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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前警視總監百田陸郎這個你應該記得,但是他在搜查一課時還有個搭檔,也參與了這個案件的調查,你當時大概沒注意——就是大澤光生警視。”

鬆田陣平一怔。

“而那起案件後來被抓住的那個真正凶手,也是個職業拳擊手,在之後路過,和死者發生了口角,一時氣憤殺死了他,將屍體拋進了堤無津川。他的情況和你父親很像,也有個十多歲的兒子。”

“他早年和妻子離婚,妻子帶走了一對雙胞胎中的一個分開撫養。這起案件發生那個男人被抓之後,孩子原本應該轉給他的親生母親照顧,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因病去世了。所以最後他的撫養權轉給了一個遠房親戚,也因此離開了東京。”

“而這個案子在百田陸郎當上警視總監後,作為他履曆上不該出現的汙點,被人抹掉了。”

鬆田陣平聽到這裡已經有了某種預感,默不作聲地聽著源輝月在微微頓了一下之後宣布,“當年那個離開東京的孩子,就是勝山傳心。”

“因為涉及到了百田前警視總監這個不太光彩的失誤,所以他的資料被人更改了,直接被記到了那個遠房親戚的名下且抹除了他在東京生活過以及有個同卵雙胞胎弟弟的記錄。”

“研二知道這件事,所以當年才開始調查勝山。”鬆田輕聲說,“但是他怎麼發現的,你不是說這個案子的資料被刪除了?”

源輝月:“我找人確認過,警視廳釋放你父親那天和勝山傳心的父親被逮捕是同一天。”

她看著對麵的青年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然後猛然想起了什麼,“……那天我去警視廳門口接老爹,研二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了。”

可能就是在警視廳門口,他去迎接被釋放的父親的時候,和目送著父親被抓走的勝山傳心擦肩而過。

幾乎像是某種預兆似的,他們兩人的命運也由此走上了截然相反的分叉。

他因為這件事去當了警察,而勝山傳心則步上了他父親的舊途,成為了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犯。

“研二當時肯定看到他了,所以才能在多年後再次將他認出來。”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黑發青年一手擋住了眼眶,有些自嘲地一笑,“也對,他的觀察能力從來都是我們當中最敏銳的。”

源輝月安靜地看著他沒說話,趴在她腳邊的哈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從地上支起身,一雙圓溜溜的狗狗眼看向他。

但到底是當了這麼多年警察的人,鬆田陣平很快就平複了情緒,“但是如果隻有這個,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雖然當年最早的時候我的確對這件事很在乎,但是……”

他一頓,墨色的眼睫輕輕往上掀起,朝她看過來,背後燈光明亮,像是把他眼底泛起的陰霾也照亮了一隅。

然後他微微移開了目光,低聲說,“但是在遇到他們那群家夥之後,我已經不在意這個了。就算知道了勝山傳心是那個真正的凶手的兒子,我又不會做什麼,為什麼瞞著我?”

源輝月端著那杯熱水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慢條斯理地拉長聲音重複了一遍前半句話,“遇到他們那群家夥之後?”

鬆田陣平莫名,“怎麼?”

源大小姐不高興,“沒有我嗎?”

鬆田:“……你是添麻煩的那部分,望你有點自知。”

源輝月開始瞪他,在她犀利的目光下,黑發青年反而懶洋洋笑了。

“所以呢,勝山傳心在被遠房親戚收養之後,離開了東京生活在哪裡?”

源輝月繼續不高興但回答了問題,“長野。”

隨即她就見到鬆田陣平眸底神色一動,“長野哪裡?”

“好像是鬆本市,怎麼了?”

“那是景光的老家。你可能不記得了,景光是……”

“我知道。”

源輝月倏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解釋,“……然後呢?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彆?”

“……”鬆田深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隻不過八年前我們跟他一起回去過一趟,我、研二、景光還有你和……班長他們,我們在長野待了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

沒注意到他中間突兀的停頓,源輝月回憶起了勝山傳心的資料,“八年前?那時候勝山傳心還沒有來東京。”

“那就是了,”鬆田輕聲說,“可能就是在那一次,研二又遇到了他,然後察覺到了什麼,才開始了對他的調查。”

源輝月有些意外,“這麼早?我還以為是他來東京之後。”

第402章 幽靈(二十一)

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找到了。”

柯南從阿笠博士麵前的電腦前回過頭,灰原哀打開了一個新聞頁麵。

“按照你給出的信息,七年前的下半年的確發生過一起類似的案件。十月初的時候有人在堤無津川發現了一具男性的屍體。死因是脾臟出血,很明顯是一起謀殺案,凶手後來一直沒有抓到。”

名偵探迅速跑了過去,俯身盯著屏幕,一手按著鼠標將頁麵往下拉,仔細審視著裡麵描述案件現場的字句。

“這個案件有什麼特彆的?你為什麼要專門找它?”灰原哀望著他專注的側臉,“而且你怎麼知道七年前發生過這樣一起案子?”

柯南:“因為這個案子的凶手就是‘單挑’,這才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案件。”

她微微一怔。

一切可能要從十七年前說起。

“十七年前,鬆田哥哥的父親曾經作為某個案件的嫌犯被警方逮捕了。那起案件的受害者也是男性,屍體在堤無津川被人發現,死因是脾臟破裂,被人毆打致死。”

灰原哀下意識回頭看向屏幕,受害者性彆、屍體發現地點還有死因完全一致,如果不是加了一個時間的前提,她幾乎以為名偵探說的就是新聞裡的這個案件。

柯南:“但鬆田哥哥的父親實際上是被警方誤抓了,好在後來他洗脫了嫌疑,警方找到了真正的凶手——那個人就是‘單挑’的親生父親。”

灰原哀愕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單挑’犯下的第一起案件,和他父親當年一模一樣?”

“……”柯南沉默點頭。

人們常說曆史是個輪回,但對於某些人而言,命運可能也是如此。

勝山傳心從長野回到東京,回到這個他曾經居住了十年的地方。時間的洪流將他記憶中的畫麵拆解得麵目全非,他走在曾經熟悉的街道上,卻已經找不到一絲過去的影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對爆發爭吵的路人。

和他父親當年遇到的一模一樣的情況,兩個路人吵完之後,其中一個先行離開,留下的那個看到了在路旁觀看的他,餘怒未消地衝他挑釁地罵了一句。

勝山傳心當年可能被激怒了,也可能沒有,單純隻是覺得這個場景和當年真像啊。

這是所有的陌生中唯一的熟悉感,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絲熟悉。

“當年攝像頭還沒有普及,周圍沒有目擊者,勝山傳心跟這個人不認識,也不在他的社會關係裡麵,這樣的案子是最難查的。”-思-兔-在-線-閱-讀-

“彼時距離勝山的父親犯下的那樁殺人案件已經過去了十年,連搜查一課的刑警都差不多換了一茬。沒人將這起案件和十年前發生的事聯係起來,除了真正一直記得這件事的人。”

柯南低聲喃喃,“鬆田哥哥以前就說過,萩原警官是他們幾個人中洞察力最強的……真厲害啊。”

這個“他們”裡甚至還包含了安室透,在見識過這個妖孽的能力之後,他實在有些無法想象一個觀察能力比他還敏銳的人是什麼樣子。此時透過這些勉強拚湊出來的過往碎片,他似乎終於可以窺到一絲那個人的當年,那種能夠刺痛人眼睛的鋒芒。

灰原哀:“所以在那之後,那位萩原警官就開始調查他了?”

柯南點頭,“嗯,他當年出現在淺井彆墅區附近,可能就是被勝山傳心引過去的。勝山本人雖然智力也在普通人之上,但他是個情緒非常激烈的人,這種縝密精確的布局不符合他的作風,他背後肯定另有人主導了一切。”

“所以後來警方快要查到‘單挑’的身份的時候,也是那個人提前給他通風報信?”灰原想到了什麼,“說起來,勝山傳心那位雙胞胎兄弟的身份你們去核實了嗎?”

.

靜岡縣。

“謝謝,打擾了。”橫溝參悟說著感謝的話,從一間居民家裡退出來。

和屋主人告完彆,他邊朝停靠在路邊的警車方向走,一邊翻開自己記滿筆記的警察手冊,撥通了東京犯同僚的電話。

“目暮警部,我去那個地址確認過了,的確有你說的那個人,但是他不姓勝山,姓木村,這是他繼父的姓氏。”

目暮警部正在聽下屬帶來的最新報告,聞言微微抬手,示意對方暫停一下,“繼父?”

“對,他的母親是本地人。二十多年前嫁去了東京,但沒過多久又從東京回來了,據說是離婚了,然後再嫁了一個本地的雜貨鋪老板,那個孩子是她從東京帶回來的。”

橫溝低頭看著警察手冊裡夾著的那張照片,“認識他的鄰居說,他的確和勝山傳心長得一模一樣。”

目暮:“所以當年勝山傳心的母親和他的父親離婚,這對雙胞胎被夫妻分開撫養了?”

“對,這件事在當地還挺有名。因為勝山的母親回來時帶著一身傷,據說她在東京嫁的那位丈夫有家庭暴力的惡習。”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模糊的車鳴,橫溝警官似乎坐進了汽車裡,連背景音都安靜了許多。

“那位丈夫是前職業拳擊手,喜歡喝酒,一喝酒就會發酒瘋打人。他的母親擔心再和他一起生活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他打死,實在受不了所以跑了回來。他們離婚的時候,法院的判決隻允許她帶走一個孩子,她最後選擇了雙胞胎中的弟弟。”

“她嫁人之後沒過幾年就因病去世了,那位木村君跟著繼父一起生活。母親去世之後第二年,繼父又娶了新的妻子。”

後麵的事情不用說也能想象。就算是親生父親,在有了繼母之後都可能變成“繼父”,更何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名義上的父親?

“那位木村君在本地名聲也不怎麼好,繼父有了新家庭之後就基本不管他了。他很早就輟學和當地的社會青年混在一起,而且……”白鳥微微一頓,“他也有酗酒的習慣,喝醉了也喜歡打人,因為這個原因少年時期經常出入少管所,成年後也被拘留過幾次。”

“大概他也沒把自己和繼父一家當成家人,所以後來不知道從哪兒,最有可能是在電視上看到了成為知名健身教練的勝山傳心,然後跟其他人說要去東京找他這位兄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

木村到底是為了錢還是為了那份不知道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