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則進行微調,相當高科技。
鹿唯忍不住想,要是她房間裡也有這種風扇,豈不是非常省電?
不,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可以讓電表倒轉吧?不是有那種風力發電嗎?好像也是這麼轉的。
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動機?
鹿唯的思路打開了。
但她又趕緊將自己的思路關上:她可是病情受到有效控製的精神病,很清楚幻覺發出來的電是不可能給現實用的。
所以說,人永遠可以相信科學,那些幻覺做不到的事情,科學可以。
鹿唯暗暗堅定了自己對科學的信仰。
就在這時,鹿唯看到了地上有個印章。作為上一節課的前課代表,鹿唯認得那是什麼。
她下意識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的踢球姿勢,把那個印章踢得彈到她手上。
然後,她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幾個同期,他們用一種震撼、不敢自信的眼神看著她。
他們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讓驚呼驚動鹿唯,然後想要悄無聲息地離開。
仿佛發現了鹿唯天大的秘密,再不跑會被鹿唯滅口。
鹿唯心裡咯噔一聲。
完蛋了,她與空氣鬥智鬥勇,是不是被看到了?他們是不是覺得她看起來不太正常?
鹿唯當即想要表態,“這都是個誤會。我不會滅口的。”
但,這話聽著就不太對。
有句話說的好,越否認,越會讓人懷疑。
鹿唯緊急調動起自己所有的智商與情商,大腦飛速運轉,手心冒汗:現在就是傳說中的生死局!
鹿唯鎮定自若地衝那幾個人露出平和的笑容,“你們也來上課啊?”
本來想當什麼都沒看到,悄摸遁走的學員們硬著頭皮留下,“啊,對……”
他們在思考一個問題,現在裝瞎子來得及嗎?
鹿唯的形象是很好的,她笑得也很友善。配上她腦後的那一輪光圈,如同救苦救難的菩薩……個鬼啊!
學員們沒辦法催眠自己。
腦後有光圈的是菩薩,但鹿唯腦後的那一圈,是一顆顆頭顱。
她普度眾生的方式,怕不是一視同仁地將所有人咬死。稱之為撒旦菩薩更貼切。
“好巧,我也是。”鹿唯一邊說,一邊跳起了健身操,“我剛剛就是在熱身。你們來了正好,一起來上課。”
看到她剛剛在空中瞎比劃了嗎?那不是發瘋,那是熱身動作,非常合理。
鹿唯覺得自己的應對相當得體、機智。
她沒說彆人懷疑什麼,但從側麵解釋了她不正常的地方,打消彆人的懷疑。
可學員們聽了,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把教師掛在半空旋轉,可能腦漿都給打勻了,這都隻算是“熱身”,那動起真格會怎樣?
他們就是聽到頭球場上的一些動靜才過來的,想看看能不能撿個漏,誰會想到正好撞上鹿唯不做人的現場?
這下好了,能不能撿漏不好說,能不能撿回一條命是最重要的。
鹿唯盯著他們,她腦後轉動的頭圈也有好幾雙眼睛盯著他們,頭頂上的眼睛亦然。
壓力山大。
他們無腦迎合鹿唯,“啊對對對,熱身真好……”
鹿唯很高興,看來她的戰術初步成功了。她左顧右盼,“老師不在,那我們自己先開始吧。就是這裡沒有球啊,我們先弄個球來。你們……”
鹿唯的意思是:你們知道器械室在哪嗎?
但她話沒說完,眾人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跑路:鹿唯已經有那麼多頭顱了,還想要他們的腦袋!
跑出球場範圍,他們大喜過望:她竟然沒有封鎖球場,他們活著出來了!
這時,有個幽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你們是在害怕我嗎?”
鹿唯愣愣地看他們作鳥獸散。
她隱約感覺到了恐慌情緒。她不解,就算知道她是精神病,也不用害怕吧?不是所有精神病都有強攻擊性的。
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沒辦法,關係到自己的身份問題,鹿唯得謹慎一點,還是跟上去看看吧。
對這幾個學員來說,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般校工都是在自己的領域裡最強,比如每個教師就是對應自己負責的課堂。所以學員們總會覺得,逃出某個領域是安全的。
但,這一條對鹿唯來說顯然是無用的。她想去哪就去哪。
學員們哢哢地扭頭,脖子發出機械的聲響,“……不,我們怕……怕那裡的老師。”
他們也不傻,能感覺到鹿唯的情緒變化。總感覺如果他們說害怕鹿唯,就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管是玩家還是異常,趨利避害的能力都不差。
這個答案是鹿唯沒想到的,她攤開了手,“誒?老師?你們知道他在哪裡嗎?我還想把印章還給他。”
學員們下意識抬起頭看向了半空,他們當然知道老師在哪裡:喏,就在那裡。誰把它送上天的,不是顯而易見嗎?
問題來了,鹿唯為什麼要明知故問?
很簡單,指鹿為馬就可以證明他們真正的順從。
這既是威逼,也是利誘:印章就在她手上,回答得讓她滿意,就能拿到學分。
對上鹿唯那雙真誠的眼睛,大家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一個比一個回答得利索,“它肯定是自願上天的!”
“印章完完全全地屬於你。”
無頭教師上天跟菩薩鹿唯有什麼關係?什麼都沒有!
一定要扯上關係的話,那就是菩薩超度了本該下地獄的它,讓它有了上天的機會。這是大功德。
雖然同期們的措辭有點奇怪,但鹿唯發揮出了她極強的理解力,恍然大悟:這門課的老師遭遇了不幸,已經去世了。
聽到她提起逝者,他們才會仰天緬懷,仿佛對方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而眾所周知,很多恐怖故事都是與逝者有關的,如頭七回魂之類。他們故地重遊,大概想象力比較豐富,就引起了群體恐慌。
所以他們才說害怕老師。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這對鹿唯來說是個好消息,她又一次守住了自己的身份。
但她能理解其他認識那位老師的學員心中的悲痛與不安,這時候露出笑容是不合時宜的。
所以,她安慰道:“你們不用害怕,那位老師死而瞑目,已然安息,不會回來找你們的。”
更直白的說法是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有了。但鹿唯自認為有情商,她不信歸不信,還是知道怎樣使用語言的藝術的。
眾學員自動翻譯了她的語言:不用擔心無頭教師拿回自己的權柄,跟他們秋後算賬。它隻會死得不能再死。現在你們隻需要聽我的話,跟著我好好混。
眾人轟然應是,場麵說不出的肅穆。
雖然稍微一抬頭就能看到無頭教師瞪得滾圓、完全沒安息的眼睛,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鹿唯能感覺到自己安撫住了大家。不用懷疑,她的人際交往能力肯定漲了!
第60章
“恭喜玩家獲得解鎖支線資格……”係統還在兢兢業業地播報,但老樣子,在鹿唯這兒毫無存在感。
冷卻時間過了,也沒見鹿唯吱一聲,又一個教師身份被放棄。
係統很淡定,完全沒有瘋哈哈哈……係統重啟中,係統已清理冗餘數據,係統安靜如雞。
鹿唯手上拿著印章,因為她表現得太過可靠,同期們一致讚成讓她來保管它、使用它,來實現逝者的遺願。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鹿唯肅然起敬。
她雖然沒見過這位老師,但從他的遺願中感覺到了他作為教育者的殷切希望:願這個世界沒有掛科學員。
“他到死也放心不下我們啊。”鹿唯慨歎道。
大家沒忍住瞄了一眼鹿唯頭頂的風力發電機,悄摸摸地挪動步伐,離她稍遠一些:它到死都掛念的,可能是你一個人誒。
但他們做得隱蔽,鹿唯沒注意到這種小細節。她決定遵從各位學員以及逝者的意願,哢哢地給每位來緬懷逝者的學員蓋章。
這個章可能無法被學校正式認可,可能不算正式學分,紀念意義大於實際作用。
但這有什麼關係?
大家站在這裡是為了學分嗎?不,是出於對那位老師的尊敬與緬懷!
於是又有新消息傳出去了:隻要給無頭教師哭喪,就可以獲得三學分。
更多學員排隊過來了。
對原本忐忑地覺得這個副本難度極高,難以通關的玩家來說:什麼叫撒旦係菩薩?這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本薩!
那轉動的頭圈仍然讓鹿唯看起來十分邪典,在一眾異常中都算是佼佼者的那種。但那毫不猶豫的蓋章姿勢,在很多人看來,如同自帶聖光。
“誰要敢說一句不是,那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這些人成為了鹿唯的堅定擁躉。隻不過話音剛落,就有些眼神瞄了過來,讓他們一下子縮回了腦袋。
好吧,因為他們實力太弱,誰都可以跟他們過不去。
“他們的意思是,這也是跟大佬過不去!”他們擲地有聲地說。
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瞬間收了回去。威懾力可見一斑。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趕來吊唁,就為了一個紀念章。鹿唯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這位老師生前德高望重。
她都看到好幾個人快要哭出來了(因為這學分拿得太容易激動哭的)。
他們一個個用著最堅定的口%e5%90%bb說,“願他安息、瞑目、不再回來”之類的話,仿佛與那位老師有著極深的感情。
當然,這對一個還沒死透的無頭教師來說,可能是最惡毒的詛咒。
鹿唯蓋著章,很受觸動。
雖然她的觀念是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但此情此景,讓她覺得人死了,也總會留下一些東西。這大概就是“但行好事、多做好人”的意義吧。
所以,蓋完章後,鹿唯也願意為這位素昧平生的老師默哀三秒:願您安息。
這時,全自動風扇,哦不,無頭教師以及一眾頭顱組成的異常身上冒出一陣白光,然後消失不見。
球場所在的領域中的森然陰氣全都被一掃而空,乾淨得仿佛不存在任何殺戮與死亡,甚至可以說,這裡不像副本。
被那陣白光波及到的周邊區域,連空間都變得扭曲。
在場的異常嚇得連連後退,就怕這波超度順帶也把自己送走。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本以為鹿唯那樣折磨無頭教師,隻是出於“個人愛好”。沒想到她一聲不吭地就放了大招,說超度就真超度了。
他們太狹隘了,竟然懷疑起她的精神狀態。
這哪裡是不做人?分明是進行超度儀式的必要準備!
見多識廣的資深玩家們還是見識過淨化儀式的。
呃,雖然鹿唯的淨化儀式看起來比較邪性,跟他們見過的都不一樣,但效果一樣就行了!