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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13 字 6個月前

證人,為他的行蹤作過偽證的幾個人都可以算上,——那幾個人在哪裡?”

“還在監視中!”淩淵道。

“天亮之前加強人手看護,不能出漏子。而後傅家人的下落,也盯緊了。”楊肅再看向長纓,“我先去趟宋家,跟宋逞通通氣。

“不管他肯不肯站咱們,先把事情來龍去脈說給他聽,誠意先奉上,好過他們回頭一頭霧水。”

淩淵隨即說:“那我陪你去,回頭你我再去趟徐家,徐瀾這邊若無意外,應該問題不大。”

“還有人你們忘了,孫燮也被卷進這漩渦來了,他也可以爭取一下。”這時候謝蓬走進來接話說。“孫燮那邊我可以去,早朝之前這些人家走完,也就差不多了。”

“那就這樣吧。”楊肅道:“長纓你們都先回去歇著,兩夜沒合眼了,早朝前我來沈家找你。”

長纓其實了無睡意,但想想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著也得逼著自己好好歇息會兒。何況身上的傷到此時還沒認真處理過,也著實有些不適起來。

眾人沒再贅言,長纓與榮胤東陽伯他們同出來。

一夜時間,說起來長,其實也不過是一頓瞌睡而已。

長纓迷迷糊糊睡了幾個時辰,醒來時方兩更,下地喝了杯水,前麵院門響起,楊肅就進來了。

他穿著朝服,衣冠齊整,看模樣是回府收拾停當才來的。身後還跟著佟琪管速,長纓猜出來侍衛也是被整頓過的了。

“來龍去脈該說的都說了,都沒有立刻給出態度。”楊肅進來把去完宋家徐家說完把兩家情況一說,便坐了下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徐瀾聽完這些之後並不如宋逞那樣吃驚,我總覺得他似有心事,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長纓想起早前徐耀和吳彰接觸的事,道:“徐瀾有他的難處,我要是沒猜錯,隻怕是徐耀仍在受宮裡掣肘。”

楊肅便不再多言。又道:“傅容上半夜入過宮。”

長纓聽聞也看了眼他。傅容進宮自然是與皇帝商議對策,而自前夜事發至今,皇帝仍未有傳見楊肅的意思,想必是連解釋都索性省了,也未免讓人心寒。

淩淵他們兄弟沒回府來,淩夫人睡不著,秀秀也睡不著。

但淩夫人後來還是趕著她回房歇下了。

不管怎麼說,有身孕的人總是瞌睡重些,更何況她昨夜也沒有合眼。

一覺醒來就已經天亮,連忙下床,去往淩夫人房裡,淩夫人神色肅穆,正在聽郭蛟回話。秀秀等到郭蛟下去才開口相問:“出什麼事了?”

淩夫人攥手踱手:“惜之他們在早朝上把傅家給告了,如今朝上正紛亂一片。鈴鐺也進了宮,帶上了人證,不知道這皮要扯到幾時。”

秀秀也擔起心來:“若是敗了會如何?”

淩夫人望著門外:“勝也好敗也好,都是爭奪的開始。”

第360章 我是為了父皇好

朝中幾家勳貴,素來關係和睦,這當中又猶以淩馮傅三家為甚,榮家雖未襲爵,但因與淩晏及東陽伯結拜之交,也被自動劃入這個團體。

任何人提到勳貴武將都繞不過這幾家,皇帝這麼多年來也是多虧有這幾位忠心扶持著才能與顧家相持不下。

而這突然之間,爆出前夜裡劫持沈長纓,並且意圖謀殺的人是傅容,這讓人如何能信?如何能不吃驚?

有與這幾家相互交好的官員望著芝蘭玉樹的傅容,忍不住出聲:“侯爺是否有所誤會,傅世子一向風光霽月,又與沈將軍私交不錯,他如何會知法犯法?是否有人栽贓陷害?”

這話引來一大片的附和聲。

底下再道:“即便是有證人,那也不能說明凶手就是傅世子,倘若湊巧世子有彆的緣因而隨口扯下這個由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大家都混官場,彼此都會有需要兩麵三刀的時候。僅憑這個,委實也不能服眾。

“這也正確,要說證據,那天夜裡沈將軍的護衛不是在東亭侯府被殺麼?說起來,這個證據似乎的確更加直接。”

這時候馮少殷目光投向了顧廉。

顧廉瞬間成為視線焦點,而他眉頭微皺,也看了眼馮少殷。

顧家早已經被楊肅連上過幾次折子,都察院和大理寺也已經受理此案。即便知道這背後有人作祟,沈長纓也定然是惹到了麻煩人物,但因為晉王府步步緊逼,他們短時間內也隻能先應付晉王府,而無暇去尋什麼真凶。

顧廉是絕沒有想到在這焦頭爛額之間,晉王府竟然又會指控傅容是凶手——

因著吳側妃一案,目光短淺的楊際已令他失去了耐心,可這種情況下,顧家又隻能拖著楊際將這一條道走到黑。

在楊肅逐漸打開了局麵的的情況下,這條路明顯已經不是什麼康莊大道了,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這樣一來,他就未免收斂鋒芒,先低調再行事了。

自然誰也不會想到沈長纓會出這種事,而且事情還扯到了他身上。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楊肅憑著這件事,可以不依不饒與他死磕多年,他自然是不願如此的。對那背後栽贓的人,他又何嘗不想抓出來?

淩淵和沈長纓突然狀告傅容,關鍵是還挑在了早朝上,他震驚之餘也在警惕,唯恐這裡頭有貓膩,怕是引自己入坑的,因此沒出聲。而眼下馮少殷直接點了他的名,這就讓他無從回避了。

他迅速地看了眼楊肅。

楊肅道:“是啊,馮世子不說小王倒是忘了,沈將軍的護衛是在顧家後院被殺的,顧大人,你們顧家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

壓力瞬間就又回到了顧廉這裡。

看似解除了危機,但讓傅容見狀,他卻皺了眉,眼底情緒也起了些波湧。

顧廉有點牙癢。

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他依然還是被動的,但他縱然還沒有弄懂內情,此時此刻看到麵前一唱一和的楊肅與馮少殷,也嗅出來了點陰謀的意味。

壓力轉到他這邊意味著什麼?他是被栽贓的,想要洗脫罪名,不讓楊肅以此為把柄,他就得設法給自己洗冤。

而怎麼做才能洗冤呢?自然隻有揪出真凶這一條路!

所以楊肅他們這麼一說,看似是聽從了朝官們的解圍,實際上卻是順水推舟把他給推到了陣前!

他能說什麼?

攏手半晌,他沉氣道:“不知王爺有何高見?”

以他在利益場上縱橫了近二十年的經驗來看,楊肅他們這一著,倒不像是跟傅家做戲了,如果不是做戲,那麼難道想謀殺沈長纓的真是傅容?

“我隻管問顧大人要交代,沒有高見。”

楊肅不假辭色,輕睨著麵前的他。“都說不是凶手,那這事不就見鬼了?總不可能會是沈將軍自行使下的苦肉計,就為了栽贓你們?

“就算是,那也得解釋得了她是如何自禦華林裡一路殺出來的,你們說呢?”

眾官原隻當是普通的口角官司,聽到禦華林,便立刻陸陸續續地有倒吸冷氣的聲音來。

皇帝忍不住凝眉:“晉王放肆了!”

楊肅俯身:“父皇恕罪,兒臣這是為著皇室名譽以及父皇安危著想!

“昨夜裡,長纓是實實在在從禦華林內高手如林的戰圈裡衝出來的,他是大寧的忠臣良將,也是您的準兒媳婦,這背後凶手不但敢對她下手,而且還私下闖進禦華林囚押她,這豈止是膽大包天,簡直是存心將我皇家尊嚴踐踏在腳底下!

“這次他針對的是長纓,誰知道他下次針對的會不會是是宮裡的太後和娘娘們,甚至是太子殿下和父皇您呢?!”

皇帝微妙的心態,他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這番話說得利索,但他的心也是在被刀子一下下的割著的,這個口口聲聲回避著要徹查真相的人,就是他以往當成了骨肉至親敬奉著的“父皇”。

當然沒有幾個人能體會得到他此時的心情,但這話鋒一轉,在場不知道多少人後頸處豎起了汗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什麼人能在皇家彆院動手?皇家彆院什麼時候禁衛鬆散到可以這般任人自由來去?

無數人淩亂地看向顧廉和傅容,已然察覺這不是一般的爭鋒了。

楊際懸著一口氣堵在喉嚨口,雖未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也察覺楊肅他這是要搞傅家,而且看起來皇帝還站在傅容那一邊!

他看了眼顧廉,嘗試著發了話:“晉王說的沒錯,事情都扯到了皇家彆院,那此事是該重視。

“不過東亭侯府文官出身,彆說沒有資格趁夜進入皇家彆院,就是有,也沒有那麼多武衛可供行事。

“再說了,顧家跟沈將軍有什麼矛盾?顧家當然是被冤枉的!倒是傅家幾代勳貴,府裡武衛眾多,子弟又皆自幼習武,很有這個本錢。

“我看晉王有理有據,質疑得很有道理。”

皇帝麵色難看,涼颼颼剜了他一眼。

傅容笑了一下。

楊際看向他:“你有話說?”

“無話可說。”傅容道,“既然扣了莫須有之罪,那就請皇上下旨,將罪臣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皇帝越發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他扭頭看向長纓:“你除去幾個人證,可還有彆的證據?”

第361章 十日為限

長纓看到他這態度,替楊肅一陣心寒。她道:“皇上,傅家的老幼婦儒昨日突然出京了,傅家對外說是伴著老太太去莊子裡散心,但卻有人見到車隊一路南下,不知道去了哪裡?”

皇帝蹙眉:“傅家女眷出門的事傅容有跟朕過,不過是南下省親,這條不算違紀。

“而且這也不能證明傅容就是凶手。既然護衛是死在顧家手上的,那就先把東亭侯府的嫌疑查清楚再說。”

“東亭侯固然要查,可是皇上,難道因為有了個東亭侯府,就可以把另外有嫌疑的人放過嗎?

“當夜劫持我的人能準確地找到我枕骨上的舊傷,而我的舊傷,是四年前在通州受下的,這足能說明,先後兩次謀害我的人是同一個。

“更巧的是,前夜裡我逃脫束縛之後發現,我被劫持的地方,竟然是皇家位於城西北的彆苑。

“皇上,王爺所言在情在理,這凶手竟然把您都給拖下水了,這案子難道還僅僅隻是我個人的安危榮辱這麼簡單嗎?

“傅容身擔要職,而有人目睹,前夜裡傅容與武寧侯分彆之後,又直接去了宮中,可見皇上對傅容十分信任。

“有了皇上的信任,他就具備利用禦華林行凶的條件,加上他前後言語矛盾,又早早的打發了家人出走,難道憑這些,臣還不能懷疑他心懷不軌嗎?!”

長纓這話也算夾槍帶棒了。

原先隻是聽說皇帝有把楊肅當墊腳石,為傅容鋪路的意思,到底沒有親眼瞧見,可眼下皇帝的表現簡直是坐實了他們手上掌握的信息。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