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垂落的劉海,在看清他通紅的眼睛,又驟然愣住,緩緩鬆懈了手中力度,聲音也隨之壓低:“你……”

畢竟杜成江屬於同社團的,明書稍微比對尋常人多點耐心:“我還有事。”

“什麼事,我陪你一起。”

不給人拒絕的時間,杜成江胳膊搭在明書肩膀:“省得讓彆人以為,是我霸淩你,才逼得你休學。”

他說得漫不經心,可明書聽得皺眉,剛想詢問其中緣由,卻被杜成江幾下推上校車。

幸好負責手續的老師還沒下班,半個鐘過去,明書拿回重新注冊的校園卡。

等從辦公室出來,便正好看到杜成江拿起他的包,明書沉下臉奪回,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抬腳就要離開。

“誒,等等,你就這點東西?帶了寶貝,不肯讓我看,同樂隊的害羞什……”

“說夠了沒有。”

杜成江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依舊保持拿包的姿勢:“我是在關心你。”

“不需要。”

明書冷臉轉身,側身從杜成江身邊擦肩而過,走到一半停住腳扭頭,語氣譏諷:“大主唱。”

等杜成江回過味兒,氣得鼻歪。

“他什麼意思,啊?我好心邀請他,就這個態度!”

酒吧後台擠滿了人,杜成江站在中央怒罵:“這個狗脾氣,誰受得了他,要是真有能受得住的,又是什麼聖父。”

杜成江翻了個白眼。

話是這麼說,但沒人敢附和。整個社團無人不知杜成江對明書的心思。

知情的人裝聾作啞,蒙在鼓裡的學弟學妹滿臉茫然。

夜店燈光晃人眼,杜成江一飲而儘杯中酒,單手提起貝斯,陰著臉上台。

他再關心明書,他就是狗!!

/

短暫插曲過後,明書來到大三住的宿舍樓。

先前同宿舍的舍友升上大四,房間就剩明書,他簡單掃去浮土,一抖床單鋪在木板上。

他拉開拉鏈取出書本袋,重量卻有些不對,牛皮紙舒張的聲音鈍悶。

明書拿出來一看。

那是件病號服。

上麵殘留的腥兒,是葉榆吐的血,混合未散的消毒水,逼得明書嗆氣。

知道他最怕這場麵,葉榆就是不鬆手,明書無法掙脫,眼睜睜看著男人揚起沾滿血的下巴,露出來微笑。

“我不會死的,小明書。”

說話間,又幾滴血珠滴落,砸在葉榆的衣領。

明書啞了嗓子,按呼救鈴的手不住顫唞,男人勾起嘴角。

再後來,明書的記憶一片混沌。

“……”

他放下衣服,靜坐床邊。

來之前,明書再三檢查過書包,確定沒帶不該帶的東西,葉榆的物件都在那棟小洋樓,明書隻留下他們的婚戒。

那這件本應該燒毀的病號服,又是誰放過來的?

明書手指微縮,他猜不到。

第 3 章

◎不輕不重的%e5%90%bb◎

身體勞累,明書準備打個盹。

還沒睡著又被樓上劈啪聲吵醒,他抬手用枕頭蓋住腦袋。

已是深秋,談不上熱,可一後背的汗,連衣服都被浸透。

明書煩躁起身,指尖觸及一旁的衣服,上麵葉榆的氣息混合血腥,明書不敢湊近。

味道讓他想起某個盛夏午後。

他被葉榆堵在二樓露台,男人的發梢在他眼前晃動,明書輕輕拽住,躺椅也是搖椅,葉榆的體內比外麵更熱。

兩人依存時,外麵落了雨,沾濕葉榆的胳膊,明書身上的汗,比雨水還要濕得多。

“……”

幾秒後,咳意從喉嚨蔓延,明書拿起衣服,又將它蓋在腿上,他躬起身子鼻尖湊到袖口。

還是消毒水的濃鬱氣息,但隱隱藏了其他味道,明書形容不出來,他後仰躺回床。

冰涼、梆硬,對躺了近兩小時的床鋪來說,這溫度有些不正常。

明書沒上心,他半蹲翻找床底留下的洗漱用具,落不少灰,但還能用。

這個時間去洗澡的人不多,走廊儘頭的浴室格外空曠,明書放好衣服,赤條條進了隔間。

他隻想快點洗完,本著就近原則,沒想最近的水龍頭是壞的。

反複調試幾遍,明書索性換到下一個,結果出來的涼水激得他哆嗦。

從最邊上試到最裡間,都是這麼個效果,明書無語,好像知道為什麼沒人的原因。

直到他耐心耗儘,甚至想去公眾澡堂時,原本關上的水龍頭忽然擰開,熱水劈頭蓋臉地澆了明書一身。

“……”

好在水溫不算特彆熱,水流極衝,明書幾乎睜不開眼。

他抹了把臉,沐浴%e4%b9%b3儘數流下,彙聚在黑色地板,沿著下水道打旋,激起雪白泡沫。

浴室空無一人,擋板也隻能堪堪遮住重點部位,隻要有心,壓根沒任何隱私可言。

明書收回目光。

他總覺得,有人躲在角落凝視他。

錯覺吧?

明書抬手,發絲儘數後抹,水滴順著肩胛骨,滴到他腰窩。

換好衣服,明書卻不著急回寢室,他目光落在麵前鏡子,偶爾有幾位學弟經過,見到明書站在旁邊,直接狠狠掐住身邊舍友。

舍友吃痛,佯裝淡定:“真是他?”

“怎麼不是!化成灰我都認識!”學弟激動,說話聲偏大。

明書偏頭。

對上他的眼睛,舍友一怔,竟喃喃自語道:“怪不得,能被有錢人包養,看這模樣肯定是被……”

砰!!

話音未落,重物擊牆,無數白橙色沐浴露飛濺,淡淡的野橙氣息蔓延在換衣間,夾雜浴室的霧氣,駭得人頭暈腦脹。

未料舍友這麼沒腦,學弟嚇傻了,他哆嗦扭頭,鏡前的男生穿著鬆垮煙灰長褲,短衫隨意扣了幾顆紐,壓根不具備任何威脅性,學弟沒由得背後發涼。

他默默吞下口水,一眨不眨凝視麵前人,早就聽說明書的存在,還有那些似真似假的傳聞。

其中一個最為誇張。

“明書演唱時被公司看上,去公司簽約遇到大股東,對方不顧明書意願將他拐到房,成為自己獨屬的夜鶯。”

夠離譜刺激,也夠有討論的熱度。

所有人都當這是胡編亂造的故事,等學弟見到明書,他懷疑最不可能的選項,或許就是真相。

霧氣熏騰,男生的眼睛格外亮,總是遮住五官的劉海掀起,露出濃如墨的瘦眉,及微蘊怒氣的琉璃眼。

明書是出了名的好看,美得令人不敢打擾,經過時也克製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我舍友喝醉了,嘴上沒個把門。”學弟瘋狂鞠躬,生怕給明書留下糟糕印象。

他視線下移,落在明書腳踝,等看清上麵紅痕,他猛地彆開眼。在這樣場景下,學弟壓不住腦子裡的黃色廢料。

愣神間,那雙腳向前,寬鬆褲子晃動,學弟大氣不敢喘,舍友頭低得如安眠的鵝。

“嘩啦——”

結果明書無視他們,接上水管衝去蔓延開的沐浴液。

野橘氣息更濃了。

這樣環境下,學弟分不清是明書身上的味道,還是水流激蕩的殘餘。

直到清瘦身影消失浴簾後,舍友大口喘氣,額頭遍布細密汗珠:“好可怕,真有人喜歡這性子?他是個抖m吧!”

學弟端起盆子想換層浴室,結果在拐角時,撞上回來的杜成江。

“學、學長好。”

杜成江是他的直係學長,所以學弟與舍友更為緊張。

在兩人擔驚受怕的注視中,杜成江眯起狹長眼睛,視線落在明書離開的方向。

“你剛才說包養,是怎麼回事?”

/

隔絕了霧氣,明書混沌的大腦,這才慢慢冷靜,他提著空了的沐浴%e4%b9%b3往寢室走,順便攏好散開的衣服。

他沒有反駁,因為對方說的都是對的,不過不是因唱片,而是衝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榆命中帶煞,他去衝一衝,反倒將葉榆衝沒了。

明書關上房,又出現被凝視感,他拉嚴實窗簾,被子蒙住頭頂,縮起來腳邊還有些漏風。

他抱住病號服,兩條袖子放在身後呈現擁抱姿態,臉埋在領口,呼吸殘留的氣息。

因為男妻得不到葉家認同,就算如此,葉榆還是給他了完整的結婚儀式。

甚至將自己名下財產,全部留給了明書,包括他們平常住三層小洋樓。

但明書不會回去了。

沒有葉榆的地方,根本不叫家。

不知過了多久,明書昏沉沉睡去,房間緊閉,窗簾無風自動。

光線明暗。

緊接著,明書衣領下滑,露出振翅欲飛的蝴蝶骨。一陣涼意壓下,飄散時留下不明形狀的陰影。

若細看便能認出,那是一塊被重度吮xī的%e5%90%bb痕。

第 4 章

◎後背有影子◎

這一夜,明書直接失眠到天亮。

等晨光透過窗戶落來,他還在盯著天花板的斑駁痕跡發呆,宿舍樓下的樹木充斥說不出的味道,像把腐敗的植物塞進鼻腔般苦澀。

他一聲不吭低頭,下巴靠在了衣服的邊緣,柔軟布料如葉榆先前的撫摸。

直到肺部因缺氧快要憋到爆炸,明書才猛得抬頭,掀開毛毯下床,雙腳踩進拖鞋裡,結果落地的觸?感像爛在盒子裡果凍。

什麼東西……

明書蹙眉翹腳,結果腳底板白皙乾淨無任何異樣,連拖鞋裡都整潔看不到一條皺褶。

僅僅一夜未睡,大腦便產生幻覺了?

他快速換下睡衣,自椅子上取來外套,剛穿上半個袖子,緊閉房門敲響,有道膽怯的男低音隔了門板傳來。

明書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清晨五點。

誰會這麼早?

開門後,等看清站在過道的男生,明書挑起半邊眉。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昨晚在浴室編排他的家夥。

明書對生人毫無興趣,未得安眠脾氣自然不好,陰沉著臉,嚇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前來道歉的小學弟哆嗦。

等他看清明書袒露的%e8%83%b8口,又慌忙移開視線,聲音緊繃如架在火上的弦。

“我、我我我……”

慌張之下,學弟又咬到舌尖,痛感令他眼淚飛飆,隻能大著舌頭講話,本就混沌的大腦此刻成了漿糊。

“有事?”

沒睡好的明書語氣不客氣,要是葉榆在,見狀多半又會揉著他的頭哄。

“沒、沒有!”

嚇得男生一個激靈,瞬間後退半步,又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猛地彎腰,洪聲回蕩整個走廊。

“對不起!學長,我不該亂說話!學長有任何不滿儘管發泄,我任勞任怨!”

“……”

明書的寢室旁還有其他幾間,這一嗓子不要緊,隔壁傳來的謾罵,五秒內男生的族譜被問候三遍。

懶得跟一根筋交談,明書連嗯都不嗯,單手拿著衣服就要關門。

“等下!”

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