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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珍珠墜子,腕上一隻水頭極好的貴妃玉鐲,便再無他物了。

渾身上下不見奢貴首飾,卻又隱隱約約的帶著幾分貴氣天成。

“我昨兒還想你到哪了呢,一早起來就聽說你回來了。”湘雲笑容燦爛,眉眼彎彎的對胤禟說道:“回來的正好,我讓人做子水晶蹄膀哦。”

水晶蹄膀做起來有些麻煩,要揉好醃製一到三天,還要放冷水裡淨泡,一通折騰下來,想要吃這道菜總要提前跟廚房打招呼不可。

胤禟見湘雲態度自然,不由狐疑的看了一眼房裡的丫頭。

這些丫頭沒告訴她自己進了內室還是她並不在意?

心裡也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落,胤禟也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大步走到湘雲對麵坐下。

“好在弘輝沒事。”趁著吃早飯的功夫,胤禟與湘雲說起了弘輝那件事。“嚇出爺一身冷汗。”

真叫弘輝在他們府上出事了,就老四那個小心眼的,能記恨他們一輩子。彆說一輩子了,當時他不在京城,京城就湘雲一個小姑娘。若老四發難…想到他老子又要承受一回喪子之痛,胤禟就打了個哆嗦,不敢往下想了。

“我早就知道那個鈕鈷祿氏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她這麼早就開始算計了。”

做為弘曆的老娘,胤禟頂頂瞧不上鈕鈷祿氏那一身比他還暴發戶的小家子氣了。娘倆個敗禍了多少銀子,胤禟想想都心疼。

這女人在老四死後沒少作幺蛾子,老四死前也是各種小動作不斷。

扒拉了一遍上輩子的記憶,雖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但胤禟這會兒卻已經開始懷疑上輩子弘輝夭折的事也是這女人下的黑手了。

說不好這就是真相還原。

不過好像這女人並不得寵,還是後來老四得了時疫她侍疾有功才漸漸有了體麵……

撓撓有些癢的頭皮,胤禟又被記憶裡的鈕鈷祿氏和弘曆惡心到了。

老四呀,好好保護弘輝吧,千萬彆叫弘曆再跑出來丟人顯眼了。

╮(╯▽╰)╭

吃了頓比禦膳房還要精致豐富的早飯,不等吃完胤禟就已經哈欠連天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看著胤禟打哈欠,剛睡醒的湘雲也不由打了個哈欠,一邊看小座鐘,一邊問胤禟:“你要睡一會兒還是這就出門去?”

胤禟說了句要去暢春園,便讓人再沏了釅釅的茶來,陪著吃了一盞湘雲便換衣服出門了。

一壺茶下肚,胤禟也沒多精神,又在炕上歪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去暢春園。

想到湘雲,胤禟心裡火熱,自是日夜兼程,縱馬而行。去見當今…算了,還是坐馬車吧。

騎馬至暢春園塵土飛揚的,儀態不整也是大不敬。

我信你個鬼哦,你這個不孝子~

坐著馬車一路睡到暢春園,臉上被壓出來的褶子明顯得不要不要的。

胤禟一邊往裡走一邊揉著臉,在清溪書屋見駕時,洽好趕上當今帶著四爺幾個和幾位內閣大臣商量禁礦的事。

在當今看來,開礦於地方無益,加之農民變成礦工更是一種本末倒置,不事生產的行為,而且民間已經不止一起因挖礦而出現起義暴動的事了。

隻是有些礦又不能真的全部禁止,像是鑄銅錢的銅礦就不能一刀切。不過金礦,銀礦,銅礦,鐵礦,煤礦,玉石礦等等,則都在禁礦之列。

胤禟手裡還真沒有礦,對於這種禁令也無可無不可。不過禁礦後,市場注定要有些起落是肯定的了。

站在商人的角度和大清皇子的立場分彆看了一回這個事情,胤禟突然想到了‘大禹治水’。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禁礦會引起礦工失業,想讓他們回歸田地未必能夠達到預期效果。禁礦後,商人無利可得,地方收入也銳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用不了多久私挖、盜礦就會絡繹不絕,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賭不如疏,與其讓礦工,礦商和地方官站在一條線上對抗朝廷法度,不如將他們徹底分化。

“兒子提議朝廷頒布禁礦令前,可以先頒布一道開荒令。”

鼓勵地方多多開墾荒地,地方一年開墾多少荒地獎勵地方官員吏部評優。百姓開墾荒地,三年免稅,四年後這塊荒地就是百姓自己的田產。

這道開荒令頒布出去後,一旬左右再頒布禁礦令…先誘之以鉺,再脅之以令。如此釜底抽薪,那些地方官和礦工們還會一門心思的跟礦商乾嗎?

“……一般的礦都是向下挖,說句難聽的話,那就是跟地府,跟閻王搶財物。吃著人間飯,乾著陰間活,生死簿上記一筆,這輩子都這樣苦了,下輩子…唉,還不清的債。”胤禟假惺惺的說完,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四爺,向當今提議道:“對了,兒臣建議不妨加大礦商稅收標準。”也許這一套組合拳揮下來,都未必需要下禁礦令了。

從商人的角度看這件事,礦工第一要緊,礦稅是第二關鍵,如果沒有礦工,又加大了礦稅…礦商自己就要另謀出路。

介時隻要盯著他,一但觸犯了律法就抓人封礦。若是沒觸犯法律,還叫他找到了辦法…那這也是人才,不妨收為已用。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讓礦商對付礦商。

當今:“……”

皇子:“……”

朝臣:“……”

原來有一種缺德,它叫九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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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溪書屋出來,胤禟要去給太後和宜妃姐妹請安,正巧四爺幾個也要過去給太後請安,便一道往那邊走了。

先去給太後請了安,胤禟才與眾兄弟分道揚鑣去了宜妃和郭貴人在暢春園的住處。

胤禟沒瘦,也沒黑,保養得相當不錯了。於是宜妃那句到了嗓子眼的‘黑了,瘦了’硬是憋了回去。

打聽了一回孝慈縣的事,又問了一回還沒回京城的五爺情況,二人也沒留胤禟用膳,便將人打發了。

暢春園外的商業街已經非常繁華了,因路修得好,行人又有行人的路可走,光看這條街便讓人覺得京城不少街道多不及它。

知道湘雲今兒不會在家裡用膳,胤禟出了暢春園便進了一家開在商業街上的酒樓。

那酒樓是胤禟的,裡麵有給他留專用的包廂。包廂裡外兩間,裡間可休息可會帳,外麵就是正常的圓桌包廂模樣。

六七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胤禟在裡間換下汗透的袍子坐在自己的包廂裡簡單的用了口吃食,離開時又打包了幾樣鹵菜回城。

將鹵菜當伴手禮的胤禟一到四爺府上便叫嚷著讓四爺拿好酒來。

這個時辰喝酒,這個時辰喝酒…這個不靠譜的混帳。

這句話都快成四爺口頭禪了。

不過腹誹完了,四爺還是叫人拿了酒過來。

“後怕不?”胤禟舉起酒杯就來了個一口悶,然後一臉嘚瑟的問四爺,“就問你後怕不?”反正他聽說了是挺後怕的。

怕你們爺倆一塊被送走~

四爺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才再度睜開眼睛看著麵前多少有些不著調的胤禟。咬了咬後槽牙,四爺才沉聲說道:“那丫頭說,夢見你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也經常夢見她。”一聽這話,胤禟心裡可得意了,臉上也露了出來。原就郎豔絕絕的美人臉,笑容燦爛得頗有七分傾城之意,隻可惜一說話就直接將這份美麗打了折扣。

對折的那種。

四爺:“……”

好好的人,偏偏長了張嘴。

半晌,胤禟收起嬉笑心思直接問四爺弘輝這事真的查清楚了?

“當真沒有李氏的手腳?”胤禟想了想,又說道:“我可沒參和你家事的意思,就是擔心弘輝那小子。”

“我知道。”四爺無奈加無語的對胤禟點頭,“弘輝這事確實與她無關。”

認真說起來,四爺府上誰最不希望弘輝出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除了四爺和四福晉外,就是李氏了。

弘昀三十九年八月生人,到今年八月才五歲。弘時是今年出生的,到現在也還不到半歲。她還有個女兒,是康熙三十四年生的。

最大的不到十歲,最小的半歲,扯著這三個孩子,李氏是瘋了才會擼四福晉的虎須。

就算沒了弘輝,四爺的孩子都是她所出又有什麼用。四福晉沒了弘輝,就再無所顧忌。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敵人,與四福晉在後院生活這麼多年,四福晉的手段她一拖三可抗不住。若四福晉一門心思的為弘輝報仇…她怕是難以保全三個孩子。

她不是不想對弘輝出手,但絕對不是現在。

至少要等到弘時長到弘輝今天這般大,她閨女也嫁出去時。

閨女的親事也是李氏最惦記的事。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想要有一門四角俱全的親事,她就不能將福晉得罪得太狠。四爺雖然也疼女兒,可男人又哪裡知道女人是怎麼過日子的。

有些男人金玉其外,卻敗絮其中。有些男人的一些毛病在男人看來都不值得一提,卻是能叫女人苦不堪言。

旁的不說,若是四福晉狠一狠心將她閨女嫁給隆科多那樣出身的兒郎…縱使四爺不會叫自己的女兒落個小赫舍裡氏的下場,也未必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跟她的親姑姑溫憲那樣憋屈一輩子。

四爺正值壯年,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嗣子出生。她的兒子還小,現在就鬥個你死我活,她腦子是進了多少水?

她挑起內戰,和著福晉互相弄死彼此的兒子,再便宜了後麵的小妖精…她真沒那麼蠢。

“未嘗不是反其道而行。”吃了口鹵大腸,胤禟是越嚼越覺得這玩意香,不過一抬頭就看見四爺滿臉嫌棄的夾雞頭米後,胤禟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對四爺說道,“這女人呀,你瞧著越簡單通透的,說不定心思藏得就越深。瞧著心思深的…那說不定心思藏得更深,誒,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對於李氏,你還真不能隻看表麵。

說得頭頭是道,也沒見你多出息。

四爺沒好氣的白了胤禟一眼,問他:“史家那丫頭又是什麼情況?”

胤禟想了想,舉起酒杯一飲而儘,對四爺說道:“她是來渡我的。”九天仙女下凡塵的那種。

四爺:“……”

慫蛋玩意,愁死個人!

第218章

四爺一副‘沒眼看’的轉過頭去,頭都轉過去了又轉回頭瞪了胤禟一眼。

被人嫌棄得明明白白的胤禟也不知道哪裡掙來的自信,竟對著四爺撇了下嘴嘀咕了一句‘幼稚’。

有本事你彆納年羹堯的妹妹呀。

世人都說老四是因為年羹堯才會對年氏寵愛至極,但了解老四的人都知道,他可能會因為年羹堯對年氏另眼相待,多給幾分體麵,若是為了年羹堯就寵愛年氏…以這男人的彆扭,是絕不會賣身的。

對了,年氏這會兒還不到十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