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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內格外清晰。

之後她把內存卡交給大山鈴,讓她用黑客技能找到了照片的拍攝地點,一座位於碼頭的倉庫,公安的人找過去後在那間鎖起來的倉庫裡找到了這枚戒指,以及戒指旁邊的某個不明男性的屍體。

最後經過比對,大山鈴在警視廳的資料庫裡找到了對方的身份,那是個在逃數年的連環殺人犯。

觀察完了戒指,源輝月終於撩起眼皮看向身邊的人,“所以,它代表什麼?”

安室透笑了笑,慢悠悠地說,“一個可能存在的組織。”

“可能?”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它存在……介於輝月桑應該對這枚戒指有所了解,我就直說了,你手上的這個,是組織某個成員的東西。他在組織內部是類似於清道夫之類的角色,專門負責替組織解決某些不太聽話的人。”

源輝月神色淡淡,“殺手。”

“差不多。隻不過他殺人的方法有些……刺激?”安室透找了個形容詞,“最開始也沒人因此特意關注他,畢竟我們這樣的組織,正常情況下,成員的精神狀況都不太正常。”

已經見識過某人的精神狀況的源輝月:“……說真的,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有自知之明的人。”

“謝謝誇獎。”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金發青年轉向她,眼睛溫柔地彎起,居然好像還挺愉快,“我剛剛說了,他是組織裡專門負責殺人的。隻要目標被處理掉了,也沒人管他怎麼殺,雖然他每次都搞得血淋淋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微微頓了頓,下意識看過來一眼。

腦子轉得太快就是這點不好,幾乎緊跟著這句話,她腦海中緊跟著跳出了某些讓人不舒服的畫麵。源輝月不自覺蹙了一下眉,“然後呢,戒指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按照警方的劃分,他的確也算是連環殺手。我之後調查才發現,除了組織的任務,他還殺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完全出自個人興趣。”安室透飛快地把這一段掠了過去,“再後來,他就失控了。”

“因為沒有辦法控製殺人的欲望,他搞砸了某次重要任務,給組織惹了麻煩,所以就被處理了。”

“……”源輝月看看手裡的戒指。

朝她歪了歪頭,金發青年看著她輕鬆一笑,“沒錯,我處理的。”

“哦,”源輝月抬眸重新望向他的眼睛,神色間似乎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感想,“所以呢,你為什麼要查這個?”

“這個人最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我見過,”莫名移開了和她對視的目光,安室透說,“他那時候根本不敢也不想殺人,開第一槍就崩潰了,差點因此被組織淘汰掉。所以我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導致他後來變成了這樣,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這麼大嗎?”

他最後一句話不知為何有些輕,空氣中沒來由地彌漫上來一陣晦澀的沉默。

某種說不上來的情緒仿佛跟著沉默一起翻湧上來,源輝月注視著麵前的人,但安室透卻依舊沒有看她,淡金色的碎發遮住了眼角,像一縷冰涼的流光。

“不想殺人還進了組織?”她終於慢慢地開口。

“他父母都是組織的人,他沒有選擇。”安室透懶洋洋地說,他從車前的屜子裡翻出一盒糖,放了一顆到她手裡,這才對上她的視線,淺笑著提醒,“輝月桑,該你了。”

源輝月捏著那枚糖果,漫不經心“哦”了一聲,起了個乍一聽仿佛玩笑的話頭,“你那位同僚看過心理醫生嗎?”

拿著另一枚糖果拆著的金發青年的確也被逗笑了,“雖然我們精神的確有問題,但是真的不會去看心理醫生的,輝月桑你這個問題……”

他說到一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笑意略微收了收,“……認真的?”

“這個戒指煙火師也有一枚,跟你一樣,我也有點好奇,所以就去找他聊了聊天。”源輝月說,“他告訴我,這個戒指是他的一個網友送給他的。”

“網友?”

“那個網友說自己的職業是心理谘詢師,他們聊得非常投緣,煙火師那套亂七八糟的言論對方格外欣賞,我懷疑那位網友先生沒少為那些理論添磚加瓦。隻不過你應該也猜到了,等我按照煙火師給出的線索去調查的時候,那個網友早就銷聲匿跡,連煙火師電腦裡的聊天記錄也被刪除了。”

簡略地將之前的調查過程概括完,源輝月隨口問,“你呢,你之前之所以說這枚戒指代表一個組織,有什麼依據嗎?”

“這個啊,”安室透從她手裡把戒指拿過來重新纏在了腕骨上,然後若無其事地扔下一顆驚雷,“因為我拿到這個東西之後,有人來接觸過我啊。”

“!”源輝月下意識問,“你怎麼回答的?”

金發青年給了她一個微妙的笑容。

源輝月:“……”

“輝月桑,”安室透避而不答後還淺笑地提醒她,“十一點了,你該回家休息了。”

“……”

是啊,十一點了,她都開始頭疼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生物鐘還是因為麵前這個人。

源輝月木然地朝他伸出手,青年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她攤開的掌心上。

在他修長的指節上摸索了一下,源輝月憤然將他的手扔了下去,“還說你不會用狙擊槍。”

大小姐不開心地轉身下了車。

“等等。”身後的人連忙道。

她腳步一頓,回頭。

某個編謊話當飯吃的混蛋玩意兒坐在車裡,開了燈,被燈光照亮的臉衝她露出一個笑,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加成,居然有些溫柔又寧靜的味道,“晚安,還有……明天見。”

“……”

沒搭理她,源輝月在原地略微頓了頓,轉身走了。

夏日的晚飯帶著還未散儘的熱氣吹拂在臉上,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當然,更有可能是一直躲在窗戶後頭圍觀,她剛走進庭院,屋裡的人就乖巧地幫打開了屋子的正門。

“姐姐你和安室哥哥吵架了?”在玄關門口接駕的小偵探疑惑地打量著她的臉色。

“沒有啊。”源輝月說,淡定地拆開剛剛那顆糖果放進嘴裡。

她在玄關換了鞋,從包裡摸出手機一邊往裡走。手機裡有一封大山鈴剛剛給她發過來的郵件,她一眼掃過去,挑了挑眉。

【鬆本清長警視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

.

另外一頭的汽車上,目送著那個纖細的身影穿過庭院,在大門口被某位小偵探接了進去,安室透這才收回目光,失笑地搖了搖頭,不緊不慢接起了在口袋裡震了半天的電話。

“貝爾摩德?”

“波本,今天晚上到安全屋集合……”

安室透:“不去。”

可能是他拒絕得過於乾脆了,那頭的人懵了一下,“為什麼?”

“小公主剛剛在我身上放了個定位器,你要是想廢掉一個安全屋可以讓我過去試試。”

“……你也有失手的一天?”貝爾摩德錯愕。

“不是失手啊。”安室透懶洋洋打量著自己右手上的多出來的尾戒,“她當著我的麵套上去的。”

貝爾摩德:“……”

“就這樣,這段時間最好彆見麵了,免得暴露,再見。”

電話乾脆利落地斷了線,不可思議地盯著手機,貝爾摩德終於發現波本的喜怒無常已經發展到連她都不明白他在想什麼的地步了。

“他到底在乾什麼?”

在一旁聽完了全程的基爾品著那個“套”,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就……也許因為那個定位器是個戒指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波本可能真的沒辦法拒絕。

“接下來怎麼辦貝爾摩德,”並不想去研究組織內某些成員有病的內心,她乾笑著轉移了話題,“這個任務真的需要我也加入進來嗎,愛爾蘭不是潛伏得挺好?”

“這是琴酒的決定。而且,挺好?”貝爾摩德揚了揚眉,收起手機抽出一支煙,叼在唇邊含含糊糊地說,“今天晚上他剛到警視廳,就有人去他傍晚包紮的那個路邊小診所提取走他的血液去做DNA比對了。”

基爾悚然一驚,“等等,他們哪裡來的鬆本清長的DNA樣本?”

“又不用他本人的樣本,他不是還有個女兒。”

“……”

“你到警局之前波本就猜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提前通知了我,我搶先一步去那家診所把你的血液樣本換了。”

對著線路那頭也沉默了的愛爾蘭,貝爾摩德吐出一口煙氣,淡淡地說,“知道你現在處境多危險了吧,你真以為琴酒在她手裡栽了那麼多次是因為他憐香惜玉嗎,愛爾蘭?”

憐香惜玉這個詞放在琴酒身上簡直是個笑話,還是格外不好笑的那種。愛爾蘭沉默了許久才悶悶地開口,“所以這一關算是過去了嗎?”

“你想多了。”

貝爾摩德仿佛意外地了解她,“就算有DNA的對比結果證明,她還是會繼續懷疑你。她這樣的人,比起數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且就算是那份檢測結果也不是沒有漏洞,樣本被人提前換過這個可能聰明人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到。”

“所以你明天去警視廳開會的時候,記得注意你喝茶的水杯。”

“杯口沾到的唾液同樣有可能被拿走做DNA檢測嗎……”基爾稍微思考了一下源大小姐恒河沙數一般的心眼以及他們需要防備的各種可能性,感覺頭都要炸了。

如果沒有波本的提醒愛爾蘭大概第一局就暴露了,她都想不通這個變態是怎麼跟這樣的人玩遊戲還玩得津津有味的。

貝爾摩德:“到時候波本也會去警視廳,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情況,他會找機會幫你把樣本換掉。隻不過,不要再暴露更多破綻了愛爾蘭,否則波本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

第346章 紅馬(十四)

終於結束了一段長長的聯絡後,陽台上的男人轉過身。

他的臉暴露在客廳的燈光下,從眉骨到眼眶橫亙著一道猙獰的刀疤。茶幾前的少年嚇了一跳,原本就處在應激狀態的人像隻受驚的貓,差點轉身就跑。

“彆害怕。”愛爾蘭正色說,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正義而嚴肅,“我跟你說過了吧,我是搜查一科的刑警。”

他的警察證件就攤開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少年往那頭看了幾眼,點了點頭,眼瞳中的警惕終於鬆緩了幾分。

他有著一雙上挑的貓眼,格外明亮而靈動,跟某個人幾乎有著基因中的相似。

而那個女人被琴酒所信任,甚至準備將她安插到他的任務裡來。

愛爾蘭心底冷冷一笑,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地繼續假扮一位剛剛挺身而出救了人的刑警,因為責任心對晚上的突發事件追根究底,“你叫做本堂瑛佑是嗎?你遇到了什麼麻煩了?為什麼會被那幾個外國人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