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了不起的後台與前途,而我連大家閨秀都不是,既然連徐瀾都配不上,你又何必堅持認定我就是沈琳琅?難道就不怕我辱沒你身份嗎?
“我不是沈琳琅,更不會是你妻子!
“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測,我與徐將軍如何,跟霍將軍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麵前的人巍峨如山,給她以強勁壓迫之感,但她選擇無視。
就算淩晏出事前後她有過一段時間的記憶模糊,那也絕不足以使她有著跟人談婚論嫁的過去還不自知!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沒有辦法浪費在應付他不著邊際的猜想上!
“你再說一次跟我沒關係?!”霍溶上前一步。
長纓沉氣,穩穩出聲:“我跟霍將軍沒關係,跟沈琳琅沒關係,我是沈瓔,我是沈長纓!”
霍溶望她半晌,牙一咬,忽然拖著她便往街頭走。
長纓雖有武功,但怎麼也強不過一個使上了蠻力的精壯男人。
她掙脫不開,逐漸察覺掌心潮濕粘膩,低頭一看,他牽住她的手竟是受傷的那隻右手,因為她的掙紮已經浸出了血來!
她不想當街喊叫鬨得難看,隻得隨著他走,一麵低喝:“你放手!你手出血了!”
霍溶壓根沒理會,黑著臉牽住她直接往霍府方向走去。
片刻工夫就進了府門,門下佟琪正與護衛們交代著什麼,見他回來正要張嘴,定睛一看居然還拖了個人,當即便瞠目結舌呆在那裡。
霍溶拖著長纓到了房前,抬腳將掩著的門一踹,黃花梨製就的一扇門哐啷一聲就被踹落到地上!門板上還落著鬥大一個窟窿。
欄外兩個正在種花的家仆嚇得鋤頭都掉了,院子裡頃刻靜寂如墳,唯有房裡斷續地傳來長纓的喝斥。
匆匆跟進來的佟琪到了半路也停下,到了院中也不敢再往前了。
進了門,霍溶又直拖著長纓到了珠簾內,拉開抽屜拿出那張婚書往桌上一拍才撒手:“你自己對著你的手指頭好好看看,你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
長纓忍了一路的怒火,見得此刻,亦且忍耐著將這紙打開,這一開她就愕了愕。
“婚書?”
霍溶拿出印泥與紙張又拍在她麵前,不由分說捉住她右手拇指粘上印泥再往白紙上一壓。
長纓對比著兩個指印,臉色就開始發白……
婚書上寫的是霍溶和沈琳琅的名字,但印在女主名字上的指印跟她右手的指印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差彆!
“這……”
她在做夢嗎?
怔忡片刻,她迅速地走到窗前,將婚書暴露在陽光底下。
婚書上不論是寫的字還是按的印都無比清晰,雖然無法證明的確就是真的,但是也看不出來任何作假痕跡。
而沈琳琅三個字——這是她的筆跡!
她五歲讀書六歲寫字,十幾年裡從未斷過,且她還活了兩世,不可能連自己的筆跡都看不出來!
“‘霍夫人’辨明白了嗎?”霍溶給自己灌了杯茶,青寒著臉對著珠簾下方的那人道。
長纓完全無法形容心裡的震驚。
她真的是“沈琳琅”……
可她什麼時候變成這個人的?
又是什麼時候跟他簽下婚書的?
她低頭看著日戳,隆慶十一年六月初三。
她閉眼強迫自己冷靜。
隨後她迅速睜眼,說道:“隆慶十一年是將近四年前了,亦是我姑父出事那年的夏天,我及笄的月份。
“那段時間我尚未遭遇任何變故,在燕京城裡呆得好好的,我怎麼可能會跟你簽下這婚書?
“就算是我忘了,難道淩家的人還有我身邊的人都會忘了嗎?
“我不知道霍將軍使的什麼手段偽造的這份婚書,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是這麼容易穿幫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她把婚書又拍回桌麵上。
霍溶持杯冷笑:“立六月初三是你自己的主意。
“首先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張婚書是你摔下山崖之後自稱昏迷的那段時間簽的,那段時間你跟我日夜在一起。
“婚書是你提出來要簽的,落款與指印也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要說企圖,我是不是更應該懷疑‘霍夫人’你是否有什麼企圖?!”
長纓覺得這聲“霍夫人”忒地刺耳,但眼下她腦子裡嗡嗡地,又哪裡能顧得上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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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它不能約束我
日夜相處,且她自行提出要簽婚書?
長纓頭皮發緊,揉起了太陽*%e7%a9%b4。
婚書既然不是假的,他又說事情發生在她昏迷那段時間,那就說明,她在佃戶家的那“半個多月”的確是有問題的了。
否則她既然昏迷了,又怎麼會與他見麵簽婚書?且還捏出個假名來?
雖然說這背後可以有無數種陰謀猜測,但以霍溶的身份,似乎用不著拿張易了名的婚書來下什麼圈套給她。
關鍵是在長興遇到時,她明顯能感覺到他眼裡的意外,如果說這婚書真是他蓄意用來坑她的,那麼這三年裡他乾嘛去了?為什麼非要等到如今?
那麼,顯然關鍵就在於佃戶了。
佃戶為什麼說謊?他們又是什麼人?她究竟遭遇過什麼?
霍溶冷眼旁觀,眼睜睜看著她臉色煞白白,手指在桌上蜷曲又伸直,終於忍不住走過去:“沈長纓……”
長纓心亂如麻,想來不會有人在這樣的驚天消息麵前還能淡然處之。她迷朦地看了眼他,眉頭皺了皺。
“你怎麼了?”他問。
長纓指了指自己頭。“一想起從前這些事情就頭疼。你說的這些,我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霍溶探手覆上她的額,然後按著她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前幫她揉起兩邊額角來。
長纓沒有拒絕,疼痛麵前,容不得她講究那麼多。
“多久了?”他問。
“這幾年一直這樣。”
“平時吃什麼藥?”
“城裡大夫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霍溶手停下來,垂眼看著麵前的女人。
她臉色雖然泛白,但神色很鎮定,像是曆經風雨之後的湖麵。
“一想就頭疼?”
“嗯。”
霍溶低頭望著她看不出一絲波瀾來的麵容,手勁不自覺放得更加輕緩。
“那就彆想了。”他道。
“總得說說這婚書的事,到底是怎麼來的?”
長纓抬頭,語氣恢複沉穩。事情總要弄清楚,回避也不是辦法。
霍溶繼續幫她揉著,眼望著窗外,半日道:“你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就成了,其它不重要。”
長纓皺起眉頭,接而偏頭把他的手躲開:“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這回事,我也不會跟你履行婚約。”
霍溶定住沒動。
“雖然你不肯說原委,但我也知道自己在清醒狀態下,絕不會無緣無故跟一個陌生男子日夜獨處,更不會衝動地簽下婚書。”長纓繼續道。
她平靜地望著他:“算起時間,我與你相處前後最多也不過半個月。這麼短時間裡簽下這份婚書,一定有緣故。你該知道,你說不說出來,我都不會把它當成約束。”
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倚借五皇子救下淩家,她要跟姑母贖罪,要接出秀秀好好報恩,成親嫁人從來不在她目標範圍內。
霍溶臉色又開始不那麼好看。
他順勢也坐下來。
“那你是想怎麼樣?當做它不存在?”⑧思⑧兔⑧網⑧
“霍將軍難道想當它存在?”長纓看回來。
霍溶冷眼不語。
長纓揚唇:“恕我直言,霍將軍心裡本也沒有對這張婚書多麼重視,又何必攬些困縛上身?”
“你怎知我不重視?”霍溶漫聲道。
“這婚書寫在三年前,你若真是看重它的話,理應在三年前就該來尋我取個結果。
“霍家家大業大,霍公子你又有勇有謀,屬下眾多,要找區區一個我,無論如何也用不上三年。
“但你卻是在長興意外偶遇到的我,之後又並沒有提及,可見你對於這婚約也不是那麼上心。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衝動地拿它出來給自己添堵?”
霍溶定坐沒動,臉色已經陰沉到不能看。
“當年之事定有陰謀,把這婚書銷毀了,而後待我把事情查清楚之後,再給你一個交代,豈非皆大歡喜?”
長纓說著,伸手就來取婚書。
慵懶坐著的霍溶卻出手如電,驀地將她的手連同婚書一道壓在掌下,隨後騰出受著傷的那隻右手,將婚書抽了出來。
長纓臉色微凝。
霍溶目光清冷如霜,半日道:“你說對了,我也沒有把這婚約當回事。找你確認是不是沈琳琅,隻不過是為了把這紙婚約徹底交割清楚。
“既然你現在想不起來,又說要查清楚給我交代,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把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了,再來交割,免得你說我對你有什麼企圖。”
長纓無語,收回身來,靜默半日,到底放棄交涉了。無論如何,她的確都應該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霍溶冷眼望了半日紙上“百年好合”那幾個字,也沒有再吭聲。
隨後他將婚書折好放入貼身懷裡,起身道:“那我就靜待沈將軍的‘交代’。還有點事,就不陪了。”
珠簾啪啦啦作響,他出去了。
長纓對著地麵靜坐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氣,最終也出了門。
這婚書約束不了她,但來曆到底離奇。
她萬沒有想到霍溶各種古怪舉動的背後居然是這麼樣一個真相,看到婚書的那刹那她不是炸懵了,而是快炸糊了。
但是仔細回想種種,她又無法把這當成天方夜譚。她在佃戶家一昏半個多月,這點確實曾讓她感到過意外。
這婚書的存在不論因由,至少證明了佃戶在說謊,可她兩世至今都沒有從中發現任何陰謀痕跡,也沒有發現任何後續事情跟它有關,那麼這謊話底下,究竟又藏著個怎麼樣的秘密?
對於霍溶提出的這個解約條件,她倒是不曾糾結。
總歸他不提出來,她也終是要設法弄清楚的,她目前沒有婚嫁需求,隻要霍溶不變態到拿這個要挾她成親,她倒不會有什麼壓力。
至於公開……她也不認為他會這麼做,既然涉及到三年前的事情,本該在通州的霍溶為什麼會在通州?她相信這背後也有內情。
他需要隱藏身份,不會對外提及這個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也不應該有這麼無聊。
但她同時也對紫緗少擎他們這趟也不再抱什麼希望,如果佃戶說謊,那麼十有八九他們早已經撤了,不可能還留在原地等著他們去查,且很可能最終會連任何線索都不會有。
第099章 她的心裡沒有你
霍溶立在書房窗前,看著長纓走出去,方才回來坐下。
佟琪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