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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媳婦早前就是因為有謀殺親夫的嫌疑才…如今正是又有了用武之地。

後半夜,賈珍睡死過去,就連值夜的下人也都睡得人事不知。

那媳婦用濕帕子捂著口鼻進了屋子,又在房中點了支安神香,然後才走到大床前。

先是用護腕將賈珍的四肢都保護上,然後才將護腕上的麻繩固定在床柱上。將賈珍四仰大趴的固定住。

之後看了一眼賈珍的傷處,眼底浮現一抹厭惡後這才轉頭去端了臉盆過來。

裡麵有水,不用再打水了,然後這媳婦就將水盆放在床邊的鼓凳上,開始用浸了水的宣紙給賈珍敷麵膜。

這一招也叫悶刑,貼加官。

敷第一張宣紙的時候,賈珍沒有任何反應。

敷第二張宣紙的時候,賈珍的手腳開始有了明顯的動作。

敷第三張宣紙的時候,賈珍的身體開始不停的扭動。

敷第四張宣紙的時候,賈珍的舊疾複發了。

這媳婦見賈珍的舊疾複發了,便沒有再往上加宣紙了。足足等了一刻鐘,見血已經染紅了床鋪,並且流勢漸歇,那媳婦才又開始加宣紙……

是畢,那媳婦檢查了一回賈珍的手腕腳腕,見不曾出現任何勒痕,這才收拾了東西,將窗戶開了一小條縫的離開了。

轉天,賈珍舊疾複發病逝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家人看到那一床的血都嫌丟人,於是不約而同的都沒想過請太醫或是郎中入府驗一回死因。

因死的比較有顏色,所以府裡府外,大街小巷都在傳賈珍是不是最近‘悶’著了,所以夢裡與人大戰了三百回合這才扯著了傷口。

因死人極不光彩,所以賈家這邊也都沒大辦喪事,正好還在賈敬的孝期裡,除了再買副棺材板和回頭用來摔的盆子,其他的都齊全。

親爹剛死,親哥哥就沒了,惜春聽到這一噩耗時,整個人都傻了。

說不傷心,又感覺心都跟著空了,沒著沒落的,好像花朵沒了根。

可說傷心吧,又仿佛鬆了一口氣。

寶玉和姐妹們都圍著惜春,想哄哄她,又不知道怎麼哄她。除了迎春沒有生母,賈蘭沒有父親,他們其他人都是父母雙全。洽在這時,湘雲和黛玉一塊過來了。

黛玉和其他人差不多,但她老娘是當家太太,她是嫡女,從出生到現在都被她老娘捧在手心裡,若是林家有皇位,黛玉絕對是林家的皇太女,所以她就不知道用什麼立場來勸惜春了。

然後湘雲就上場了。

“來,聽我說,這個時候你不能想他們的好,你就滿腦子想他們的不好。平時多想想,想多了你就不傷心了。”

“……”

道理好像不是這樣講的呀。

那你來?

按著湘雲的這個不著調思路往下想,彆說,惜春還真就越想越生氣,最後小臉一板,還露出三分冷笑了。

連兒媳婦都惦記的混帳玩意,死了就死了吧。

╮(╯▽╰)╭

賈珍的後事很低調,低調到都不曾通知什麼人。沒接到通知的人家也體諒他們家想要低調的心思,也都隻做不知。可人們天生就喜歡這種花邊新聞,賈珍死的又這般‘可歌可頌’,茶館說書的,街邊講故事的,都是以賈珍為藍本,這熱度一時半會兒的就彆想退下去了。

賈蓉也嫌丟人,一邊請旨襲爵,一邊真就準備收拾東西扶靈回南躲風頭去。

賈珍是世襲的三品爵威烈將軍,按將等襲爵的規矩,寧國府的爵位到了賈蓉這一代,就隻能襲一個五品爵位了。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拿到了襲爵的聖旨,賈蓉便拜彆了賈母和京中眾人帶著秦可卿和兩個兒子扶靈回南了。

尤氏也想跟賈蓉走,可轉頭又想到賈珍的死歸根究底跟尤二姐脫不開關係,而尤二姐又是她的繼妹…隻一猶豫,尤氏就沒勇氣跟著賈蓉離開了。

賈珍成了過去式,這整個過程竟沒一人懷疑過賈珍的死因。不管是真沒想到還是真不在意,都隻能說明賈珍的人生夠失敗。

賈蓉離開後,尤氏便開始整頓整個寧國府。

賈珍的那些通房侍妾,以及與賈珍不清不楚的小廝都被尤氏打發了。

她還算良善,發還了身契讓他們離開而沒有將人提腳發賣再撈兩筆銀子。

為何說兩筆呢?

這些人的私房家私是一筆,賣身銀子是一筆,可不就兩筆嘛。

打發了這些人,尤氏又用了一種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的速度將整個寧國府的下人都換成她的心腹。

而那些在寧國府乾了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的老人,尤氏給了他們兩條路。

一是拿著身契闔家脫奴籍,二是,去金陵侍候賈蓉夫婦去。

對了,在這個過程中,尤氏迅速抱養了一個賈氏宗族裡的小男孩。

小男孩兩歲了,母親生他時難產沒了,父親在他周歲時與有夫之婦私通,被人追打時失跳落水淹死了。

雖然沒有過繼,也過繼不了,但是尤氏卻已經開始為自己將來做打算了。

寧國府那邊的事,榮國府這邊誰都沒摻和。惜春冷眼旁觀了整個過程,無論是賈蓉夫婦還是尤氏這個嫂子,都沒想起惜春來。

惜春也徹底對這家人冷了心。

當然,她原本也沒抱多少希望就是了。

……

在外人看來,賈珍就是被自己的齷蹉猥瑣死的,就連湘雲也是這麼認為的。而且因為賈珍,湘雲多少有些反感男女間的那些事了。

感覺又猥瑣又惡心。

胤禟都要恨死賈家了,原本他就覺得湘雲嫌棄他的出身,哪怕沒有表現的太直白,胤禟也能看出來他老子給他拖後腿了。

尤其他老子愛在兒媳婦沒進門前給兒子指格格指側福晉這一點。按湘雲的話就是自己渣不算渣,全家一起渣那才是家學淵源。

他多難呀,賈家還來添亂。

真是太不懂事了。

被胤禟腹誹咒罵的賈家最近出了太多的名,闔家老小再次恢複到了以前拒絕社交的狀態。

三春最近也沒怎麼去上學。

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賈敬的喪事,後來探春和迎春便都留在園子裡陪惜春。等賈珍的事情鬨出來後,三春便都不太想上學了。這回賈珍死出了傳奇色彩,三春一商量便決定過完年再去上學。

黛玉到是一天不落的上學打卡,湘雲仍舊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春天小選的時候,史家活動了一下史湘渝順利落選了,之後便開始備嫁。

簡親王府的爵位到底還是沒有巴錄的份,如今巴錄已經帶著母親搬出了王府。

史家這門親事,無論是從門第還是新娘的人選上,在巴錄看來都不是最好的選擇。巴錄一直想退親,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但他不知道,若不是史湘渝的精神狀況很有些問題,史家也不是很相中他就是了。

這門親事於史家來說,就是在嫁‘禍’呢。

隨著史家給史湘渝張落婚事的消息傳出來,湘雲也覺得史家在嫁禍。

“你瞧瞧,你瞧瞧,原以為他們這做叔叔嬸嬸的對侄女沒愛,原來這當親老子的對親生的也這般。那丫頭比我還小些呢,不說好好的給那丫頭看看病卻想著早早嫁出去禍害彆人。人乾事?”

胤禟將糖炒栗子送到湘雲跟前的小碟子裡,一邊聽湘雲說這些家常裡短,一邊給她剝栗子吃,“比你小的都要嫁了,那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嫁?”

“嫁什麼嫁?憑什麼我就得是嫁,你們就可以娶?”湘雲往嘴裡丟了顆栗子,揚了揚下巴的哼了一聲,“不嫁。”

“…我又沒說什麼。”胤禟:“慢點吃,彆噎著了。”

圖嬤嬤坐在外邊做繡活,聽到裡麵這段對話,差點紮到自己的手。⑧思⑧兔⑧網⑧

一個彪呼呼,一個慫兮兮的,她也是沒眼看了。

但凡將話說透了,也不至於天天被這丫頭折騰得不上不下。

沒錯,如果胤禟將話說透了,湘雲要是沒那個意思,真就一定把話說清楚。可問題是胤禟也害怕湘雲沒那個意思呀。

雖然他感覺湘雲對他也不是全然不上心,可這丫頭要是自己一時沒想明白再以為自己想明白了呢…那苦的還不是他自己?

唉!彆再買星星了,他就要被這顆天魔星折騰到懷疑人才了。

~

時間一晃就到了英蓮出閣的日子,封氏帶著英蓮過來給湘雲磕頭,湘雲穩穩當當的受了這一禮,然後又指了指一旁的寶玉。

封氏母女也知道英蓮能從薛家出來也有寶玉的功勞,娘倆個都不用湘雲說什麼便轉了個方向給寶玉磕了三個頭。

恩同再造呢。

寶玉有些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湘雲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人情債比金錢債更難還,她受這個禮,是告訴封氏母女她們再不欠她的恩情了,從此安心過日子去。至於寶玉,湘雲卻沒管,畢竟那是他的事,他的選擇。

等英蓮和封氏行過禮,湘雲便讓圖嬤嬤送她們去側門那邊準備好的院子了。

那間院子之前還被湘雲用來裝過金銀,如今又拿來成親用,還挺喜慶的。

府裡準備的紅綢都是極好的東西,用完這次還能留著給晴雯和以後的丫頭們用。

英蓮做嫁衣的時候,湘雲特意讓人給她和晴雯準備了些金錢。大紅的嫁衣繡以金線,彆提多好看了。

身邊的丫頭和嬤嬤都被湘雲打發過去湊熱鬨了,湘雲自己到是沒去而是準備跟黛玉幾個說說話。

三春,黛玉以及寶玉叔侄都來了。

倒不是特意為了參加英蓮婚禮的,而是湘雲想著今兒熱鬨便做東請大家夥去水榭那邊吃烤鹿肉。

惜春在孝期裡,本不想過來,是湘雲說她不介意這些事非要惜春過來湊熱鬨,惜春才過來的。

孝期吃東西有忌諱,這個湘雲是深有體會,於是特意單獨給惜春準備了吃食。

湘雲帶著眾人在水榭這邊說笑吃喝,圖嬤嬤封氏帶著相熟的丫頭們給英蓮送嫁。聽著接親時的吹吹打打以及鞭炮聲,寶玉和湘雲都不由想到了英蓮的身世。

跟姐妹們說了一回英蓮和封氏的不容易,寶玉又說起了晴雯。

明年也嫁了呢。

凡是女孩出嫁,寶玉都要舍不得一回。這一點彆說湘雲了,就是其他人也都清楚的很。見寶玉拿著一塊骨頭一邊啃一邊長籲短歎,眾人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還隻是嫁了個丫頭,若是明日姐妹們出嫁了,他是不是還要再哭幾回鼻子。

幾人逗了一回寶玉,又嘻嘻哈哈的繼續說笑不提。

過了幾日,英蓮回門,湘雲又讓人拿了她十匹料子,兩套茶具贈她。送走了英蓮,周奶娘又來了。

自打那年周量摔著了需要人照顧,湘雲就讓周奶娘提前退休了。

養老銀子開始的時候讓人給她送去,後來湘雲在銀行給周奶娘開了個戶頭,存一筆銀子進去。此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