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在長野縣一個小村莊長大,成年後才來了東京,他的父親是當地一個普通農民,應該從來沒和拳擊手打過交道。”
源輝月:“所以他的資料一定有問題,被人篡改過。”
“如果要改,那個時間一定非常早。勝山傳心最開始隻是個普通人,誰會花那麼大力氣去掩蓋他的資料?”柯南想了想,“除非篡改他的資料這件事和他本身無關,他隻是被動牽扯到了某個事件中。”
“我已經讓大山去查了,能做到這件事的人也不多。而且拳擊……”
源輝月手中漫不經心轉著的筆忽地一停,“拳擊?”
“拳擊怎麼了?”
柯南驀地從回憶中回過神,對上了灰原哀疑惑的目光。
他略微一頓,搖了搖頭,儘量若無其事,“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十七年前也發生過一起跟拳擊手有關的案件,當時被誤抓的嫌疑人和真正的凶手都是職業拳擊手。”
灰原哀皺眉,“所以你們覺得這個案件有可能和單挑有關?”
“還不確定,隻不過……”名偵探眸色略沉,“這個案件跟當初警視廳的一名高層有關。輝月姐姐已經讓大山桑重新調查了,今天應該就能得到結果。”
他頓了頓,“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就知道你找我一定有事情。”灰原哀歎了口氣,把手裡的書放回書架,“說吧,什麼事?”
柯南乾笑,“那個……”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串清脆的鈴聲忽然響了,是灰原哀剛剛煮粥的時候以防萬一自己忘記設置的鬨鈴。
大概是某位名偵探一來就給她布置任務,灰原也沒跟他客氣,理所當然地指揮,“粥好了,先下去關火。”
“哦。”
有事相求的名偵探自覺地乖乖轉身,剛走兩步,門口忽然傳來一個有些疑惑的聲音,“什麼粥,廚房那個嗎?我已經關了。”
書房裡的兩人聞聲回頭,就看到了源輝月,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來了,穿著件長及腳踝的衣裙,正一手扶著門框站在書房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裙子的顏色過於淺了,襯得她扶在門口的纖細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紋路枝蔓一樣,格外清晰。
柯南立刻跑了過去,停在她麵前抬頭,“姐姐你今天感覺好點了嗎?”
“還行?”
源輝月在他麵前蹲下來,裙擺拖了一地,老實說光從臉色看,並不太像是還行的樣子。
柯南默默伸手,用手背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
可能是這個方法有些不科學,他試完之後表情迷茫了一下,感覺好像沒什麼差彆?
源輝月一手托腮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迷茫,輕輕笑了笑,忽然伸手撩起了他額前的碎發,一手扶著他的肩直接靠了過來。
她身上還沾著很淡的,晨間露水一般的冰冷香氣,貼著他的額頭停頓了一下,這才離開。
“感覺出來了?”源輝月慢悠悠地問。
這時候灰原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書桌旁跑了過來,停在他們身邊,看看他,又看看源輝月,沒說話。
察覺到她的目光,柯南正疑惑地看過去,餘光就瞥到他姐好像了然了什麼一般,一手扶住灰原哀的肩,輕飄飄湊過去跟她也貼了一下。
動作雲淡風輕中有種哄小朋友似的熟稔。
隨即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懶洋洋笑著問,“好了嗎?”
灰原哀的發頂被她不小心捋起了一根呆毛,她沒有注意,頂著呆毛抬起頭來乖乖點了一下頭。
源輝月:“先去吃早飯?”
兩個小孩子繼續點頭,看起來乖巧且聽話。姐姐大人十分滿意,並沒有厚此薄彼地把柯南也揉了一下,這才扶著門框站起身來,並不知道她轉身後,兩個小孩同時瞥了對方一眼。
柯南壓低了聲音,“你之前還說我雙重人格,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明明真實性格冷淡又難搞,卻在他姐麵前裝得這麼乖。
灰原哀:“啊啦,不可以嗎?”
柯南:“……”
可以,你隨意。
他一邊無言,一邊雙手插兜地跟在源輝月身後往樓梯走。
麵前人長長的裙擺在台階上掛了一下才緩緩滑落,小偵探不經意看過去,忽地一愣,然後又看了一眼陽台的方向。
然後他歎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小聲嘀咕,“大早上出門還穿這麼少,本來感冒就沒好。”
灰原哀疑惑,“什麼出門?”
“剛才我們到書房的時候,輝月姐姐大概就已經醒了,然後在我們查資料時出門了一趟。”放下手,柯南有些心不在焉地解釋,“她裙擺上有些潮氣,洗手間的設計還有她平時的習慣都不至於讓水濺到那個位置,所以隻能是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在外頭的院子裡沾上的露水,再加上她剛剛還去廚房關了火,沒有目的她不會下樓的。”
他邊思考邊往外走,“不過應該沒走遠,難道是剛才開走的那輛車?”
名偵探習慣性地一通推理,回過神時才發現身邊人沒發出聲音,疑惑地回頭,就見到灰原哀的表情有些微妙。
“怎麼了?”
“沒什麼。”茶發小女孩瞥了他一眼,“隻不過忽然覺得,偵探這種生物,有時候還真是可怕。”
柯南:“哈??”
他感覺灰原看他的表情像是在看某種奇怪的控製狂。
名偵探十分想要辯解,“我又沒有特意去探究,這種事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嗬。”
“喂……”
就在這個時候,一串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爭辯,前麵的源輝月腳步一停。
兩人抬頭看著她接起了電話。
“大山,有結果了?”
柯南迅速移過注意露出關注的神情,卻聽到她語氣微妙變化了一下,“你說當年那個案件的資料被人刪掉了?”
第401章 幽靈(二十)
這天下午,東京的天空聚起了幾片烏雲,天氣預報一如既往地不準,說好的晴天隻晴了一半,下半程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鬆田陣平中午在療養院混過了午飯,繼續拎著資料在忍足侑士的辦公室裡查工作人員名單。就像源輝月說的,這家療養院走上層路線,專門為高官政要服務,有錢沒權都進不來,安保等級森嚴得堪比國會。
但有心者混不進來,不代表消息飛不出去。療養院到底不是特工機構,雖然內部嚴禁泄露病患信息,但是如果隻是某個病房的病人有沒有醒,這點消息可能都不需要主動泄露,一不留神就能被有心人套出來。
為了保證病人隱私,各病房的活動區域基本不交叉,真正知道哪個病房住了什麼人的隻有療養院的工作人員,甚至是其中固定幾個的工作人員。
鬆田陣平正在忍足的辦公室裡翻著檔案沉思,忽然接到了源輝月的電話,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有時間嗎,有事找你,當麵說。”
話雖如此,大小姐的語氣明顯是沒有時間也立刻給她空出時間來。
鬆田陣平無言,說了一句“稍等”,隨即翻轉手機,朝對麵的忍足展示了一下來電頁麵的名字。
忍足立刻了然,笑著抬手做了個自便的手勢。
衝他表示歉意地頷了一下首,鬆田拿著手機走出了辦公室,懶散問,“這麼急?什麼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源輝月:“有關萩原當年的事情。”
帶上大門的手一頓,青年眼瞳中的漫不經心倏然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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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鬆田陣平將車開成了飛機,趕到了源輝月家門口。
按響門鈴後,源輝月來給他開了門。
鬆田陣平進門後四下掃了一眼,“柯南呢?”
“去阿笠博士家了,說是他之前拜托阿笠博士和灰原幫他查了點東西,剛剛已經有了結果。”
背對他轉過身,源輝月慢悠悠往前走。剛出玄關,果不其然不小心絆了一下,被鬆田一把拉住。
青年攢著她的手臂有些無言,目光沉沉地對上她無辜的表情,
源輝月:“謝了。”
“……你感冒是不是又加重了?”
他看著對麵人的表情從無辜轉為心虛,緩緩歎了口氣,鬆開手在她額頭上貼了一下,這才放開,“走吧,去客廳。”
他們進門的動靜驚動了原本在客廳裡睡覺的哈羅,狗狗從沙發後頭支棱起來,認真審視他兩秒,大概認出了是個熟人,又重新趴了下去。
源輝月身體依舊不舒服,在平整的木質地板上走個路都跟在冰涼的泥水中跋涉似的,又冷又沉。但是她跋涉了幾天居然已經有些習慣了,除了慢了一點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以比平時降低了一半的速率挪到沙發前坐下,她看著鬆田陣平在她後頭跟過來後掃了一眼沙發,轉身走了。沒過一會兒拿著熱水和毯子回來,彎腰把那杯水放到她麵前,順手將另一隻手裡拎著的毯子往前一遞。
源輝月乖乖接過,然後青年這才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取下墨鏡問,“你要說的事情是什麼?”
他來的路上一路壓著超速的邊緣往這裡趕,真正坐在她麵前後好像又不急了,一張俊朗的臉上寫滿了平靜。
源輝月搭著毛毯,雙手捧著熱水思考了一下從哪裡開始說。
“我以前其實思考過,以你和萩原的關係。他如果有什麼事自己私底下調查,還故意瞞著你,會是什麼原因。”
“我怎麼想都覺得,理由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那件事跟你有關。”
鬆田陣平明顯也猜測過這種可能,依然垂著眸,神色平靜,直到源輝月問,“你還記得十七年前你父親被誤抓的那個案子嗎?”
黑發青年似乎倏然滯了一下,抬起頭來。
十七年前,鬆田陣平的父親鬆田丈太郎在回家途中遇到了一對爭吵的路人。他是職業拳擊手,當時正麵臨重要的頭銜戰,見狀猶豫了一下之後沒有管閒事,直接離開了。沒想到第二天,其中一名男人的屍體在堤無津川被人發現,有證人指正鬆田丈太郎曾經在案發現場出現過,而死者本人是前拳擊手,曾經和他有過糾葛,於是警方就將他作為嫌疑人逮捕了。
雖然後來被證明是誤抓,鬆田的父親又被放了回去,但是對他而言極為重要的頭銜戰就此泡湯。至此這件事成了他人生的轉折點,之後他無論做什麼都事事不順,最後精神被徹底壓垮,沉迷酗酒,連拳擊事業也放棄了。
而另一方麵,雖然後來警方公布了真正的凶手,但是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鬆田陣平的童年和少年時期經常被不懂事的小孩子罵做是殺人犯的兒子。
這也是他討厭警察的開始。
當初他進入警校的原因,就是想再見到那位辦錯了案子的刑警百田陸郎,往他臉上揍一拳。
源輝月:“當年和你接觸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