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是啊,”傅容捏了塊小點心,“當看到你對我全無異常反應時,我簡直是鬆了一大口氣。
“但看到子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你賠不是,我又很吃味。他如閒雲野鶴在外這麼多年,比我自由多了,沒想到居然還跟你有了淵源。
“你們這兩個同樣令我安心不下的人居然有了這樣的情份,我怎麼能不吃驚?”
“但我們在一起,對你來說也有利不是嗎?”長纓道,“雖然你沉得住氣,能等得到王爺替你掃清一切障礙再出頭,可是終究隨著他的根基穩固,皇上想要再撼動他也不是一句話的事。
“所以你說服皇上答應了我與王爺的婚事,用以安撫王爺。
“因為你知道,皇上絕不會答應未來的太子妃有強大的後盾,而王爺又死心眼,他不會輕易放棄我,到時候,這便可以成為皇上拿捏他的理由之一。
“即便是有一日王爺成了太子,我成了太子妃,隻要我死在皇上手裡,王爺便一定會跟皇上結下梁子,皇上又怎麼會甘心再被自己的兒子左右掣肘呢?其結果,當然是會於你有利的。”
長纓輕吸一口氣,抻著身子:“傅二哥深謀遠慮,常人難及。不過,你有這樣的才智,顧家和東宮卻還是在朝堂上杵著沒倒,讓我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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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所有的仇都會要報
傅容望著她:“我讓王爺在朝堂建功立業不好麼?”
長纓道:“你若能甘心如此,就不會逼死我姑父了。我姑父知道你嗎?”
傅容緩聲道:“他要不是什麼都知道,怎麼會死?淩叔還是很能耐的,比我父親強些,隻可惜他舍去性命守口如瓶連妻兒都瞞著,最後隻要楊肅不死,淩家還是得除。”
他看過來:“知道嗎?當時皇上打算把你指婚給我。”
長纓凜目。
“當初他答應了就好了。”傅容笑道,“你做了我的夫人,我倆就在一根繩上了,我不必擔心你會往外吐露我的秘密,他也不至於需要這麼處心積慮地保全淩家。
“那麼好的主意,他居然放棄而選擇極端。”
“我若嫁給你,不也還是會令皇上不放心麼?”
“那不同。”傅容道,“楊肅是執意不舍你,我是該舍的時候一定會舍。”
他望著她眉眼。“不過當時若我知道你四年後會是如今的模樣,我也許也會爭取的。
“鈴鐺,你真的很適合站在朝堂上,雖然不宜母儀天下,可是你很難得。”
長纓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你的工具?”
“有利用的價值,也是值得慶幸的。”
“你真可憐。”長纓道。
傅容眯眼睨著她:“我怎麼會可憐?失敗者才可憐。”
“你不擇手段,把養育你長大的傅家人都給利用起來了,而應該被你珍視著的直到終老的妻子也能被你用來衡量價值,你就算能贏到最後,不孤獨麼?”
長纓站起來,睨著他:“我姑父的死,包括我先後遇到的三次生死危機,看來都是出於你的手筆。
“傅容,你是怎麼心安理得做著淩淵楊肅他們的朋友,一麵又在背後吸著他們的血的?!”
“既要成事,哪裡有那麼多的道義可講?”傅容透過茶汽看過來,“你覺得親情重於一切,可淩家當初不也還是任你在外自生自滅嗎?
“鈴鐺,你太天真了,任何事情隻要關係到自己,沒有誰能真正大公無私。”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當初為什麼會舍下楊肅跟淩淵回京呢?”
傅容站起來,負手走到她麵前:“相信我,換了楊肅是你,也是一樣。他身後還有霍家,有謝蓬秦陸他們,一旦當你和他們自己的利益產生衝突,他一樣也會舍棄你。
“就算不舍棄你,也是因為你對他而言還有價值!”
“那又怎樣?”長纓道:“他比你磊落多了,你自詡決勝千裡,說到底比起楊際都不如,楊際至少還為自己在拚呢,你呢?你就好比陰溝裡的水蛭,專門吸人的血飽腹!”
傅容嗤笑起來:“仕途中人哪個手腳乾淨?更莫說是我,隻要能達成目標,還擇什麼手段?
“我有個現成的楊肅幫我平定江山,肅清朝堂,我為什麼不用?你看看乾清宮裡那九五之尊,他不也是在號令著天下人為他賣命麼?
“有能走的捷徑而不走,那才是蠢!”
長纓看了會兒他,轉身往外走。
傅容道:“你要走?”
長纓停在門廊下,回頭道:“我要去告你。”
傅容笑起來:“證據呢?”
她自袖口裡掏出隻小瓷瓶,掏出瓶塞往點心盤子裡倒了些粉末,而後拿起一塊點心來,說道:“我好歹也是朝廷的懷遠將軍,正經的禁衛軍指揮使,你說我要是在這裡中了毒,夠不夠立案?”
傅容斂去笑容。
長纓聞了聞這點心,接著道:“你之所以對我和盤托出,不過是自恃我拿不到你證據,不能將你如何。
“不過昨夜裡我中箭的傷還在呢,今日我彆家不去,就找上你,又在你這裡中了毒,你有沒有投毒,是不是都得按規矩上三司去說道說道?”
傅容臉色開始有點冷。
這回換成長纓笑了:“這法子雖然賴皮了點,但就像你說的,有捷徑而不走是為愚蠢。
“我們雖然沒有辦法立刻指認你害死了淩晏,又險些在四年前差點害死王爺,可隻要能立案,將你告去了三司,我們自然有的是辦法讓滿朝文武懷疑你。
“比如說你說昨夜裡出了城,結果眼看著你出城的人都招了是被人買通了,以及你跟雪娘——
“對了,你接近雪娘,其實是為了打聽出來唐鑒手上那筆銀子吧?那銀子上麵有鑄文,可不我們就順著它們查到了陝西那批賞銀上?
“大寧可不乏能人,我也不必彆的人參與,隻要顧家盯上你,你說你這廣威侯世子還能安安穩穩隱當得下去嗎?”
傅容深吸氣,負在身後的手不覺已垂了下來。
長纓望著他,漠然看著把手裡的點心:“顧家有了這把柄,絕不會放手的。畢竟他隻有扶立楊際一條路可走,他知道除了楊肅之外又多出個宮裡認定的真正皇儲人選,他會不會先把你摁死再說?!”
傅容牙關處已經鼓起。
長纓將瓶子塞回袖中,接而便又朝門口走去。
傅容撲過去阻攔,長纓返身回擊,門外守著的紫緗露麵接應,傅容停在廡廊下,望著院中的她們,咬緊了牙關。
“你想衝我動手,那可就正中我下懷,你該不會以為,我當真沒有任何準備就敢來獨闖虎%e7%a9%b4?
“府外就有人接應我,隻要動手,打鬥聲很快會傳出去,你不怕人猜疑你為什麼跟我動手嗎?”
長纓抬手將手裡的瓷瓶砸在門框上,在那砰的一聲響起之後緩聲道:“我姑父的死,我身上的傷,我四年來壓在心頭的罪惡感,這些仇我全都會要報!
“而除我之外,還有楊肅等著要跟你們算賬,以前想想怎麼給自己挖坑落葬!”
“沈長纓!”
“我會跟全天下人揭露你們醜惡的嘴臉,讓頂著高潔名聲的你最終跌入泥沼,永生永世也爬不上來!”
長纓聲若寒冰:“你們隻會有**陪葬,除此之外將一無所有!”
她深深望了眼廡廊下的他,大步走出院門。
護衛追了兩步,回頭望著傅容。
傅容青寒臉哂笑:“胡說八道,我怎麼會一無所有?我怎麼可能一無所有!”
他望著前方,往前兩步,緩聲道:“傳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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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就以謀殺為由頭
沈家這邊自長纓走後,楊肅等得實在心焦,索性先回王府整肅侍衛,東陽伯他們因要等長纓消息,便打發少殷他們先回去,而後也隨同一道去了王府。
佟琪見楊肅自打長纓失蹤回來之後,這兩日獨來獨往,有事隻跟謝蓬說,心裡十分失落,晚飯隨便吃了點便又信步到了承運殿,望著清寂的殿堂,心頭也跟著變得冷清清的。
等殿外有動靜,竟又是淩淵東陽伯等人一道伴著楊肅回來,這番陣仗,使佟琪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處在邊緣的人。
他上前行了個禮。
楊肅停下步,忘著明顯有著惶恐和失落的他,昔年那些點滴全都浮現在眼前。
他沉%e5%90%9f半刻,最後道:“去找謝蓬,有什麼事不明白,去問他。”
佟琪灰黯目光頓時有了色彩,稱了聲是,退身離去。
雖說身邊人不見得個個穩當,但楊肅其實並不願意防備佟琪管速他們幾個。
佟琪自小就跟著他,不光是他的侍衛,還是他的伴讀,多少風風雨雨是一起過來的,如果他和管速不能信,他真不知身邊還有什麼人能值得信了。
這邊廂剛入座,淩頌和淩述也追著過來了,還沒說上幾句話,原先打發在傅家門外候著的郭蛟就大步走了進來:“沈將軍和紫緗回來了!”
一屋子人嗖嗖起身,楊肅搶步上前:“怎麼樣?有沒有遇到危險?”
“沒有。”長纓安撫地先回應了他一句,然後走進來:“已經確定了,傅容就是五皇子!他供認不諱,顯然是有恃無恐!”
淩淵道:“果然是他麼?!”
長纓點頭。
屋裡默了下,東陽伯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必再遲疑了,究竟是直接出手還是入朝控告,眼下拿主意!”
“我讚成直接出手!”馮少康道。
“我也讚成!”淩頌道,“上朝控告也是扯皮,還不如直接了當取他性命!”
“但我們終究需要有個由頭,沒有道理就這麼衝上去殺人。”榮胤道。
他看向楊肅:“這事兒其實還得有個步驟。在他皇子身份被揭露之前,私以為王爺不宜為頭。
“最好是先由瓔姐兒出麵揭發他屢次行凶暗殺,隨後我們與惜之跟上,把當年淩二哥的死因公布出來。
“他的皇子身份不被揭露,王爺隻能跟我們一樣從旁幫忙,而隻有等到他身份暴露,王爺才能為首,以酌情探告傅家混淆皇室血脈意圖不軌,方為穩妥!”
“但他不見得會任由咱們作為。”少殷說。
“這不要緊,”長纓道,“我們籌謀得再精細,也無論如何不能做到算無遺策,但不管怎樣,隻需記住一條,這件事是因昨夜我的事起的頭,所以我們也必須得以這個為名出手,否則就站不住理。而我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逼得他顯露原形。
“我想榮叔的意思,是讓我們借這件事情,逼迫他們不打自招!”
“沒錯!”榮胤點頭,“我們必須要有個理由才能行事,傅容謀殺武將,就是我們的由頭!”
眾人聞言點頭。
楊肅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早朝惜之便可當庭控訴。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