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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電話果然是給她的,直到她拿起話筒都沒有出任何意外,她順利接起了這個神秘來電。

艾蕾妮卡:“誰?”

一個明顯帶了變聲器的詭異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想知道普拉米亞是誰嗎?”

她的眼瞳猛地一縮,拿著話筒的手頓時收緊,“你到底是誰?”

對方低低笑了笑,嗓音嘶啞,“一個跟你一樣想殺普拉米亞的人。”

第708章 夢中的婚禮(三十)

晚上八點,源輝月正坐在書房的辦公桌前,指間把玩著一枚小巧的偵探徽章,一邊翻閱剛送來的資料。

“意大利黑手黨?”

“是,剛從高瀨會的那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高層口中問出來的。具體來說,真正跟他們接上頭的是他們的會長高瀨雄一,其餘高層對那邊的人並不太熟悉。另外,高瀨會名下的產業全部檢查過了,沒有找到製毒的工廠。”

源輝月轉著徽章的手一頓,“嗯?”

風見:“在城外那兩個工廠都是幌子,搜出了不少走私的槍支彈藥,但的確沒有製毒的工具,連原材料都沒有。之前的猜測可能有誤,高瀨會手裡的毒品不是他們自己製作,而是來源於海外。”

“不是說海關沒有查到過高瀨會售賣的毒品種類嗎?”

“所以有可能是他的合作者在進行毒品運輸時,采取了某種隱蔽性很強,不容易被人想到的運輸方法。隻可惜那位知道最多秘密的頭目提前逃跑了,高瀨會的其他高層隻知道去某個固定倉庫取貨,但對對方怎麼運貨進來的並不清楚。”

“這樣啊,挺可惜。”

口裡說著可惜但麵上沒有半點可惜神色,源輝月正把手裡的資料闔上,就聽到風見彙報完了對高瀨會的搜查情況,語氣忽然變得有點小心。

“另外,有個人希望能夠跟您接通視頻通話,有些事情想要當麵談一談。”

源輝月拿著文件夾的手一頓,風見警官說完這句話就乖巧閉上了嘴等待回答。

她把手裡的文件扔到一旁,“接過來吧。”

麵前的電腦屏幕應聲一閃,跳轉到了某個熟悉的底下掩體。源輝月接著這個全自動的通訊電話,眉梢一揚,“鶴岡八幡宮給我準備的這台電腦的防火牆是紙糊的?”

“抱歉,不過這樣比較安全。”

線路那頭的降穀警官依舊是一貫的禮貌妥帖,即便他剛剛招呼都不打就黑進了彆人的電腦。

哦,不對,他打招呼了。

“我白天讓風見搜集的資料應該已經給源桑送過去了,您看完了嗎?”

“剛看完那位小早川議員的生平,”源輝月言簡意賅地評價,“是個人才。”

“……”金發青年的神情變得無奈了一點,連一本正經的氛圍都被衝淡了不少,“人才?”

“從零一年開始以房產業起家,彆出心裁地瞄準了發生過命案的凶宅。低價買進後重新裝修,又花言巧語地騙人高價購入,短短幾年內資產就翻了幾倍。而且事業運還相當不錯,總能買到路段位置優良的凶宅,你說他運氣怎麼這麼好,看中了哪棟房子,房子的屋主就恰好出了意外。”

源輝月說話的語氣著實非常有京都人一貫的特色,言語間已經不是暗示,基本是在明示了。屏幕裡的人短暫一默,神色好像忽地低了下來,“這個問題公安也懷疑過,隻是一直沒有抓到明確證據。”

看了他一眼,她沒有繼續嘲諷無所作為的警務係統,“他就是那個時候跟高瀨會勾搭上的?一個出錢買命一個拿錢殺人,屋主死亡後房子成了凶宅再低價購入回本,一本萬利的買賣。”

“他在競選議員的時候,背後的團隊裡有高瀨會的參與,這一次高瀨會倒台,他也在那個位置上坐不了多久了。”降穀零頓了一下,繼續問,“源桑懷疑這位議員先生也通過高瀨會跟普拉米亞背後的勢力有勾結嗎?”

慢悠悠把手裡那個小巧的偵探徽章翻了個麵,源輝月身體往後一傾靠回椅背,“有一個問題很奇怪,普拉米亞想要把‘那多·烏尼齊特希提’設計全騙過來一勞永逸,為什麼要把地點選擇在日本?艾雷妮卡的手下大部分都是歐洲人,她自己也是歐美人種,他們身處亞洲人中間太顯眼了,而且這麼多外國人忽然入境,很容易引發日本警方的關注。就算她狂妄自大到不把警察看在眼裡,應該也沒必要自己給自己的計劃增加阻礙?”

降穀零:“因為她這些年一直住在日本,對這裡更熟悉?如果四年前發生在拉斯維加斯那場爆炸案是她的同夥替她完成的,克裡斯蒂娜就是普拉米亞,那麼她這十年來應該一直藏在日本,據點在俄羅斯隻是她放出的假象。”

“普拉米亞經常在歐美地區活動,本人真正藏身的地方確是在東亞,讓想要到找到她的人南轅北轍,這的確是一種解釋。”

源輝月輕聲自言自語,“但為什麼是現在?她三年前接近村中前警視正就是為了調查你們的行蹤為複仇做準備。她直到最近才確定你是公安警察,那個炸彈犯山上周平被捕之後她才終於找到把你引出來的機會?但山上被捕是半年前的事吧,她為此準備了半年嗎?”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心微微一擰,拿起那本小早川議員的資料重新翻開,這時候線路裡忽然插進來一句報告。

“降穀先生,源小姐。方才對被捕的高瀨會高層進行審訊的人傳來消息,有個人說出了一些可能跟普拉米亞有關的情報。”

線路中另外兩人的注意力頓時轉了過去。

“據那幾名高層所說,半個月前他們曾經幫忙接待過幾個外國人。對方國籍不明,但都會說日語,看不出是做什麼的,還經常出門等閒見不到人。一周前,那幾個外國人忽然帶回來了一對日本母子,帶著他們在高瀨會的據點停留了一天,然後他們就一起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我給他們辨認了照片,那對日本人母子似乎就是在警視廳自殺的本山神官的妻子和孩子。”

降穀零:“一周前正好是本山的兒子在學校請假的時間。他們是被挾持嗎?”

“不,這一點很奇怪,有見過那對母子的高層說那幾個外國人對那對母子不像是對待人質,更像是照顧同伴的家屬,態度比對他們還友好。”

“同伴?”降穀零低聲重複,“所以本山神官的確一開始就是那些人的一員?”

源輝月眼睫微微一垂,輕聲說,“這就對了。”

“源桑?”

“本山在審訊室自殺的時候柯南也在場,恰好聽到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是留給我的,讓他轉告對我的道歉。我一直都覺得這句話有點奇怪。”

風見默默問,“本山桑不是因為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才自殺的嗎,他臨死前向您懺悔應該很正常?”

“但是他之前說他之所以幫人傳遞消息是因為妻兒被人綁架,受到了脅迫。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背叛了信仰,承受不了內心的愧疚自殺,最後一句話應該是請求寬恕的同時求我救他的家人吧,但是他提都沒有提過這回事。”

降穀零了然地讚同,“的確,越是這種情況,他在臨死之前應該越放不下自己的家人。甚至他的妻子和孩子還沒有被救回來,他就這樣急著自殺本身就很異常,除非他知道即便自己死了也有人會幫忙照顧他的妻子和孩子……所以說,那位本山神官其實是某個境外組織派來的間諜嗎?”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逐漸變輕,源輝月抬頭望去,就見青年的臉半藏在影子裡,一時有些看不分明。

“他可是在日本出生長大的,居然就這樣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線路裡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有點冷,風見裕也小心閉上了嘴。源輝月靜靜凝望了他好幾秒,終於輕描淡寫開口轉移話題,“本山基本沒有出過國,如果隻是在某起事件中和那幾個外國人認識並建立的合作關係,不會輕易對對方賦予這麼大的信任,從他的父親甚至有可能是祖父開始就有問題了?”

對麵人似乎終於回過神,“沒錯,關於這方麵我已經在調查了。另外,風見,那幾個外國人有畫像嗎?”◎思◎兔◎在◎線◎閱◎讀◎

“有,畫像師已經畫出來了。”風見裕也連忙回答,並且極具能動性地報告,“已經安排了人按照畫像尋找那幾個外國人的下落。”

“辛苦了。”

風見連忙表示不敢。

聽著這對上司和下屬在線路裡客氣,源輝月有點困地掩唇打了個哈欠。

“所以普拉米亞果然還有其他同夥啊,你說他們下一步會乾什麼?”

.

“還沒有找到艾蕾妮卡嗎?”

那多·烏尼齊特希提組織的副手,阿爾伯特凝重地問。

還在外頭找人的幾個人各自回應,都不是什麼好消息。守在茶幾旁的米婭放下手機,麵色焦急,“她的電話還是打不通,難道被日本警方發現了?”

阿爾伯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鎮定,“如果是日本的警察抓住了她,即便是為了把我們引出去也不會不接電話。”

“那……”

“阿爾伯特。”另外一個留下的青年抬頭,手裡還拿著通話中的手機,“村上找到了樓下便利店的老板,對方說的確看到過艾蕾妮卡去那裡買煙,他已經拿到門口的視頻了。”

阿爾伯特立即道,“讓他發過來。”

米婭連忙打開茶幾上的電腦,村上的郵件到得很快,裡頭有一段截取好的視頻。她飛快拿著鼠標點開,一眼就看到了畫麵裡的人,對方穿著那件熟悉的黑色衛衣帶著兜帽遮住了半張臉,但他們對她的熟悉依舊讓幾人飛快認出那果然是艾蕾妮卡。

阿爾伯特跟留下的小青年立即圍到桌邊,視頻裡能看到艾蕾妮卡進了便利店,沒多久又從裡麵出來,手裡多了一包煙。

她看起來正準備沿著原路回去,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視線散漫地在周圍遊離了好一會兒後,她忽然筆直望向某個方向。在原地停留了大概三四分鐘,她終於抬腳朝那個方向走去,離開了監控範圍。

阿爾伯特心底一緊,好在沒過多久,也就半隻煙的時間,那個帶著兜帽的身影又重新走了回來。她停距離門口不遠的牆角,靠著牆點了一支煙。垂著腦袋的姿勢看不清表情,鏡頭外的眾人隻能看到她沉默地抽完了這支煙,一手取下煙頭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忽然抬頭看了一眼。

便利店的攝像頭用的便宜貨,分辨率低得最多隻能模糊辨認人輪廓,但在對上那束從畫麵裡透出來的目光時,阿爾伯特心底倏地一跳,好像莫名從中看出了某種決意。

隨後艾蕾妮卡終於收回視線,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背對著來時的方向離開了。她清瘦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畫麵裡,再也沒有回來。

房間中的空氣隨著她的離去安靜下來。

“艾蕾妮卡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