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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情而去了東京已經不得而知,但顯然那位年少時就和他分開的兄長卻是根本不認這個弟弟的。

隻不過他在見到他之後大概依然非常驚喜,不是因為找回了兄弟,而是因為這位忽然出現的弟弟讓他終於有了一個完美無缺的金蟬脫殼計劃。

“我知道了,謝謝。”安靜地聽完了白鳥的彙報,源輝月掛斷電話。

從勝山傳心的父親到兩兄弟,這三位父子之間的命運連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兄弟兩人一個繼承了父親的習性一個繼承了父親的歧途,簡直像是從一張畫中拆分下來的拚圖。

“我以前認識的一位犯罪心理學教授。”

一片安靜中,源輝月冷不丁開口,“是國內最頂尖的權威之一,後來忽然轉去研究青少年心理。從犯罪學領域橫跨到了教育學,到處開講座和課程,教家長們怎麼教育小孩子,特彆是青少年時期的孩子。”

鬆田陣平挑了一下眉,“所有悲劇的源頭,都能在童年裡找到答案?”

這是她的某一本小說中的一句話。

源輝月:“……你倒也不必記得如此清楚。”

黑發青年一手支著額笑了,他一手把玩著墨鏡,看著對麵沙發上的人戰術性喝了口水,捏著玻璃水杯的手指纖細,被裡頭的波光一晃,白得像通透的玉。

她的目光飄過來,又飄過去,他在原地等了三秒,終於懶洋洋開口,“老頭子以前沒打我,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吧?”

源輝月的目光一頓,纖長的眼睫往上掀起,朝他看來。

鬆田陣平卻輕飄飄移開了視線,“雖然他以前喝酒的時候也被酒精泡成了爛泥,但是最多也就是不管我而已。不過那個時候有拳擊館的其他人,還有研二,老實說其實也過得沒多慘。”

他修長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著鏡骨,提起這些過往時雲淡風輕,好像輕飄飄撣起了一點記憶中的灰塵。

青年側臉的輪廓被燈光勾勒得英俊而成熟,從他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當年那些朝外支棱的尖刺,那個鼻梁上貼著創口貼,背著書包形單影隻走進家門的少年似乎也永久地留在了回憶的黃昏裡。

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源輝月輕輕“哦”了一聲。

鬆田陣平抬眸看了她一眼,沒從神色中看出什麼端倪,但是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低低笑了。

源輝月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地看過來。

“沒什麼,隻不過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你以前也問過我。”鬆田陣平一頓,“而且還問了兩次。”

“誒?”

她以前這麼沒有眼力見,專找人痛處捅?還捅了兩次?源輝月疑惑地還要再問,黑發青年卻已經擺了擺手,把話題轉回正事,“當年勝山傳心能夠成功金蟬脫殼,應該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但之後呢,他這三年躲到哪兒了?他不可能停止殺人,但為什麼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第403章 幽靈(二十二)

“有兩個可能,一是勝山傳心這些年藏身的那個地方位置非常偏僻,警力有限,所以即便警方發現了他犯案,受限於能力沒能抓住他。”

柯南靠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慢條斯理地推理,“但是小地方發生的案件也少,連續三年的殺人案,就算當地警方再遲鈍也會意識到這不是樁簡單案子,從而上報警視廳,不可能一直沒有消息。”

“所以是另外一個可能,當地警方發現了這些案件,但沒管。”

灰原哀皺眉,“還有這種地方?”

話音剛落,她驀地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回頭看向阿笠博士麵前的電腦屏幕上飛速滾過的資料。

“當然有,”柯南也看向了同一位置,湛藍色的瞳色覆著一層淺淡的薄冰,“——博多。”

如果將這個國家比作一棟居住著人的大房子,那麼博多大概就是這座房子中的垃圾桶,所有見不得人的垃圾最後都會彙聚到這裡來。

源輝月把博多市長乃至福岡的警察本部長踹下台前,那裡的警務係統已經爛透了。所有人都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樂觀”精神,連警察也禮貌得不願意給人添一點麻煩。

再加上本地出產的殺手花樣繁多,單挑唯一的標誌就是赤手空拳地虐殺人,在博多本地一點也不稀奇,輕而易舉地就淹沒在了數不清的變態們創造的案件裡麵。

就在這個時候,阿笠博士麵前滾動的屏幕忽地一停。

博士連忙坐起了身,湊過去仔細打量,“新一,結果出來了。”

名偵探迅速從椅子上跳下來,轉身爬上了他旁邊那張座椅,一手撐著桌麵傾身看去。

灰原哀也跟著轉移了過去。

屏幕上跳出了幾張照片,分彆是不同的陌生麵孔,甚至還有幾個外國人。

“按照你說的,我把以前‘單挑’犯下的案件中受害人的傷痕檢測報告跟博多最近三年發生的虐殺案件進行了對比,這就是對比結果,這幾起案件的凶手殺人手法和習慣跟單挑特彆相近。”

照片底下還附注了受害人遇害時間,灰原哀一眼望去,看到了一條清晰的時間線。

柯南:“現場有留下DNA嗎?”

阿笠博士撓了撓頭,“還真有。”

“他知道博多的警察不會用心去查,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灰原哀輕聲說,“不過我之前就想問了,這些都是內部資料吧,你從哪兒弄來的?博多的情報販子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了?”

名偵探正拿著鼠標打開博多的地圖,對比幾位受害人的居住地址,聞言頭也沒回,“這倒不是,我找福岡警察本部要的。”

灰原哀:“?”

“我跟他們說輝月姐姐在查單挑的案子,那邊就直接把資料給我了。”

“……”

十分善於扯虎皮的名偵探沒在意她的無言,注意力依舊在麵前的地圖上,一邊拿出手機撥號,“根據受害人的分布,可以大致確定出凶手的居住地點。阿笠博士,把這張圖發到高木警官的郵箱裡,我讓他們聯係博多那邊調查一下,順便再做個DNA對比。雖然現在單挑來了東京,但是在他以前的居住地點可能能查到什麼線索。”

阿笠博士點頭操作,郵件剛發出去,高木警官的電話就被接通了。

一陣嘈雜的背景音從那頭先一步衝出來,似乎有人在激烈討論著什麼。名偵探敏銳地捕捉到其中幾個音節,微微一怔,把自己準備說的話按了按,“高木警官你那邊怎麼了?”

“額,是這樣……”

那邊傳來的話音有些模糊,隨即他似乎是換了個地方,將背景的噪音掩在了某扇門後,聲音終於清晰起來。

“之前不是確定了隻有大澤警視的案子是單挑做的嗎?所以我們又將案發現場和大澤警視家裡重新檢查了一遍,然後科搜研那邊有了新的發現。”

“是在大澤警視家的客廳,牆壁上的掛曆在十月九號這天被人用紅筆劃了一個圈。但是我們和八王子南署確認過,大澤警視這天沒有什麼特彆安排。之後請了筆跡鑒定專家來辨認,發現劃這個圈的人是用右手拿筆,但大澤警視是個左撇子。”

柯南微怔,某個監控畫麵忽然在腦海中閃過,“……勝山傳心開電梯門時用的右手,這個圈是他畫的?”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覺得這應該是他留下的預告,他可能打算在十月九號這天做些什麼。”高木警官滿臉某不著頭緒的憂愁,“我們剛剛在討論的就是這件事。”

“……十月九號。”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個日期有點熟悉,柯南正下意識喃喃,忽然聽到旁邊插進來的灰原哀的聲音,“十月九號不就是今天?”

他下意識回頭,就見到她雖然不解但還是繼續道,“順便一提,十七年前勝山傳心父親的案件,以及七年前他第一次殺人,也是十月九號。”

那頭的高木警官聽了一耳朵,迷茫問,“勝山傳心父親的案件?那是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一部分他們還沒來得及向高木警官他們劇透,柯南回過神後簡單給他講了一遍,包括大澤光生警視就是當年辦案的警察之一。

高木警官聽得目瞪口呆,“所以單挑殺死大澤警視是回來給他父親報仇的?”

“……有這個可能,”柯南有些不解,“但是他為什麼隔了這麼多年才來報仇。”

他微微頓了頓,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而且一個psychopath真的會對從小虐待他的父親有感情嗎?

“總而言之,如果他真的是因為當年那個案子,那麼負責查案的另外一個警察可能也是他的目標,現在處境非常危險。”高木暫時將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遍,急忙問,“當年的另一個人是誰?”

柯南:“是前警視總監,百田陸朗。”

高木愣住,“……哈?”

那頭安靜了幾秒,高木警官似乎又換了個地方,悄摸摸壓低了聲音,這才有點糾結地說,“那個,柯南君,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總監他……現在正在牢裡吧。”

警視廳的前任警視總監閣下,現在的確正在坐牢。

源宗政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當年源輝月出事,前總監百田陸朗至少要擔百分之五十的責任。如果不是他泄露了消息,她可能安安穩穩地就被人救出來了。

所以事件爆發後,雖然百田被自己所在的改革派力保,但最終還是被這個國家最大的BOSS毫不留情送進了牢房。

事實上百田陸朗僅僅隻是坐牢但還活著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讓許多了解源宗政的人震驚了,以為他這些年終於被八幡大菩薩度化,修身養性了。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源宗政沒讓他死,那麼前總監閣下無論活得怎麼樣,至少安全是絕對有保障的。

“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聯係人去監獄那邊看看,順便查證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去探望過他。”

高木警官默默地說,“可如果排除前總監的話,還有誰?”

“當然有,”柯南肯定地說,“高木警官你忘了嗎,當年那個案件裡,除了辦案的兩位刑警,還有一個後來指正真凶的目擊證人。”

.

目擊證人叫做西川,住在人口密集的中野區。

他是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獨居,高木和佐藤找上門時他正好在家,但原因不是休假,而是他生病了。

開門的男人在看過他們出示的警官證之後這才放下後頭的掛鎖,讓他們進了門,佝僂著身體將兩人領到客廳,邊走邊咳嗽了一路。

“隻是普通的感冒,不用擔心。”

在客廳坐下後,西川才抬頭朝他們看來,滿臉愁苦,“你們也是為了十七年前那個案子來的?”

“也?”高木正拿出警察手冊,聞言一愣,“還有其他人來過?”

“就在十幾分鐘前,也是你們警視廳的警官。”西川疑惑,“不是你們同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