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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上之臣 青銅穗 4359 字 6個月前

態度淩淵若舍不得動沈瓔,便殺他霍溶?

這是什麼道理?若淩淵動了沈瓔,他霍溶反倒已無關緊要?

那這裡頭豈非沈瓔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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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從前可有人登門求親?

可沈瓔不是三年前就已經被驅逐出京?出京之前她也沒跟朝局扯上什麼關係……

他腦子裡有根弦仿佛忽而間動了動。

他無意識地看了下窗外,又把杯子湊到唇邊。

仰杯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水——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又把空杯子拿在了手裡。

……

淩淵的公務不算多,日常往衙署去的也少,除去碼頭公務,他也讓郭蛟帶領手下去查了查湖杭一帶的匪患,自己抽空也往杭州灣去了一趟。

這一帶流寇不多,以海盜為甚,沿海村莊時常出現匪情。倘若真要廢河運而興海運,這是必然的阻礙。

他微服在杭州府附近住下,這日卻被馮少擎找上門,原來少擎與黃績連日潛伏在附近,想拿顧家與太子跟海盜勾結的具體對象,發現他在客棧下榻,便跟了過來。

聽說長纓要他查這個,他免不了疑惑。

“長纓近來跟宋逞的兒媳結交做朋友,又聽說宋逞為著海運的事鬨得動靜頗大,便讓我來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把柄。”

淩淵聽完有好一陣沒吭聲。

每每聽到她在公事上的舉措,他都會生出種距離感,當年隻會撒嬌淘氣的小丫頭,如今已經在軍營裡能獨擋一麵,這令他仍然無法接受。

仿佛她往前已奔跑了很遠,而他卻仍一個人留在她還蹦蹦跳跳暗戳戳告他小狀的年代徘徊。

杭州呆了三日,他留下兩名護衛聽憑少擎行事之後回了湖州。

馬剛到府門前,就見霍溶挽著袖子,兩手叉著腰在他門下樹下來回踱步。

斜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越過台階又越過門檻。

淩淵原要下馬,也不下了,倨於馬上睥睨過去:“你這是打算尋我打架,還是打算拆我的房子?”

霍溶停在樹下,笑道:“哪敢?鬥不過表哥你。”

淩淵倏地寒臉。

霍溶揚了揚手裡文書:“有軍務求見侯爺。”

淩淵將他領進了書房,書房裡隻有一把椅子,淩淵自己坐了。

霍溶也不在意,把文書放在案麵,然後望著他窗下鈴鐺,說道:“你派去京師查探的結果如何?”

淩淵凝眉:“你怎麼知道我派人去京師?”

霍溶笑了下,拖過他一張花幾過來坐著。

花幾差不多與書案同高,這麼坐上去,那雙大長腿一撐,氣勢便似要蓋過書案後太師椅上坐著的主人。

淩淵也不能跟個無賴端什麼架子,瞅了眼便就收回了目光。

“長纓十五歲才出京,在那之前也沒人登門求親?”

淩淵眼望著公文:“怎麼,有的話你還想一個個碾過去?”

他起過一萬個念頭想撚死麵前這沒皮沒臉的,但想到用不著多久就能看著他欲哭無淚,便又不必做出這有損自己體麵的事情來。

“不碾。我隻是想,東宮當初四處招攬權貴府上的小姐進宮,他就沒把主意打到淩家?”

聽到這裡,淩淵頓了下,隨後抬頭。

麵前霍溶環臂坐著,那層淺淡的玩世不恭之下有著些許莫測。

淩淵定了有半刻,道:“你什麼意思?覺得我們會讓鈴鐺去東宮做妾?”

“你們讓不讓,跟東宮有沒有這個意思是兩回事。”霍溶道,“漕運司裡劉蔚被抓,長纓在這裡的消息八成已經傳到京師。這當中可少不了會有落井下石的,就算東宮沒有,你不擔心旁人會對她有什麼動作?”

淩淵靠進椅背,凝了會兒眉:“是什麼事情導致你想到這個?”

“坦白說,早幾日夜裡,有殺手衝我下手,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宮裡侍衛的刺青。

“我想來想去並沒有得罪過宮裡人,近期隻有長纓抓了劉蔚,而長纓又與我有了夫妻之名。

“如果是東宮要為碼頭的事殺人,那應該先殺的人是長纓,但他卻指著我來,這不合理。”

霍明翟那邊連續幾日無可疑人出沒,已經可以確定楊際不是盯上他彆的,那麼被刺殺的事沒必要再死捂著。如果刺殺他事關長纓,那麼之前不應該沒有跡象,而作為淩家家主,淩淵應該是比長纓還要更知情的那個。

淩淵瞳孔微縮,盯著他看了會兒,譏諷道:“後悔了?”

霍溶未置可否。

淩淵收斂神思,半日他道:“我上有父母,她的婚事怎可能讓我過問。”

末了他又看過來:“你怎麼能肯定你被暗殺是鈴鐺帶來的?”

“當然不肯定。”霍溶直身,“不過猜一猜而已。”

淩淵皺眉望著他出門,將手裡文書放回案上,喚來郭蛟。

“你聽說過楊際有跟淩家結親的意思麼?”

郭蛟微怔:“沒聽說過。就算有,老爺太太當時也絕不可能會答應。”

淩淵想想也是。就算他們答應,他也不會答應。

他把文書重新拿起,又道:“還是去個信問問太太。”

……

霍溶回了府,園子裡正避暑的謝蓬立時到了書房。

“怎麼樣?”

“淩淵也不清楚有沒有這回事,但是他也說了婚事是由淩晏與夫人掌著,所以有還是沒有,淩夫人必然知情。”霍溶靠在椅背裡喝了口茶說。

謝蓬點頭:“這層淩淵多半會去問的,我們不必操心。可即便是楊際想過要拉攏淩家,如今就是把你殺了,難道他得到了沈瓔,淩淵就會倒向他?隻怕適得其反吧。”

早前在外,謝蓬就已經對湖州這邊的事知道的七七八八,這幾日因著刺殺的事,便又抽空把他跟沈瓔以及淩淵之間這些事弄清楚了。

由此便也明白了霍溶的思路,沈瓔是淩淵的表妹又是心上人,以淩家對她的重視,當年楊際若能納她為妃,那麼淩家就算不會站在她這邊,至少暫且也不會跟他們作對。等到來日承繼大統,他或也可拿沈瓔與淩家相互牽製。

可四年前又出了那樣的事,霍溶如今又是沈瓔的“丈夫”,沈瓔對淩家來說究竟還有沒有影響力並不確定。

所以楊際在聽到淩淵掩護了沈瓔之後,作出如果淩淵舍不得動沈瓔,便殺了霍溶的決定。

因為淩淵在殺父之仇之下若還舍不得動沈瓔,那麼沈瓔對淩淵來說還是重要的,如今淩淵是整個淩家的掌家人,隻要他還重視沈瓔,那沈瓔就還有價值。

但若楊際要納沈瓔,心裡惦記著的沈瓔的淩淵又怎麼可能把她拱手相讓呢?

第167章 這才是麻煩的地方

霍溶端著杯子淺抿了一口,漫聲道:“若他殺了我,是為了讓淩淵如願以償呢?”

謝蓬怔住。

殺了霍溶,淩淵對沈瓔誌在必得。但終究沈瓔還麵臨著一係列的困境。她已婚過的身份,她對淩晏的罪行,都不可能讓她順利成為武寧侯夫人。

相較之下,楊際放棄納沈瓔為側妃而改為對淩淵適時伸手,替淩淵掃清娶沈瓔為妻的障礙,甚至是運用手段給沈瓔一個洗清罪名的方式,讓她能夠重新清清白白現身京師——彆說淩淵,就連霍溶自己隻怕都很難會拒絕。

這種情況下淩淵承了楊際的情,也就隻能為楊際所用了。

這樣看來,的確是比直接再打沈瓔的主意要有利得多!

“那看來楊際很快就會找上淩淵了。”他看向霍溶,“你這親怕是結不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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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又道:“成親的事先擱著,等淩淵那邊的消息來了再說。

“眼下頭疼的是楊際要殺我,他派來的一批人全死,必然不會善罷乾休,再來的話不一定會刺殺,倒有可能是盯住我。

“這才是麻煩的地方。影衛們不能隨便露麵了,日後出入的確要當心些。”

謝蓬道:“原本還可以做做戲讓他相信你和你的小嬌妻沒有可能在一起。如今侍衛全部滅了口,想瞞過他也不容易了。”

但在事發當時,滅口又是必須的。但凡走漏一點消息出去,讓楊際知道他身邊有諸多宮廷影衛,便將引來無窮後患。

霍溶沒有吭聲。

管速在門口道:“爺,吳媽燉了雞湯讓吉祥送來了。”

謝蓬聞言看了下霍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

長纓沒再過問霍溶的傷,反正吳媽總會把吉祥帶回來的消息跟她轉告。

吳媽每日給霍溶燉湯,弄得家裡一天到晚飄著一股子補藥的味道,如今她看到活雞都要繞道走,也不知道連日喝湯的霍溶感受如何。

接下來這幾日也沒再聽到霍家有關於婚事之類的動靜,長纓基本已經相信那天的話不過是霍溶為了氣走她而信口胡謅,後來在衙衛裡遇見,於是也停步問了句傷情。

他回應淡淡的,長纓也沒有放在心上。

比起提親,她更願意思考太子刺殺他的用意。

事發四五日之後,長纓自佟琪處知道了他們遇險經過,自然也鎖定是太子所為。

相比較起來,皇帝就算想對付霍家,似乎也沒理由突然在這當口下手,因此還是太子嫌疑大些。

她也覺得此事是因劉蔚而起。

但如果是因為劉蔚,那顯然她也應該在針對範圍之內,如何卻不曾動她?是來不及還是有彆的原因?

想的心思挺多,可惜缺少線索,實在難以琢磨出什麼名堂。

因著霍溶遇險,長纓也分了幾分心思到湖州近來民風上,獲知的結果是依舊匪患頗多,時有流寇擾民的消息傳來。

下旬收到少擎來信,才知淩淵居然也去過杭州。

淩淵近來跟她都毫無交集,她不知道姑母那邊有沒有給過他關於淩晏的線索,但想想也不可能會有,有的話淩晏當初又何必瞞著他們?

不過有他留下的護衛在杭州幫忙,少擎也要順手些。因為杭州比起湖州,更不平靜。

這日寧氏打聽到她休沐的日子,請她進城看戲。

正梳頭的時候徐夫人又登門來了,原來她和徐瀾已經訂下啟程的日期,就在當日,特來辭行,說餞行的話就不用了,來日都在朝官為將,總歸還有碰麵的機會,不差這一時。

長纓便著吳媽封了幾樣精致小禮,先至徐家送行,與徐瀾寒暄了幾句。

臨走時徐瀾把他即將調往的屯營說了給她,竟是中軍都督府麾下衛所,他此去是任衛所副指揮使。

“我先北上,等你早日風光進京!”他笑著說。

長纓也替他高興。

進城的路上想想,如今快六月了,之前的八個月又隻剩下七個月了,等待了三年多,也快接近曙光了。

寧氏找的這間戲社排場不小,出入的也都非富即貴。

寧氏訂的是位置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