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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休閒上衣的口袋。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之前出去確認情況的麻生成實急匆匆地推門跑了進來,“目暮警官他們好像在外頭遇到了黑岩的那個同黨,正在實行抓捕,安室先生的確沒有說謊……等等,會長這是怎麼了?”

他一個急轉彎,語氣震驚。柯南已經把安室透口袋裡的醫療用品摸了出來,無奈地回頭,“輝月姐暈血了……麻生哥哥,你來得正好,幫忙把她手上的傷包紮一下吧。”

麻生成實:“……”

麻生成實隻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暈血這種症狀是心理障礙的一種,視個人情況而定,反應有強有弱。源輝月就是屬於症狀特彆嚴重的,之前手指劃破出血都能暈過去,這會兒在密閉空間裡,手上的傷一直沒得到包紮的情況下,憑個人意誌力撐到現在已經近乎是個奇跡了。他於是也沒有多想,手腳麻利地接過柯南遞過去的消毒用品和繃帶,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開始進行傷口處理。

目暮警官的到來證實了安室透的確不是和黑岩辰次一夥人,徘徊已久的警報解除,倉庫內的空氣仿佛都鬆弛下來。麻生成實小心地托起會長的手給她消毒,一邊聽到柯南好奇地問,“安室哥哥你為什麼會隨身帶著醫療用品啊?”

“以防萬一,因為有可能會用得上……我沒說過嗎,其實我是個私家偵探。”

柯南:“誒?”

麻生成實也動作一頓,詫異地抬頭看了一眼。

金發青年此時正半跪在地上,一手攬著源輝月的腰支撐著她靠在自己身上,見兩人都用驚訝的目光朝自己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具體來說,其實我是因為源小姐才到這座島上來的。”

麻生成實和柯南:“???”

“源小姐之前不是有在朝日雜誌上連載一篇懸疑小說嗎?”他解釋,“但是三個月之前,小說連載忽然中斷了,雜誌方出了一則公告說作者出了意外,因為身體原因小說暫停連載,恢複更新的時間不定。有一個源小姐的忠實讀者非常擔心,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所以到我的偵探社下了委托,希望我幫忙調查。”

麻生成實恍然,“我就說這個時候忽然來月影島旅遊很奇怪,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對會長這麼關注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安室透笑了笑,隨即正色道,“關於源小姐的私人情況,我不會透露出去的。那位客戶也隻是擔心她是否安好,隻要知道源小姐的身體正在恢複,他應該就會放心了。”

“這樣啊。”柯南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私家偵探一般不會透露雇主的身份,所以他沒有繼續問下去。這個理由也合情合理,順利解釋了他之前的異常行為,好像一切的確都是他們自己想多了。

幾句話的工夫,麻生成實已經幫輝月包紮完畢。警察還沒來,黑岩辰次的那個同夥似乎還在負隅頑抗,夜色嘈雜,冷不丁地夾雜著幾聲槍響,格外熱鬨。彆的不說,至少說明了警方距離他們不遠,倒是讓人多了幾分奇怪的安全感。

安室透把肩上的人往懷裡攬了攬,又往外看了一眼,露出了點擔心的神色,“之前情況緊急,我把黑岩村長打暈之後移到旁邊的洗手間鎖上門就沒管他了,那個洗手間有透氣窗,如果他醒過來很有可能會翻窗逃跑,還是去處理一下吧。”

這個擔心不無道理,麻生成實習慣性地收拾了一下消毒用品和繃帶,站起身,“我去吧。”

這裡空著手的除了他就是柯南,總不能讓小孩子去和一個隨時有可能醒來的凶殘罪犯一對一。

江戶川柯南這時候也難得有了點小朋友的自覺,乖巧地站在一旁,拿著幾根剛剛從他們自己手上拆下來的繩子遞過去,貼心囑咐道,“麻生哥哥要小心啊。”

麻生成實朝他一笑,接過麻繩說了聲“好”,伸手拉住倉庫的門。

安室透和柯南留在原地,安靜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裡。

這個晚上兵荒馬亂,發生的故事和事故加起來能夠湊夠半本懸疑小說,許多人的命運被就此改寫。隻不過有的人在清醒絕望地麵對這一切,而有的人還在昏睡中做著全身而退的春秋大夢。

一樓的洗手間沒有開燈,安室透對犯罪分子顯然沒有對某個暈血的小姐姐那樣溫柔,黑岩辰次跟頭死豬一樣攤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上,悄無聲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死了。

某個自稱是私家偵探的人下手夠重,他一點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麻生成實打開燈,反手把門帶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體態臃腫的肥豬,恍神了一瞬。

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預計,現實像個不聽話的演員,完全不按照定好的劇本走,信馬由韁地把劇情撕扯得粉碎。但不知道天道輪回是否的確是世界運行的常態,當初害死了他全家後逃脫法律製裁逍遙了這麼久的那幾個人居然還是死了。可能的確是到了罪孽清算的時候,手染鮮血的惡徒們一個接一個地下了黃泉,之後自然有閻羅地獄等著招待他們——隻剩下一個依舊還活著,黑岩辰次。

不知道誰之前走的時候水龍頭沒關緊,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地敲在寂靜的空氣中。麻生成實被水聲吸引,不受控製地抬頭看去,洗手台右側的水盆中已經積了大半盆清水。

深度大概恰好能夠把一個人的口鼻淹沒進去。

他的視線又緩緩下移,落在了地上的人身上,黑岩辰次緊閉著眼睛,像一灘沒有行動能力的肥肉,對他做什麼都無法反抗。

不斷落下的水滴像計時器,每一秒都在空氣中無限拉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生成實終於動了。他抬起有些發僵的腿,走到洗手台邊,慢慢伸出手——關掉了水龍頭。

順手把洗手盆裡的水也放了乾淨,他又重新走回到了黑岩辰次麵前,蹲下`身,卷起袖子,摸過剛剛掉到地上的繩子,把人翻過來,開始綁人。

“……便宜你了。”

輕飄飄的聲音和一滴透明的液體一起落在了洗手間的瓷磚上,像是和某些在他心中積蓄已久的陳腐往事一起被從%e8%83%b8腔中挖出來,揚在了空氣中,最終塵埃落定。

洗手間外,柯南靠在門板旁邊的牆壁上聽著裡頭的動靜,慢慢地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終於放下心來。

第16章 月影島(十六)

源輝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位。

昨天晚上兵荒馬亂,目暮警官帶著一幫刑警,先在公民館外頭逮捕了村澤周一,又在安室透的指引下撿到了黑岩辰次,拎著這個線頭把黑岩一夥的同黨一網打儘,忙著抓人的同時還要聽柯南和麻生成實解釋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第二個受害者才出現沒多久,警方還處在做筆錄找線索的階段,西本健的死亡報告都還沒出來,這幾個人已經將進度條拉到底指揮著警方抓凶手了,甚至還牽連出了十二年前麻生圭二的死和一樁令人震驚的毒品大案。彆說一頭霧水地去抓人的刑警了,就連目暮警官捋了一晚上邏輯,到現在都還有點懵。

所有人都忙得飛起,甚至連把她送回旅館休息的空都沒有。另一方麵黑岩辰次在月影島上深耕這麼多年,在不能保證他的同夥已經被全部挖出來的情況下,也的確是已經被警察征用的村公所比較安全。

於是源輝月在同一張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差點還以為時間倒流了。

好在她兩次醒來的時間點還是不一樣的,她靠在床頭上懵懵盯著從窗台漫進來的陽光,好一會兒終於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牆上的掛鐘顯示著已經是上午十二點半了,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她在床上沒坐一會兒,柯南就找了過來。

“我就猜到你也該醒了。”

小少年帶上門走到床邊上,遞給她一罐青提果汁,順便把帶進來的壽司放在床頭櫃上,“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公民館的廚師都被提審了中午應該是沒人做飯了。”

黑岩辰次幾人流毒不淺,他們旗下的販毒網絡龐大複雜,不少政府公務人員都參與了其中,警方乾脆把整個政府部門全端了,由於涉案人員太多,還焦頭爛額地向東京警察本部呼叫了援助。

柯南爬上床頭的椅子,給源輝月講解了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雖說這次目暮警官和電視劇中那些背景板警察一樣差點來遲一步,但實際上後麵他們還是做了挺多事的。

現實不是電視劇,在主角們包攬所有高光,戳破陰謀,驚險萬分地逮住了凶手之後就能塵埃落定,各自散場回家吃飯了。那些大部分時候都充當了背景板的警察們才是整起案件中真正最忙的人,抓住凶手之後關押審問,理線索和相關資料提交檢察院,乃至法庭審判,這些程序同樣重要,甚至這些後續的處理才是維持社會穩定的基石。

“黑岩那群人全都被抓了,村澤周一昨天晚上想逃跑沒成功,也被逮了回來。麻生哥哥去找了目暮警官自首,不過因為他雖然有殺人的計劃,但是到底沒有真正動手,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源輝月安靜地聽著沒說話,好一會兒忽然問,“安室透呢?”

柯南:“安室先生已經離開了。”

源輝月眉心及不可見地一皺,“走了?”

“他是意外被卷進這件事情裡來的,兩起謀殺案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黑岩辰次被抓之後已經承認西本健和川島英夫都是他所殺。他跟這些犯罪沒有關係,錄完口供之後好像接到了一個緊急電話要趕回東京去,目暮警官留下了聯係方式就放他離開了。”

源輝月雙手搭在身前的薄毯上,捧著果汁不再說話,房間的窗子開著送來陣陣海風,外頭人聲嘈雜,急匆匆的腳步接二連三從門口趟過,一派兵荒馬亂的氣象。

柯南傾過身把果汁從她手裡拿回來,打開,又重新塞回去,疑惑的問,“你為什麼就是懷疑安室先生有問題?”

“有件事我沒跟你說,”源輝月捧起果汁喝了一口,青提的味道對她而言有種醒神的作用,她慢吞吞地喝完才繼續開口,“你當時沒跟我們在一起所以沒有發現,川島英夫死的時候《月光》第一次響,你們第一時間去了琴房,隻有他沒有動在外麵陪著我,然後跟我一起過去的。”

“他的任務就是看好你,沒有先過去關心發生了什麼意外也說得通?”

“西本健死的時候,《月光》第二次響起來,他依然是和我一起去的。但是在靠近播音室的時候,他特意加快了腳步先我一步進去了。”

“因為輝月姐你不是暈血嗎,安室先生先進去不是擔心現場有血跡……”柯南猛地一頓。

“反應過來了?”源輝月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兩次都是突然發生的意外,也都是有人先趕了過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