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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光的工作。”

“警視廳查到伊藤卓也在中州的酒吧消費當天,賬戶上有一筆大金額的不明進款,備注是項目提成。他也是那家公司的?”源輝月晃了晃那張名片抬眸看他,“是你讓他去警視廳自首的。”

“對。”馬場淡定道,“他原名叫齊藤,伊藤卓也是個假身份,警視廳現在應該也已經查到了。不過那家夥其實剛入職,沒殺過人,那筆項目提成是陰差陽錯,有人先一步乾掉了他的目標,但公司以為是他乾的,所以給他發了錢。他不適合當殺手,早就後悔了,如果現在沒被警察保護起來,他接下來很有可能就會被Murder Inc派出的殺手襲擊。”

“所以,其實這家公司也不是能隨便離職的。”源輝月把名片轉過來看了一眼,“看來那位市長和犯罪團體的關係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緊密。”

他能夠雇傭從Murder Inc離職的員工,庇護他們不被原公司追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重鬆歎了口氣,“其實早先一直有傳言,那位原田市長當年能夠當選就是因為背後有地下勢力在支持他。”

源輝月把名片輕輕一彈,指尖抵著它的一角漫不經心地看著它像陀螺一樣在桌上轉了兩圈。

“你們見過福岡警察本部的本部長嗎?”她忽然問了個離題八百裡的問題。

其他人有些莫名,重鬆思考了片刻,“我見過他一次,印象中似乎是個……十分威嚴的人。”

“威嚴”這個詞就用得很妙。

柯南:“福岡市警察本部長的話,我記得好像姓相馬?”

“相馬啊……”源輝月挑了挑眉,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她輕輕笑了一下,拿著名片站起身,長長的裙擺慢悠悠拂過椅麵,“我出去打個電話。”

目送著她的背影走向酒吧大門,柯南怔愣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相馬家,我記得好像是平氏的後裔?”

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平氏了,源氏當年出了個大魔王源賴朝,把如日中天的平氏家族打得落花流水近乎滅族。相馬家的確算是平氏後裔,但也並不以平氏自居了,隻不過這會兒在源輝月這個正統源氏家族的人口中提起這個姓氏,突然就變得有幾分微妙起來。

酒吧所在的大樓有些年頭,外頭的牆壁上爬了半麵爬山虎。房子的主人大概覺得鬱鬱蔥蔥的還挺喜歡,任由它生長得茂盛而自在。

源輝月在樹蔭下站定,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什麼事?”

隨手撥弄著腰間的流蘇,她語氣淡淡地問,“相馬家那個廢物什麼時候能從福岡警察本部長的位置上滾下去?”

那邊的人平靜地教育,“輝月,說話要禮貌一點,相馬也是你的長輩,要對他有基礎的尊重。”

源輝月於是禮貌地重新遣詞,“相馬家那位尊敬的長輩什麼時候能夠回到他該去的地方,比如垃圾場什麼的?回去之前能給他分個類就更好了。”

那頭的人笑了,但這一次沒再糾正她的話,而是饒有興致地說,“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隻是這幾天在博多長了很多見識。有點好奇這麼民風淳樸的城市風貌,那位本部長知道嗎?”

她淡淡垂下眼睫,漫不經心地看著鮮紅的流蘇從指尖滑落,像未乾透的血,她有點興致索然。

不可能不知道吧,警察本部長又不是個傻子。

博多的沉屙積弊已久,底下勢力盤根錯節,要動它實在需要把天掀翻的魄力和勇氣。

反正受到威脅的又不是性命矜貴的高官老爺,底下的賤民多死一兩個誰在乎?現任福岡市長上任之後充分發揮了演員的特長,麵子工程做得極好,博多區的犯罪率逐年下降,乍一看花團錦簇國泰民安,一條被子將那些醃臢遮得嚴嚴實實,誰管底下有多少血淋淋無法閉合的眼睛?

隻要看不到,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眼睛長在頭頂,把耳朵閉起來,就看不到路旁飛過的烏鴉,聽不見冤魂的哭嚎,自古以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福岡警察本部的本部長相馬誠一郎是所有警視監中年紀最大的,他能夠上位純靠兩點,家中關係硬,以及命好。熬資曆能夠熬到警察本部長的位置,誰不稱讚一句這人命是真的好,所以有些其他的小毛病,比如年紀大了眼花耳聾,也是可以理解的。

源輝月淡淡地提議,“相馬本部長年紀已經這麼大了,放他回家安享晚年吧。栓條狗放到那個位置上就能完美取代相馬閣下的職能,既節省了納稅人給它發工資的錢,還能改善一下福岡市警察本部的風評。”

“說起來我家裡現在就有一隻柴犬,給它一個機會說不定能比相馬閣下乾得好,需要我把它的簡曆發過去嗎?”

第74章 目標人物(三十九)

不知道是不是讓福岡市警察本部長將位置讓給狗子這個建議太過驚豔,那頭的人居然當真思考了一下,然後說,“我考慮考慮。”

隨即他饒有興致地問,“你養狗了?”

“……不是,彆人的。”源輝月頓了頓,繞過了這個問題,“彆岔開話題,你故意設計我來博多就是為了這個吧?津川部長作為一個老刑警能夠連資料都發錯,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對麵的人笑了,悠悠地說,“說起來,你撿回來的那個小朋友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源輝月撥弄流蘇的手一頓,“……柯南?”

“他也看出來是我想讓你們來博多,唔,我的手段退步了嗎?意圖能被這麼多人發現?”

源輝月:“……你根本就沒藏吧?”

對麵從善如流地認同,“說得也是,對自己的女兒確實不用玩這麼多手段。”

源輝月:“……”

你那麼聰明,知道你女兒現在想揍你嗎?

“那孩子還跟我說,其實我不用把那樁連環殺人案的資料放進去,你也會去博多,為了那個叫做林橋梅的小姑娘。”他說著忽然正經起來,“輝月,看來你的確變了不少,以前這些事你從來不會關心,也不會問我剛剛那個問題。你向來不怎麼在乎彆人的事情,相馬家那個廢物礙了你的眼你一般也隻會當麵叫他滾。”

源輝月:“……你剛剛也喊了他廢物。”

“他又不是我的長輩。”某個寬以待己嚴以律人的人淡定地說,“而且我正在表達對女兒成長了的欣慰,你感動一下。”

源輝月不想感動,隻想掛電話。

“說起來,既然你長大了,就不要繼續鬨彆扭了吧,下個月能回家吃飯了嗎?”

“……你再不說正事我真的掛電話了。”

“好吧好吧,”源宗政遺憾地歎了口氣,然後語氣一轉,無縫切入到正經話題,“日運冷凍還有你們現在手上正在查的案子雖然鬨得很大,但光憑這些事將博多警署的局長踢走可以,要動福岡警察本部長就勉強了。除非有位置更高的人出來指證他和這一係列案件有關,博多警署的局長是不會開這個口的,他還指望自己的後台不倒,能夠東山再起,隻有其他和相馬不完全在一個戰壕的人才有可能做這件事,你明白了嗎?”

“哦。”

源輝月明白且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

那頭的源宗政對著發出“嘟、嘟”斷線聲的手機沉默了半晌,回頭問剛好進門的秘書官,“你說,她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秘書官:“……”

這個世上敢掛源宗政電話的人就那麼幾個,秘書官就算隻聽到了個尾巴都能猜到對麵的人是誰。他保持著完美微笑,十分具有職業素養地對自家上司的鬼話表示讚同,“孩子到了一定年紀都這樣,源長官您多擔待一點。我家兒子最近也是叛逆期,快把我胃病都氣出來了,相較而言源小姐已經很懂事了。”

秘書官家中那位循規蹈矩了三十多年的兒子無辜被叛逆,天知道他結婚快十年,自己的兒子都要上小學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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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輝月這頭剛掛斷電話,柯南就找了過來。

酒吧側麵是條被夾在兩棟高樓之間的小巷,這一帶都是老房子,兩邊的牆麵都爬滿爬山虎,植被豐沛,像個鋼鐵城市中通往森林幻境的密道。

源輝月站在巷子口,收起手機,舉起那張名片在太陽底下略微傾斜著照了一下。柯南遠遠望著疑惑地走了過去,“輝月姐姐,你在看什麼?”

她隨手把名片遞給他。

“來之前源宗政跟我說過一句話。”

柯南下意識將視線從名片上抽出來,側過頭聽著她淡淡道,“不管覺得一個地方有多糟糕,當還沒有準備好幫它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的時候,就不要貿然破壞它原有的規則。否則不管你想做什麼,結果隻會更壞。”

這的確十分像那位源氏的家主能夠說得出來的話。

柯南默默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博多如今的現狀,即便這座城市已經從上到下爛得讓人看不下去,依舊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

就算是向來橫著走的源大小姐,討論武田刑警的案子的時候,一開始也打算遵循這裡的規則用錢砸人,而不是仗著自己的家世直接跑到博多警署去要求他們重新調查。

“隻不過,”源輝月忽然話音一轉,“我看他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小偵探一怔,就見她把手插回風衣口袋,語氣平淡地問,“那幾位警官還在市長那個兒子家?”

“……是,我剛剛給高木警官打了電話,他說原田佑介雖然承認那段視頻裡的人的確是自己。但是一口咬定說那個叫做池田的女孩子是他女朋友,當時他們鬨了點矛盾,對方負氣出走,他隻是去把她哄回去,動作粗暴了一點,恰巧被監控拍了下來。”

源輝月唇角挑了挑,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他管那個叫‘哄’?”

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當街毆打擄走一個女孩子是犯罪,但如果聲稱那個女孩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這事就由大化小變成了家庭矛盾。就好像一旦冠上某個男人的女朋友的名號,那個女孩就不再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而成了那個男人的私有物件。

法律和人權保護披著人皮的禽獸,但不保護物件。

“帶隊去原田家調查的人是白鳥?”源輝月忽然問。

柯南意識了什麼,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走吧,”源輝月眸光清淡地說,“來這裡這麼久了,不去主人家看看多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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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田佑介家,白鳥警官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涵養才能夠克製著不把手裡的警察手冊摔在對麵那個人的臉上。

福岡市長的兒子原田佑介,是個不摻水的純種人渣。在氣人這一方麵,他可能比他爹當官還要有天賦。他住的這間房子占了這棟頂級住宅樓的一整層,裝修得非常有品位的客廳裡卻散落著十分沒有品位的各種獵奇向模型、酒瓶、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