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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默契地轉身將這片空間讓了出去。

“該不會這才是你讓羽野姐姐住進博士家的真正原因吧?”柯南問。

源輝月笑了笑,一縷碎發被風撥動著掠過她精致的眉宇。

“想要徹底摧毀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我隨隨便便就能找出至少五種辦法,但是要幫某個人重新找到活下去的支柱就不是我擅長的了。”

“……這句話的前半部分有點可怕啊喂。”

“可怕嗎?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啊。”

兩人的腳步聲散落在長長的醫院走道裡,兩邊病房窸窣的人聲從門縫中傳出來,鋪了一地。

“人的心靈可以異常脆弱,也可以堅韌得無法想象。會因為其他人崩潰,也會因為其他人重新站起來。人最堅強的時候就是發現自己腳下的路並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

“人的靈魂有它不可理解的寄托……這也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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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人的靈魂有它不可理解的寄托。”出自《茶花女》

第183章 倒計時(十三)

柯南沉默了許久,“說起來,輝月姐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灰原的情況的?”

“早就發現了,我又不是傻子。”源輝月手機剛收到一封郵件,她打開看了看,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她每次遇到安室都嚇成那樣,太明顯了。”

“……”柯南無話可說。正常人可能的確不會太過在乎一個小孩子的反應,畢竟在大多數大人眼中,還未成年的小孩子和小動物沒什麼兩樣,缺靈魂短智慧,毫無預兆地害怕、尖叫、大哭,仿佛都是很正常的。沒人會特意去留心一個七歲的小孩在恐懼什麼。

源輝月其實是對小孩子不太感冒的類型,她喜歡不需要她太多廢話的聰明人,討厭一切無法溝通的小傻瓜。

但她卻並不像大多數大人一樣總用看待小動物的視角來看待小孩子,無論是芯子是高中生的他和灰原,還是正牌小孩步美和元太幾人,她當他們是有自己獨立思想的個體,所以能發現灰原哀的異常也並不奇怪。

“隻不過看那孩子不太想說出來的樣子,所以我就不問了。”源輝月開始回複郵件,一邊淡定地補充。

柯南無奈地說,“因為灰原她害怕連累其他人……”

他說到一半,忽然猛地一怔,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下意識抬頭,就見到身邊的人像是也被這一句話提醒了,動作明顯頓住。

這對異父異母的親姐弟再一次達到心有靈犀,並且同時發現了一個之前被他們忽視的問題。

“……連灰原都知道為了不連累身邊的人牢牢守住秘密,原佳明為什麼會給父母寄出那封信?”源輝月輕聲喃喃。

柯南:“信件從東京寄到原桑老家所在的群馬縣,最慢也不會超過一周時間。那時候他應該已經開始意識到那個組織很有可能有問題,以及他們隱藏起來的勢力到底有多可怕,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將原夫人他們牽扯到這裡麵來。”

如果他之後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不怕他的父母因此對他的死尋根究底,然後被組織注意到,遭受滅頂之災嗎?

之前他們都知道原佳明的死亡有問題,所以看到那封信時條件反射地以為信裡提到的“黑暗”指的是組織。但原佳明真的敢跟身邊親近的人提起關於那個組織的一絲一毫的消息嗎?他連跟遠在博多的黑客商量都要特意選好時間,約在一個經過無數重加密的特殊聊天室,又怎麼會把相關信息大大咧咧寫在信封裡寄給自己遠在家鄉的手無寸鐵的父母?

柯南:“……如果他說的‘黑暗’指的不是組織,那是什麼?”

源輝月思考片刻,從頭開始理了理,“你覺得風間英彥和原佳明是一個人殺的嗎?”

“不像,風間桑死於腦後重擊,但殺原佳明的那個人更為職業,而且他們沒必要在現場留下輝月姐姐你的指紋來嫁禍你吧?”

“他剛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找我商量,沒過多久就被殺死在了自己家裡。”源輝月條分縷析地說,“有兩種可能,他原本就是那位連環殺人案的凶手的目標,時間隻是碰巧;或者有人發現了要他對我泄漏消息,所以立刻找上門去滅口。”

柯南:“……但是第一種可能實在太過巧合了。”

“巧合的程度過高的時候,反而八成是人為設計。”

源輝月收起手機,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出了住院樓,來到門口的停車場。她隨手掏出車鑰匙按了按,一邊平靜地說,“走吧,先去吃飯,你餓了嗎?”

柯南回過神,“有一點?”

“一會兒想吃什麼隨便點,有土豪請客。”

“好……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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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某頂樓花園餐廳。

“……輝月姐姐,我記得這樣的餐廳要求正裝出席的吧?”

默默切開牛排,柯南看向不遠處正在演奏的樂團。正在拉小提琴的琴師穿著筆挺的燕尾服,滿臉沉醉,水平高超,現場比起餐廳更像一場小型音樂會。

餐廳裡頭隻有他們一桌客人,餐桌旁邊是整麵牆的落地窗,東京繁華的夜景像地上流淌的星河,和環繞在大廳中的音樂一起將氛圍襯托得仙氣縹緲,於是更加顯得穿著便裝坐在這裡的他們和周圍環境十分不搭調。

然而懶得特地回家一趟換衣服的源大小姐淡定地端起酒杯,“這一棟樓都是跡部家的,他說了算,反正隻不過是吃個便飯而已。”

柯南:“……”

說話間,剛剛去打電話的跡部總裁終於回來了。總裁閣下今天好像格外日理萬機,方才才坐下不到五分鐘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源輝月把一盤牛排切完了他才回來。

她看了看麵前的人,戳起牛排咬了一口。這家餐廳倒並不是隻有格調好看,食物的味道也很不錯。

“伯父伯母最近怎麼樣?好久沒去拜訪了。”

“說得跟你記得他們以前什麼樣似的。”跡部景吾大概是剛剛打電話打得有點熱,抬手解開了一顆領口的扣子,瞥她一眼,然後端起酒杯。

“出去旅遊了,你就算去也見不到他們。最近跑去了冰島渡蜜月,把集團的事物全扔給我了。”

後半句話的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源輝月同情地看看他,“看出來了。”

畢竟最近跡部總裁都忙得沒時間來打電話教育她,今天吃飯他明顯也是才從會議桌上下來,還被一個接一個的電話追著,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在跡部大爺的臉上看到黑眼圈這等神物。

她立刻和跡部統一戰線,強烈譴責他那對越來越習慣壓榨親兒子打算把整個跡部財團扔給他自己提前退休的爹媽。

“實在太過分了!”

跡部景吾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抬起眼皮掀了她一眼,看出她又在裝乖,“嗬……你們少給我惹點麻煩就不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一個“們”字把柯南小弟弟也劃拉了進去,惹得正埋頭吃飯的小偵探無辜抬頭。

源輝月抗議,“我們最近明明很乖啊?”

然而跡部景吾一聲冷笑並不買賬,“你們這個月卷入了多少起殺人案了自己算過了嗎?”

“……”

源輝月默默看向柯南,柯南默默看向他姐,雙雙認為對方應該對此負主要責任。

“還有這一次,本大爺是不是小看你了?去參觀個大樓都能牽扯出一樁連環殺人案……”

據說領導當多了的人,在飯桌上都會習慣性地“簡單講兩句”。跡部景吾以前肯定是沒有這個習慣的,他是個高冷且標準的霸道總裁,從來不屑於講一切沒有意義的廢話,而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話越來越多的……

源輝月沉痛地戳了戳盤子裡的牛排,覺得自己可能功不可沒。

跡部總裁的“飯前訓子”持續了大概有一刻鐘,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情境,舞台上的樂團把背景音樂都換了,默默地開始演奏一首舒緩的樂曲。在舒緩得讓人想睡覺的音樂聲中,她焉噠噠地喝完了一杯香檳。

“你今年生日準備回家過了?”在她準備倒第二杯的時候,跡部景吾總算勉強放過了他們,開啟了一個新話題。

源輝月點點頭,“家宴。”

她專心看著侍酒師倒酒,沒注意到對麵的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對方沒有繼續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而是淡淡端起酒杯,“你上次讓我幫忙調查的東西,有結果了。”

柯南和源輝月同時抬頭朝他看去,一旁的侍酒師倒完酒,自覺地走到了一邊,極有職業素養地不去探聽客人的談話。

舒緩的音樂聲中,跡部景吾平靜地說,“常磐集團的經營情況的確有些問題。”

源輝月:“怎麼說?”

“表麵上看常磐集團是常磐家的家族企業,常磐美緒作為董事長是公司的直接控製人,但實際上她在公司的地位沒有彆人以為的那麼穩當。”

他遞過來一份文件袋,裡頭是厚厚一遝有關常磐集團的調查資料,在他們翻看資料時,他喝了口酒繼續解釋,“常磐集團到常磐美緒這裡是第三代,最早是以金融業起家,後來常磐美緒的父親常磐金成認為金融行業不太穩妥,因此用手中的資金購買了大量地皮,想要往實體行業發展——那正好是三十年前。”

正在低頭查看信息的源輝月和柯南微怔,“……泡沫經濟破滅的最後一年?”

大概在八十年代末期,日本經濟有過一段高速發展的時期,僅次於六十年代後半。當時日元迅速升值,大量資金流入日本國內市場,造成的標誌性影響之一就是土地大批量升值,許多大型公司都在瘋狂收購都市周邊土地,甚至不惜動用□□這種不正當手段。

“土地絕對不會貶值”在當時是一個被所有人堅信的神話,但這個神話最終還是在一九九零年破滅了。就像一個美麗的肥皂泡,經濟泡沫破滅之後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土地價值幾乎是斷崖式下跌,跌幅超過了46%。許多沒來得及抽身的不動產公司陪得血本無歸,家破人亡。

“常磐集團當時雖然沒有破產,但也元氣大傷,為後來的發展埋下了很大隱患。之後雖然常磐金成抓住了互聯網的風口帶領常磐集團及時轉型,但因為地產投資的失敗,常磐家的資金鏈出了問題。為了保住常磐集團,他不得不接受了第三方注資,被迫稀釋了手中的股份。那個後來入場的第三方之後就成了常磐集團的第二大股東,表麵上看,常磐家還是常磐集團的第一股東,依舊擁有對公司的控製權,但常磐集團還有一些持有零碎股份的小股東,如果那些小股東和第二股東站在了一起,加起來的持股比例就剛好超過了常磐美緒手中的股份。”

人說商場如戰場,在常磐金成賭輸了的時候就該知道常磐家會支付的代價。這樣的故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