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以走太遠哦。”
“相應地,”源輝月扒拉了一下他的又長又密的眼睫,和少年同色的眼瞳清亮得宛如刀鋒的折光,“柯南君藏起來的秘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柯南眨了一下眼睛微怔,然後笑了。
果然,他就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毫無所覺。
“那就來比賽吧。”
源輝月微笑著點頭,然後收回扒拉小孩子睫毛的手,比了個拉鉤的手勢。
稚嫩的手指迅速抬起跟她勾到了一起,小少年小大人似的,“嘛,雖然這句台詞非常俗氣。”
源輝月被逗得低低一笑,“嗯,這是我和柯南君的約定哦。”
第323章 魔術師(完)
在大街上談完了心,姐弟倆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晚風習習,兵荒馬亂了一天的東京街頭總算有了些安寧的氣息。
他們邊聊天邊和拖著沉重步伐的東京特產——晚歸的社畜們擦肩而過。
柯南:“姐姐明天要去看看萩原哥哥嗎?”
源輝月懶洋洋“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尚好,開了個玩笑,“畢竟我家裡又沒有他的照片,不能偷個懶,對著他的照片遠程打報告緬懷。”
“……”
墓室中的場景在腦海中一掠而過,小偵探抓著她微涼的指尖默了默。
“以前好像是有的……”源輝月聲音在夜風裡很輕,“雖然我也不記得了。不僅是他,我現在都不知道另外幾個人長什麼樣子。”
“……”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夜色中響起一聲輕笑,帶著一點自嘲的意味。
“是不是還挺沒良心的?嘛,不過我好像本來就沒什麼良心。”
纖長的眼睫斂下來,小偵探抿了抿唇,“那幾個哥哥去乾什麼了?”
“不知道。但總歸也能夠想象,如果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沒必要連照片都清理得這麼乾淨。”
“那……”
那他們還有消息嗎?
或者說,還活著嗎?
默然良久,柯南最終沒有問出這個問題,默契地和身邊人維持了這種近乎逃避的沉默。
他打起精神換了個話題,“說起來,那枚複活節之卵,我從史考兵那裡拿過來之後還給了香板桑。裡頭的蛋是鈴木會長的,不過他聽說了前因後果之後,決定成人之美,把那個蛋送給香板桑。”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源輝月笑了笑配合著廢話,“畢竟那個蛋裡頭的提示那麼明顯,他應該已經猜到那位夫人的身份了。”
“也對,”柯南疑惑道,“不過那兩個蛋外表鑲嵌的都是玻璃,跟寶石沾不上邊,基德為什麼要對它發預告函?”
源輝月漫不經心猜測:“想引導其他人把蛋的秘密挖掘出來,讓它物歸原主?”
回想起預告函上“世紀末的魔術師”這個名詞,柯南若有所思地點頭,“喜一先生跟基德有私人交情?年代對不上,可能是家族中的長輩什麼的……不過他特意請姐姐你參與進來,難道也是想讓你看看那枚蛋?”
他想著想著有些迷惑,“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額……”
源輝月的聲音忽地頓了一下,柯南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宛如飛鳥掠過他們頭頂的夜空。
說曹操曹操到。
“基德?!”
出於對某位怪盜的條件反射,小偵探差點抬腳就追了上去,直到視野中忽然闖進來一片白色的羽毛。
一隻漂亮的白鴿扇著翅膀朝他們飛了過來,目標明確地直奔源輝月。
黑發美人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小動物果然熟練地降落在了她屈起的手指間。
她這才發現它的腳底下還用彩帶係著一個薄薄的信封。
她表情迷茫地將信封取下,打開,抽出裡頭的東西,然後驀地怔在原地。
——那是一張照片。
旁邊的小偵探感覺牽著自己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去,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看到照片上幾人的臉。
具體來說是五個人。最中間的源輝月,和站在她兩邊的四個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夕陽的光給照片蒙上了一層溫馨的濾鏡,幾人嘻嘻哈哈地站在畫麵中央,背後是一輛品相格外淒慘的汽車,簡直像是從車禍現場剛拉來的。
左側勾肩搭背的兩人十分眼熟,赫然就是八年前的鬆田和萩原,另一側的人一個氣質成熟硬朗,一個俊逸溫和,他下意識找了找,沒有在照片上看到安室透。
【“來來來全都來站成一排,一起來跟罪證合個影。”
“啊?那個,那我的表情要不要沉痛一點?”
“當然要,給我對著剛剛被我們摧殘過的汽車懺悔啊!”
“所以這就是證據,小輝月你以後可以拿這張照片去法院起訴我們。”
“這算什麼?你們的賣身契?”
“嗯……雖然這個說法好像有一點問題,但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還有零,你出去,作為小輝月的私人財產你沒有上賣身契的資格。”
“嗨嗨,商品產權不得二次販賣,我已經自覺在給你們拍照了……”】
某個夏日傍晚的記憶蜂擁而至,在沙灘上留下零星的貝殼,又潮水般退去。
拿著照片站在仿佛和多年前並無二致的夏的晚風中,黑發美人怔愣了好幾秒,如冰泉清澈的眼底終於折射出了一點柔和的溫度。
“嘖,一群騙子。”
.
和源大小姐並不在一條街區的公寓裡,騙子組合中的兩個還在喝酒,並且遠程心有靈犀地談到了同一個話題。
“說起來,你還記不記得輝月那輛車?”
“哪一輛?”
“……被我們撞壞又修好的那輛。”
降穀零端著酒杯回憶片刻,想起來了,笑道,“讓你們吃了半個月泡麵的那個?”
“你就光記得這個了?”鬆田陣平喝酒的動作一頓,抬眸瞪他。
“沒辦法,印象深刻,從那以後連研二開車都小心多了。”
源輝月被撞的車其實他們自己就修好了,重點是修完之後的重新噴漆。
當時汽車損毀太過嚴重,那都不叫剮蹭,那叫毀容。所以整輛汽車全部重噴了一遍,而大小姐是個忠實的顏狗,她選車不看性能,看外觀,所以導致的那輛車的車漆死貴死貴。
當時才剛進入警界開始工作的幾個年輕人看到噴漆的價格臉都綠了。
降穀零一手支著頭笑,“我說我來付你們又不願意。”
“又不是你一個人撞的。”鬆田陣平想到了什麼,眼神虛了一下,“而且那輛車好像現在還在她車庫裡,說是要留作紀念。”
“噗……”
“照片也沒拿回來……”黑發青年頭疼地揉額頭,“不知道還在不在。”
麵前的酒喝完了,降穀零回到吧台後繼續調酒,說出一句十分沒有兄弟義氣的風涼話,“我可不在那張賣身契上哦。”
“有區彆嗎?”鬆田抬頭看著這個語氣透著幸災樂禍的人。
金發青年思考了片刻,坦然搖頭。
“沒有。”
“嗬……明天去看研二?”
“明天輝月也會去吧,要是和她撞到一起就不好辦了。”
“所以你還是沒想明白她今天為什麼生你氣?”
從雪克壺上抬起頭,金發青年從容自若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破綻,眼神無奈了下來,“沒有。雖然我們的目的的確是複活節之卵,但最後不也什麼都沒做嗎?按理來說我這一趟也沒有招惹她啊。”
手指在酒杯上敲了敲,鬆田陣平若有所思地問,“話說回來,日賣電視台那撥人其實是她弄過去的吧?她還有其他目的?”
“嗯,大概是我的某位‘同事’被她發現了。”降穀零的語氣十分事不關己。
“是嗎?那就祝你那位同事好運了。大小姐效率很高的,說不定現在就行動起來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還用說不定嗎?”
“所以我有一點沒搞明白,”鬆田陣平看向他,“其他人看不出來也就算了,你不可能看不出來吧。這明顯是為你設的局,你還一頭往裡鑽?”
“因為沒辦法……”用夾子夾起桶中的冰塊,金發青年長長的眼睫微斂,輕輕笑了,“她讓我來啊。”
“啊?”
“我之前送輝月的生日禮物,那個發卡上裝了定位器。”
“……”鬆田陣平一口酒差點嗆到,“不愧是你。”
什麼變態舉動都做得出來。
“很明顯,輝月一眼就能發現。我以為她回去之後要麼把東西扔了,要麼會把定位拆掉,但是沒想到她一直都沒動它。直到這一次出門,她把發卡帶上了。”
一手撐著台麵,降穀零抬眼看向他,灰藍色眼瞳中倒映了一點酒水的折光,格外明亮,“所以這不就是在告訴我,讓我去找她嗎?”
鬆田陣平微怔,“我還以為……”
“什麼?”
“……沒什麼。”
如果少年時期有人告訴他有一天他會跟自己的好兄弟探討他的感情問題,感情的另一方還是他自己喜歡過的人,他肯定會覺得對方是個三流騙子,一腳把人踹出去。
可惜世事無常,昔年的騙子成了大預言家。
黑發青年有些鬱悶地喝了口酒,然後懶洋洋拉長聲線歎了口氣,“所以你看,你這不是很清楚嗎?”
降穀零挑了挑眉,神色依舊疑惑。
鬆田陣平:“你從上次消失到現在多長時間了?”
“三十九天?”
“所以你沒有想過,她繞了這麼大一圈引你過來,你跑了之後她也果不其然不太高興,理由其實很簡單,”鬆田陣平撩起眼皮,一雙深邃的眼瞳平靜地看向他,“她可能就是有點想你了,零。”
降穀零驀地怔住。
“不可能,她沒有恢複記憶……”
“人的行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由無意識或者說潛意識控製的。”
打斷了他下意識的反駁,鬆田陣平複述了一遍源輝月說過的理論,“所以說她可能的確不是主動這麼做,甚至自己也沒有發現,她隻是遵循了自己的潛意識。”
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在冰塊清脆的碰撞聲中,他安靜望著對麵愣住的人,“零,有些東西是超出記憶的,不記得不代表不存在。”
# 第七卷
第324章 黑色衝擊(一)
探望過某位躺在療養院的“睡美人”,又在上理的提醒下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不知不覺一周的時間過去了。
源輝月去片場探班這天是個大晴天。
盛夏時節的太陽殘暴得不講道理,她拎著太陽傘從車上下來,進入片場所在的大樓,幾步路的工夫就熱得葉子打焉。
“我到了。”
她打電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電話那頭的人大概是聽出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