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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48 字 6個月前

小丫鬟都嚇得手抖。

楊肅瞧著眼生,道:“哪來的?”

“新添的。”長纓衝這丫鬟看了眼,盈碧連忙上前把人帶下,訓斥去了。

長纓道:“紫緗她們得侍候我,家裡人手不夠了,添了幾個人。”

楊肅這才想起自己已有段時間沒來了。

梁鳳用藥用的好,她傷口都沒落下了不起的疤痕,再養養也許隻剩下些許痕跡了,輕的地方又或者可以消除。

再看她臉龐,白了很多,也圓潤了些。

便又道:“聽說今日去過衙署了?著什麼急?往後的事情有我這爺們兒在,如今惜之也幫我了,我這邊不至於讓你再拚命。”

“就算不拚命,那也是我的差事。”長纓說。“更何況,我也想早點好起來。

“我總覺得,害我的那個人他就在這京師裡,甚至是朝堂上,他既然怕我拿著他的把柄,不惜暗殺我,那麼我回了京師,他肯定更加不放心。”

“那也不用這麼急。”

楊肅說著,把她褲管放下來,坐上椅子,而後忽然又想起什麼,揮退了所有侍衛,然後自懷裡掏出個小盒子,是盒蔻丹。

“早前在宮裡拿的。”楊肅讓泛珠取來染指甲的工具,“前兩日進宮,宮裡娘娘剛好在父皇宮裡翻敬事房送來的胭脂花粉單子,我跟她討的。

“一直想著拿過來,也沒得空,揣在身上呢。是霍家采辦的,應該不差。我幫你染染。”

長纓可不相信他能這乾活兒,但也賞麵伸出手指:“你去見過孫燮,怎麼樣?”

第258章 幾個男人有這樣的福氣

楊肅把經過說了,然後道:“這雪娘人死了,反倒是鬨出這麼大風波,陳唐兩家怕是都沒有想到。”

她指甲是修長的橢圓形,小貝殼似的,雖然呆在軍營明顯沒有精心打理,但底子還在,依舊漂亮。

隻是十指都無月牙,果然是虛寒體質。

楊肅琢磨著想勸勸她接受梁鳳開方子,又怕她多想,終是閉了嘴。

長纓道:“這侍妾聽著可不是個安份的人。不管是落到唐家還是陳家,都隻會徒生事端。陳雄倒罷了,這個唐鑒有妻有室,是真讓人想不明白。”

楊肅久未聽她這樣與他嘮嗑,撐膝笑道:“唐鑒隻差這個女人麼?他差的是這口氣。

“那侍妾若不讓人告訴他,他興許也就忍了,告訴了他,他便不能裝糊塗,更何況自己的孩子,如何能任由彆的男人操控生死?想必這才跟陳雄過不去。”

長纓沉%e5%90%9f說:“孩子又如何?不見得他留了這庶出的孩子日後便會將他視如珠寶。儘是為爭口氣的話,又不知留下多少禍端,反倒是對妻子不公。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那些人,為了賭贏那口氣,就真的不用顧女人死活麼?”

楊肅知她鑽了牛角尖,也不跟她爭,隻笑著道:“那自然是因為他們不像我,有這麼通情又達理的你。

“幾個男人有我這樣的福氣,做豪情萬丈的沈將軍您的身邊人?”

長纓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被他捧得不知怎麼接話。隻好道:“說起這些事,你總是一套一套的。”

又翹起塗完的一根手指:“你看,都塗外麵來了。”

楊肅拿帕子拭乾淨,重新染上。

最後把染壞的幾隻重新染過,確定看得過眼了,這才收工。

他一麵洗手一麵喚來管速:“雪娘離開唐鑒之後才跟的陳雄,去查查她跟著陳雄之前住在哪裡,再進內搜搜看。”

而後又坐下問起騰驤衛的事。

傍晚少擎和程春劉嘯過來了,黃績周梁也回來了,淩述也跟著過來了,他們怕長纓悶,近來無事便總要過來坐坐。

平日楊肅過來時總不至於大張旗鼓,誰知道今日這樣巧,都趕上了,侍衛們不由分說便先擋了他們在大門外。

楊肅起身要走,吳媽來稟說做好了飯菜,他想想,便就挪腳去了前廳,讓侍衛放了他們進來。

其實對他們這點事,親近的這幾個人都心照不宣,尤其是少擎和黃績周梁。

隻是都不敢掛在嘴上打趣主要還是怕長纓,她有威信。

楊肅雖是王爺,在與長纓的事上卻絕無問題,這個不要臉的隻怕恨不得他們天天把這事掛嘴上,好讓他有機會借機催婚。

晚飯後一行人圍爐吃茶,長纓那素了好久的指甲居然紅了,而且染甲這手藝明顯還不咋地,大夥便到底沒忍住,目光不停在上頭瞟來瞟去。

一會兒管速回來了:“雪娘就住在與陳家相隔兩條街的提籃胡同,是原先唐鑒置給她的一座兩進小院兒。方才屬下們去看過一輪,沒發現什麼特彆的,但有些碎布片看著有些價值。”

說著他自懷裡取出帕子包著的一小包物事。

帕子打開,果然是幾片碎布片,長纓眼利,看了兩眼即道:“都是妝花緞,唐鑒哪來那麼大手筆養外室?”

妝花緞費時費工,原料也奇貴,能穿這種的都不是普通人,像雪娘這樣的妾身,隻怕還不怕光明正大穿麵上。

唐家雖然有名望,卻並非頂尖豪門,就算他們自家穿用得起這緞子,卻不可能在外室身上還能如此花費,何況唐鑒又並不當家。

“就玉璣坊那個唐家?”少擎道,“唐家幾房都是正經人,也沒聽說過在外斂財,唐鑒確實不像能拿妝花緞子養小的人,他也沒那麼資本。

“該不會是這女的背著唐鑒還在外頭勾搭了彆人?”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楊肅看了眼他,拿著那包碎布起身道:“你們說話,我去瞧瞧。”

周梁黃績連忙放了茶杯:“我們也去。”

淩述也隻好起身:“那我也一起。”

長纓沒攔他們,接下來跟少擎他們幾個說到騰驤衛。

果然不出她所料,指揮同知高訴明與趙駿私交甚好,而掌印太監王進幾乎不踏足騰驤衛,隻每月會過來一兩次應卯。

在長纓之前,軍事上基本都是指揮使掌管,而監管皇店,打理馬匹這些,則歸趙駿攬了。

前任指揮使是誰的人長纓不好分辨,但如今這位子到了她手裡,自然不可能再回到楊際手上去。

有少擎他們在頂著,她至少還能歇上個十天半月,這些事暫且還不必操心。

且說楊肅帶著侍衛們到了提籃胡同,雪娘原先住的房子唐鑒給的,如今人不在了,按理這房契是該收回去的,然而許是因為唐陳兩家近來鬨的凶,也無暇顧及,因此空在這兒。

屋裡倒還都留著人居住過的痕跡,一座三間小院兒,家什都有。

楊肅立在中庭,管速帶著人四麵搜羅,他環顧幾下也入了正房。

房內看不出來多麼奢華,頂多算得上精致,他拿起桌上茶盅看了看,黃績就過來道:“找到一小束金線。還有櫥內兩三斤落花生。”

金線是女紅所用之物,也不便宜。可跟落花生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

落花生是舶來之物,向來隻出現在高門貴戶府裡,這雪娘……總不至於唐鑒還自己從家裡帶花生出來給她吃?

楊肅望著衣櫥:“即便這花生是唐鑒自唐家帶出來的,也不可能帶兩三斤之多,定是在外頭自行買的。

“她這筆錢財很是可疑,留幾個人接著搜搜。管速去跟謝蓬傳個話,讓他到五城衙門來,其餘人也隨我去衙門。”

基於五城衙門合並,事務增多,擴建衙署的時候楊肅著人建了個小牢獄。

進了公事房未久,謝蓬便與提出來的唐鑒前後腳到來了。

唐鑒因為打架,蓬頭垢麵,滿身狼藉,原先一身精致的月白色繡鬆枝紋的錦袍已臟得不像話,但腰身挺拔,不見畏縮之狀。

楊肅請其入座,又著人上了茶,和言悅色問他:“唐公子跟雪娘相識多久?”

第259章 傅世子約她遛街去了

唐鑒俯首:“回王爺的話,已相識年餘。舊年十月,在同窗處見得她。”

“不知道唐公子素日給雪娘多少嚼用?”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審案不關五城衙門的事,但他堂堂王爺,要審也沒人敢說半句廢話。

唐鑒擱在膝上的兩手蜷了兩下,回道:“小生給她二十兩銀子,還有個下人。此外支出都算我的。”

“唐公子手上可有產業?”

唐鑒默半日,聲音低下去:“目前家產大多由公中掌管。小生除去兩間賃出去的養家鋪麵,便隻有公中每月支出的月例。”

“才兩間養家的鋪麵,你就在外頭養女人?”楊肅忍不住皺眉。

謝蓬睃了他一眼。

唐鑒%e8%83%b8脯起伏,攥緊拳道:“王爺不知,雪娘溫柔可人,善解人意,是個貼心人。”

楊肅看了會兒他,跟管速招了招手:“這裡是我自雪娘住處搜到的,唐公子認識這些嗎?”

唐鑒望著那堆妝花緞碎片,以及壇子裡裝著大壇的花生,腰身立時變得僵直。

“我沒給她買過這麼好的緞子,這東西不是輕易能弄到的,在唐家,也隻有主母們才有資格穿!她怎麼可能會有這些?”

楊肅望了他半晌,道:“我也不知道。但這就是你說的貼心人。”

唐鑒如同被打了一巴掌,臉上赤紅,顫手拿著碎布不停咬牙。

他喃喃道:“她被陳雄擄走就罷了,她怎麼會還不!她不會騙我的!”

“那你覺得是我們在騙你?”謝蓬問。

唐鑒臉色又白了一點。

楊肅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接而撐額道:“除了唐鑒和陳雄,這個雪娘肯定還有男人,而且這個人,搞不好就是拿陳雄的劍殺她的那個人。

“所以她肚裡孩子是誰的還真不好說。可關鍵是這個人又為什麼要她?”

謝蓬道:“回府之後我讓人去她住處周圍打聽打聽。”又道:“傅容這邊怎麼應付?他下晌投了帖子到王府。”

“能推就推。”楊肅道,“他來了我不能不給麵子放人,人放了,孫家又必然不依不饒。”

謝蓬望著他:“我隻是怕他會去桂花胡同。”

楊肅微頓,抬起頭來。

……

晌午少擎帶著程春劉嘯過來蹭飯,少擎說起又將到了每年一度抽調兵馬入京操練的事,今年由榮胤任總教頭。

說到榮胤,長纓不免又想起那日在這宮裡路遇過他,她問起紫緗:“秀秀這幾日怎沒回來?”

紫緗也納悶:“好幾日沒見她來了。奴婢著人去問問。”

長纓點點頭,也就略過了。

朝廷為著京師兵防,每年都要自指定衛所裡調集數萬兵馬大練兵,作為禁軍中的禁軍,擔負宿衛之責的騰驤四衛自然都得挑出一撥人參加訓練,她得親自負責撥人。

傅容到來的時候她剛把事情辦完。

“唐家那邊的事怎麼樣了?”她問。

“沒進展。”傅容苦笑,“那日在五城衙門,謝蓬把我給擋了回來,我也知道這事難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