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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46 字 6個月前

業!你呢?”

“我呀,我想做個對江山社稷有用的人!假如我是皇帝,我一定會重用賢臣,讓這萬裡天下國泰民安,盛世萬年!”

“你真是不要命了,竟說這樣的話!”

“嘿,怕什麼!咱倆誰跟誰!”

“那行吧。哎,如果你是皇帝,那我就當你的‘賢臣’好了,我來幫著你治理萬裡江山。這樣我爹就再也沒理由拘著我背功課了!”

“好啊,那可就一言為定了!你來日可不許拋我棄我。”

山穀裡少年們的聲音遁著晚風消逝,那哼出來的小曲兒倒是愈見清晰。

謝蓬抬頭望著屋簷下的樹枝,不自覺的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唇中吹了起來。

……

太子受封典禮原本不會太過隆重,但因為楊肅是已經掌了權的,又是為著掌權而跨上的這一步,那麼不管多麼減省,該有的章程也還是不會少。

伴隨楊肅入宮的臣子不少,除去宋逞與顧廉在乾清宮主持大局,餘者如淩家,東陽伯府,以及徐瀾,甚至是榮家都有人伴隨。當然沈長纓是必然在列的。

謝蓬三更時起床著裝完畢,來到承運殿時沈長纓和徐瀾已經到了,正在聽禮部侍郎確認著流程。

他來到後殿,楊肅剛更好衣,正在束冠。楊肅看了眼他,說道:“乾清宮那邊怎麼樣?”

謝蓬順手遞了玉佩給他:“一刻鐘前來的消息,一切如常。”

“皇上呢?”

“已經接受不日退位,移居寧壽宮,詔書已經著了禮部和翰林院的人在擬。”

楊肅聽完神色漠然,但眼底的浮光仍然顯露出他內心並非靜如止水。

“稟奏王爺,武寧侯等都已經到齊了。”

楊肅嗯了一聲,招呼謝蓬:“那就走吧。”

“子澶。”謝蓬喚住他。

楊肅在簾櫳下回頭。

謝蓬走上前,看了會兒他,而後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最後一次拍你肩膀,日後就不敢造次了。兄弟這麼多年,不圖你能對臣子們做到親若手足,隻願你往後記得你在泰山腳下說過的話,做個好皇帝,對忠於你的臣子們都好點兒。”

楊肅少見他如此動容,笑道:“你這是怎麼了?”

謝蓬笑著收回手:“當然是高興。就算當年是逼你叫的哥哥,在我眼裡你也做過我弟弟。”

“差一天也算?”

“差一個時辰都算。”

楊肅笑起來,也捅了他肩膀一拳。隨後正色道:“放心,我永遠也不會忘,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謝蓬點點頭,望著門外,朗聲道:“那走吧。上朝去!”

……

東宮這場易主空前絕後地順利,早朝上皇帝頒詔,傳旨官層層傳旨詔告天下,而後更衣加冕,授璽印,叩謝皇恩,接而連太廟也一道祭過了。

下朝後太子移駕東宮,緊接著就開始一批新的任免。

除親軍十二衛總指揮使給了謝蓬,宋逞被提為首輔,田琨在禮部的職位不變,而後孫燮被提上來當了大理寺正卿,餘下還有幾個職位均有變動。

接下來又議了回南邊的戰事。

最後楊肅以太子身份簽了道婚書給長纓。加上之前晉王府簽過的那封,她跟楊肅已經有了三份婚書。

“很快就會有第四道,你驚訝什麼。”把人打發走後,楊肅把長纓留下來,一麵洗著手一麵說,“你男人每換一個身份就會給你簽一份婚書,絕不會把你落下的。”

長纓抿唇笑起,把婚書仔細地折好收起來。然後道:“那你給過的聘禮我可不會退。”

“不退,當然不退。”楊肅信手拿了本折子走過來坐下。“都給你買花戴。”

長纓笑著揭開茶盅,道:“等戰事平了,咱們上通州去玩玩吧,那山下鎮上包子鋪賣的包子很好吃。”

“你想去哪兒都隨你,不過前提是先得把婚給成了。”楊肅翻著折子,懶洋洋地說。看沒到兩行字,他又驀地抬起頭來:“通州的包子?”

“是啊,”長纓眨了兩下眼睛,“通州賣的那麼大個的包子,你一口氣能吃四五個。當時我好發愁,心想日後養不起你怎麼辦?”

楊肅嗖地一下坐起來,屏息了半日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你想起來了?!”

第398章 我絕不會降!

長纓慢騰騰地吃著茶,垂眸道:“我記得有個傻子,以為我下山就不會回來了,呆呆地坐在黑暗裡,眼巴巴地像隻被人撇下的小狗崽。”

楊肅定然坐了片刻,隨後%e8%83%b8脯起伏,兩頰赧然道:“你才是小狗崽!”

說完又忍不住,把折子放下,往她這邊靠過來:“想起來了怎麼也沒早告訴我?!”

“沒來得及,當時顧著去尋姑母。”

楊肅咂地一聲,拿扇子敲她手肘:“到如今還是隻惦記淩家呢!”

東宮不比王府,四處都是宮人,不能太造次。他說完又瞥著她,手指頭勾勾她手背,通體上下都美滋滋地。

……

接下來剿滅叛軍就成了重中之中。

南邊連日有軍報傳來,傅軍從蜀中開始發兵,一路曲線北上,又有南下的貞安侯率軍呼應,如今最緊急的軍情已經來自中原。

京畿的兵馬自然是不能外調的,唯有下旨讓各級都司衛所調兵應戰。

目前戰況倒是能撐得下去。

但這麼耗著對朝廷和民生來說毫無益處,戰爭直接關係到的是百姓生計,平民百姓不通文墨,鮮少有高瞻遠矚者,當生存受到威脅,往往隻會聽從麵前局勢挑撥。

叛軍在當地歪曲事實煽動反叛,就很容易引起民反。事件再擴大,到最後即便是能夠把人打敗,也終究會損失巨大人力財力。

即便是有些讀書人知曉事理,卻也難免因為消息傳達不及時而被蒙蔽。

總之,久拖絕對有害無益。

東宮議政之時,淩淵提出道:“傅家家眷由貞安侯護送正在南下與傅明江彙合途中,這之中作亂的應是傅家才對。傅家沒有退路了,想他們投降是不可能。

“但貞安侯想來不過是為著廣淑王與傅容不平,倘若能有法子以廣淑王這邊下手,勸降貞安候,收拾傅明江倒不是難事了。”

宋逞道:“不管怎麼說,廣淑王是開國功臣,殿下若能表達出善待何家的意思出去,也會贏得不少人心。加之傅明江就是拿著殿下殺戳功臣作幌子蒙騙世人,殿下的確是該儘早拿出態度來以正視聽。”

楊肅聽著沒言語。

他對廣淑王府沒有任何意見,讓他有意見的隻有皇帝傅容以及傅家。宋逞的提議很在點上,但一想到傅容死前對長纓的那聲呼喚——他即便是知道該表現出對何家的善意,也沒法把傅容給繞過去。

但這事也不能任性,他盯著輿圖看了會兒,就抬眼道:“眼下就是突然追封,也沒有由頭,何況何家也沒有人在了。還有沒有彆的法子?”

宋逞凝眉思索。

久未出聲的謝蓬忽然道:“不如我南下去尋貞安侯試試吧。”

“你?”楊肅看過來。

謝蓬道:“早前我在五城衙門,跟賀家人打過幾回交道,而且,聽說貞安侯曾在濟南駐軍多年,恰巧我在泰安長大,或有可以聊得到的地方。

“再者,若要勸降,總歸得朝廷這邊派個人去方顯誠意。”

楊肅想了下,看向淩淵:“要論交談,不是惜之你更有把握?”

“侯爺這當口如何能南下?反正我也還沒有正式上任,讓我去試試。”謝蓬說。

楊肅好像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十歲起認識謝蓬,之後一年之中倒有三四個月在一處,至十五歲謝蓬到徽州來,而後與他共謀大事,他了解他,沒有把握他是不會這麼堅持的。

便與宋逞道:“先讓謝蓬去探一探也好。”又道:“讓淩頌陪著一道吧。”

宋逞點頭,囑咐謝蓬:“貞安侯這人重情重義,你當仔細行事,不要讓同行的傅家人阻礙了計劃。”

謝蓬應下來:“自當處處謹慎。”

……

長纓約了紀芷媛午間喝茶,結果等到下晌她才來,原來是淩頌要隨謝蓬南下去勸降貞安侯,剛剛才把人送出門。

“為什麼是謝蓬?”聽到這裡長纓不由納悶。

“這個我也不清楚,”紀芷媛道,“不過這當口是用人之際,謝大人是殿下心腹,派他去也正常。”

長纓倒不是說不正常,隻是覺得按理說還有比謝蓬更合適的人選,比如說六部那些能說會道的文官們,還有淩淵他們這些更具份量的人物。

然而換個角度再想想,楊肅是靠的淩淵東陽伯這些人起家的,身邊的人並不多,謝蓬如能在這個時候立個功,那對楊肅日後施政也更有好處,便不再糾結。

……

貞安侯護著傅家家小且戰且退,到四月初已經到了太原地界。

傅敏當初對傅容起疑,接而就被傅穎強行押送到莊子裡拘禁起來不許外出,人已快被拘狂。

後不久京中又出大亂子,連夜之間被貞安侯率著兵馬與傅家老太太們一道出京南下,半路得知傅容已死,傅穎也已被捉且自儘,那番心情如同將他推到油鍋裡煎熬著!

他與淩家子弟尤其是長纓交情甚篤,萬萬沒想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傷害長纓的人竟是傅容,這又多讓人無法想象,他那個大哥自幼鮮少能將人看入眼,獨獨一個沈瓔令他多出來幾分耐心,沒想到他為了爭權,對她也下得去手!

但是刀尖指到脖子上來了也得反抗,南下這一路,老太太氣怒交加下生病,各房顛沛流離中增生齟齬,當中固然有認同傅明江的做法而激進支持者,但也不乏承受不住這刺激而終日惶惶之人。

傅家隨軍南下的大部分子弟都如傅敏心情不相上下,然而可惜的是這條路已然沒法回頭。

謝蓬到達太原之後先到了東陽伯行營。

聽說他們是來勸降的,東陽伯立時表現出滿臉的不讚成:“傅容沒死還好說,他已經死了,她們賀家原先就是何家的家將,一直到賀怡上去幾代才自立門戶,賀怡不可能投降。”

謝蓬道:“來都來了,總也得試試,伯爺幫我找個機會,我跟她單獨談談。”

東陽伯想到是楊肅的意思,總不能不遵,便著手去安排。

貞安侯這邊收到來使送來的書信時,正啞著嗓子與部眾商議攻略。

“楊肅身邊那個謝蓬?”她扭頭看著來使,漠然道:“不管來的是誰,回去告訴他,我賀怡絕不會降!”

第399章 你害死了自己的親兒子!

“侯爺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死?我們大人不遠千裡到來,不管降與不降,侯爺也不妨聽聽他的說法。

“畢竟廣淑王的畫像至今還掛在太廟,我們殿下明辨是非,絕不會把罪過牽連到無乾人身上。”

“不必了!”賀怡端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