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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29 字 6個月前

一些日子,直到我們找到願意隨同我們去徽州的你的奶娘。

“我把孩子抱回鋪子,隻見生得倒是健康壯實,但留是留下了,可又怎麼好往霍家帶呢?

“我可是才剛剛抱養了個才生下來的皇子,若是還養著個彆家的孩子,且孩子的來曆還不能往外說,來日皇上不會懷疑我成心混淆皇室血脈?

“想來想去,我就想在京師找個人家把何家孩子給托付了。

“我們霍家那些年已經在京師結交下不少世家勳貴了,我再三想過,發現傅家太太正好也快要生產了,而我跟廣威侯世子傅明江正好日前又一起吃過飯,何家的孩子養在傅家長大也不差。

“於是我找到他,隱瞞了孩子身份,將他托付給他了。而是夜就傳來廣淑王薨了的消息。”

第389章 她在哪裡落下的病根?

“事後我們就快速回了徽州。

“而我們剛剛安定,傅明江就送信來了,說傅夫人生的那胎夭折,為了寬慰老人家的心,他打算就讓傅容就順理成章成為傅家的嫡長孫,而把真相瞞下,讓我不要吐露出去。

“我原本隻想讓何家的孩子能在傅家平安長大,並不指望他會入傅家族譜,沒想到傅明江竟然肯讓他頂替傅家的嫡長孫,我十分意外,但他已經決定,我也找不出理由反對,事情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而皇上究竟什麼時候知道傅容是廣淑王所生,我卻不知道了!而傅容竟然是皇子,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霍明翟說到末尾口乾舌燥,端茶連喝了好幾口茶潤喉。

楊肅定在那裡,好半日才收回目光,怔怔地望著地下。

“那你們又怎麼肯定傅容就是皇子,而不是傅夫人所生的傅家嫡長子?”

“那是何家的唯一獨苗,我自然也怕有閃失,所以我當時也是留下過他的手足印的。而且我還在孩子的左臂內側烙了個三叉戟的烙印。因為三叉戟是一代廣淑王擅用的兵器。

“後來我在傅容臂上也看到了那枚烙印,雖然隨著身量漸長,那烙印已經變了形,但它還在,就證明是他。”

楊肅沒有再往下問。因為其實傅容是皇子還是傅家的孩子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霍明翟解開了他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這麼說來,父親並不知道十二年前皇上來尋我是打的什麼算盤?”他道。

既然連皇帝什麼時候與傅容相認的他都不知道,那顯然是跟他一樣被蒙在鼓裡了。

這也算說得通,既是那麼重要的事情,皇帝怎麼會泄露給霍明翟?畢竟他還是霍家養大的,霍家對傅容除去一段連他自己都不見得知道的救命之恩,餘下毫無關係。

霍明翟道:“我若是早知道傅容是皇子,我在知道的那刻就會告訴你了。

“結合起傅家前後的事情,如今我不禁想,當初傅夫人死去的那個孩子恐怕也有貓膩,搞不好從孩子失蹤那刻起,皇上就知道了,畢竟不可能傅容的母親就在眼皮子底下住著,直到她生產宮裡還不知道。

“而且,奶娘是重要線索。

“所以我又想,或許是從那時候起皇上就跟傅明江立下了約定,傅家犧牲一個孩子,給皇上養一個皇子,而回報就是讓傅容將來承位。”

楊肅出神片刻,道:“傅家大概不會想到,傅容若真做了皇儲,他們也會被皇上拿來開刀。”

“那些事情就說不準了。”霍明翟歎息,“這一路過來我隻是後怕不已,如果不是你們一舉破了這死結,那憑我知道傅容的母親是誰,皇上八成到最後也不會饒了我。

“——他這麼多年都沒跟我提過半個字我當初救下的孩子是皇子,自然一直是防著我的。”

楊肅不竟回想起曾經長纓跟他提過的霍家種種,倒是不意外他這想法。

“隻是可惜了淩晏。”他心裡沉重,長纓到如今也不能開心起來,他知道最大的原因還是人死不能複生,不管怎麼說最疼她的姑父還是不在人世了。

所以即便他們贏了傅容,贏了皇帝,她到現在也還是沒見怎麼高興。

“淩晏?”聽到這裡,霍明翟把湊近唇邊的茶杯又放了回來,“說起他,四年前在通州,我倒是見過他一回。”

楊肅驀地抬頭。

“四年前?通州?”

“稟王爺,沈將軍來了。”

太監這當口走進來傳話。

楊肅的疑問被打斷,卻還是下意識地扭頭往窗外看去。

果見長纓今日穿著鵝黃色的仕女春衫,梳著極襯她臉形的墮馬髻,娉娉婷婷地立在門廊下,與謝蓬說著什麼。

她渾身上下沒戴幾件紮眼配飾,不過額間垂著隻鑲紅寶的華麗墜子,點睛之筆地襯得她眉目如畫,嬌豔猶甚院內牡丹。

楊肅已坐不住,站起來,和聲跟霍明翟道:“父親還沒見過長纓的,正好來了,咱們見見她吧。”

長纓有官職在身,且還不低,過不久她還要當皇後的,霍明翟理論上確是該見一見。

他便起身,隨在楊肅後頭出了殿門。

長纓本是來打聽看看戰事進展的,聽說霍明翟來了,便沒打算進內殿,跟謝蓬在門下聊了起來。

謝蓬道:“遼東那邊徐耀已經有回應了,徐瀾跟侯爺正跟進這事。”

長纓剛想說要去徐家看看,後麵就傳來楊肅聲音:“長纓。”

她回頭看去,他跟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稍稍錯肩地往這邊走來。猜到是霍明翟。

正想打聲招呼,目光卻忽然又定在霍明翟臉上,她盯著這張臉看了又看,最後驀然間睜大了眼睛,臉色也倏然變白!

平素多沉穩的一個人,她此刻竟踉蹌了兩步,接而雙手抱頭,痛苦地閉上眼睛,屈膝蹲在了地上!

楊肅大驚失色,連忙蹲下去扶她,誰知這就近一看,她額上汗珠都迸了出來,而臉色竟頃刻之間變得蠟黃,雙眼緊閉,口裡也含糊不清地念叨起什麼來!

“你怎麼了長纓!”楊肅嚇得不輕,一麵喊著她一麵打橫將她抱起,疾步往後殿衝去:“傳梁鳳!快點!”

霍明翟陡遇變故,更是從來沒見過他兒子這般模樣,也慌得跟著他一道去了內殿!

途中瞧見長纓垂下來的一隻手攥得跟鐵拳似的,回想起方才,心中也疑惑,情不自禁小跑趕上楊肅,繞過去仔細看了看她的臉。

這一看之下,隨後他也吃驚起來了……

楊肅將長纓平放在榻上,長纓似乎已經意識模糊,兩手仍然在抱著頭發在榻上滾動。

楊肅心懸在喉嚨口,感覺她是在頭痛,一麵毫無章法地替她按摩緩解,一麵見霍明翟從旁一臉的驚色,生怕他因此對長纓生出什麼不好的觀感來,便解釋道:“長纓受過重傷,有頭痛舊疾,彆的方麵都很好。”

一時倒是把長纓何以突然如此而給拋到一旁去了。

霍明翟指著榻上,嘗試了幾次才組織好語言問道:“她這,她這是在哪裡落下的病根?”

“就是四年前,在通州讓傅容給害的!”提到這個楊肅依舊咬牙切齒。

霍明翟聽完眉頭緊皺,浮現著驚愕之色的目光落在長纓臉上,發起怔來。

第390章 有人追殺你?

梁鳳動作不慢,楊肅吼催著第三遍的時候趕過來了。

看了眼長纓這陣勢,梁鳳當機立斷與梁小卿道:“準備施針!”又與楊肅道:“王爺把將軍的頭部固定一下!”

楊肅道:“你要在哪裡施針?”

“頭部。”梁鳳指著長纓後腦各處%e7%a9%b4位。

楊肅縮手:“不會有危險嗎?”

“不會比眼下更危險!”

梁鳳口裡說著,已經迅速拿起枝銀針,摸準督脈%e7%a9%b4,輕揉慢撚刺了進去。

楊肅雙手緊扶著長纓的頭,望著她慘白的臉,心下莫名也升起一股揪疼。の思の兔の網の

長纓在渾沌裡翻滾,身上疼痛迫使她不斷地尋找著舒服姿態,耳邊充斥著不知是風聲還是喧鬨的人語聲還是彆的什麼聲音,她的意識一片模糊,已經分辨不出哪是哪兒。

她頭痛欲裂,眼前時而有人臉閃過,但每一張都無法辯認,她聽到有人喊她“鈴鐺”,有人喊她“姑娘”,還有人喊她“小丫頭”,依稀間每個都是出口,可是究竟找哪個呢?

最後突來的一股血腥味瞬間灌入她鼻腔,這血腥味那麼清晰,就好像發生在眼前一樣,而且而且,就連壓迫在身上的重量也那麼清晰……

這不是做夢!

她極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昏暗的一幕天色,遠處有山風的聲音,有打殺的聲音,天上也有稀星,而且有點冷,這是在冬天!她再把目光投放在眼前,下一瞬就倏地神經緊縮了!

她平倒在土地上,周圍是林子,而身上則趴著個喘著粗氣的人,她明顯感覺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她是有紮實的武功功底的,她在看清楚眼前這一幕後立刻把人推開,而後四處活動了一下`身上,還好,她沒事。

她再看著被他推開的人,卻很有事!她回想了一下,想起自己剛才是從通州回京城去,半路被人撞翻馬車跌下崖來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雖然不懼打鬥,但這八成不是什麼好事兒,她得避著點兒。

她撣撣身上的衣裳,便要出林子。

這一起身,身上跌了塊什麼東西下來,正砸到她腳尖。

她撿起來,月光朦朧,看不甚清楚,但依稀是塊玉珮,看觸?感品相還挺不錯。

她又回想起來,方才墜崖之前,有人在馬車附近,她匆忙之中伸手,似從他身上拽著了什麼,眼下看來,應該就是這枚玉佩。

她站了下,看看周圍,除了剛才趴在她身上的人之外,沒彆的人了。

她便蹲下來,戳戳他:“這是你的?”

這人捂著腰身,上氣不接下氣,但神色不太耐煩。

沈瓔把玉珮懟到他眼皮底下。他毫無反應,甚至還摸索著抓住樹乾,站了起來。

他也不看沈瓔,等身子立穩,就抬腳往前走去。

雖然他姿勢看著沒什麼,但沈瓔可是武寧侯親自調教出來的,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人有問題。

她走上去:“你眼睛看不見?”

少年很高,血汙下的五官看著也不猙獰,但這不願搭理人的態度真心不怎麼樣。

沈瓔反正也得出林子,遂跟在他身後,打量他身上。他穿著普通的夜行衣,但一把劍卻非凡物。再看他挺著腰的樣子,也不像是一般需要在人前點頭哈腰的人。

“你護衛呢?”她問。

少年不說話,走了兩步卻直接碰到了樹上,腦門都被彈了回來。

沈瓔捂嘴笑起來。

少年往她的方向瞪了一眼,但因為看不見,所以很沒有威懾力。

沈瓔聽了聽後麵動靜,說道:“有人要殺你?”

“知道還不走?”少年沒好氣。

沈瓔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