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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為誘導的,有人對他做過精神乾預和催眠。”

“……”

這段話幾乎將他們之前得出的結論整個推翻了,眾人愕然看向他的同時,連目暮警官都下意識確認了一句,“你確定?”

“確定。”

心理醫生是個栗色碎發長得非常好看的青年,身姿筆挺,麵容俊秀,白大褂一穿能夠無縫接入偶像劇,去客串溫柔深情留給觀眾愛的男二號。他對著目暮警官的質疑,目光不閃不避,甚至習慣性笑意都沒有變,氣質溫潤柔和又好像內斂鋒芒。

不得不說這種姿態給了人一種格外強大的自信和專業感,這種專業感衝淡了他過於年輕的年紀帶給人的疑慮,目暮警官以及現場一眾警察迅速被說服了。

然後他們的心登時冰涼,各自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就知道不會有這麼簡單,凶手主動找上門來認罪,我在做夢嗎?”

“啊,果然是這個發展,我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審訊室內騰起一陣頹然的碎碎念,目暮警官默默抹了一把汗,對上了青年若有所思逡巡一圈後望來的視線。

“需要我給諸位警官也做個心理評估嗎?”心理醫生十分禮貌且友善地問。

目暮警官:“不,不用了……”

比起心理評估,他覺得他們更加需要去醫院做一下心血管檢查。

長歎了口氣,已經被如亂麻一般的案情發展弄得沒脾氣的目暮警官回過頭,準備征詢一下另外一個專家的意見,“源小姐你怎麼看?”

源小姐是和幾個偵探一起到的警視廳,來了之後一直安靜地旁觀。

此刻被目暮警官點名,她才仿佛從某種思考中回過神來,慢慢撩起眼皮往外掃了一眼。然後她清淡笑了笑,沒說自己有什麼看法,反而輕飄飄將問題拋了出去,“鬆本管理官認為呢?”

眾人跟著她的問題轉頭,發現他們管理官閣下一手托著下巴一幅好像的確想到了什麼的表情,在眾人頓時變得期待的目光下,他終於遲疑地開口,“現在的案情發展,好像跟一部推理小說中的劇情有些相似。”

其他人愣了愣。

“英國著名的推理小說家阿加莎·克裡斯蒂有一本經典推理小說,叫做《ABC謀殺案》,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

話音剛落,小偵探纖長的眼睫輕輕往下壓了一下。

有的確看過這本小說的人回憶,“我記得《ABC謀殺案》是凶手按照字母表殺人,目的是為了掩蓋自己真正想要殺死的目標,而且為了脫罪推出了一個精神恍惚的傀儡讓警官誤以為他是凶手……啊!”

在場的諸位警官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的行為仿佛和書中被凶手玩弄的蘇格蘭場的冤大頭們如出一轍。

“所以玄田桑像書裡的那位A.B.卡斯特一樣,也是被冤枉的?”有人震驚喃喃。

鬆本清長:“很有可能,而且我們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錯了。”

他皺了皺眉,沉聲道,“為什麼唯獨鳥矢町二丁目沒有受害人,我想了很久,直到剛剛被這位醫生的話提醒,終於明白了。這個案子之所以這麼複雜而且看起來前後矛盾,是因為其實是兩個案件交纏到一起了。”

這句話仿佛一道閃電劈在了在場警官們的腦門上,空氣忽然靜了靜。

“麻將和紅馬,其實是兩個凶手留下的。這個案件是兩個人分彆作案,隻是因為受害人的地址恰好組成了一、二、三丁目的排序,所以我們才被誤導認為這是一起案件。”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場的警官們仿佛被這聲音砸蒙了。但很快,有腦子轉得快的警察提出新的疑問,“可是賢橋亭三丁目伊藤律師的案件現場也發現了兩個簽名,但有目擊者看到了火是攻擊伊藤的那個凶手點的啊。”

“關於那起案件中出現的紅馬,可能是那群綁匪自己準備的。”鬆本管理官早有準備般地回答,“服部君你們被綁架之後綁匪沒有對自己的相貌做任何遮掩吧,說明他們原本可能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你們活著離開。而在對現場進行調查後發現你們被困的那個閣樓裡存放著大量的汽油,所以我猜那群綁匪很有可能是想利用伊藤家也在三丁目這個巧合,做出事情是連環縱火犯所為的假象,從而將被留在火場的服部君你們的死推在連環殺手的頭上。”

他的這番推理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眾人紛紛理解消化一番後,驚覺這個猜測的可能性的確極大,目暮警官已經扭頭開始下達命令,“將那群綁匪重新提審一遍,他們應該是怕加重自己的罪行,所以故意沒有提這件事。”

“是。”

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這才回頭佩服道,“不愧是管理官。”

鬆本清長謙虛,“我隻是比你們早察覺到了一點而已。”

案件至此峰回路轉,雖然兩位真凶分彆是誰還是一團迷霧,但至少有了明確的調查方向。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源輝月半途轉道來了警視廳,遠山和葉當然沒好意思繼續跟著今天才認識的三澄和河野去續攤,跟著她一起來了。

她作為一個局外人,旁觀完了方才那一段放在電視劇裡絕對算高光的橋段,有些驚訝又有些佩服地推了推身旁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的竹馬,“這位管理官好厲害啊,平次你都比他慢了一步,這次沒你發揮的餘地了。”

“嗬、嗬嗬是啊……”

服部平次一聲乾笑,趁著她不注意,一扯身旁小偵探的衣服,低聲問,“喂,工藤,你剛剛不讓我告訴目暮警官我們的想法,就是為了等這個?”

鬆本清長剛剛說的東西,他們其實找來警視廳的車上就已經想到了,無論是《ABC》謀殺案還是這起連環謀殺案其實是兩個案子。但是服部平次在準備將這些猜測告訴目暮警官的時候,被身旁的小偵探攔下了。

“你是為了試探鬆本管理官?”他若有所思地問。

柯南:“嗯。”

服部左右看看,聲音更低了,“你之前說,查案的警官裡麵有那個組織的人,你懷疑鬆本管理官被替換了?”

小偵探再次“嗯”了一聲,視線一直注視著身邊人。源輝月終於從鬆本清長身上收回目光,把一個小巧的檢測儀器放回了包裡。

“他沒帶微型耳機。”

“也就是說並沒有人背後指導,剛剛那段推理的確是他自己的?”服部詫異,“鬆本管理官沒被替換?還是說那個組織隨便一個成員的推理能力都這麼強?”

“也或者是,”源輝月平靜地說,“有人早就預料到我會拿這個問題試探他,提前告訴了他答案。”

柯南:“可是誰能……”

他剛說到這裡,一個名字驀地從腦海中浮了出來。

小偵探一怔,恰好在這個時候,沉穩的腳步伴隨著某個熟悉的聲音在審訊室門口響起。

“抱歉,我來晚了。”

“啊,安室君,”目暮警官看到來人,熱情地招呼,“應該是我們說抱歉才對,這麼晚了還讓你趕過來。”

一行人同時扭頭,錯愕地看到某個金發帥哥從門口走了進來。

和目暮警官打完招呼,他抬頭看來,正好對上了源輝月的目光,俊朗的臉上適時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輝月桑,好久不見。”

源輝月看著他走過來,朝她微微彎下腰。金色的碎發劃過眉宇,直到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時,他的聲音終於透出了一點非常不“安室透”的笑意。

“我說過吧,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第344章 紅馬(十二)

“這個所謂的連環謀殺案,實際上有兩名凶手。第一名凶手在碓冰嶺殺死了陣野修平,又轉道東京,在梨善町一丁目,用火燒死了那個NOC。”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警方找到的三個‘紅馬’,出現在一丁目的紅馬,很有可能原本就是屋主室內的擺件,隻不過因為“紅馬”的意義特殊,被警方誤認為了是凶手的挑釁。”

“而這個新聞被報導出去之後,被第二個凶手看到,然後他靈光一閃,想到了阿加莎的小說中詭計,製造了第二起縱火案,想要創造出一個莫須有的凶手,幫他殺掉他真正想殺的人。”

“三丁目的案件情況我剛剛已經告訴過你了,簡單來說,這是一個好幾位犯罪者心有靈犀之下共同製造的巧合,所以整起案件才好像顯得莫名其妙,不合常理,明白了嗎?”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波本?”

十分鐘前,剛走出電梯就接到了波本的電話,並且被他當頭扔了一堆推理的愛爾蘭終於找機會問出了疑問。

電話那頭的人大概還在開車趕來的路上,背景音裡摻著呼呼的風聲。波本在風聲中輕笑了一下,似乎覺得他這個問題格外愚蠢,“因為你稍後去審訊室,見到源輝月,她一定會問你對案件的看法。”

“鬆本清長好歹也是靠功勞升上來的老刑警,你頂著他的臉,卻回答不出來這麼簡單的問題,她能當場把你臉上這張皮扒下來。”

“……”

“多做點功課吧愛爾蘭,易容也不是萬能的,特彆是對某些人而言,畫上去的臉再像她都能輕而易舉認出來。”

波本一語成讖。

愛爾蘭終於意識到,白天貝爾摩德不是疑神疑鬼,源氏的這位大小姐是真的在懷疑他。

值得慶幸的是,她似乎目前隻單純停留在懷疑階段,並沒有完全確定,否則易容這種隻要上手揪一把就會暴露的東西,其實經不起查。

原本以為這個潛伏任務非常輕鬆的愛爾蘭終於感覺到了某種莫大的壓力,而讓他憋屈的是,他還不能直接把壓力的源頭解決掉。

風水輪流轉,以前他對琴酒栽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身上的嘲笑終於轉到了他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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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正麵無表情地望著鬼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屋子警察的包圍下,安室透這個犯罪組織成員半點不自在都沒有,坦蕩得跟到了自己地盤似的,簡直從容出了種清風朗月的瀟灑風範。青年傾身往她身邊湊了湊,自然地在周圍空氣中嗅了一下,“喝酒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並不了解情況的目暮警官還在歡快地進行背景補充,“安室君是我們請來幫忙的,以偵探的身份作為本次案件的特彆顧問,源小姐你們應該很熟吧,應該就不用我們多介紹了哈哈哈……”

在他格外爽朗的笑聲中,源輝月麵無表情:“……”

那可太熟了。

找這樣的人來當顧問,警視廳現在路子這麼野的嗎?

場麵一時間有種微妙的沉默。

“我倒是完全沒有想到,”直視著麵前人的含笑的灰藍色眼瞳,她終於慢悠悠開了口,問題卻是問的一旁的目暮警官,“警視廳怎麼會想到請安室君來幫忙的?”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