了推帶著牛角的帽子走過來,“他怎麼可以這樣?”

寶玉見過管事口裡的‘遊街’。

就是那種家裡犯了事,家中老少都被繩子係著從府裡拽到街上,然後在官兵的押解下穿街過巷的一步步走去刑部大牢或是大理寺,京城府衙等地。

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不說,還有人朝他們丟臭雞蛋爛葉子。最氣人的是街上的那一些無賴地痞還會對著年輕女眷各種調?戲,甚至還有人借機推嚷動手動腳。

這些年輕女眷哪受過這種事,本就嚇得花容失色再受這樣的折辱,怕是輕生的心思都要冒出來了。即便事後被放出來,名聲閨譽也都沒了。

若弘晳真打了這樣的主意,就算事後放了湘雲,湘雲不光沒了聲名體麵,這輩子怕是都要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了。

湘雲心裡大罵胤禟家都是黑心腸的爛人,然後對其他人說道:“今兒不玩了,我先走了。”

湘雲這話一說完,眾人齊齊黑線嘴角抽搐。

都火燒眉毛了,你咋還能想著玩呢。

“先去莊子上躲一躲吧。”黛玉見湘雲一邊脫老虎爪子樣式的手套,一邊抬腳往前走,連忙上前說道:“他們再想不到你藏在我家莊子裡,隻是不知道這會兒出城容不容易……”

其他人見黛玉和湘去往外走,也都跟在身後你一言我一語的出著主意。

“我們家是不行的。”寶玉想到賈家下人的嘴,心裡沮喪極了。若不是賈家下人的嘴巴上沒個把門的,雲妹妹完全可以先住進大觀園等九爺回京在回家。

寶玉說完,賈蘭賈環幾個也不由點頭,到是迎春想到了一地:“我記得月水庵就在城外,她們那的師太時常來府裡說話,與咱們府上也算有些交情。若是去那裡暫避一時,想來也是可以的。”

一聽水月庵,湘雲就嗤笑了一聲,“那是什麼好地方,快拉倒吧。”

當今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