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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已經走了,日運冷凍倒台之後,她立即收拾東西帶著女兒離開了博多,她本來就不是博多人,目前已經回到父母所在的家鄉靜岡縣準備餘生就留在那裡獨自撫養女兒長大,再也不回來了。

源輝月摸著膝上撒嬌的黑貓,將注意力從電視新聞上收回來,掃了一眼對麵的人。馬場善治正懶洋洋地喝著一杯啤酒,一邊看著手裡的報紙。報紙翻到了體育版麵,報導的是福岡最近舉辦的一場棒球賽,他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對電視裡的新聞並不太關心,倒是坐在他身邊的青年仰頭望著電視屏幕,神情全神貫注。

“你其實早就知道凶手是市長的兒子了吧?”她忽然問。

正在看電視的青年下意識回頭,大廳裡的其他人也同時轉頭看向兩人。

馬場一頓,將手裡的報紙放下,抬起頭來,“唔,為什麼這麼說?”

源輝月一手撐著額,小巧的下巴朝著電視的方向揚了揚,“那個視頻,找到得太快了。”

眾人於是又集體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新聞裡正在播放的正是原田佑介將一名女性強行拽上車的畫麵,也不知道是哪家媒體這麼神通廣大,將這個視頻也從那家便利店要了過來。

“一個多月之前發生的事,本地的警署還特地去抹除了痕跡,外來的警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種實質性證據基本上是天方夜譚。”源輝月說,“比起高木警官運氣太好,撞到了奇跡,這更像是有人早就找到了證據趁著這個機會送到了他手上。”

在她清淡的目光注視下,馬場善治思考片刻,爽快點頭,“沒錯。”

重鬆:“……等會兒?你早就知道了,有證據不拿出來?”

“誒?重鬆警官你不知道嗎?”柯南詫異地問。

重鬆航平默默搖頭,盯著自己的好友。

馬場善治聳了聳肩,“因為那些證據都不合法,我倒是可以直接乾掉那個兒子,隻不過……”

他沒有繼續說隻不過什麼,話音一轉道,“現在警視廳也查到他這裡了,能夠通過合法途徑將他逮捕,也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吧。”

源輝月:“現在還不一定能逮捕他。”

馬場身邊的青年一驚,下意識雙手撐在桌麵上傾過身急切問道,“什麼意思?不是有證據了嗎?”

“證據還不夠全麵。”柯南看向他解釋道,“那個視頻隻能證明原田佑介曾經在大街上強行將那位受害人帶走過,但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就是凶手,如果那位受害者的屍體沒有被火化還能試試能不能在她身上提取犯人的□□和他做對比。”

“可僑梅她不是……”

“現有證據隻能證明他是那位被帶走的受害人死亡的嫌疑人,而不是林姐姐那個案子的嫌疑人。”柯南說,“因為沒有明顯的‘簽名’,警方也沒辦法直接將它定義為一個連環殺人案。所以在對方拒絕的情況下,警方也不能私自將他的DNA和殺害林姐姐的凶手做對比。”

為了所謂的人權,即便那隻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青年怔怔地坐了下來,麵上的表情漸漸染上一抹陰霾。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意外地和源輝月有些像,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原因,一抹徘徊的亮光一點一點暗了下去,他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握拳,收得骨節泛白,像是正要做出某個決定。

“你是林僑梅的哥哥吧?”源輝月忽然問。

青年驀地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在她的視線下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我,那個……”

“林醬,”馬場淡定地在一邊友善提醒,“要在源小姐麵前撒謊你還太嫩了哦。”

“……”林醬掙紮兩秒,選擇了放棄,“對,你怎麼知道的?”

“你教我編那個華國結的時候,”源輝月平靜地說,“僑梅跟我說過,那是她故鄉的編法,跟其他流傳在市麵上的華國結都不一樣。”

不等他反應,她繼續問道,“怎麼沒有去警局認領僑梅的屍體?她一直在等你。”

然而這句簡單的話好像當頭給了青年一巴掌,他麵色一白,無法承受般垂下了頭。好一會兒,才嗓音低啞地開口,“……現在還不能去,至少給僑梅報仇之前,還不能去。”

“因為你踏進警局就會被抓嗎?”源輝月犀利地問。

“……”青年無聲地點頭。

“你是殺手?哪個勢力的?”

馬場在一旁歎了口氣,“源小姐,讓林醬緩口氣吧。”

“……不用。”源輝月還沒說話,那位名為林的青年卻主動打斷了他。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直視向對麵那雙和妹妹極為相似的眼睛,“華九會,以前是。”

“所以,因為那個組織將林姐姐賣給了原田,你就叛逃了?”柯南問。

“……不,是張為了報複我,才故意害了僑梅,把她賣給那個禽獸的。”

酒吧裡的時鐘滴答作響,這會兒沒到開門的時間,大廳裡就他們幾個人,連老板都給他們各自倒了飲料後就上樓輔導家裡的小孩做功課了。

馬場善治把喝完的啤酒杯放下,平靜道,“從頭說起吧,林。”

青年默默點了點頭。

第73章 目標人物(三十八)

林的全名叫做林憲明,華國人,是十幾年前被某個人蛇集團買走的。他被人蛇集團帶走的原因也很簡單,家裡窮,父親嗜賭,母親重病,家裡還有個垂髫之齡的妹妹。這個太過經典的不幸故事中唯一有點溫情的是,他不是被家裡人賣掉的,事實上人蛇集團找上門時,他的母親並不同意,堅決地拒絕了許多次對方的要求,是他趁著家裡人沒注意自己跟人蛇集團走的。

因為家裡需要錢,但是母親並沒有想要賣掉他,對他來說這就已經夠了,他是自己賣掉了自己。

之後他作為被買走的孩子中根骨最出挑的一批被賣給了某個兵器工廠,那個工廠“加工”的兵器隻有一種,就是人。他成功從那個地獄一樣的訓練基地活了下來,作為成功畢業的優秀商品又被賣到了張的手下。

“……我欠華九會一筆錢,他們說隻要為他們工作,還清了這筆欠款我就自由了,就可以回去找母親和妹妹了。”

柯南:“……他們是騙你的吧。”

林憲明垂著腦袋點了點頭。他九歲就被人蛇集團帶走,之前也一直生存在資訊落後的鄉村,人生中所有的常識都是那個集團給他灌輸的,對方跟他這樣說,他就真的信了,甚至從“工資”中省下來寄給母親和妹妹的錢早就被組織劫走也不知道。但也許是家中還有人在等他,他想要離開這個集團的想法卻一直沒變過。華九會越來越察覺到他的不可控,最終做出了銷毀這件不好用的“兵器”的決定,林僑梅隻是其中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從華九會叛逃的殺手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華九會的人員構成,主要資金來源,甚至幾個常用的據點。

隻不過介於對方隻把他看做是兵器,而且他之前一心想著離開,具體內幕知道得也不太多。

“那個華九會的乾部是怎麼跟市長勾結上的?”柯南問。

林憲明:“好像是通過市長身邊那幾個殺手。”

“誒?”

“就是這幾個人。”馬場早有準備般拿出一個文件夾遞了過去。

“……”柯南有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接過去打開。裡麵果然就是林憲明口中那幾個殺手的資料,市長秘書淺倉麗子赫然在列。

柯南一邊看一邊順手遞了一部分給身邊的源輝月,“宗方,紫乃原,淺倉麗子,久誌·伊萬諾夫……最後一個怎麼打了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因為這個已經死了。”馬場說,“被張委托去殺林,然後被林醬反殺了。”

柯南下意識回頭看向林憲明。青年依舊是時髦女性的打扮,不說話的時候安靜而有氣質,半點看不出是個能夠反殺職業殺手的狠角色。他穿了件高領針織衫,遮住了大半的脖子,但仔細看去還能依稀從領口邊緣辨認出一二青紫色的痕跡。

“這個傷……”

馬場:“和武田刑警脖子上的傷口一模一樣吧。”

小偵探沉默數秒,“雖然這個能夠算作正當防衛,但是……”

但是林憲明作為□□圈養的殺手,之前殺的人不少,且其中必定有清白無辜者,他手上沾的血早就洗不乾淨了。

“如果你們能幫僑梅報仇,”青年忽然說,“我可以去警局自首,或者做其他事情也沒關係。”

柯南:“……”

這個做其他事情肯定是指某些不太和諧且合法的事情,林憲明作為一個從不知道多少孩子中選出來又經過從小精心培養的職業殺手,業務能力即便在殺手遍地的博多也是最頂尖的那批之一。如果不是他太過不可控,華九會未必願意放棄他,然而即便是家大業大的華九會也都是嘗試了這麼多年發現忽悠不下去了之後,才終於做出銷毀這把鋒利得傷人傷己的刀的決定。

三觀正直的小偵探對著這個足以令大半地下組織心動的提議沉默半晌,他看了看身邊的人,姐姐大人一手支額好像並不打算說話,他又收回視線無奈地扶額,“我們本來就是來抓害死林姐姐的凶手的……算了,先不說這個,這幾個人也是華九會出身嗎?”

一直淡定地任由他們交流的馬場善治這才懶洋洋出聲,“不是,他們來自另外一個機構。”

他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張名片。源輝月伸手接過,上下翻著看了看,名片像是製式印刷的產物,乍一看十分普通。

她望著上麵那個“房屋中介”的介紹挑了挑眉,就聽到“哢噠”一聲。她明明不抽煙,不知道為什麼卻瞬間就辨彆出那是打火機的聲音。

她抬頭看去,就見馬場鬆散握著一個點燃的打火機伸過來,放到了那張名片下麵。

火舌%e8%88%94上那張材質不明的薄片的瞬間,整張名片開始變色,一圈燃燒的色澤從內而外擴散開來,就像一個奇妙的變魔術。

他淡定地闔上打火機,源輝月手裡的名片已經換了個模樣。

“Murder Inc?”柯南慢慢念出名片上那個血紅色的名字,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全稱叫做‘殺人承包公司’。”馬場說,“表麵上偽裝成人力派遣公司,其實派遣的是殺手,專門為某些有需要的人群服務。”

源輝月:“……你們博多這裡還真是殺人、替罪、處理屍體一條龍服務。”

馬場對這個評價非常習慣,他聳了聳肩,“雖然這家公司在博多有分部,但是公司的總部不一定在博多。或者應該說,沒人知道他的總部在哪兒,因為離職之後泄漏公司秘密的人全都死了。”

柯南:“……離職。”

“這幾個人就是從這家公司離職的。”馬場點了點那份資料,“之後就被市長招攬,保護他的同時幫他處理一些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