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頁(1 / 1)

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50 字 6個月前

裡她去找過傅容,她和楊肅全都已經知道傅容是皇子,而且他們父子倆把楊肅置於何地也很明白了,皇帝倘若對楊肅尚有幾分%e8%88%94犢之情,便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替傅容說話。

既然如此,那麼那塊遮羞布又還有什麼好擋上的?

殿裡安靜了下來。

傅容瞥了她一眼。

顧廉頻頻地望著他們,最終目光也鎖定在她身上。

凶手是傅容,而囚住她的地點還在禦華林,而她話裡話外又總在影射皇帝信任傅容,這無論如何都不尋常!

再加上四年前——四年前的事情,作為當時還想著要打淩家主意的他當然聽說過,武寧侯府的表姑娘失蹤在通州,隨後被接回來,卻大病一場。

沈長纓這番話傳遞出來的信息太多也太重了,傅容是凶手,囚在了禦華林,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跟傅容是一夥的?莫非皇帝想殺沈長纓?!

不光是他滿腹的疑雲,楊際也是,兩人隔空對了個眼神,繼續看向了雙方。

“傅家幾代都是朝中的大忠臣,傅容素來品性端正,又與你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謀殺你?”皇帝目光犀利,“你通篇都在危言聳聽,又拿不出任何切實有力的證據,縱然你與晉王有婚約,朕也容不得你無端誣蔑,否則豈不是讓滿朝文武寒心?!”

“臣懇請不要忽視了王爺先前表述的重點,昨夜凶徒劫持我前往禦華林,前陣子還出過景陽宮走水一事,近來宮中事故頻頻,令人十分擔憂,也讓人不由疑心凶徒劫持臣究竟是不是衝著皇上您來。

“臣身為禁軍指揮使,擔有防衛禦駕聖躬之責,不敢不多心不重視!不管凶手是顧家還是傅家,都請皇上念在臣一片忠心份上,聽從王爺上諫!”

皇帝臉色終於轉成了青黑色!

反觀傅容,倒是依舊沉著,不顯山不露水。

榮胤道:“聖躬要緊,臣請皇上先下旨奪去傅家兵權,等真凶水落石出,倘若傅家真是冤枉,再歸還重用也不遲。”

“臣附議大將軍,”東陽伯道,“請皇上罷免傅家兵權,徹查沈將軍被劫一案!”

“臣附議!”

淩淵與馮少殷均朗聲附和。

傅容眯眼掃視著麵前這一堆,揚唇道:“馮叔和榮叔好齊心,還有惜之,你們這是在恨我未曾點頭答應輔佐晉王吧?可惜呀,你們就是下手再狠,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京師有名的翩翩貴公子不是白當的,即便心有疑惑,又有誰會那麼快相信他真的就是凶手呢?

話音落下,滿殿裡又響起呼氣聲。

長纓看著傅容,也不能不承認他這話回得很有些手段。

如今他們抱團已是明擺著的事情,單單針對他,在場人必定暗中揣測,他這話不但是給出了一個能讓人信服的解釋,同時也是在說給楊際聽——榮胤他們因為他“不答應輔佐晉王”而聯手排擠,意思也就是說不肯站隊楊肅,而這豈非正是楊際的機會?

她看向楊際,果然,他眉頭微蹙正做出若有所思之態。

“既然傅世子也自稱無辜,那麼,看來凶手就隻能是顧大人了。”楊肅道,“顧大人還有什麼可替自己辯解的?”

顧廉再也避不過,他沉%e5%90%9f著往前走了兩步,俯身說道:“聖上明鑒,臣也不知道誰是凶手,但臣確實是冤枉的。沈將軍是即將過門的準晉王妃,是皇親宗室,更是朝廷的懷遠將軍,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著滅族的風險對沈將軍下手。”

“口說無憑,顧大人還得拿出證據來自證才是。”楊肅側轉身來麵對他,“或者,顧大人有辦法尋出真凶?”

顧廉這次竟沒有再猶豫,他說道:“為了自證清白,臣願意尋出真凶!”

楊際聞言,未免失聲:“你……”

顧廉並未看他,而是目光堅定地投向了皇帝。

雖說晉王府今兒唱的這一出就是為著推他入這個坑,但能找出真凶來洗清汙點他沒理由不答應,何況他背鍋數日,在晉王府麵前步步被動,已然十分憋屈,即便知道楊肅想利用他,可眼下他們都已經指出了真凶是誰,他又何妨順水推舟?

“既然如此,那就以十日為限!以顧大人的精明睿智,想必這個時間應該綽綽有餘!十日之後,若是查不出真凶來,那顧大人就來擔這個罪,想來也是沒有意見的?”

楊肅未等皇帝開口,已先行將起顧廉的軍。

顧廉拱手:“就以十日為限,十日之後,下官定當給皇上、王爺和沈將軍,以及滿朝文武一個答複!”說到這裡他麵朝上首下拜:“皇上放心,等尋到真相,臣和王爺都會”

第362章 是父皇要兒臣的命

話到這裡,竟是沒有人再行反對,因為這個決策於三方都有益處,倘若顧廉能把真凶揪出來,那麼他的冤情洗白了,而嫌疑人已經擺在眼前,就是傅容,顧廉要查得結果,必然會發現皇帝和傅容的秘密,如此則晉王府的人達到了目標。

而皇帝和傅容不願被查出,就隻能使勁捂著,若是捂住了,則顧廉獲罪,有這麼好的除去心腹大患的機會,皇帝又怎麼會舍得拒絕?

因此他也閉口不嚴,這個十日為限的提議,竟在三方心照不宣的情形下,被默許執行了。

“既然顧愛卿有此決心,那就準了。”皇上看著下方,“十日之內,朕要拿到結果。若沒有,那就隻好顧愛卿來擔這個罪責了!”

說完他站起來:“退朝!”

眾臣三呼萬歲,顧廉抬起身子,與人群裡的傅容對視了一眼,持笏轉了身。

楊際同樣也看了眼傅容,而後又看向楊肅他們,抬步跟上。

長纓等到最後才與楊肅一道出宮,承天門下東陽伯他們也都在。

至此,第一步算是已經走出來,彼此立定議了幾句,便就先散了。

東陽伯和榮胤都得去衛所,而淩淵需去給長纓辦理調職的事,楊肅還得回王府布署防務。

長纓這邊因為大婚臨近,章程還在走,禮部還約了她議事,須得去過禮部衙門才能回府喘氣。

皇帝回了乾清宮,剛坐下太監就稟“廣威侯世子來了”。皇帝落座的姿勢在半空停了半刻,隨後才如常落到位上。

珠簾輕響,傅容走進來。

皇帝跟太監們擺了擺手,指著書案那頭道:“坐。”又道:“吃什麼茶?”

傅容站著,說道:“兒臣活不了幾日了,能坐下來陪父皇說說話就已經知足。”

“這是什麼話?”皇帝眉頭蹙了蹙,“舉朝之上,誰敢越過朕要你的命?”

“朝上是無人敢,可若是父皇要兒臣的命,兒臣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皇帝頓了下,語氣放得溫軟:“你怪父皇今日沒跟跟沈瓔頂到底?”

“不敢,事情本來就是兒臣做的,沈瓔是子澶的未婚妻,您的兒媳婦,您不幫我,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當年我母親可不像子澶的母親,陪伴了父皇那麼長時間。”

“越說越不像話了!”皇帝沉聲睨了他一眼。

傅容不再言語。

皇帝站起來,歎息道:“傻孩子,難得今日顧家肯往這坑裡頭鑽,父皇怎麼可能將他放過?

“子澶他們雖然咄咄逼人,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但他們沒有證據,拿你毫無辦法。

“就算是顧家接手了,隻要咱們自己不說,他們不可能會揪得住你的把柄。”

“父皇真的就這麼有把握?”

“此事你做的滴水不漏,當夜若不是榮胤尋到,淩淵他們定然至死都想不到她會藏在那裡。雖說她是自禦華林逃出來,可終究也隻有她一麵之辭,皇兒不必擔心,子澶與東宮勢同水火,這回且讓他們先鬥鬥也好。”

傅容苦笑了一下,說道:“今日朝上沈瓔隻差沒直接點明我就是皇子了,父皇覺得,我這身份真的還能瞞很久嗎?”

皇帝踱步:“能瞞一時,便對咱們有利一時。”

“可我卻覺得,倒不如此時公開身份讓我認祖歸宗。”

“此刻?”

皇帝轉身:“那怎麼行?”

“兒臣成了皇子,不是更可以光明正大地輔佐父皇了麼?”傅容也走過去,“父皇也不能保證顧廉一定不會找到把柄。

“萬一找到了,又或者是讓淩淵他們找到機會把我的身世透露給顧家,那時候我們就被動了。不光是兒臣活不成,就連父皇也還要損失一個傅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帝沒有說話。

“父皇就忍心看著兒臣被他們逼上絕路嗎?”

“不見得會如此。”

“我也希望不會如此。可我始終是要認祖歸宗的不是嗎?我是皇家血脈,怎可流落民間?”

皇帝道:“可此時突然宣布你是皇子,名不正言不順,也很容易使顧家借機大作文章。”

他轉過身來:“你不要著急,父皇都是在給你鋪路,遼東那邊安定下來,到時候朕就會讓子澶去鎮守遼東,介時京城是你的天下,你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建立口碑。”

他拍起他的肩膀:“我們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

傅容原地站立了一會兒,然後俯身行了一禮。

皇帝道:“回去該乾什麼乾什麼,說來也就十日,十日之後,顧廉即便不提頭來見,也得給朕個交代。”

傅容又站了會兒,道:“兒臣告退。”

皇帝順手將桌上一罐沒來得及喝的茶塞給他。

珠簾又響,許久才安靜下來。

皇帝收回目光,目光複雜地坐回榻上。

太監劉童走上來,透過窗戶望著傅容背影,道:“顧家當真不會抓到把柄麼?”

皇帝側歪在炕桌上,鎖著眉頭說道:“不確定。”

劉童微怔:“那皇上方才——”

“但凡隻要有丁點拉顧家下馬的可能,朕都不能放過,你不知道麼?”皇帝道。

“可倘若有閃失,回頭損失的可就是世子,咱們護了世子這麼多年……”

皇帝瞅了一眼他:“生在皇家,哪有那麼多自由?不是在這裡丟胳膊,就是在那裡斷腿。

“朕當年沒曾經曆過奪嫡,可是上位順利的代價卻是要被後戚拿捏在手裡,在這宮闈裡,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得善終?

“顧家這心腹大患不除,他便是能夠恢複身份,也不過是給朝局添亂而已。”

劉童也沉默起來。隨後他道:“那晉王府的大婚?”

皇帝望著前方,緩緩又道:“接著往下辦。”

……

傅容出承天門時正碰上與沈長纓一道出衙門的禮部侍郎。

彼此略站站,長纓往前走了,傅容也徑直回了府。

傅穎緊跟著走進,看到他臉色也沉默下來。

傅容站了片刻,說道:“說正事吧。”

傅穎頜首:“老太太他們已經在莊子裡住下了,暫且南下怕是不行,盯的人太多了。然後敏哥兒方才回來問我,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