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1 / 1)

裙上之臣 青銅穗 4418 字 6個月前

更莫說,姐姐安側妃在後宮與吳側妃林側妃鬥得水深火熱,又至今未生下皇孫,他自不能給她拖後腿。

今日即便徐瑾若不是此畫原作,他也是要作番文章,也是萬想到楊肅他們竟與這丫頭的哥哥是熟識!

佟琪領命走了。

安晟想跑,楊肅揮手,管速立時著人堵住了他去路。

淩淵望著已然慌亂的他,愈發覺得礙眼。便問徐瑾若:“他還說了什麼?”

“他威脅我。”徐瑾若此刻神情已放鬆很多,“說他是皇親,非要我交代背後有誰唆使我!大約,他是想逼供我交代出沈將軍來吧?”

說到這裡她又看向長纓。

淩淵冷笑了一聲。

長纓倒是想起來,上次傅容帶她來看過的高家那間金器鋪子,就在寺門口,這安晟在這裡……

她說道:“安公子在這裡做什麼?”

安晟微怔,隨後道:“自然是來上香。”

“可剛才你說你近日常來此地?”長纓點破他。

安晟有些發窘。當然他也不會傻到會回應就是了。

長纓察覺不對。

高家入了股的金器鋪子就在此地,而安晟則又近來常在此走動,那麼這會是巧合?還是說安晟其實也盯上了那間鋪子?

如果那鋪子連安家人都盯上了,是不是說明背後大東家有可能是吳側妃?

原本她這次目標不大,隻想把騰驤衛肅清,而並不想破壞東宮後宮格局。

因為牽扯甚廣,以她目前能力,未必能利用得好這番轉變。

但如果吳側妃與高家合夥經營,那要踢出高訴明,就繞不過吳側妃了。

她轉向楊肅:“東城指揮使是誰?”

“蘇恪。”

“王爺讓他幫忙盯盯幾個地方。”

她指了幾處地方悄聲說給他。

楊肅又交代了下去。

安晟哪裡敢真的跟楊肅淩淵杠上?見他動真格,好說歹說,百般求饒。

徐瀾也不想為著點事跟安家撕破臉,當下求了情,楊肅便就把人給斥退了。

風波止住,徐瀾引著徐瑾若來正式行禮拜見。

徐瑾若也確定這裡的確是晉王楊肅,武寧侯淩淵,以及懷遠將軍沈長纓。

長纓想著明日出城的事,都已經添上了淩淵和徐瀾,也無謂再多幾個,便讓徐瀾把徐瑾若叫上。

又問楊肅:“王爺覺得呢?”

楊肅已然毫無脾氣,任憑宰割。

陪了一路的宋鈞道:“那我呢?”

楊肅睨他:“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宋鈞哇地一聲撲上去抱住他大腿:“爹,你怎麼不要我了——”

楊肅:“……!”

……

好容易把宋鈞擺平,各路人馬就此在寺外分了道。

徐瀾兄妹同走的,長纓隨淩淵一道。

楊肅因為要跟宋逞碰麵,隻能親自送宋鈞回府,並且臉臭了一路。

宋鈞怡然自得:“您就彆氣了,剛才在徐家,我要是當著徐將軍的麵喊您爹,您還不知多高興呢。”

楊肅寒著臉剜他:“那你先前又不喊?”

“我沈姐姐可還沒說答應嫁給你,您想占她便宜讓她當孩子娘,我當然不能幫著你坑她。”

楊肅嗤笑。

放到彆人那兒,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他倒好,吃了他買的蹄膀,當了個豬隊友,眼下還振振有詞。

但這禍害是自己嘴賤哄出來的,如今被反噬,又能怪誰?

“回頭我問你爺爺,你爺爺要是不答應,你可不能怪我。”他冷笑睨著他說。

宋逞會答應才怪!莫說他們交情泛泛,還有政治立場要考量,隻說這小子才多大,作為宋家嫡長孫,宋逞能有這麼大方?

宋鈞果然不吭聲了。

到了宋家,宋逞親迎到門下。

畢竟利用了人家孫子一把,楊肅溫和又感慨地誇獎宋鈞:“小公子聰明伶俐,活潑而大方,真不愧是宋家子弟。”

然後順便把要帶他出城踏雪的事提了。

宋逞果然沉%e5%90%9f未語。

宋鈞緊緊拽著他爺爺衣袖:“沈姐姐和侯爺他們都去,我保證聽話,不亂跑。”

楊肅心底裡冷笑三聲。

但看他著實想去,也就做個好人算了。

他跟宋逞拱手:“安全上大人倒是不必擔憂,也頂多住一晚,後日便回來。

“小公子也啟蒙了,出城走走,見識見識城外民情,也是於讀書有益的。”

宋逞沉%e5%90%9f了一會兒,又看了眼宋鈞。

宋鈞又搖起他袖子,他也就抬頭拱手道:“給王爺添麻煩,怎敢當?”

朝局避嫌什麼的其實已經談不上了,請奏複行海運之事,與顧家已成對立。

再者寧氏母子與沈家的交往,也都超出避嫌的界限。

安全上更是不用操心。

隻是宋鈞年幼,如今卻要隨朝中親王勳貴同行,終究怕他失了規矩。楊肅言辭懇切,若不答應,倒顯得刻意。

既沈長纓也同去,便罷了。

楊肅笑眯眯:“您多給他布置點功課就成了。雖是去玩,也不能荒廢了學業,鈞哥兒你說呢?”

宋鈞深深沉氣,抿唇不語。

楊肅在宋家吃了杯茶便出來了。

想想好好的計劃敗在熊孩子手裡,未免有些可惜他那隻二兩銀子買來的蹄膀。

再想想上回傅容他們也約過要出城狩獵——虱子多了不咬,索性敲敲車璧:“去廣威侯府與東陽伯府傳話,邀傅世子和馮世子同去踏雪。”

第286章 何必非做“嫂子”?

寧氏與秀秀回到府裡,得知宋鈞讓楊肅給帶去串門了,立時心生不安,也不知道鈞哥兒會不會在楊肅麵前造次。

自然也不敢去催,隻好先在沈府等待。

卻沒想楊肅直接把人先送去了宋家,也隻好再套車回府。

剛到府就聽說宋鈞明兒還要跟著晉王一道出城,又聽下人說起他如何纏著楊肅,便不由訓罵起來。

宋寰聽說兒子在外認爹,也是氣得渾身亂抖,按在板凳上拍了他幾巴掌。

宋鈞哇哇亂叫,道:“乾爹也是爹呀!我認他做乾爹還不行麼!”

寧氏愣著,不知道是該繼續下手還是停手。

宋寰先冷靜下來了,看了宋鈞通紅的屁股兩眼,勸道:“算了。我覺得晉王不被他盤就不錯了。

“再說你還看不出來麼?父親對這位晉王的肯定,可比起對東宮那位高多了。”

寧氏愣道:“咱們家也要站隊?”

宋寰道:“談不上站隊。於大局而言,多考察考察誰適合坐江山,總是不差。”

“大爺,大奶奶,老爺那邊請哥兒過去有話說。”

宋寰聽到這裡與妻子對視:“瞧吧,這就來了。”

校閱已經結束,傅容和馮少殷近來也清閒,都答應明日早起在城門外彙合。馮少康也閒,也要一道。

從兩個人的行程變成了十來個人,楊肅原本計劃好輕車簡隨,如今是怎麼著也輕便不起來了。

洗完回房的時候,想起日間長纓囑他盯著的幾處地方,察覺是跟東宮有關的,又想起今日去尋她本就是為著打聽這樁事,結果被徐瀾這事繞得,居然都忘了。

這邊廂,徐瑾若去過徐夫人那裡回話後,就直接到了徐瀾房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哥哥果然沒有誇大其辭,沈將軍果然氣質出眾!”

徐瀾淺笑,走到薰籠旁烘手。

徐瑾若又跟過來:“我都想象不出來她這麼和氣的人,怎麼會那麼英勇?

“若是我,便是有她那樣的身手,也斷不會有那樣的勇氣。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我當日畫的她,竟不如她本人神韻之七八!”

“這也不算什麼,”徐瀾道,“早前長興州知州程嘯那案子也是她辦下來的。她從軍四年,立下的功績可是不少呢。”

徐瑾若覷著他,又笑道:“既然這麼出色,哥哥跟她同袍兩年,如何未能把她娶回來做我嫂子?”

徐瀾望著薰籠,唇角已噙著幾分無奈。

他怎麼沒努力過?不過是有緣無份而已。

他不夠淩淵那樣的深沉隱忍,更不如楊肅的豁得出去,他終究也是匹配不上她的。

她圖的那些,幾乎都超出了他所想象,即便當初能在一起,也終歸有一日會無法同步吧。

當初怪過她狠心,也曾不甘心,卻不知她才真正看得清楚。

徐家多半是容納不了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少奶奶,他即便對她用心,也沒有信心能背扛著整個家族,堅定到最後一刻。

所以為什麼非得當“嫂子”?

當知己或朋友不也很好,站在合適的距離欣賞她,像這樣一起圍爐煮茶,日後又能常常見到,知曉彼此近況,也是另一種收獲。

徐瑾若望著沉默不語的他的背影,攏手沉起氣來。

……

長纓送走寧氏,先去了秀秀房裡。

秀秀在寫字,確切地說是在記賬。

“我這幾日把幾間鋪子的經營都總了一下,原先幾乎都是賃了出去的,如今我回來了,也有的是時間,我想著還是留兩間自己打理。

“這樣既可以掌握些經營經驗,再者也可以多賺點錢。等我慢慢上手了,到時候就全自己留著。”

長纓道:“不必那麼勞碌,再多幾個你回來,銀子都夠使的。”

“誰還會嫌銀子紮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能做的我就自己做,不能做的我就打發人去做,累不著。還好打發時間呢。”秀秀落筆說。

長纓也由得她。

靠在她榻上翻了幾頁賬,她道:“明兒我要出城,興許還要在城外住上一晚,你要不要同去?”

“算了,”秀秀道,“我還是留下來看家吧。每日裡尋你的人也多得很,缺不了人。我也懶怠。”

說到這裡,她倒是又忽然停了筆,抬頭道:“是了,我今日在福清寺外頭一間喚作金福記的金玉鋪子裡,看到他們有照著東宮貴人時興的樣式打造的頭麵,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金福記?”長纓想了下,“那是騰驤衛指揮同知高訴明入了股的鋪子。”

秀秀道:“那姓高的能拿到內宮貴人們的頭麵樣子,這可是真不一般。”

長纓也覺得是,並且坐直了身子。

宮裡頭麵首飾自然都是講究的,從用料到工藝,要配得上宮妝,自然需得加倍用心。

這些頭麵首飾倒不見得件件都有規矩限製著,素日也偶有樣子傳出來,這鋪子是高家入股的,樣子來曆可想而知。

安晟連日在福清寺走動,該不會真的是盯上了吳側妃和高訴明吧?

……

東宮內,吳側妃剛卸了妝,太監碎步進來,道:“今日金福記掌櫃的接了筆宋逞府上大少奶奶的單子,後來打聽到,與她同行的是騰驤右衛指揮使沈長纓的異姓姐姐。

“那女子對掌櫃的盤問了一番,似是有些懷疑起那些頭麵樣子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