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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73 字 6個月前

淩頌處引起,既然淩淵確定不會站隊,那她當然得讓淩頌先提防起來。

“他除了去紀家晃悠,天天有空。”淩淵漫不經心地。

長纓笑了下,給他添了茶。然後道:“這兩天我想見見榮胤,你知道他一般都會在什麼地方嗎?”

……

交給楊肅的政務,皇帝給了他三日時間斟酌。

楊肅回來後他翻了幾遍,都是京畿內的政務,這自然是方便他就地處理。

“怎麼樣?”與謝蓬同在殿裡的秦陸問。

楊肅看了眼他們,把折子遞去。

謝蓬就近接來看過,皺了下眉頭:“難度倒是挺小,但是也太瑣碎。

“比如這負責給皇陵籌備物料的事,不光是事多,而且邀功的意味太明顯,倘若到時候辦成了,皇上一嘉獎,反顯得急功近利。”

他問秦陸:“你說呢?”

秦陸也邊看邊點頭:“除去東宮一黨,朝中剩下的人都在觀望。倘若皇上偏袒的意味太過明顯,不光是東宮容易當成把柄用來鬨事,臣子們也難以心服。

“咱們還在積攢階段,眼下也不適合跟東宮直接交鋒,還是得選個穩當的先參了政再說。”

說到這裡他看向楊肅:“其實那日看過沈長纓的政略,倒覺得深得我意。”

滿屋子人都看了眼他,咳嗽起來。

楊肅支肘沒動,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謝蓬道:“要不就還是從咱們原來的方向下手,去漕運碼頭尋個差事?

“碼頭不光咱們有了經驗,而且漕運司內部我們也摸得挺透,再說還可以順便再想想法子找找顧家和楊際的把柄。

“難度有,但要想出政績,也不會很難。”

凝著眉的楊肅看向他。

秦陸道:“漕運司是不可能讓王爺進去的,除去漕運司,就隻有附近的衛所,但王爺也不可能掌正式軍隊,又有什麼差職可讓王爺擔?

“再者,去了碼頭,咱們也得有個目標,否則隻能去耗時間。”

楊肅斜撐扶手,看著窗外烈日:“眼下快八月了,江南早稻也收完了,正該是北上入倉的時候。

“入不了漕運司也入不了衛所,把這漕糧入倉的差事攬下來倒不成問題。”

謝蓬想了下:“這個我讚成。往年漕糧入倉都少不了貓膩,此事關乎滿城權貴官戶嚼用,也跟民生相關。

“到時候隻要不出錯,皇上恩賞王爺參政,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關鍵是,漕糧輸送是漕運司的事,介時有衝突,王爺隻管揭短。”

秦陸表示沒有意見。

楊肅看到佟琪在探頭,與他們道:“去辦吧。”

佟琪走進來,道:“王爺回京後還沒上街走動過吧?”

楊肅低頭望著手指甲:“怎樣?”

佟琪清著嗓子:“近日街頭可熱鬨了。昨兒屬下跟兄弟們在四喜樓撮館子,聽見都在傳說淩家的表姑娘臨危不亂,擋住了殺手,護住了王爺平安。”

楊肅目光定在指甲上,隨後抬起頭。

佟琪接著道:“又說淩家那個白眼狼又回來了,怎麼還有臉回來?簡直是給朝廷抹黑。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不該留在這世上。”

楊肅坐了會兒,忽然直起身來,深深望著他。

……佟琪又被逼著去四喜樓搓了頓館子,然後找掌櫃的來聊了幾句心裡話。

隨後再有食客在店堂說著沈瓔的八卦,掌櫃的便就出來了:“不管沈將軍從前是什麼人,她如今是朝廷的將軍,也於晉王爺有救命之恩。

“各位在此滔滔不絕,若是讓王爺聽到,是出來教訓你們還是不教訓你們?

“教訓的話,你們受苦,不教訓的話,你們這豈不是將王爺置於忘恩負義的位置?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衝著為自己好,說點彆的吧。”

這麼一來,城裡流言果然就少了很多。

朝上近日圍繞著楊肅的話題不少,楊際方方麵麵也得到了不少信息。

早上聽說完皇帝打算交給楊肅的政事之後,他拿著折子踱到了小花園。

“沈長纓跟楊肅到底怎麼回事?”他問。

馮素道:“沈長纓是跟淩淵一道回來的,在楊肅回宮當日她去過十王府,而且頭天夜裡她也出過城,前往過盤龍鎮。不過據客棧掌櫃的說楊肅並沒有見她。

“沈長纓自十王府出來之後,也再也沒有去找過楊肅,這兩個人,似乎是真的斷了。”

馮素隨在楊際身後,跟著他下了石階。

“怎麼斷的,沒查出來麼?”楊際停在一株鳳凰樹下。

“沒法兒查,這種事大約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馮素道,“本來看著像是淩淵的原因,但又不像。

“因為回京之後沈長纓與淩淵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沈長纓更是沒有主動去找過他。

“隻不過淩淵倒是越發不再把她當仇人的樣子。

“此外皇上也沒有對他們倆的事出手乾預過,這就隻能是他們自己斷的了。”

楊際停下來:“斷了就可惜了。”

說著他轉過身來:“會不會是故作姿態?”

馮素微頓。

楊際陰陰半闔了雙目:“設法刺探刺探。”

“……還請殿下明示。”

楊際望著垂到頭頂來的樹枝:“楊肅府裡不是有個看著跟他很熟的梁綰麼?

“隔幾日就要宮宴了,把沈長纓這個救了晉王的功臣請上,再讓臣子們請旨,提議讓楊肅把身邊有功之臣也請來赴宮宴,彰顯皇恩。

“到時候都到場了,楊肅跟沈長纓真斷還是假斷,總歸會有痕跡的。”

第209章 是晉王殿下

淩淵說了幾個榮胤常去的地方。

居然是茶館,棋院這類的地方,而沒有娼樓妓館,可真是讓人訝異。

長纓巡視轄下百戶所的當口想著這事,忽然間連打了三個噴嚏。

正嚴肅練兵的少擎忍不住回了頭:“你能不能坐遠點兒?影響我發揮!”

杵劍坐著的長纓便就把小板凳給挪開了點。

黃績給她遞茶遞扇子,也搬了小板凳一旁坐著觀摩。

上次長纓升成明威將軍的時候他也從把總跟著升到了六品校尉,長纓身邊缺人,暫且不能放他去任實職。

少擎不同,他是武德將軍了,而且他的前途有馮家掌著,她不必操心。

接下來等周梁回來,得想辦法把他也往上麵挪一挪。

上次跟著她立了功的那百名弓駑手如今又各自回到了百戶所,事後每每下來巡視,他們都會主動前來參見。

有幾個身手好的擅號召的募兵,也許可以單獨先提出來栽培栽培。

楊肅那邊倘若當真靠不住,那她赤手空拳的衝,也不能不培養幾個副手出來,不然太難拚了。

不管是從龍還是不從龍,自己手裡有權才是硬道理。

回府路上她把這意思跟黃績少擎給透露了,他們會負責斟酌挑選。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她是在有意識地培養羽翼,隻是覺得她已經做到正四品武將,理該有幾個親信擁護才是。

進了府門,泛珠來端了解暑湯給他們,紫緗來道:“秀秀的傷已經大好,但接連這些日子榮胤都不在。

“不過,先前秀秀說他似乎提過明日下晌要去靈山寺外頭的攬翠居吃茶,但她也不知道同行的是哪些人。”

長纓想了下,管他同行的是什麼人,總歸都要過去看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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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定在七月廿八。還有些日子。

時間之所以往後拖了,是因為突然回京,很多事情無法提前布署,隻能挪到人到之後才能逐漸安排。

不過反正這場宮宴隻是個形式,時間早晚都不會有太大影響。

皇帝在聽過楊肅與秦陸對於政事的安排後,給了他負責漕糧入倉這個差事。

籌備了兩日,便就走馬上任。

楊肅之所以沒有立刻采納長纓的政略,是因為她總共隻落下了五城兵馬司這本,沒得選擇。

而眼下他未有根基,又並不適合先拿五城營開刀……

她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竟然說放棄就放棄,這事令他近來也有點焦躁。

長纓因著要去堵榮胤,因此上晌去了趟衛所就回來了。

她也不打沒把握的仗,喚了兩個護衛先去攬翠居守著,榮胤露麵了再回來知會她。

進門未久就來了傳旨赴宴的太監。長纓很是意外,雖然說她救了楊肅的急,但她品級擺在那裡,朝中權貴如雲,哪裡輪到她?

又還不是還頂著淩家表姑娘的身份。

但聽說王府的屬臣都會進宮,她便又安下這顆心來了。

隻要她不是出頭櫞子,那她無謂在意。不過是注定少不了要硬著頭皮見幾個熟人罷了。

紫緗聽說她要進宮,又緊張起來,但這次不必挑衣裳,長纓品級雖然不頂高,但也有女將規製的朝聖禮服,發釵也需要戴按規製打就,能夠發揮的實在有限。

最多也就是腕上鐲子與一些小配飾可選,但其實不花心思也沒有什麼區彆吧?她又不是以閨秀身份去釣金龜婿的。

午飯後護衛來稟報說榮胤與兩名將領果然去了攬翠居吃茶。

長纓遂帶著紫緗盈碧前往。

榮胤在樓上雅座,她就找了樓梯下方一張桌子坐下了。

店堂裡人客不少,做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生意。

長纓剛沏了茶,外頭大街上又響起來不緊不慢的一路馬蹄聲,一行人馬穿街而過,當先的那位朱衣金冠,這一瞥之下也讓人覺出貴氣非凡。

門外正佇目觀望的攤販們竊竊私語:“是晉王殿下!”

茶水燙手,長纓把杯子放下來。

身旁那桌穿著七品官服的幾名官吏又捏著花生說道:“前幾日皇上下旨讓晉王攬下了負責漕糧入倉的差事,這是出城的方向,八成這是往碼頭去了。”

長纓拿著帕子擦水,想起漕糧這件事。

碼頭漕糧入倉長纓知道,江南種兩季水稻,每年夏秋兩季稻米收割之後會有大批糟糧運送京師,眼下七八月季,正是早糧進京的時候了。

楊肅要忙政績長纓也知道,但沒想到他偏偏找上了漕糧?

前世裡他也攬過漕糧的差事,結果跟楊際硬碰硬來了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交鋒

她對漕運司內部不熟,是因為她前世裡沒有接觸,裡頭的消息也不會傳得滿城風雨。

但宮裡的交鋒都擺在那裡,且這種事本來就與民生相關,傳播的人多,也正因為對這些事情掌握得七七八八,所以她當初才會那麼大的信心決意追隨。

通過劉蔚事件,楊際對漕運司的野心昭然若揭,在湖州時楊肅已經在漕運總督府內部埋下了隱患,想來前世裡他也做到了這一步才回的京。

但終究整個漕運總督府還控製在顧家和楊際手裡,所以前世裡楊肅攬下漕糧入倉這事,還是被楊際用來大作文章。

而楊肅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